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问国有银行战略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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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行的整体“故事”升级,大股东权益的整体价值上升,这才是大账
  
  为什么引入战略投资者?
  中国的金融企业吸引战略投资者,概括而言不外四个原因:一是获得资金及上市时的进一步认购;二是改善治理结构;三是引进技术与产品;四是上市时借用外资品牌。
  从交行、建行上市看,这四个目的都有一定程度体现。今年5月,财政部长金人庆曾表示,“中国外汇储备超过7000亿美元。在这个意义上,中国政府并不需要汇丰的一二十亿美元投资交行。我们需要的是汇丰的管理与技术,因为财政部不想每隔几年对这些银行注一次资。”
  外国的战略投资,对于中国金融企业上市成功起到了重要作用。这是因为外资进入时一般都分成两个部分,即上市前的私募和上市时的进一步认购;后者对平安、交行与建行的上市成功是极为重要的,因为它对其他投资者是一个信心的示范。
  需要看到的是,國际资本市场对中国金融业的认识是有一个过程的。在交行上市过程中,市场反应好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汇丰的品牌与承诺;美洲银行入股建行,对市场来说无疑是对中国银行业看法的重大转变。也就是说,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既需要条件,又需要时间。
  
  中国需要何种战略投资者?
  交行与汇丰最早关于策略性入股的接触还是在四年前。当时,交行也与许多其他外资行接触和谈判,但毫无进展;原因很简单:所需投资规模大,但风险太高且前景不明。
  从汇丰的角度看,下述几点促成了它的进入:一是汇丰在上海银行的投资中获得了正面的经验;二是2006年底外资银行可以全面经营人民币业务时,汇丰需要一个全国性的网络;三是汇丰知道,在可预见的将来,它不可能成为四大专业银行的第一大股东或控股股东,而作为中国第五大银行的交行则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
  建行的情况则很不一样。今年3月,建行的处境极为困难:花旗的前中国投行业务主管在争取建行上市保荐人时,曾承诺花旗将会入股建行,但是,这一承诺从未获得花旗总部的授权和批准。一年多的联席上市保荐人做下来,花旗在策略入股方面毫无进展,建行则需要在6月底前完成引进战略投资,年底前完成上市。当时,对中国市场有战略眼光且有实力的国际银行仅美洲银行一家。更为重要的是,在建行原行长张恩照涉诉时,美洲银行仍然初衷不改,只用两个半月时间就完成了入股建行19.9%的全部工作。
  在此期间,淡马锡也抓住机会,入股建行5.1%。对建行来说,淡马锡入股益处有四:一是更多的资金,包括上市时的认购,以确保上市成功;二是淡马锡在国际资本市场上享有极高的信誉,它的入股将极大增强国际投资者对建行上市的信心;三是淡马锡为新加坡的“国资委”,却是按照市场原则来经营与管理其资产和企业的,中国的国有企业可从中借鉴;四是淡马锡是长期投资者。
  至于中行的谈判情境,则更为复杂。2004年中行与摩根大通、苏格兰皇家银行(RBS)、美洲银行同时进行了半年多的谈判,其中中行最满意的是摩根大通。但是,在去年四季度双方要签署备忘录前,外方突然通知中行称,其董事会不批准此项投资。中方却已得到了最高层的批准。与摩根大通的谈判中止后,中行决定专注与RBS的谈判,同时放弃美洲银行。
  然而,这一谈判历时半年仍未有结果。随后笔者参与了引入淡马锡的工作,结果中行与淡马锡的谈判一开始,RBS方面步伐也随之加快,最终RBS只认购了中行的5%的股权,淡马锡在三周内就完成了与中行入股10%的谈判与尽职调查。
  
  战略投资者成本几何?
  美洲银行入股建行之前,外资入股中国银行的价格大体在账面资产、净资产的1.3-4倍左右。美洲银行入建行的价格为1.15倍,淡马锡付的价格为1.18倍,建行上市的价格为接近2倍。
  如此看来,国有资产流失了吗?非也。
  首先,建行与美洲银行和淡马锡谈判并签约时,国际资本市场对中国银行业的看法并不像上市前后那么乐观。直到今年8月(即交行上市成功和美洲银行与淡马锡入股建行)之后,大多数旁观者才一改初衷,由半真半假变为趋之若鹜;
  其二,所有这些战略投资都包括两个部分:上市前的私募与上市时的进一步认购,并且有三到五年的锁定期。在资本市场上,风险与回报是成正比的;
  其三,战略投资者进来之后,银行的整体“故事”升级了,市场所付的价格比没有战略投资者好得多。对建行的原有股东(政府)来说,其权益的整体价值上升了,即国有资产增值了,这才是大账;
  其四,如果用净资产/股价来计算,交行的股价与汇丰或花旗的股价基本一致,而建行的股价也紧追其后——难道交行与建行能在今后几年内,为其股东带来与汇丰一样的回报吗?
  
  作者为博智资本执行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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