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人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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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我精心呵护、诚心培育的初恋竟像一阵风似的忽然在我面前飞走,给我留下永远的伤痛。而数月前,我以为天底下最诚实可靠的第二任男友竟然也在我历经挫折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我千方百计找到他时,他旁边多了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
  好友劝我不要奢望在这个情感泛滥的年代寻找真情,也不要相信男人所谓的誓言。我开始怨恨,想报复那些把感情当游戏一样的男人。
  认识建彬是巧合。那天上午,我搭公交车去看望一个朋友,旁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个春风满面的男子,手中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那耀眼的红刺得我心生疼痛。我想,他此时正与哪个女孩热恋,那一脸幸福和甜蜜,仿佛似曾相识。我很感动,因为爱可以让男人如此可爱,可是,这种纯真的爱能长长久久吗?我承认,我在嫉妒他。
  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下车的,只是回去的时候,还是那趟公交车,还是那个位置,我竟然又看到了他,依然抱着玫瑰花,相反的是,他此刻一脸的悲愤。我心中有点痛快,他的玫瑰花大概是遭拒绝了。而他显然也发现了我是上午那个有点冷傲的女孩,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想法,想跟他玩一场游戏。于是,面对他惊讶的脸,我大方地嫣然一笑,说:“怎么啦?跟女朋友吵架了吗?”
  他尴尬地笑了,有点忿忿不平地说:“你们女孩子的心,真是海底针,深不可测,一下子对你热情如火,一下子又冷若冰霜。这年头,还有讲理的女生吗?”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也一样不讲理喽?你可不要一棍子打死一群人哦。”我说。
  他看了看我,很自信地说:“不,你虽然看上去有点冷傲,但你的眼神却充满柔和,其实,你的内心是很纯洁热情的,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么做的,是吗?”
  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我看穿,使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他:干净的外表,充满智慧的气质,阳光朝气,确实蛮令女生心动。
  “如果你有兴趣证明你的推理没有错的话,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慌,我把脸别开了。
  “我当然有兴趣,这是我的名片。呃,还有,鲜花送佳人……”当一张名片和玫瑰花一起递过来的时候,我有点惊讶。后来才知道,那个叫小念的女孩当着许多人的面奚落了他一番,仅仅因为他迟到了5分钟。于是,他又把玫瑰花抱了回来。
  回家后,我故作平静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玫瑰花让我不自觉地想起许多往事,一件一件刺痛我的心。为什么信誓旦旦的承诺竟会如此不堪一击?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怎么可以说放弃就忘记?男人的嘴都是蜜化的,而心都是铁打的,凭什么他们可以游戏别人的真情,而女人却只能独自伤心?不,我不甘心!我要让一些男人也知道被女人抛弃的滋味。建彬就这样被我确定成报复的目标。他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而且离我住的地方不远,这样的便利为我们约会提供了很好的条件,我们的感情进展得很快。因为他能在与前女友闹翻后这么快投入我们的感情,我确定他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于是,我更加心安理得地进行着我的报复计划。
  
  建彬能说会唱,还会下厨房。他时常很有耐心地陪我逛街,哄我开心,也会时不时给我一些惊喜。这样的男子,真是个完美的恋人。只是,他这么容易转换自己的感情,又有什么值得珍惜?不过,在那段寂寞的日子里,建彬及时弥补了我的心灵空白,原来游戏般的感情可以这样惬意,自由自在,没有负担。
  然而,不久之后我发现,他的手机开始频繁地响。他总是不当着我的面接电话,总是神色恍惚,我问他,他也总是不回答。女人都有天生的敏感。我很快知道,原来小念又来主动找他了。我的心开始矛盾。我承认,跟建彬在一起的日子,从来都是他在呵护我,而我却从不对他付出多少心思,像是他前生欠我的,我理所当然的享受他对我的好。
  每当快被他的柔情溶化的时候,我总是告诫自己:不要违反游戏规则,男人都很会演戏。他能对你这么好,就能对别人这么好。今天你对他动了真心,他日受伤的必定是你。我又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心再次被别人狠狠地刺一刀呢?直到小念看起来真的回心转意了,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急。但看到建彬很为难的样子,我又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要不要再这样下去?
  那天周末,建彬跟往常一样为我送来早餐时,我没有吃,看着他红红的双眼,我对他说:“讲讲小念吧!”
  他很吃惊我的态度如此坦然。我直视着他,不再说话。接着,我知道了整个故事。小念是他的初恋,是他从18岁开始就喜欢的女生,直到现在都没有变过,可是小念很任性,对他时冷时热。建彬也知道,其实,小念是爱他的,只是那种爱不够成熟。
  我居然被眼前这个男孩感动了,因为他可以一直守护着心中的初恋至今不变。那么,他这些日子对我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吗?还是只是为了报复小念?我觉得自己很悲哀,本来只是想玩一次报复游戏,到头来却成为别人的替代品。这种悲哀也让倔强的我更加难堪和无地自容,当然,更多的是痛到极点的麻木。
  建彬并不是我想象中的花花公子,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停止这个游戏,大方地让他走?可我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输给别人,我也不相信建彬对小念真的能死心塌地。一念之间,我做了个冲动的决定,把建彬从小念身边夺走。我要让他知道,一时的情感放纵会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不是个没有尊严、任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偶。既然是游戏,那就只把它当游戏吧。在感情上,我不能再次成为一个被动的落泪人。
  我开始对建彬万般柔情,让他发现我有着非常善解人意的温柔和天生的纯真可爱。建彬仿佛对我更加难舍了。有一天夜晚,他突然打电话叫我到他家。当我赶到时,我看到他正在大杯大杯地灌酒。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在我面前显得那般无奈。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那晚他脸上的痛苦,让我既心疼又心碎。我疼惜地抱住他的头,责怪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子蕊,我真的好爱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猛地抱住我,那么紧,仿佛他一松手,我就会消失。那一刻,我好想时间就这么定格下来,或者我的一生一世都这样与他相互依偎。我已经搞不清楚真实的状况到底是什么,只是拥着这样一个男子,有过这一刻刻骨铭心的幸福,足以感动我很久很久。
  我决定去找小念。
  “没有人能把建彬从我身边抢走,包括你!你最好识相点,自己离开吧!”我没想到小念居然这样咄咄逼人地跟我说话,也许这是她该有的自信,因为她漂亮、时尚,更因为建彬对她足足7年的深厚感情。可我怎么能这样轻易地放走建彬,让他们转个弯后又潇洒地牵手,独留我伤怀?我怎么能就这样退出?
  “你爱他吗?你从来不懂得珍惜他。建彬爱了你7年,你回报过他什么?现在是他醒悟的时候了。”我说。
  “爱?对于我来讲,他永远是我的战利品,出气筒。我不会输给你的,你别以为他会喜欢你,他只不过是利用你来气我而已,你这个被人玩弄的笨女人,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们分手,也绝对是我甩他!”小念毫无妥协之意。我想,这是女人的虚荣心和心胸狭隘的表现,这时候的话,多少有点口不择言,更何况,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总是自私的,也许她们忘了为什么而战,但是,她们都不想输。
  小念是真的这样对待建彬,还是因为建彬背叛了他而一时气极了?小念跟我说的“玩弄”两个字,让我的脑袋一阵发晕,难道建彬真的在玩弄我?我突然站起来,觉得眼前这个女孩不值得建彬这么痴情。我告诉她,她不配谈感情,我也不会把建彬还给她。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这事由不得你,等着瞧吧,明天我就牵着建彬的手出现在你面前!”小念对着我冷笑。
  “原来是这样,小念,在你心里,我原来一直以来只是一个玩偶……”建彬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痛苦地说。
  我们都没想到建彬会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看着他因为惊愕而变形的脸,我完全能体会他那种心情。而小念则一言不发。我走上前,抱着他的脸,告诉他,你不值得为这样的女孩伤心,你还有我,然后拉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赢了小念,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争取一个被爱捉弄的人。我不想就这样放他走,我要让他彻底忘了小念,完完全全爱上我,然后让他明白,我不是他情感空虚时的玩偶。
  有我在身边,建彬的心情恢复得很快。他问我为什么可以那么宽容地对待他,听说女孩子对爱都很自私,越在乎就越狭隘。我只是笑着说,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所以能包容你。而当建彬对我越来越好时,我的心却越来越不安,我不知道自己这样自私地横刀夺爱有什么意义。倘若小念是情真意切地跟我讲她对建彬的感情,那么,这一场追逐又会怎样结束?是我破坏了他们的感情吗?这么容易就能介入一个男子的世界,难道感情真的这么脆弱?
  不久后的一段时间,小念又来找我了。显然,她没有想到爱了她那么久的建彬会真的离她而去。她很颓废,居然低声下气地请求我把建彬还给她。她说她跟建彬彼此太熟悉,她知道建彬其实不管怎样都不会放弃她的。
  我开始心痛,我曾经被男友那么狠心地抛弃过,而我眼前的这个女孩却不懂珍惜呵护那么爱她的男孩。她开始跟我讲她与建彬之间的感情,说她离开建彬才知道他对她的重要。建彬是个很难得的好男孩,她知道错了,要我再给她和建彬一次机会。
  我是一个那么容易心软的人,又怎么经得起别人的一再请求。可是,这一次,我却没有让步。我对小念说,有些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已经来不及了。建彬已经受够了你的蛮不讲理,感情失去了就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建彬现在爱的人是我,你别再来找他。
  我并没有告诉建彬小念来找过我,并且那么真切地求过我,我只是对他说,我是个女人,女人对爱始终是自私的,要是你还是个男人,就不要再在我和小念之间游离不定。你要是现在还想着小念,那就太对不起我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会变得如此狠心,明明不爱建彬,却还是欺骗他。
  小念有一个富足幸福的家,所以才有点刁蛮任性。但她骨子里还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而事实上,他们双方家长早已默认了彼此,这是多么美满的一桩姻缘,而我的介入,是偶然?还是必然?如果建彬那天遇到的是另一个女孩,那么,此时的他是不是会与她演绎另一段故事?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我对建彬好得让他没有时间去怀念他和小念的过去。他很感激我的宽容。渐渐地,我发现,他的生活中除了工作只有我。
  然而,有一天,前男友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他离开我是情不由衷。他不奢望我能原谅他,但是他要告诉我,他最爱的人是我。最后,他诚恳地说,其实,他从来没有忘记我曾经说过要与自己最喜欢的人一起过22岁的生日,因为我们曾经有个约定。我什么也没说,下班后茫然地走在街上,往事一件件涌入心头,我才发现自己对前男友的依恋竟如此之深,原来自己也从未忘记过旧情,那么,建彬又怎么可能忘得了小念?
  到家时已经很晚,打开房门,我却看到一桌丰盛的饭菜。建彬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坐在他身边端详着他,开始为自己愚蠢的决定而后悔。我拿来毛毯给他盖上,他却醒了过来,见到我时,一把抱住我。
  “你到哪里去了?找也找不到,手机又关机,急死我了。我以为你在加班,所以只有在家里等你,后来就睡着了。”他的语气那么急,又有点孩子气。
  我没有说话。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问。
  我还是没有回答。他有点生气,不过一会儿又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头,柔声说:“骗我是吧?傻丫头,今天是你生日啊。你说过你22岁生日要和你最爱的人一起过的。”
  看着他充满渴望和欣喜的眼睛,我突然心里很迷乱,问道:“建彬,你老实告诉我,你还爱小念吗?”
  “到了今天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讲这些呢?”建彬避开我的眼神说。
  “你不觉得你这样对小念太残忍了吗?”
  “是的,我跟她7年的感情是不可能说忘记就忘记的,但你的出现让我知道,我跟她在一起是个错误,我现在爱的人是你。”
  “可是,我知道,初恋是最美好也是最难忘的,你跟小念7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了断?”我怀疑地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得出,他的心跟我一样慌乱起来了,但很快,他又说:“对于某些人是这样的,请你相信我,小念已经属于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了好吗?“
  “如果小念现在回心转意,你还会接受她吗?你选择跟我在一起,仅仅是因为你对小念失望了吗?当初跟我交往也是因为想气她,是吗?”
  “我……”建彬没有过多的解释。
  那一晚后,我们沉默了好几天。
  
  不久,小念却出事了。
  双方父母知道建彬和小念的感情发生变化后,小念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于是离家出走,踏上了南下的列车,从此一去杳无音讯。小念的父母焦急万分,请求建彬帮忙找到她。
  建彬知道后开始心神不定,他不停地说,小念那么单纯,单独到南方那么复杂的地方,一定很危险。看着他诚惶诚恐又满是悔恨的样子,我终于知道,彼此相爱的人会在对方心中烙下多深的印记。我决定跟建彬一起去找小念,也算是给自己一个赎罪的机会。
  建彬联系过所有小念可能去找的朋友,不过没有一点消息。跟着建彬走在繁华的南方大都市里,建彬更加着急。其实,我对广东并不陌生,因为毕业后,有一年多的时间,我一直奔波在这个城市,这边有我太多的悲伤。
  这天,建彬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按却久久没有回应,然后就挂了。我突然有一种直觉,电话是小念打过来的!于是马上回拨过去,好久,对方才接电话。不等对方说话,我就急着说:“小念,我知道是你,我跟建彬一直在找你,你快告诉我,你在哪里?快说啊!我把建彬还给你,我知道,他根本忘不了你,我再也不破坏你们了。”
  这并不是为了安慰她才说的话,这是我的真心话,我终于明白,我不应该成为这段故事的主角。我听到对方开始哭泣,然后,建彬冲上来抢过电话开始倾诉他对小念的思念之情。接下来,我什么也没听见,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跑到房间外,早已泪流满面。别人的游戏玩得潇潇洒洒,而我却玩得这么狼狈。我不得不承认,在感情上,我又一次一败涂地。
  等我的心平静下来的时候,建彬已经不在房间里。我默默地收拾行李,准备不辞而别。不等我离去,建彬回来了,身边还有小念。小念憔悴不堪,建彬的眼里满是悔恨和怜惜。
  原来,单纯的小念一下广州火车站就后悔了,她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后来,她被人骗光了所有的钱,还差点赔进了自己的身体。她拼命地逃脱后,在一家小饭店帮工,只包吃不给工钱。娇气的她哪里受得了这些苦,整天以泪洗脸。老板的女儿知道她的遭遇后,给了她10块钱,叫她打电话回家,她却拨了建彬的手机。
  我们一起回到了长水。回来的路上,我没有说话,建彬一直搂着小念安慰着她。他在真诚地忏悔。
  小念的父母对建彬千恩万谢,还推心置腹地请求建彬再次接受小念。而建彬的父母也希望建彬不要再负了小念。
  我觉得自己站在他们中间,显得那么多余和无地自容。我知道,这场无聊的游戏,真的该结束了,不曾爱过,心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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