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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展人石川说:“一楼《乌鸦与麻雀》景区,一场戏正在拍摄中,小广播赵丹和他老婆吴茵推着家里囤积的美国奶粉出去高价倒卖,赚了钞票再去赚金子。注意,小广播身上的美式军装,可是 64年前赵丹拍片时穿过的服装原物。场内道具多达 500余件,每件都能找到生活依据,许多生活用品都是我们曾经使用过的,能唤起不少参观者的成长记忆。”石川说:“说起来也许没人信,上海电影博物馆刚征集到的这块手表,竟是陈毅元帅的遗物。1952年,上影拍摄军事巨片《南征北战》,陈戈演的解放军师首长,原型就是打孟良崮时的陈毅,两人同是四川老乡,见面时,为人豪爽的陈毅见陈戈腕上没表,当场就把自己的表送给了他。这块表产自天津,五一牌,半钢,17钻。”
4D影厅使用了全国最好的技术。石川说,有个镜头,一人刷完牙对着银幕吐漱口水,观众被喷了一脸还很high。技术员受到鼓舞,打算编更复杂的程序,在喷水中加入气味。可如果放《贫民窟百万富翁》小男主角跳粪坑的镜头,难道让观众被喷一脸粪花子?讨论的结果,厨房可以喷,厕所不能。
任仲伦说:“博物馆外的电影广场上最醒目的工农兵塑像取自上影厂厂标,请来了国雕塑院院长吴为山亲自操刀。吴院长设计了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群雕,引起争议的孔子像也是他设计的。雕像好了后,我去了,一看背部,就一分钟,我就说‘成了’。我的想法是,平面造型变成立体雕塑,有个重新设计的问题,这个雕塑三个人六条腿,背部很难处理,他整体做成一块像岩石一样的披风,有整体感。正面,他把人物的脸型拉长一点,显得比较帅气,而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人像审美是崇尚脸型偏圆圆的,就像现在朝鲜的海报一样。”
导演谢晋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不建造一座电影博物馆,对不起历史”。他说的地方自然是自己生长于斯的城市上海,指的自然是百年以降,诞生、发展、光大于此的“上海电影”。6月17日,上海国际电影节期间,上海电影博物馆也正式开放,这座屹立在上海电影集团大厦的大型博物馆正是认识上海电影的新去处。如果上溯历史,这里还曾是1949年之前,联华和昆仑电影公司摄影棚所在地,《一江春水向东流》、《八千里路云和月》等名片皆在其间诞生。
上海电影博物馆从梦想照进现实,在上影集团履职刚满十年总裁任仲伦先生居功至伟。这位低调务实的上海男人,也曾在过往的采访中偶露“峥嵘”,在他看来“真正意义上的中国第一部电影是《难夫难妻》,诞生在上海,具有完整的故事结构。之前的《定军山》是部短片,有点玩票性质,只拍了京剧表演艺术家谭鑫培的一场戏。”从中不难看出他对上海电影的崇尚与热爱。“上海是中国电影的发祥地,留下了很多传统,也留下了很多文物、文献。上海电影博物馆要用有形的东西,来展示一些无形的精神、传承。”
捐献者贾樟柯:我希望,我能知
贾樟柯捐赠了三次戛纳电影节的官方入围证书以及《三峡好人》的工作剧本,还包括目前他所著述的书籍以及相关研究他的书籍。
中国电影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基础都在上海,我对上海电影可以恢复往日的荣光充满信心。我在上海不单做电影工作,还有很多商业上的合作在这里。电影这门艺术和商业是分不开了,上海是中国历史上商业发展最完备的城市,它有这个土壤。后来因为计划经济体制,他落后了而已。拍摄《海上传奇》的时候,我采访了上海老克勒张原孙先生,老人家生活很西化的,我就想他很喜欢跳舞,那喜不喜欢唱歌呢?没想到他张口就来,就是那首《I wish I knew》。那首歌一定是他少年时就迷恋的,当一个老人在唱“I wish I knew,Someone like you could love me”你可以听出一丝惆怅,但更多地是一种对未来的达观。那后来,这首歌的名字就成了电影《海上传奇》的英文名字,如果要直译为汉语,那恰恰是我现在的一种期待,就是“我希望,我能知。”
任仲伦
BQ =《北京青年》周刊R =任仲伦
BQ:进到博物馆,很多同行和我有相似的感觉,目不暇接,能否请您先做个简单的介绍?
R:我概括下解说,就是:一百年 30部经典电影,八大明星,一首国歌(世界上惟一一个国歌使用电影插曲),六百个奖杯,五千个员工的笑脸,写个文字说明,“2013年 5月上影全体员工”,我们也制作历史,以后看这些笑脸就是历史。五千人笑脸的下面,我站在那看,觉得空了一点,弄了些装饰来讲述光影的概念,调了《南征北战》时用的车、《渡江侦察记》里的摩托车、《城南旧事》的风琴、谢晋的导演椅等五、六件道具,配了个短片,加上各个年代的灯具。接着是几大亮点,第一是 4D电影院,声音、银幕和放映,都是目前世界上最好的技术设备,目前配置给观众感受效果的是《大闹天宫》节选版。第二是艺术影厅,对接所有艺术交流活动,包括一些老师、导演来上课。三千多部资料片,也放在艺术影厅里进行交流。再有就是 5号摄影棚,适合做电影首映、年会、论坛等。此外,《乌鸦与麻雀》拍摄实景经典再现也是亮点,为了布置这个场景,用两个 4吨卡车把道具拉过来,道具全是老上海的东西,我们要做的就是“片场概念”。
车墩仓库里存有三十多万套道具和二十多万套服装、十几万件文献,例如谢晋导演的《芙蓉镇》从剧本初稿、导演台本到营销计划的一整套资料。我们请了些老同志整理了整整八年,结果整理出一大批有价值的文献。我心想,这就是建博物馆最大的底气和支撑。
BQ:我个人去过车墩,我知道您的家底远不止在博物馆中展示的这么多,那么能够进入博物馆展现给世人的,这个门槛是什么?能否请您再综述下?
R:进馆的文物、文献我们大致有一个标准,首先它是历史上的文物、文献,并和重点影片的摄制有关系的,例如谢晋当年拍摄《芙蓉镇》时从第一稿剧本到拍摄期间的各种记录,最终的通过令等一整套档案。这些东西原本都堆在角落里,我们请了一位老同志整理了整整八年,结果整理出一大批有价值的文献。第二呢,是它和某位著名的电影人有关系,一个小东西可以见一个人,物后面是有人有精神的。在孙道临的自行车旁,配上他写的散文《老坦克》,那句“我骑着这辆车从武康路去上影厂拍片”,能看出那一辈电影人的风格。还有夏衍给张瑜写的那封信,当时张瑜刚毕业出来,夏老就写了那么长的信,这是上海电影精神的展现。
BQ:您的办馆理念是什么样的?
R:概括起来还是那三个字,真善美。尊重历史,所以要真;善就是对历史人物有敬意,表示出一种后辈对前辈的敬重的氛围;而美是经过精心的设计来进行不同格局的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