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的光芒,照亮了轮椅碾出的“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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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吉林省长春市八里堡到十里堡的那段路上,每天上午,都会看到一个摇着残疾车,带着小喇叭的人,他身后挂的两个货篮子里装了一些日用小百货,残疾车在胡同里慢慢地前行,已经生锈的座椅总是吱吱嘎嘎地响。
  
  在吉林省长春市八里堡到十里堡的那段路上,每天上午,都会看到一个摇着残疾车,带着小喇叭的人,他身后挂的两个货篮子里装了一些日用小百货,残疾车在胡同里慢慢地前行,已经生锈的座椅总是吱吱嘎嘎地响。
  坐在车上的人叫毛小四,34岁,4岁那年得了脊髓灰质炎,从此再也没有站起来过。4年前,为了赡养自己的老母亲,他求人把自己的残疾车改造成一个流动卖货摊,每天摇着轮椅走街串巷卖杂货。这段时间,他的生活刚刚可以维持温饱,他又偷偷地向社区提出申请,想把自己的低保让给别人。
  毛小四按照他常走的路线摇着残疾车往十里堡那边走,喇叭里播放的是他提前录好的吆喝声,残疾车座椅后面,就是他的两个小货摊。路上,有人会不时地拦住他,在小货摊上挑挑拣拣,买几样日用品。他说,这路都走了4年了,周围的人差不多都认识他,想买东西的人会经常在路边等着。他的车上都是便宜的日用品:梳子、苍蝇拍之类的东西。
  
  4岁患脊髓灰质炎瘫痪至今
  毛小四在家里排行老四,出生在内蒙古赤峰市,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落户口的时候父母不在家,邻居告诉民警,这孩子是老四,叫毛小四,所以他的户口簿上记着的实际上是他的小名,这名字也就一直叫到现在。
  4歲那年,毛小四得了脊髓灰质炎,两条腿全都没了知觉,父母带着这个最小的儿子四处求医,最后还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如今34岁的毛小四,看起来比实际要老很多,两条纤细的腿上穿着厚厚的裤子,稀疏的头发上顶着军绿色的帽子,一张嘴露出一口稀疏的牙齿。他说:“我这牙不好,估计再过几年就都得掉光了。”
  10年前,因为在内蒙古生活不好,毛小四跟着父母搬到长春,把哥哥姐姐留在了赤峰。他说,哥哥姐姐的生活也都不好,他这种情况也找不了工作成不了家,只能跟着父母在一起生活。
  “那时候我父亲在身边,生活还好点。”毛小四说,他想着自己虽然下肢瘫痪了,但是双手还能动,想学门手艺赚点钱,也能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那时候,学家电修理的人比较多,也跟着学了2年,但是一直没什么进步,渐渐地,手艺也就荒废了,后来,还做了几项小生意,也都没什么收入。
  
  父亲去世 他改造轮椅卖杂货
  毛小四的父亲生前每个月有400元最低生活保障金(低保),那时,他父母身体还好,能出门打点零工,夏天就在夜市卖点日杂百货,生活勉强可以维持。2004年11月,毛小四的爸爸突然晕倒,再也没醒过来。那时候,社区已经给毛小四办了低保,但是为了照顾母亲,开始想办法赚钱来维持生活。
  他说:“我是个残疾人,也没啥本钱,没啥力气,后来想想还是卖东西吧。”于是求邻居帮他把那辆用了20多年的轮椅改装一下,安装了两个能折叠的小铁板,把货物放在上面,这两个小盒子里的东西,他转身都能摸得到,每一样物品都分门别类地放在一起,从此,开始在十里堡和八里堡之间用手摇着残疾车走街串巷卖杂货。
  毛小四的老母亲已经71岁了,他说母亲现在不能给他的小买卖帮上什么忙,在家里给自己洗衣服做饭,平时进货卖货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因为上不了公交车,只能靠双手摇着残疾车,来回就得一天。
  他说,自己干得不好,一个月平均只能赚一二百块钱,好的时候一天能收入20块钱,不好的时候一连几天都卖不出几样东西。
  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政府特别照顾自己,每个月还给他260元的低保,跟母亲商量过,也跟社区的书记反应过,想把低保让出去,给更加需要帮助的人。
  “我现在还行,能自己出去挣点钱,还有比我们困难的。”毛小四说,“自己有时候觉得很惭愧,有的残疾人能创业赚钱,但是我只能卖点小东西,还得让母亲照顾。”
  
  母亲心愿 想给儿子找个伴
  毛小四和母亲王翠兰的家只有几平方米,两个人并排站在屋子里,连转身都有难度。王翠兰说,她的小儿子最孝顺了,就是身体不好,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赚来的钱塞给她。毛小四的两条腿都肌肉萎缩,冬天时怕他冻坏手脚,王翠兰就让儿子呆在家里,等到天气暖了再出去卖货。2007年10月份买的一罐液化气,到现在还没舍得用完,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邻居们接济的。王翠兰现在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后儿子离开她,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我得给我儿子找个伴儿啊,能给他做口饭吃就行。”王翠兰说,她跟儿子商量过了,房子马上就要拆,以后要是能换个地方住,他们就开个小店,或者让儿子学点本领,等他成家了,就算哪天干不动了,也能有人照顾儿子。娘儿俩特别坚定地说,以后日子能好,他们能不求人就不求人。
  
  我们都特别佩服他
  紧挨着毛小四家的一位邻居说,他们都特别佩服毛小四,因为他本身是个残疾人,家里也没有钱,刚刚34岁,但是看起来却像40多岁的人,但是他身上就是有那么一股子劲头,天天都出去卖东西,就靠着那辆破残疾车,一走就是一天。而且,毛小四特别孝顺,对母亲也好。有时候下雨,毛小四在外面回不来,随便拿个塑料布把车上的货一遮,自己淋得跟落汤鸡似的,谁看了心里都不好受。
  长春市二道区八里堡街道办事处太有社区书记曹立敏说,他来社区工作2年多了,经常会在上下班的路上遇见卖货的毛小四,每次问到他有什么困难,他都说没有,他从来没主动向社区要求过什么,就连给他办的低保,他还提出过要让给别人。
  
  轮椅碾出的孝道
  王翠兰提起儿子显得特别骄傲,她说这个老儿子没白养活。他们现在每天吃饭烧火的钱,都是儿子摇着轮椅一点一点赚回来的。所以,只要儿子在身边,她总是心里特别踏实。邻居们说,每天到了吃饭的时间,都能看到王翠兰站在路口伸着脖子等待儿子的身影。
  在毛小四的心里却总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他说他拖累了老娘。在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露出惭愧的微笑。但是,他也许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靠双手摇出的这条路,每一道车辙上都闪耀着一种坚忍的光芒,在母亲面前,他不是一个小商贩,不是一个残疾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想尽一点点最基本的孝道。
  当毛小四要让出低保时,我们知道,他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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