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家庭暴力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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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张苹杀人,熟悉她的人怎么都不信,何况她杀死的还是自己的丈夫。不过,细细想一想,“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忍了二十多年的家庭暴力的她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似乎也在预料之中。
  事情是从今年元旦的那场大雪开始的。
  
  新年假期里的最后一天
  
  今年元旦假期里,北京下了一场大雪。这仿佛是老天送给每一个北京人的新年礼物。然而,就在新年假期的最后一天——2010年1月3日的晚上,在怀柔区雁栖镇下庄村的一个小院里,却发生了一起命案。
  凶手是小院的女主人,叫张苹(曾用名张萍、张福苹),今年53岁,是雁栖镇某小学的一名语文老师,死者是她的丈夫,叫王建民,比她小两岁。
  “案发当天,北京下了一场大雪,上午在清扫院落时,我们两人因为琐事发生了争执,王建民就开始破口大骂。他骂够了,就打电话给我弟弟,让我弟弟上这儿来。好像是他跟我弟弟说了一声。说我们俩生气了。”根据张苹的回忆。王建民打电话让自己的弟弟来,是想让她消消气。
  下午5点多,因为下雪没有车。张苹的弟弟和弟媳冒着大雪,从县城走了十多里路来到张苹家。两家人在附近的一个小饭馆里吃了顿饭,席间王建民喝了点酒,喝多了。
  “吃饭的时候,一切都挺正常的。我弟弟说:‘二姐夫,以后你别跟我闹这事了,要请我喝酒啥时候来都行,你这大雪天的。’意思是说,他们不来又怕我们俩生气。”张苹在接受讯问时说。
  张苹的一位邻居对承办检察官李松义回忆说,当时王建民喝得走路歪歪的,她跟他开玩笑说,“你十回得有九回喝多”,他倒说自己“十回得有十二回喝多”。她就劝王建民回家了。
  一场看似普通的家庭矛盾,似乎就这样平息了。
  吃完饭,张苹的弟弟和弟媳去了张苹的姐姐家。张苹端着剩下的饭菜先回家了,让王建民结账。张苹回家后,王建民很快也回来了。张苹回去还盆子的时候,饭馆的服务员告诉她,王建民没有结账。
  回家后,两人又吵了起来。张苹问王建民为什么没结账,王建民反而问她干什么去了,还说她和饭馆老板有不正当关系。
  当时,张苹的儿子不在家,张苹的儿媳妇劝了劝就回自己的屋里去了。这样的场合,她早已司空见惯。她在接受公安机关的询问时说,她公公王建民和婆婆张苹平时关系一般,王建民脾气很大,经常有事没事找张苹的麻烦,喝酒后更爱闹事,不光骂人还打人。在饭店吃饭后借口服务员态度不好不给钱的事以前也发生过,这时候要是张苹说上一两句。他就说张苹和饭店老板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挨骂挨打对张苹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不管有没有别人,只要他一来气,就骂就打,有时连自己的儿子也打,谁劝也不管用。”张苹的儿媳妇说。
  直到此时,还没有任何发生凶案的征兆。然而,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仿佛是因为扫雪而带来的争吵造就了这个家庭悲剧:如果不下雪就不会扫雪——不扫雪就不会有这场争吵——不争吵就不会让张苹的弟弟和弟媳来——他们不来就没有这顿晚饭——没有这顿晚饭,王建民或许就不会喝醉……可惜没有如果。
  
  妻子一急眼打死了丈夫
  
  晚上7点钟左右,王建民躺在客厅沙发上好像睡着了。因为担心王建民着凉,张苹拿起一件夹克打算给他盖一盖。
  “刚走过去,王建民就拽住我的衣服将我拉倒在地,骑在我身上用双手打我的头,让我承认和饭店老板有关系,让我写字据,并说要弄死我。”
  挣扎中,张苹在沙发下摸到一把锤子,一阵瞎抡,有几下抡到王建民的头上了。“我挣扎着翻过身来,王建民倒地上了,用手抓我,还说要弄死我,我就用锤子朝王建民的头上乱打。”王建民站起来往屋外走,张苹就在后面追着打他的头,一直追到院子里水井旁边,王建民倒在地上了,张苹才停手。
  张苹的儿媳听到客厅里的碰撞声,觉察出了与往日的不同。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她马上给张苹的弟媳打了电话。
  不一会。张苹的姐姐、姐夫、弟弟、弟媳来了。这时候,王建民直喘粗气,呼吸都有点儿困难了。他们赶紧把王建民抬到屋里,立即拨打120急救电话。急救电话没打通,他们又去叫出租车。几个人赶紧把王建民抬到车上,张苹的弟弟和姐夫随车把王建民送到医院,随后张苹拿上钱和弟媳打另一辆车赶到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说王建民没有呼吸、没有意识,已经死亡了。
  “这时候我想完了,那就打110自首吧。”张苹拨打110报了警并很快被警方控制。
  2月9日,张苹因为涉嫌故意杀人罪被批准逮捕。
  “当时那种急眼的情况,都打红眼了,至于说什么后来打了几下,怎么打的,我的确不是很清楚了。”张苹回忆说。
  事后,北京市公安局怀柔分局物证鉴定所出具的法医学尸体检验鉴定书证实,王建民系被他人用钝器(圆锤类)多次击打头部,致重度颅脑损伤死亡。同时,该所出具的法医学人体损伤程度鉴定书证实,张苹顶部、面部肿胀,左颞部、右颧骨压痛,诊断为脑外伤后综合征,头部软组织损伤。结论是,张苹身体所受损伤程度为轻微伤。
  
  家暴一忍二十多年
  
  张苹家在怀柔农村,她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打小张苹的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再婚后,张苹和后妈的关系一直很紧张,离开这个家的想法十分强烈。
  “我跟继母生气后就和父亲赌气,我就想离开自己的家。我想去任何一个家庭可能都比我们家好一些。”张苹回忆说。
  上世纪80年代初,张苹高中毕业后成为一名小学教师。1983年底,经人介绍张苹认识了在一家国营工厂当工人的王建民。1984年初,在认识了王建民几个月后,两个人登记结婚了。1984年底,他们的儿子出生了。
  “在结婚以前,我们并没有单独聊过天,也不怎么认识、了解他家。”用她自己的话说,再怎么的,也比自己原来的那个家要好一些。谁成想,她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她从一个小火坑跳到一个更大的火坑。
  “一开始我们感情还不错。”在看守所里,张苹承认,尽管夫妻俩吵架甚至王建民酒后打她是家常便饭,她和王建民之间也并不是毫无感情。
  “其实作为我本人,我也没有想到,我也是非常后悔。如果现在能用我的死换回他的性命,我也无怨无悔。毕竟我们夫妻一场。人们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想起这些。真是没想到,就像是做梦一样。”
  1988年,张苹还送给丈夫一个小本子,作为结婚4周年的礼物。这也是张苹送给王建民的最后一个礼物。
  因为不愿意再忍受王建民酒后的打骂,1989年张苹提出和王建民离婚的要求。对张苹来说,这是一个痛苦的选择。
  回忆起当初的情形。张苹说,王建民不喝酒的时候,对她特别好,挺会关心人,也挺会来事儿。可只要是一喝酒,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哪儿都不顺眼,脾气更是一点就着。而王建民一撒起酒疯来,对张苹可以说是张口就 骂,抬手就打。一边是希望孩子在完整的家庭中健康成长以及丈夫平时对自己的关爱体贴,一边是丈夫酒后无德,自己挨骂挨打,为了儿子和自己今后的幸福,在矛盾中徘徊了许久之后,张苹选择了离婚。
  离婚以后,两人都没有在很短的时间内再婚。张苹独自带着4岁的儿子住到了学校的宿舍里,而王建民则多次找到她。要求复婚。
  “他上我那儿去求我、说好听的,我心里想,自己就是在这种不完整的家庭中长大的,已经造成很大的不幸了。这种不完整的家庭,给孩子带来的痛苦,那是不可想象的,我想这次离婚也许对他是一次教训。”张苹天真地以为,离婚已经给了王建民一次深刻的教训,而且王建民一定会牢牢记住这个教训的。
  几个月后,在王建民的苦苦哀求下,张苹和王建民复婚。而在随后的一年时间里,王建民的确有所收敛。
  1990年左右,王建民所在的工厂倒闭。此后,王建民不断地在就业与失业之间挣扎,心里一直不平衡。经常无所事事的他,开始和酒相伴,打起张苹来也是变本加厉。
  “十天半个月就生一回气,一生气就打我。他打都是拿手扇,打我这个太阳穴。最严重的一次,他拿镰刀把打我的腿,我身上好几个地方,都青一块紫一块的。上厕所都要背着人去,怕被人撞见,被人问起原因。”
  “我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因为以前离过婚,再离婚我就觉得这个离婚不是儿戏,而且家人也劝我,等他岁数大了,可能性格上、脾气上就会改很多,我也是这么想的。”张苹说,无论从哪个角度讲,王建民都不能算是一个好丈夫,但是出于种种原因,20多年来,她再也没有提过离婚的事。
  
  丈夫为何嗜酒如命
  
  王建民为什么会嗜酒如命?他又为什么在喝醉了之后殴打自己的妻子呢?
  原来工厂倒闭后,王建民几乎就无所事事了,能让他消愁解闷就只剩下酒了。张苹说:“他从来没有过固定工作,干的事不少,哪件也干不成。”
  据张苹的儿子说,王建民的酒量不是很大,但确实很喜欢喝酒。正常喝,一天得三口杯白酒,早上起来吃碗泡面也喝一杯。对于爸爸嗜酒的原因,他却给出了这样的答案:“脾气是一方面,另外一个,我觉得他心里应该有点什么。因为毕竟我爸就是觉得好像有点怀才不遇似的。平时他在家,好写毛笔字,字挺好的,也会写个诗什么的。”
  他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有一首七绝《鬼节哀思》:“吴刚捧酒故人去,嫦娥舒袖笑依存,不知天堂可孤寂,却解人间想煞人。2009年g月3日。”“应该是写给我奶奶的,我奶奶那年去世了。”
  张苹的儿子回忆说,王建民生前对自己的能力很自负,这让他很难和其他人相处。字好、好打篮球、好唱歌,学过厨师,给人家大食堂干过几天,好像跟人打架什么的,后来又不干了。
  “几乎所有认识的亲戚都给他介绍过工作,后来都怕了。因为你介绍完工作,他又不好好干,对介绍的人有影响。”张苹的儿子说,或许是因为心中憋得慌,父亲特别爱喝酒,而醉了以后,就拿母亲张苹撒气。
  
  数百人签名的求情信
  
  2010年3月份,张苹案由检察机关依法提起公诉。在公安机关移送来的卷宗里,承办检察官李松义看到了一封信。这是张苹的家人、邻居以及张苹所在学校的师生写的一封求情信。他们由衷地希望司法机关能够对张苹从轻处罚。
  “主要是受到震撼,数百人来为张苹求情。在我们受理的众多故意杀人案中还是比较少的。”李松义说,“人民的执法机关的执法宗旨应当是与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相一致,如果他们这种求情、这种意愿符合实际情况,而且与咱们的办案宗旨相一致,我想我们司法机关最后作出的决定不应当与这种意志相违背。”
  5月8号,李松义来到张苹的居住地和曾经的工作单位,实地了解这起凶杀案中凶手的犯罪动机,以及众多人为她求情的原因。
  在张苹的家里,张苹的儿子拿出一大堆荣誉证书:“这些证书有两三个是我的,剩下全是我妈的,她的证书还得有一大堆。”这些都是张苹从教三十多年来获得的荣誉——先进工作者、优秀党员。
  问及爸爸打妈妈的原因,张苹的儿子说:“我说最小的原因,这菜要是炒咸了,然后他要是说了,如果我妈妈还句嘴,他先骂,骂完就动手打。”张苹的儿子向检察官证实,打小他就目睹过醉醺醺的父亲殴打自己的母亲。
  他向李松义讲述了一件他至今都不能忘记的事:有一年冬天。父亲喝醉后,差点儿把母亲张苹给活埋了。“小时候,家中院子里有一个放冬储大白菜、萝卜的大坑。我爸呢,打了我妈之后,把她扔那坑里边,说你要爬上来,就拍死你什么的,然后拿桶往她身上泼凉水,拿土埋,幸好后来被邻居劝开了。”
  张苹的一位邻居说:“王建民是说好真好,可是一喝醉酒了,那张苹就算遭殃了,拿根大棍子追出来。张苹就跑,他就追。经常听他口头上说‘非得我砸死你不可,早晚我得打死你’,就是这话。可能不是张苹把他打死了,早晚他得把张苹打死。”
  另一位邻居也向李松义证实:“张苹人特别好,王建民脾气特别大,还好喝酒。喝完酒后就打骂他媳妇。每次都骂得特别难听,骂张苹不是跟这男的好就是跟那男的有不正当关系。”开始邻居们还去劝劝架,后来都习惯了。听到他俩吵架也不去劝了。
  张苹所在学校的一位领导说:“张老师在学校应该说是一位优秀的教师,还是党员,对工作很负责任,不管是老师之间、干群之间,还是师生之间,关系都比较好,也没出现过违纪违规的行为。”另一位领导则告诉李松义:“王建民这人,要是不喝酒绝对是一好人,并且是一好男人,挺义气的,但是喝了酒以后,就是天大地大,谁也没有他大。”
  据老师们反映,案发前,张苹和王建民的关系没有什么异常,他们怎么也不能把张苹和杀人凶手联系到一起。“听到张苹杀人的消息,特别特别震惊,我说这张苹怎么回事呢?阳历年前她还跟我说王建民的棉鞋没了,还得给他买双棉鞋去。怎么现在就给打死了,一点都想不通,不知道为什么。”张苹的另一位同事说。
  张苹一忍就是20多年,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张苹在2010年1月3日这一天,再也忍不下去了呢?
  “他用手扇我脑袋两边的太阳穴。他扇第一下,我的眼睛就冒金花了,我就感觉到好像眼前一片漆黑,那脑袋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脑袋了。然后他还接着还往下摁我的脑袋,还扇。”
  也许是丈夫下手太重,把她打急了,也许是积压在心中有太多的委屈,张苹一下子爆发了,“那会儿我就觉得我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抗。”张苹说,那一刻她失去了理智,等她清醒过来时,丈夫已经倒在了地上。
  
  公诉人建议从轻或减轻处罚
  
  6月10日,北京市检察院第二分院以张苹涉嫌犯故意杀人罪向北京市第二中级法院提起公诉。6月30日,北京市二中院开庭审理了此案。
  “映入公诉人眼帘的是一张张印有数百人红手印给张苹求情的请愿书, 可以说审判席上的被告人张苹,不但是杀人案的被告人,也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李松义在发表公诉词时说。
  李松义告诉记者,对于求情信,检察机关通常的做法是,在调查核实之后,根据求情信的可信度、与案件的关联度,区别对待,并移送法院。此案中,他们将在案发地和嫌疑人工作单位走访、调查的情况,作为公诉意见的一部分,在法庭上予以发表,作为对犯罪嫌疑人从轻或减轻处罚的事实依据,在以前是没有过的。
  李松义同时向法庭提供了一系列数字:据2007年7月全国妇联公布的数字,中国2.7亿家庭中,大约有30%存在家庭暴力,全国每年约有40万个家庭解体,其中四分之一是因为家庭暴力。虽然大多数受害者选择了沉默,但是近两年来,全国妇联接到的家庭暴力投诉量近5万件,年均增速为70%。
  李松义认为,作为司法机关,不仅要打击犯罪,也应该关注由家庭暴力引发的女性犯罪者的权益。作为家庭暴力的受害人,妇女合法权益在刑事案件中,亦应得到应有的保护。故综合全案及张苹犯罪的相关情节,作为公诉人建议合议庭在法律所允许的范围内,对其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张苹的辩护人提出,张苹构成故意杀人罪,但属防卫过当;被害人有一定过错;被告人有自首及救助情节,认罪悔罪,取得了被害人家属的谅解,系初犯、偶犯,请求法庭对张苹减轻处罚。
  “表面上,我丈夫是受害者,实际呢,真正的受害者是我。他对我是一个家庭暴力的典型。”张苹在法庭陈述时说。
  7月21日,北京市二中院经过审理认为,被告人张苹在遭丈夫辱骂、殴打后,不能正确处理家庭矛盾,竟持械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致人死亡,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犯罪性质恶劣,后果特别严重,应依法予以惩处。
  法院同时认为,张苹在遭遇被害人殴打后,持锤子连续击打被害人的头部,在被害人受伤已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仍持锤子追打被害人,造成被害人死亡,其行为不符合正当防卫的构成要件,也非防卫过当,因此对防卫过当的辩护意见不予采纳。
  最终,鉴于被告人张苹有自首及救助情节,且被害人对案件的发生有一定责任,法院一审依法判处张苹有期徒刑十二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
  判决后,张苹没有提出上诉。李松义告诉记者,对于这个判决,各方都比较满意。“作为一个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她有法定的从轻情节,检察机关必须核实这些情况。如果有从轻情节,依法对其予以从轻处罚,也是检察机关的职责。”
  “宽严相济就是宽严有度,当宽则宽,当严则严。”具体到张苹杀夫一案,李松义说:“这个案子有从宽的基础,第一,它是由家庭内部矛盾引起的;第二,被害人有一定的过错;第三,张苹杀人后,不仅投案自首,而且在投案前还采取了积极的救助措施,尽管最终没能挽回她丈夫的性命。因此,虽然她杀人的手段很恶劣,法院还是对案件做了通盘考虑,从轻判处她有期徒刑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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