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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4月19日,北京金建出租公司16分公司的出租司机钟远斌师傅的一句“举手之劳”着实让我心中一热。
我们一行三人出差回京,在北京西客站出租车站迎来了一辆普普通通的红色“的士”。“的士”师傅刚停下车,就立即帮我们把旅行箱往后备箱里放。师傅麻利地拿起第一只较小的箱子,轻松地放进了后备箱。第二只较大的,师傅刚拿起来,就“哎哟”一声,又放到了地上,他乐呵呵地说:“巨无霸呀,这么沉。”然后一努劲,和我们中的一位男士一起把大箱子抬进了后备箱。两箱子放进去后,又关切地问我们,还有沉的吗?我来抬。他说得很轻松,眼睛里露着笑容,脸上挂着幽默的表情。
这位“的士”师傅瘦瘦的,很健谈。一路边摇着他那个装有琥珀花生的可乐瓶子,一路乐呵呵地和我们聊着天。
我问起:“你每天这样开车累吗?”
师傅答到:“要说累,那是真的,但我挺高兴。每天都能给人帮忙呀。能给人帮点儿忙,多乐呵。比如说,有人急着上机场,咱就带着他去;有人急着上班,咱就给人躲红绿灯抄近道;有人大包小包抱着东西从商场出来,咱就帮人家把东西搬一下,还有一次,有个人打车,到目的地时说,身上带的钱少两块,咱就不要了呗,能帮人则帮人,举手之劳嘛。”说着,他又拿起那个一摇就哗哗直响的“琥珀可乐”,喝一大口。我特奇怪,就问他为何要在可乐中装琥珀花生,是吃花生呢,还是听响呢。师傅的解释让我忍俊不禁。“嘿,可乐中放入琥珀,就更甜了,要是再有花生,那就更香了,一合起来不就是更香甜了嘛。”听到这话,我不禁深深敬佩这个乐观、聪明的钟师傅。虽然他每天十一二个小时坐在司机的80平方厘米的驾驶座上,却不仅事事享受着助人为乐的快乐,又时时品味着工作和生活的香甜。
到了其中一个同事的家门口,师傅本不用下车帮助拿行李的,因为这个同事只是拿一个很小的不沉的箱子。但师傅仍然一停车就帮忙搬,还一再嘱咐,别把东西落在车上。热情地目送这个同事离开后,师傅边关后备箱的门边说,“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这四个字看样子是钟师傅每天开车时的“伴侣”。我问他,“你一直是这样,常常为别人‘举手之劳’吗?”我以为他要说“那当然啦。”然而不是。他说,“‘举手之劳’是我从另一位‘的哥’那里听到的,我原来不这样。是那位的哥让我记住了这句话,也从此让我成为了一个举手之劳的司机。”
钟师傅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记得四五年前,我有一次电瓶没电了,停在了远郊县的一座山里。电瓶没电,只需要别的车拉一下,就可以把电瓶点着,车就可以正常行驶。我急需叫停一辆车,帮我一把。当时周围很少有车,我站在路边,截了好几辆车,没有人停下来,所有的车都从我身边飞奔而过。我渐渐由失望到绝望,感觉没有救了。山里面手机没有信号,无法向外界求救。我本人要想在天黑前走出山简直是不可能。天已渐黑,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向来往的寥寥无几的车招手,终于,一辆的士停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急忙说:对不起,师傅,麻烦您了,我的电瓶没电了,能帮我推一把吗?
那师傅看了看我的车,点了点头,冲我微微一笑,二话没说,就走到了我的车后面。我立即进了驾驶室,扶稳方向盘,挂上一档,脚踩离合器,只感到车身一“激灵”,启动了。我当时甭提多高兴了,因为在这之前,我已在擦黑的今晚渐渐感觉到了绝望。
我从反光镜中看到,那师傅用力推着车尾,直到帮我把车推着他才松手直起了腰。由于电瓶没电的车不能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就得再推,所以,我不敢停车,只好把手伸出车窗,向那师傅摆手致谢。我还拿出20元钱,想给他作为我谢他的心意。而这时,那师傅已从我的车尾向着他的“的士”走去,只是回过头也向我摆了摆手,说了一句: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却深深印在了我的心里,从那天开始,我才知道这“举手之劳”有这么深的意义。它能使人从无助中得到奋发的力量,从绝望中升起希望的太阳,更能使人从冷漠中创造春天的温暖。
我从反光镜里目送着这位虽不知姓名但却永远留在我心里的“的哥”师傅渐渐远去。他的身影是再普通不过了,他穿的什么衣服我没记住,他的长相我没记住,他的车子什么颜色我没记住,但他的身影和那句的“举手之劳”却让我永生不忘。我——从那天开始,“举手之劳”成了我每天的必须。
听了这个故事,我便不难理解,为什么钟师傅那么热情、那么开朗,那么能在平凡的“的哥”生涯中品味生活的“香甜”了。
编辑/陈 虹 何 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