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的天空(外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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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兰的天空是蓝的,很年轻很青春的那种蓝。蓝得没有一丝杂感,没有一丝尘意,甚至让人感觉那就是一片神圣的天界:如果有上帝,上帝一定就出在那里;如果有神仙,神仙就一定住在那里。
  芬兰的土地是绿的,绿得没有一丝杂色,除了森林就是田园。森林多很年轻,白桦和云杉为主,阳光下,树的叶子一尘不染,闪着银亮,干干净净,全像洗过似的;田园的小麦和牧场都是一片嫩嫩的绿,路边的野花小小的,在微风的吹拂下,跳跃着,歌唱着,伴随着绿和蓝,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于是整个芬兰就像一个巨大的高尔夫球场。除了森林,就是田园和草坪。随便在哪儿圈一片地,就可以开展高尔夫的运动。
  汽车就这么在芬兰的天空下前行。汽车开到哪儿,都有白云伴随,都有蓝天呵护。窗外的天空那么好看,那么纯净,心也会跟着纯,跟着年轻。我举着照相机,从车窗内看,哪儿都是景,哪儿都是情,无论怎么拍,都是一片蓝,都是一片绿,还有点点红,红色的别墅式庄园。
  忽然就想到了圣诞老人。那应该是圣诞老人居住的地方。
  芬兰本就是圣诞老人的故乡啊!
  我就把芬兰改做了“芬蓝”。芬芳的芬,湛蓝的蓝。
  芬兰被称做“千湖之国”,其实芬兰的大小湖泊有一万还多,应该叫“万湖之国”。可是我们汽车经过的地方湖泊并不多见,我想那些成千上万的湖泊一定是到天上去了,都倒映在天空了,然后天上的蓝又反映出一片森林和庄园,所以天空才这么蓝,所以大地才这么绿。
  芬兰的森林覆盖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九,芬兰的法律还规定,伐一补三,砍伐一棵树,同时要种三棵树!
  芬兰是世界上环境设计最好的国家,外国留学生要上他们的环境设计课,还必须学会芬兰语。这种知识产权的自我保护意识和环境保护一样进入了他们的法律。他们的工厂也有污水,他们要求污水治理排出来要达到饮用水的标准!
  你说你还能说什么?
  这才见天空这么蓝,这才有大地这么绿。
  天上的蓝是神住的,地上的绿是人居的。
  就想起儿时的天空,想起童年的土地。就又回到了童年,就又回到了无邪的天空。
  现在还有多少神住还有多少人居的空间?就连鬼住的怕也不多了。
  10年前写过一篇文章,叫作《美国的月亮》,不是说外国的月亮也比中国的圆,说是崇洋媚外吗?我说那意思不谈,因为人家的环境保护比我们好,所以就感觉月亮比我们的圆,比我们的干净。
  现在又写《芬兰的天空》,差不多还是这个意思,看到芬兰的天空这么美丽,心里真还有那么点自卑感,我想我们的天空什么时候也能这么蓝啊?
  
  涅瓦河上
  
  涅瓦河是圣彼得堡的血脉,这个血脉十分开阔畅通,城市的小河从各个方向汇聚来以后,就一起向波罗的海芬兰湾流去。涅瓦河上横卧着一座座流线型的大桥,桥上车水马龙,到了规定的时候,其中的21座还要吊起来,让过往的船只通过。
  这就是涅瓦河。
  举世闻名的冬宫就在涅瓦河边。远远看去,这座浅绿色的建筑和涅瓦河的颜色非常和谐。不仅稳固,而且大气,兼有巴洛克和法国古典主义的风格。冬宫门前排列着一长串等候参观的游客,这使我想到列宁墓前同样的长长的队伍。无论是文化的还是其他,只要是伟大的,都会有永恒的魅力。
  冬宫的辉煌与气势让我惊叹不已!只有卢浮宫和大都会可以和她媲美吧?进入冬宫就眼花缭乱甚至是目瞪口呆了。比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还要手足无措。艺术的精品使我流连驻足,不知今夕何年。
  冬宫是涅瓦河的灵魂。
  那么,阿芙乐尔巡洋舰就是涅瓦河的形状了?
  涅瓦河边停着一艘全世界都知道的战舰:阿芙乐尔巡洋舰。1917年11月7日,那震撼世界的一声炮响,至今还在圣彼得堡的天空中回荡——那不仅是划时代的炮声,也是圣彼得堡这座城市的图腾。如今的圣彼得堡在炫耀冬宫辉煌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曾经的伟大的革命:革命成功了革命又失败了,但是无论革命成功还是失败,冬宫都完好无损!
  当年的阿芙乐尔巡洋舰并没有真的向冬宫开炮。炮声仅仅是冲锋的号令。倒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它奋力抵抗德国法西斯炮舰的进攻,最后宁可自沉于港湾也决不向敌人投降。后来,人们把它打捞上来,永久地停在涅瓦河边,供俄罗斯人民和全世界的游客瞻仰。
  圣彼得堡是聪明的也是包容的。市区有彼得大帝的雕像:跃马腾空,不可一世。斯摩尔尼宫是十月革命的指挥部,列宁就是从这里发出了向冬宫进攻的命令。现在它是市政府的所在,门前的树丛中,有马克思和恩格斯雕像。
  彼得大帝和列宁的名字都和圣彼得堡联系在一起。彼得大帝和列宁都是圣彼得堡的骄傲。
  于是,我们从阿芙乐尔巡洋舰的空洞的炮口里看到了权力和主义的过眼烟云。只有文化还在,只有文化不朽,只有文化还在涅瓦河的流淌中延续和灵动。
  傍晚,我们上了涅瓦河游船。有伏特加和鱼子酱,船上的表演又不时调动着游人的兴致。当芬兰湾的海水在夕阳下跃动出万千鳞片的时候,当俄罗斯小姐唱出中文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的时候,伏特加酒力开始在摇晃的游船中迷离恍惚,我禁不住醉眼朦胧,浮想联翩,冬宫因了涅瓦河的流动而开始流动,芭蕾舞天鹅湖因为节奏的改变而开始狂乱,又见彼得大帝和列宁同志携手而来,还有女王叶卡婕琳娜二世和当今的女市长翩翩起舞……
  历史和现实共舞,皇帝和领袖同醉,涅瓦河在圣彼得堡的夕阳下血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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