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化解拉萨事件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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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4”骚乱以意料之外的速度发酵,成为中国在奥运之年必须要跨过去的一道坎。4月18日,中国社科院社会学所教授单光鼐、时事评论员蒋兆勇、新加坡联合早报研究员于泽远等就本次事件里部分西方媒体的表现、中西方社会的冲突与误解、西藏事件的应对之策等问题做了深入对谈。
  
  如何与外国媒体打交道
  
  当年毛泽东、周恩来在延安会见西方记者,穿一身朴素的旧布衫,很会说话,感动了西方。
  于泽远:有一部分西方记者对此次西藏报道,在事实框架下有问题。几张照片,放在头版头条,竟然用错,这决不是无心之过;而且事后缺乏非常郑重的道歉。西方价值观我不排斥,他们倡导民主,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我们在做的事情,但这件事刺伤了很多华人读者。
  蒋兆勇:我在家能看国外二十几家电视台。在西藏问题上,一般都是播发外国记者的报道、西藏流亡政府的说法、中国政府的说法、外国旅游者拍摄的画面,具体事实部分无大错,这次之所以在媒体传播环节激起这么大的波澜,主要是很多境外媒体的评论偏颇得厉害,出现事实判断与价值判断的严重错位,违反了大多数中国人对事实的判断。在西方世界的话语里,事实被构建成了汉族压迫藏族。如果没有《经济学人》的麦杰斯、德国记者花久志等人证明中国官方的克制,情况更复杂。好在我们的民族政策是怀柔的,虽然在一些方面有人感到不满,但反抗的只是一小撮,而且主要在境外。远远谈不上是一个整体的反应,所以他们在国内进行动员的社会基础并不大。
  问题在于,达赖很懂得讲非暴力、民主、自由这些西方受众听得入耳的话,所以才有他们讲的所谓“占了高地”,恶话善讲,在西方动员能力比我们强,比我们灵活。
  于泽远:我感觉,中国现在可以有这个自信让外国记者去西藏采访,不用怕。
  对西方媒体的基本信用要有信心,他们一定会观察分析主流藏民在干什么。媒体不会或者没有能力挑动藏人闹事。他们对中国政府的攻击情绪也许会有,已经攻击几十年了,还怕什么?
  蒋兆勇:在大政策清晰的情况下,对外传播也要有授权制,要第一时间公布,不宜层层报批。如果谁也不敢负责,谁也不用负责,最后就只好层层上报给最高领导层,但最终决策人没有现场感,对事情来龙去脉不一定完全清楚。
  我认为,西藏政策的表述需要精致的话语,需要请顾问来设计,而且需要有超脱的顾问,而不是受体制束缚的公务员。美国的安全顾问就不是公务员,从机制上就容易说真话,也更专业。
  于泽远:外交部三次对CNN表示抗议,使用的语言都比较激烈,我认为反应不一定要这样大。CNN只是一家媒体,不是政府,很难在对等的政治层级上还中方一个公正。
  蒋兆勇:相当部分的人不理解,《华盛顿邮报》可以连发3篇社论,立场截然不同,代表不同的社会阶层说话。
  电视台同样会把不同想法的人作为收视的目标,用个性化的攻击性言论刺激收视率,我们也别把那些话太当回事。在现代商业社会,电视台怕观众,不怕政府,它觉得它天生就是监督政府。你要它向政府道歉,它顺势要把自己打造成不畏强权。但民众要它道歉又是另一回事。
  于泽远:我们的话语形态需要改变,如果用斗争语言去指责西方媒体,往往效果不大。不善于沟通,会导致中西方之间的文化冲突更加难以避免。这次驻英大使傅莹的文章较好,她在英国《星期日电讯报》撰文《火炬传递之后的思考》,批评西方对西藏和火炬传递一边倒的报道,“站在东西方之间,我担心中国人民与西方人士相互之间的观感,将迅速走向对立”。
  西藏问题正在变成一场东西方之间的论战。我认为应该利用奥运会开幕前的3个多月时间,缓和与国际主流媒体的紧张状态,改善关系。
  蒋兆勇:要记住一点:如果坚持宣传的方式,就永远打不过自由传播。我们需要适应世界文明框架下的对外传播,学会使用尊重人的话语,不能首先让自己失去了道德高地。行政化的宣传工具也难成为有公信力的媒体。不着眼传播规律的摸索,没有创造性思路,没有构建话语和设置议程的能力,我们永远是国际话语体系的矮人,话语霸权永远在别人手里。
  当年毛泽东、周恩来在延安会见西方记者,穿一身朴素的旧布衫,很会说话,感动了西方,连美国军事观察团都有人认为共产党是中国的希望,都要求对华军援分一部分给共产党。毛泽东1950年处理西藏问题,缓和民族关系,政治家要有这样的大智慧!
  
  研究西方社会的文化心态
  
  西方很多媒体的确对中国的理解远不到位。他们为什么对西藏采取这样的态度?
  蒋兆勇:要仔细研究西方各国的文化心态,他们为什么对西藏采取这样的态度?根据我的初步研究,德国的主要是环保主义者与西藏的链接,绿党环保思潮与崇拜神山、神树可以相互沟通;法国的则是人权、自由主义者们的动作比较大,法兰西又是个感性的民族,心血来潮,巴黎市政府临时挂出支持西藏的标语,法国政客号召议员都上街抗议火炬;日本则有人把西藏问题错误地看作汉人殖民藏人的过程。还可以留意一下,日本是“新安保条约”签后才开奥运会,北京也是WTO签了之后开奥运。美国对北京奥运的想法是,通过接触来改变中国。美国懂得与中国搞面子外交。德法可能还得学。
  中国的不包含福利和环境成本在内的廉价产品,冲击了别国的福利社会结构。并不只是怕中国崛起那么简单,这是汹涌反华浪潮的另一社会因素。
  但西方很多媒体的确对中国的理解远不到位。德国电视二台记者来采访我,我告诉他们,很多情况下,中国人是将国家、政府、党和人民合在一起考虑问题的,圣火就代表了中国人民的期待,是中华民族实现某种理想的一个象征。抗议圣火,你们以为是在羞辱中国政府,但中国人觉得是在羞辱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
  我跟他们说,奥运会是中国政府积极融入国际社会的姿态,表示我们愿意与世界主流文明对接,你们非要羞辱我们的政府和人民,这激起中国人的悲情情结和历史记忆,最终结果可能会走到另一个方向,带来很坏的影响,损害两国的共同利益。
  
  准确认识“拉萨事件”的全过程
  
  客观、准确地认识骚乱的全过程,将有利于我们制定有效的社会政策,促进西藏社会稳定。
  单光鼐:从现有的材料看,3月拉萨事件的发展主要表现为两个阶段:其一是,“3·10”事件的发生,有强烈的藏独背景,是境外藏独势力策划、煽动的政治事件。藏独作为一种社会运动,确实存在着结构性的境内外策应、串连的动员体系。具体表现为,境外部分,组织化、专业化程度很高,且有明顯的西方敌对势力的背景;而境内部分,组织化、专业化程度相对要差。
  其二,凡事一旦公开闹起来,无论中西皆自有一套聚集、动员群众的机制。“3·10”事情没控制住而闹起来后,自然而然地就将众多对社会不满、对政府不满、对外地生意人不满的人聚集起来,且裹挟进去,经过三天的发酵,最终演化为“3·14”骚乱。这可以称为“万州事件的拉萨版”,它典型地带有心怀社会怨恨的乌合之众闹事的特点,乱打、乱砸一气的骚乱主要针对的是外地生意人,打、砸、抢、烧的也大多数是外地人的商店。参与者中,除了少数的带有藏独背景的组织策划者外,大多数人是被胁迫者、不明真相的追随者和裹挟者,他们的行为表露出鲜明的社会经济怨恨。客观、准确地认识“3·10”至“3·14”骚乱的全过程,将有利于我们制定有效的社会政策,促进西藏社会稳定。
  在寺庙有限的空间聚集了众多僧侣,这有如在校园里聚集了众多学生一样。由于人生经历背景相同或相似,面临处境相同,布鲁默所言的“循环反应”并不仅仅是发生在集体行为发生的现场,而是早就发生在寺庙内僧侣们面对面互动的日常生活环境,布鲁默所说的磨挤(milling)、集体激动(collective excitement)和社会传染(social contagion)就在僧侣们朝夕相处的日常生活中每时每刻进行着,寺庙内的僧侣同质性很强,容易形成集体认同,某种共同的情感,某种共同的怨恨每天都在发生、发酵,并交流、传染着,只等待着偶然的因素而情绪化地爆发。
  西藏信息传递较慢,寺庙内僧侣集体行动的动员结构主要是既存的人际网络。它们依附在僧侣日常的社会关系中,具有多重中心,呈网状分布,依凭僧侣拥有的自有资源和私人领域的自由空间,以滚雪球的方式形成点、线、面的动员。这种事先存在的动员网络具有天然的优势:不易发觉,动员成本低,防不胜防。
  我们从“3·14”骚乱事件中感受到了如今集体行动中人际网络显现的便捷、迅速、安全和低成本;当然,我们也见到了从这个人际网络中释放出的惊人的爆发力和冲击力。由此我们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如今的集体行动中,微观动员仍是主要的形式。
  
  西藏汉藏关系基本面没有恶化
  
  有老同志讲,汉藏关系是所有民族关系中最好的,现在可能在一些人群中有点隔阂,但社会基本面并没有变化。
  单光鼐:我对目前情势的判断是,西藏社会基本面没有恶化。“3·14”拉萨发生的骚乱,暴露出西藏社会存在着尖锐的社会矛盾和冲突,但是西藏社会藏汉和睦的整体形势并没有因此事件的发生而恶化。我们充满自信的是,我们过去的成绩还在,有老一辈革命家过去数十年对西藏社会改造积淀的丰硕成果。西藏历来就是中国的一部分,西藏自治在毛泽东、共产党领导下做到了。“百万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局面现在依然存在,广大藏胞对共产党、解放军心存感激。
  各界人士中的大多数人并没有“分裂”、“独立”的要求,少数人中有分裂的思潮,那实际上也是后来被境外的藏独势力灌输的。现在西藏不少地方的藏胞家里还悬挂毛主席像。所以,有老同志讲,汉藏关系是所有民族关系中最好的,现在可能在一些人群中有点隔阂,但社会基本面并没有变化。
  改革开放后,中央政府对西藏的扶助加大,给予了更多的优惠政策。第三次西藏工作会议后,中央对西藏在经济上支持更大,西藏自治区财政每10元中就有9元是中央给的。这些都从根本上保证了西藏社会的稳定、发展。这些年来,西藏的经济得到了很大的发展,藏族同胞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拉萨如同内地的城市一样,面貌焕然一新,变化很大。
  但另一方面,也要清楚地看到,西藏经济结构脆弱,几乎没有靠得住的产业。近些年来,商品经济大潮对西藏崇尚宗教的社会原生状态侵蚀很厉害,特别是铁路开通后,市场经济以更大规模的态势进入西藏,神权社会与世俗社会、封闭社会与开放社会的冲突也由此表现得更加突出。内地不少农民来到西藏谋生和经商,汉、回同胞在西藏开饭馆、商店的不少;但是,社会生活中一些丑陋的东西也跟着带进了西藏。
  藏族同胞头脑中有根深蒂固的宗教关切,但缺少市场经济概念,往往做生意做不过汉族、回族同胞,他们在市场经济社会往往有很多的失望、失落,不时抱怨,“钱都被汉人、回族人赚走了”。
  
  分析清楚西藏情况,改善管理
  
  多一些尊重,就会少一些麻烦。相对而言,国家宗教事务局局长叶小文做得比较好,公安部发言人也不错。
  蒋兆勇:农牧区藏民很朴实,对执政党的感情很深厚。毛泽东的民主改革,让他们翻身,地位提高了。我不相信农牧区藏人对共产党存在刻骨仇恨。
  寺庙里的藏人复杂一些,寺庙既是宗教场所,也是学院组织(札仓-康村),还是经济组织。寺庙里的保安,历史上叫僧兵,所谓铁棒僧人,不念经,每天早上用冷水洗澡,习武,是武士。浪荡僧才是敢动武的主力,打砸的可能是流僧和寺庙不念经的僧人,混进流僧里有的是犯罪分子。要研究它的组织结构。历史上寺庙集团曾是阻挠藏族现代化的重要集团,他们捍卫的是宗教的垄断性,捍卫的是政教合一。
  单光鼐:拉萨3月事件反映出我们对寺庙疏于管理。藏传佛教的寺庙管理历朝历代都是一个重要课题,解放前,对寺庙管理有一套办法,如流僧入寺要有人担保,僧人犯戒,还实行连坐。可是,近些年来我们在寺庙管理上却出现了不少疏漏。如,寺庙的市场化倾向增加了管理的困难,寺庙内能够引资的人就非常有地位;僧侣考试制度也较为松弛;外来流僧更疏于管理,流僧究竟来自何方,政府并不掌握具体情况。外来流僧和寺庙内不念经而习武的铁棒喇嘛就是此次“3·14”骚乱的主力。我们应借鉴过去行之有效的办法,结合现时的具体情况,探索新时期如何有效管理寺庙的问题。
  蒋兆勇:中央政府历朝驻藏大臣中,从清朝时候起,管理者就比较尊重藏人,对藏族文化熟悉到迷恋的程度。国民政府蒙藏委员会委员长吴忠信也很有智慧,主持过第十四世达赖坐床(即位)大典。
  解放初,中央人民政府驻西藏代表张经武到寺庙布施,大声宣布:“我代表伟大领袖毛主席……”每一个动作都很得体,感染了在场的喇嘛。
  历史上中央政府为管治高度自治的西藏也伤透脑筋,在分裂分子眼中,中央政府强大时俗务由中央管,中央政府混乱时就冒出“供施关系”,当然新中国之前英国人挑拨得厉害,建国后美国起了很坏作用,西藏问题步步国际化的确有国际背景。这么多年达赖及其流亡政府是用谁的钱?好在今天的中国政府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我们更有条件处理好西藏问题,只是还得有大智慧。在唯物与唯心之间找到平衡点。
  拉萨“3·14”骚乱,普通藏人十几天前已有传言将有骚乱发生,但当地仍有疏忽。官员还需要更多民族政治学、宗教学细节上的研究。对民族政策的理解,从内心到外在的语言,都还要改进。多一些尊重,就会少一些麻烦,相对而言,国家宗教事务局局长叶小文做得比较好,公安部发言人也不错。政府组织境外记者去采访,却每每被标上官方组织的标签。这虽然不能消除偏见,但透明总比不透明好。
  于泽远:西藏基层干部和牧民,在土改、斗争农奴主和合作化运动中表现积极,在改革开放中是否可能被边缘化,受一些藏人的歧视?
  蒋兆勇:您说的这种情况可能更适用于新疆。西藏基层的一些问题,部分是藏民对干部的工作态度还不是很满意,问题出在工作作风层面,并不涉及独立。干群摩擦,社会不公平,这在其他地方也是有的。我们对西藏问题的描述一定要非常精确。前些年,曾提西藏高度自治,但实践证明这也有问题,如果把干部撤出来,容易造成西藏管理真空。真正的“火药桶”其实在四川甘孜,那里是藏青会成员的祖籍。1959年叛乱的主力是康巴汉子。那时西藏还没民主改革。康区民主改革后才出現叛乱。可能那些藏青会成员还在梦想以前的好日子,不过今天的时代也不同了。
  毛泽东对西藏的认识很到位。西藏没独立过,但通过西藏自治区的形式实现中央的管理却做到了。战争年代,虽然共产党在内地要推翻蒋介石的国民政府,但对藏人驱赶“我国民政府代表”的行为,延安立即予以谴责。
  
  将达赖的国际形象与藏青会切割
  
  在对外进行说明时应直接针对民族极端势力,比如藏青会,还要点出藏青会不是宗教组织,是当年压迫奴隶最不人道的统治集团的后代。
  于泽远:达赖1959年出走后,毛主席在藏民心目中的地位非常重要,特别是在传统牧民中更是如此。
  蒋兆勇:在高原雪地里生活,客观上需要一个超自然的精神信仰,才能坚持下去。这个情形,与我们坐在城市咖啡厅里想象的不一样。只要西藏是政教分离,那么宗教信仰就是私人的事。家里挂达赖像,算不算分裂?即使是我党信任的官员,他的家属也可能信奉达赖,那么挂达赖像也是可以允许的。
  1990年以前在国外没人理达赖,获得那个诺贝尔和平奖后影响才变大。如果达赖完全是非暴力的,那四水六岗军怎么解释?政教合一是文明还是倒退?他不过是因应形势的变化,经西方设计,搞一套政治包装而已,他媒体公关和国际形象在外塑造非常精致,西方人并不知历史。而我们在这方面的意识不到位,说话策略不够好。
  建议政治用语与人格用语要区分使用,不要泛泛地说“达赖集团”,我们在对外进行说明时应直接针对民族极端势力,比如藏青会,还要点出藏青会不是宗教组织,是当年压迫奴隶最不人道的统治集团之后代,事实上他们也不把达赖当神看待。藏青会频频的激进动作也会丧失支持。我们要学会切割,切割得好,如果他们演双簧,才演不下去。
  总之,尽量不要羊肉牛肉一锅烩,概念使用要恰当,避免伤很多善良藏人的心,他们并不是支持分裂势力的社会基础。对西藏上层和普通藏民,照顾要均衡。
  藏传佛教没有“圣战”这一说,如果藏独势力转化为暴力组织,它的“国际正当性”瞬时就会消失。在藏区,找到“人肉炸弹”的社会基础也没有,信佛的人并不崇尚暴力。
  
  奥运需要开放心态
  
  举办奥运会,笑脸相迎就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信仰、不同意识形态的人来北京,我们都要鼓掌欢迎,我们是主人哪!
  于泽远:奥运期间,肯定会有人来闹事,比如如果有人在天安门秀一下藏独标志的衣服,我们的警察该如何应对?你一推搡就是新闻,可能就会有超过奥运金牌的新闻效应。我担心,以现在的思维模式、处事方式,还很难完全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还只是西方一些媒体和NGO在闹,西方各国政府没有参与。布什为了美国利益,一直坚持出席奥运会开幕式,没有模棱两可。但如果西藏再有大事,就要预防部分政府会抵制。
  蒋兆勇:过去国家主权条件下的一些政治做法受到挑战。现在,国际政治出现了非国家行为体,特别要关注NGO的跨国挑战,他们比外国政府更厉害。一般的过程是,NGO先制造议题(经常夸大事实)、将媒体拖入、发酵,最后政府介入。
  在民间政治阶段,在跨国倡议网络施压阶段,跨国抗议扩散阶段,要让民间对民间,政府不宜轻易介入,以免抬高事态。不会有天大的事发生,没有哪个外国政府会真正抵制中国。我们要有这个判断。
  中国人的民族主义,是长期与外国打交道过程中的悲情情结。适度的民族主义可用,但很危险,要警惕民意绑架政府,让政府做出不恰当的动作。还是要民间归民间,政府归政府。奥运是全球化与民族主义的平衡。
  于泽远:适度的民族主义,就是愛国主义。但是办奥运是一个全球的事情,最好不要用民族主义。
  单光鼐:我们是56个民族的国家,对民族主义要格外小心,更何况现在是奥运前夕。奥运的主题精神是:休战、和睦、和平、友谊。我们举办奥运会,笑脸相迎就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信仰、不同意识形态的人来北京,都是我们的客人。高兴的,不高兴的,我们都要鼓掌欢迎,我们是主人哪!
  
  (摘自《南方周末》08.05.01)B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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