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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一年一度的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结果表明，英国开放大学获得的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为89%，虽然仍处于较高的排名，但与去年相比还是有所下降。通过对英国开放大学和英国其他排名靠前的几所普通高校的满意度数值的解读，比较并分析这项问卷调查实施十多年来英国开放大学学生对学校教学质量满意度数值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以及英国开放大学与其他几所普通高校之间的满意度数值的区别，最终形成一些有价值的结论。
【关键词】 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满意度；调查数据
【中图分类号】 G420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1009-458x（2017）06-0055-10
2016年8月，由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Higher Education Concil for England， HEFCE）等组织的本年度全英学生教学质量满意度调查结果出炉，英国开放大学学生对英开教学质量的总体满意度为89%，与其他15所大学并列第29位。这是这项调查自2005年开始以来，英国开放大学满意度最低的一次，也是排名最低的一次。
2016年8月10日，英国开放大学门户网站上发布了这一新闻：“2016年的全英学生满意度结果显示，开放大学的教学质量学生总体满意度为89%，列英国所有大学的第28位。尽管与去年的总体满意度结果相比低了一个百分点，但是对于每一个问题的反馈或评价，要么与去年相同，要么有所提升。其中，10个设问的满意度提高了，12个设问的赞成比例保持不变……。”（Open University， 2016）
这样的数据，对于关心或研究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状况的中国远程教育研究者或工作者来说，可能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一直以来，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的满意度名列英国大学之首或前列，已经成为国内学者的共识。那么，歷年来英国开放大学在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中获得的满意度数值到底是多少？其教学质量在英国高等教育系统中究竟处在怎样一个位置？应该如何看待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满意度数值的下降趋势？本文拟通过研究对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提供的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数据来回答这些问题。
一、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
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The National Student Survey， NSS）起始于2005年，每年进行一次，是一项面向全英国所有高等教育机构（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e， HEI）和继续教育学院（Further Education College， FEC）开展的教学质量评估调查。
1. 问卷调查的组织
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是由英国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联合苏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威尔士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和北爱尔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组织的。问卷调查针对英国境内所有高等教育机构（包括私立院校），以及英格兰和威尔士地区的继续教育学院的最后一年在读学生开展。通过问卷，征求这些学生对所在学校教学实施和教学管理等方面的意见，最后形成统计结果由英格兰高等教育委员会向全社会公布，并作为给高等教育机构拨款的参考依据。
2. 问卷调查的实施
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不是由几家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直接操作的，而是授权给独立的第三方机构伊普索斯莫里（Ipsos MORI）公司来实施的，以体现调查的独立和结果的公正。这是英国第二大市场调查研究机构，承担众多不同类型的市场调查等服务（NSS，2014）。
学生可以直接在网上下载问卷，根据要求填写后上传返回，也可以在学校拿到纸质问卷，填写之后交还给学校组织方，由学校组织方统一收集并寄给伊普索斯莫里公司。公司对所有收到的纸质或电子版问卷进行统计分析。
3. 调查问卷的设计
全英大学生调查问卷共设计了22个以上的设问，一般情况下有24个设问，有的年份则更多一些，最多达到28个设问。但不管如何，前面的22个设问都是一样的，具体见表1。对前面的21个设问，按内容分成6个大类，每一类的设问数量不等。
24个设问中只有两种题型，其中第1-22题和第24题是选择题，并且均为单选题，即每道题只能从给定的6个选项中选择一个。这些选项分别是：完全满意、满意、中立、不满意、很不满意、不适用。第23题是填空题，由被调查者就所学过的课程产生的积极效果或负面影响进行说明，但在填表时明确要求学生在发表评论性内容时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问卷调查结果以百分数表示，最高值为100%。
二、2016年度问卷调查结果解读
新公布的2016年度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结果显示，英国开放大学学生对于教学质量的总体满意度为89%，与另外15所大学并列第29位。这与英国开放大学网站上所发布的新闻不一致，其原因可能是统计口径的偏差。这里有必要做简单说明。
在2005至2014年间，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在公布调查统计结果时，将高等教育机构和继续教育学院分别统计，这样分类比较时就很方便。从2015年开始，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则将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地区的高等教育机构和继续教育学院合并在一起公布，所以在利用这个结果的时候发生一定的偏差也完全有可能。笔者根据2016年的统计结果，参考2014年列于高等教育机构行列的160个高等教育机构，最终确定2016年全英高等教育机构的总体满意度排名。出现的差别可能就在“法律大学”这所新认定的私立大学上。这所“法律大学”2012年才获得大学以上学位的授予权，也是从2012年开始进入高等教育机构这个类别的数据统计。当然，这仅仅是笔者的分析，或许是笔者统计有误，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另外，对于大学和高等教育机构两种称谓，其最后的统计数量肯定是有区别的。根据英国大学机构（University UK）公布的数据，获得英国政府认定的大学只有109所。根据英国高等院校招生办公室的统计，被认定可以授予高等教育学位课程的教育机构达到352个，而在中国教育部涉外监管网站上公布的、英国政府承认的拥有独立高等教育学位授予权的院校有158所（徐锦培， 2011），这与2014年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的问卷调查结果表中的160所完全一致，因为，白金汉大学和法律大学这两所私立大学，不在上述158所的名单中。 1. 英国开放大学的问卷调查结果
2016年度，英国开放大学共有 28，315名学生参与调查表的填写，相对于其他高校，占比较高。统计结果见表2。因为设问23是问答题，所以没有包含在表2中。
2. 英国开放大学在问卷调查结果中的排名
前面已经提到，2016年度，共有28所高校的学生总体满意度排在英国开放大学之前，这些高校名称及总体满意度数值列于表3。
三、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十二年数据比较
下面呈现的是2005-2016年这12年间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数据，包括十多年间的数值变化情况，同时也列出了与英国开放大学同属第一集团的其他四所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据，可便于开展横向的比较。
1. 歷年来英国开放大学学生对英开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数据的比较
2005年开始的全英学生问卷调查结果显示，英国开放大学无疑是最大的赢家。12年来，英国开放大学学生对学校的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始终在全英所有高等和继续教育院校的平均值以上。具体数值见表4。表中第二行是每一年英国开放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值；第三行为当年的排名，括号中显示的是与英国开放大学并列排名的学校数量，如“2（1）”，说明英国开放大学与另外一所学校并列第二位；第四行显示全英高等和继续教育院校总体满意度平均值。
根据表4所列12年的数据显示，在全英所有高校所获得的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平均值逐年略有提升的同时，英国开放大学所得到的学生对于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的评价结果却呈不断下降的趋势，相应地，其排名也在持续下滑。具体详见图1。
就英国高等学校整体而言，其教学质量的总体满意度结果数值，除在2006年和2009年有下降外，总体呈上升趋势。这反映出英国的大学生对高等教育的质量认可度在逐步提升，同时也说明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数值的下降只是一种个别状态，仅仅反映英国开放大学的学生对自己学校的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在下降。
2. 英国开放大学与其他高校的总体满意度数值比较
2014年，英国开放大学在报道当年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结果时这样说道：“最新公布的大学生问卷调查结果表明，对于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感到满意的占91%，处于英国高等教育机构的前列，并成为十年来总体满意度持续超过90%的四所大学之一，意味着英国开放大学享有与剑桥大学和牛津大学相当的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Open University， 2014）
根据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公布的历年问卷调查结果，笔者发现，在2005-2014年间，每年的总体满意度数值在91%（含）以上的学校共有五所，除英国开放大学之外，还有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圣安德鲁斯大学和白金汉大学（见表5）。表中空白格表示当年这所大学没有参与满意度调查，因而没有相应的数据。英国开放大学新闻中说的是四所，可能是因为白金汉大学是私立学校，没有列入其中。如果进一步推算，12年来每年的总体满意度数值不低于89%的，也只有这五所大学。但是，五所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值变化趋势并不一致，见图2。
总体满意度数值比较
从图2可以看出，只有英国开放大学的曲线呈线性下降趋势，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曾经有过上升和下降的过程，2011年以后也呈线性下降趋势。然而，圣安德鲁斯大学和白金汉大学则没有明确的规律，升降变化较大，且这两年有所上升。
四、其他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据比较
以上分析的仅仅是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一个设问（也可以称为一项指标）的比较结果，下面再来看看其他21个设问的满意度统计数据。同样，我们先看英国开放大学十年的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汇总及比较，再来看看白金汉大学和牛津大学同一时间段的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
为方便说明，根据调查问卷设计将21个设问分成六个类别比较，并分别分析和说明。
1. 英国开放大学其他满意度数值变化比较
表6所列是英国开放大学自2007-2016年十年间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汇总。从表中数据可以发现，在21个设定的问题当中，有3个设问的满意度在十年之后有所提高，有3个设问十年后保持不变，另外15个设问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有的下降1个百分点，最多的下降了6个百分点。
第一个类涉及课程教学的有4问，其十年的满意度数值变化见图3，发现4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均有所下降，并且第2问“教师讲授生动有趣”和第4问“教师的讲授充满热情”的下降趋势比较明显，说明学生对于英国开放大学教师的讲授魅力的认可度在下降。
第二类涉及作业评判和反馈的有5个设问（见图4），其中“作业反馈具有激励作用”“能够收到详细的作业点评”“作业反馈能够帮助理解不懂的内容”3个设问，十年间的满意度数值基本保持不变；对于“测验安排合理，评判公正”的设问，十年间有所反复，但总趋势在下降；对“事先了解评分标准”的设问，近四年明显下降，说明学生对于事先知晓作业和测验的评分标准的认可度明显降低。
第三类涉及学习支持的有3个设问（见图5），其中“需要做学习选择时能够得到好的建议”这一条十年后有所上升，“需要时能够与教师取得联系”这一条十年间基本保持不变，而“学习过程中得到足够的建议和支持”这一条十年后有较明显的下降，说明英国开放大学的学生对于学校或教师在学习过程中的支持服务的认可度下降了。
第四类涉及组织管理，是十年后每一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均下降的类别之一（见图6）。在这个类别中有3个设问，其中第13问“时间安排合理”，从2007年的83%到2013年的85%，再到2016年的80%，下降了3个百分点；第14问“课程或教学过程中的所有变动能及时通知”的，从88%到83%，下降了5个百分点，尽管中间有起伏；第15问“课程组织有序，运行平稳”，从91%一路下滑到83%，下降8个百分点。这说明，学习者对英国开放大学教学组织管理方面认可度明显下降。 第五类涉及学习资源（见图7），是唯一一个十年后每一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均上升的类别。其中，十年间满意度值上升幅度最高的是第18问“需要时能够使用专门的设备、设施或工作室等”，从2007年的53%上升到2016年的63%，上升了10个百分点，并且基本上是线性提升。另外，第16问“图书馆资源和服务完全能够满足自学需要”，从2007年的75%上升到2016年的84%，也差不多是线性的。而第17问“需要时能访问公共信息资源库”，也有4个百分点的提高。这说明英国开放大学的硬件设施，包括资源库、图书馆及其附属设施，得到了越来越多学习者的认可。
第六类涉及个人发展有3个设问。从图8可以发现，十年后这3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均下降了，虽然有过不同程度的反复，但2013年之后均处于下降趨势。其中第19问“学习自信心得到增强”和“有信心解决不熟悉问题”的满意度数值，十年后下降1个百分点；“沟通能力获得提升”这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十年后下降了3个百分点。这说明学生对于通过英国开放大学学习之后的个人发展自信心有所下降。
2. 白金汉大学和牛津大学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比较
表7所示的是英国开放大学、白金汉大学和牛津大学2007年和2016年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用以对十年的变化趋势做比较。
对于白金汉大学而言，第一类涉及课程教学的4个设问，2个下降，1个增加，1个持平；第二类涉及作业评判和反馈的5个设问，1个下降，2个持平，2个上升；第三类涉及学术支持的3个设问全部上升；第四类涉及组织管理的3个设问，2个上升，1个持平；第五类涉及学习资源的3个设问，2个下降，1个上升；第六类涉及个人发展的3个设问全部上升。
就牛津大学来说，第一类涉及课程教学的4个设问，1个持平，3个提升；第二类涉及作业评判和反馈的5个设问，1个持平，4个上升，其中第5问“事先知道评判标准”的满意度比较低，2007年为54%，2016年也只有55%；第三类涉及学术支持的3个设问，2个持平，1个提升；第四类涉及组织管理的3个设问，2个降低，1个持平；第五类涉及学习资源的3个设问均持平；第六类涉及个人发展的3个设问，1个降低，2个上升。
3. 三所大学的21个设问满意度数值升降比较
为方便理解，将三所大学的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升降情况汇总说明，见表8。十年之后，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中，英国开放大学有15个设问的数值下降，而白金汉大学和牛津大学分别只有4个和3个设问的数值下降；英国开放大学只有3个设问的数值上升，且全部集中在第五类涉及学习资源方面，而白金汉大学和牛津大学分别有12个和10个设问的数值提升。
另外，根据表7所列出的数值还可以得到另一种比较结果。
2007年，英国开放大学在涉及课程教学、学术支持、个人发展和学术资源四个类别的12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均远低于牛津大学和白金汉大学；涉及组织管理的3个设问，高于牛津大学，低于白金汉大学；涉及作业评判和反馈的5个设问，均高于牛津大学，有1个低于白金汉大学。
2016年，英国开放大学涉及课程教学、学术支持和个人发展的所有设问，其满意度数值均小于牛津大学和白金汉大学；涉及学术资源的，除设问16与白金汉大学持平外，其他均远低于牛津大学和白金汉大学；涉及组织管理的，高于牛津大学，但远低于白金汉大学；涉及作业评判和反馈的5个设问，均高于牛津大学，但与白金汉大学相比，1个低于，2个持平，2个高过。
五、结论
1. 应当承认问卷调查的公正性和合理性
自2005年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开始，一直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议论和批评。尽管如此，从12年来的执行效果看，应当承认这份在高等教育领域内开展的教学质量满意度问卷调查具有充分的公正性和合理性，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具有相当的公正性。问卷调查工作既不是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这个甲方承担，也不是高等教育机构自己来操作，而是完全由独立的第三方机构完成的。伊普索斯莫里公司本身又是一家从事市场调查的专业性企业，业务覆盖英国本土及欧洲大陆，在英国乃至世界均有一定口碑。
第二，问卷调查的满意度数据越来越受到各方重视。首先，问卷调查的四个受托方，即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的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他们将这份数据作为财政拨款的主要依据之一。其次，社会评价机构，如各个大学排行榜将调查数据作为其重要的指标。最后，社会大众，特别是报考英国学校的学生及其家长，也将调查结果作为选择学校的参考因素之一。
第三，英国的高等教育机构越来越认同问卷调查的满意度数据。在英国，这项针对高校的学生满意度问卷调查不是强制的，是每一个学校自己申请，并承担一定的组织责任。从表5可以发现，2005年只有英国开放大学有数据，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圣安德鲁斯大学和白金汉大学都没有数据，这是因为那一年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等大学没有参与，苏格兰和北爱尔兰地区的学校也没有参与，只有英格兰和威尔士的一部分学校参与，当年被调查学校总数不足130所。后来苏格兰和北爱尔兰地区的大学以及英格兰和爱尔兰地区的继续教育学院逐渐加入被调查行列，到2016年参与的高等教育机构总数已经达到352所。即使是没有政府教学拨款的私立大学，像白金汉大学和法律大学，他们也一样积极地参与问卷调查，并取得了较好的评价。所以，可以肯定，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已经得到了越来越多高等教育机构的认可。
当然，这样大规模的问卷调查，肯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比如，调查容易被操纵，结果可靠性存疑；调查内容太宽泛，针对性不强；结果太注重排名，冲淡了指导高校改进工作的意义（栾明香， 2008）。
2. 要肯定英国开放大学所取得的成绩
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仍排在较高位次。尽管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有所下降，但我们必须看到，在英国所有参加这项调查的高等教育机构中，英国开放大学的排名仍然较高。作为12年来总体满意度持续超过89%的五所大学之一，英国开放大学的教学质量在某种意义上享有与剑桥大学和牛津大学相当的声誉。 部分设问的满意度数值还比较高。与牛津大学相比，涉及作业评判和反馈这个类别当中的5个设问，以及涉及组织管理的3个设问，英国开放大学的满意度数值均高于牛津大学。这说明，在这两个方面，英国开放大学学生对学校的认可程度比牛津大学的学生对学校的认可程度要高，或许可以说，在这两个方面英国开放大学做得比牛津大学要好。
英国开放大学为学生提供的学习资源服务得到越来越多学生的肯定。涉及学习资源的3个设问，英国开放大学的满意度数值呈线性上升。这3个设问分别是“16.图书馆资源和服务完全满足自学需要；17.需要时能访问公共信息资源库；18.需要时能够使用专门的设备、设施或工作室等”。这说明，英国开放大学在硬件设施的完善方面做得越来越好。
因此，对于英国开放大学利用远程开放模式开展教育教学所取得的成绩，应该给予充分肯定，并值得继续将其作为学习借鉴的对象。
3. 要避免过高估计英国开放大学的教学质量
国内对于英国开放大学在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中的表现评价明显偏高，主要表现在排名与实际情况不符，笼统地将总体满意度替代整体教学质量等方面。
（1） 英国开放大学总体满意度实际排名
在所查询到的几篇分析讨论英国开放大学与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的文章中，基本上都将英国开放大学的名次排得较高，较普遍的说法是，在2005年之后的历次问卷调查结果排名中，有3次以上排名第一，有的则表示“英国开放大学有5年摘得NSS满意度之首的桂冠”。（赵春荣， 刘永权， 2013）这样的评价与实际情况并不相符。
表4是笔者根据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网站上的历年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数据得到的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数值排名结果，只有2006年和2007年排名第一，这与国内专家学者引用的数据有较大的出入。造成这个结果的最直接原因是统计口径的问题，也存在另一种可能性，即受英国开放大学网站上发布信息的影响。
每一年的问卷调查结果公布之后，英国开放大学均会在网站上发布消息。在已经过去的12年中，其新闻标题主要用“High”和“Top”表示所取得的优异成果，只有2006年和2007年是例外。2006年的新闻标题是“The Open University retains number one ranking for student satisfaction.”（Open University， 2006），标题中的“number one”指出本年度的排名，但“retain”就让人产生疑问，似乎2005年也是第一，但2005年的标题却用了“at the top” （Open University， 2005），并没有明确是第一名，实际上也不是。2009年也用了“at the top”（Open University， 2009）这个词组，那一年英国开放大学排名第三。2007年英国开放大学排名第一，在标题上只用“top”，没有明确说明，但在正文里则指出了是第一，英文是这样表述的：“Ninety-five per cent of its students mostly or definitely agreed they were satisfied overall， -a result unmatched by any of the other 146 UK higher education providers whose students were surveyed.”（Open University， 2007）。由此可见，认为在12年间英国开放大学获得五年总体满意度第一并不符合实际情况。
（2）总体满意度不能简单地等同于教学质量
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一共有20多个设问，每一个设问是相对独立的，前面六个类别的21个设问与第22个总体满意度设问也是独立的，彼此的相关性很小。就是说，总体满意度数值的高低，并不意味着21个设问中的其中任何一个设问随之相应变化，表6所列数据就说明了这一点。所以，简单地將总体满意度数值与教学质量高低等同起来可能是不科学的，更不能由此得出教学质量高的结论。
在本文第四部分已经阐述过，2007年，尽管英国开放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值（95%）明显高于牛津大学（92%），但在涉及课程教学、学术支持、个人发展和学术资源四个类别的12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均远低于牛津大学。所以，即使在英国开放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值高于牛津大学的情况下，恐怕也不能得出英国开放大学的教学质量与牛津大学可相提并论的结论，更不能说高于牛津大学了。
4. 要看到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的下降趋势
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呈线性下降趋势。从图2可以明显地看到，从2005年起英国开放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值一直在下降，特别是2012年之后下降更为明显，每年下降1个百分点，这个趋势让人感到紧张。虽然仍高于全英国的平均值，但这个差值也越来越小。2005年，英国开放大学高出全国平均值14个百分点，到2016年只有3个百分点。不敢想象，如果按照这个下降趋势，或许英国开放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值与全英国的平均值相同的日子恐怕就不远了。与英国开放大学同处一个集团的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相比，尽管这两所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有所下降，并在2013年之后也呈下降趋势，但其下降的绝对值和趋势均好于英国开放大学。与白金汉大学和圣安德鲁斯大学相比，英国开放大学的差距就显得更大了。
大多数设问的满意度数值也有不同程度的下降。从表8可以看到，2007年到2016年的十年中，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中，英国开放大学有15个设问的统计数值在下降，其中涉及课程教学、学术支持、组织管理和个人发展四个类别的所有13个设问均下降，另外2个下降的设问分别是“5.学生事先了解评分标准；6.测试安排合理，评判公正”。而这些与教学质量的关系特别紧密。 综合以上分析，无论是总体满意度，还是其他21个设问中的大部分，12年后的英国开放大学所得到的满意度数值在不同程度地下降，有的呈线性下降趋势。而同一时期内，英国高等教育机构的总体满意度的平均值却在上升。这说明，英国开放大学在整个英国高等教育体系当中，学生所认同的学校教学质量在下降。
5. 開放大学教学质量满意度下降恐与远程教育的特点相关
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满意度的下降，原因何在？是成人为主的学生对教学质量的要求高于普通大学的学生？是普通高等教育机构普遍提高了教学质量，还是英国开放大学忽视了课程建设？是远程开放教育形式的教学质量本质上比不过课堂教学形式？（徐锦培， 2015）由于没有充足的数据，尚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但是，恐怕与远程教育本质特征有关系。
远程教育的本质特征就是学生与老师的分离，即教与学的分离。正是这种分离，使得学校对于学生的服务与普通大学相比，更难得到学生的认可。如涉及课程教学的4个设问，即“1.教师善于讲解；2.教师讲授生动有趣；3.教师讲授充满热情；4.课程具有启发思考作用”涉及的几个方面，面授环境下肯定更容易得到学生的认可。但十年的满意度数据表明，尽管这四个设问的数值有所下降，但变化不大（见图3），下降幅度仅仅在3个百分点以内，不能与总体满意度下降12个百分点相比，或许不能有效证明涉及课程教学的质量下降了。由此说来，明确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满意度下降与远程教育本质特征有联系的结论还为时过早。
此外，英国开放大学的教学方式正逐渐从以线下教学为主向在线学习方式为主转变，学生对这个转变过程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再者，也不能否认在线学习方式下教师的讲授质量有所下降，或者在线教学过程中学生对教师讲授的要求更高了，等等。这些因素恐怕也需要考虑。
即便如此，在开放大学本来所具有优势的领域，“学习选择建议中‘好的’，教学变动通知中的‘及时’，在学习需要时设备或房间中的‘专门’，以及解决不熟悉问题时要‘有信心’等方面，持‘完全同意’和‘同意’的占比较低，甚至不及那些传统精英大学，真令人汗颜。”（徐皓， 2014）
目前，从国内远程教育研究看，只有对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褒奖的文章，尚没有见到剖析学生满意度下降原因的文章，希望本文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总之，对于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的下降，我们需要关注，但没有理由过于悲观，因为不能由此得出远程开放教育形式的教学质量在下降的结论。当然，我们也不能盲目乐观，因为数字是客观的，调查过程是一致的，因而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反映出英国开放大学在某些方面正在发生变化，可能是学生，也可能是教学过程，或者是学习支持服务，甚至是远程教育形式。对此，我们应更多地关注，并仔细分析研究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以及其他设问数值下降的原因，从中吸取经验或教训，来指导并促进中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的改善和提高。（徐锦培，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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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6-10-19
定稿日期：2017-01-23
作者简介：徐锦培，学士，编审，中央广播电视大学音像出版社社长（100039）。
责任编辑 郝 丹
一年一度的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结果表明，英国开放大学获得的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为89%，虽然仍处于较高的排名，但与去年相比还是有所下降。通过对英国开放大学和英国其他排名靠前的几所普通高校的满意度数值的解读，比较并分析这项问卷调查实施十多年来英国开放大学学生对学校教学质量满意度数值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以及英国开放大学与其他几所普通高校之间的满意度数值的区别，最终形成一些有价值的结论。
【关键词】 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满意度；调查数据
【中图分类号】 G420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1009-458x（2017）06-0055-10
2016年8月，由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Higher Education Concil for England， HEFCE）等组织的本年度全英学生教学质量满意度调查结果出炉，英国开放大学学生对英开教学质量的总体满意度为89%，与其他15所大学并列第29位。这是这项调查自2005年开始以来，英国开放大学满意度最低的一次，也是排名最低的一次。
2016年8月10日，英国开放大学门户网站上发布了这一新闻：“2016年的全英学生满意度结果显示，开放大学的教学质量学生总体满意度为89%，列英国所有大学的第28位。尽管与去年的总体满意度结果相比低了一个百分点，但是对于每一个问题的反馈或评价，要么与去年相同，要么有所提升。其中，10个设问的满意度提高了，12个设问的赞成比例保持不变……。”（Open University， 2016）
这样的数据，对于关心或研究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状况的中国远程教育研究者或工作者来说，可能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一直以来，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的满意度名列英国大学之首或前列，已经成为国内学者的共识。那么，歷年来英国开放大学在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中获得的满意度数值到底是多少？其教学质量在英国高等教育系统中究竟处在怎样一个位置？应该如何看待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满意度数值的下降趋势？本文拟通过研究对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提供的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数据来回答这些问题。
一、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
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The National Student Survey， NSS）起始于2005年，每年进行一次，是一项面向全英国所有高等教育机构（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e， HEI）和继续教育学院（Further Education College， FEC）开展的教学质量评估调查。
1. 问卷调查的组织
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是由英国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联合苏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威尔士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和北爱尔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组织的。问卷调查针对英国境内所有高等教育机构（包括私立院校），以及英格兰和威尔士地区的继续教育学院的最后一年在读学生开展。通过问卷，征求这些学生对所在学校教学实施和教学管理等方面的意见，最后形成统计结果由英格兰高等教育委员会向全社会公布，并作为给高等教育机构拨款的参考依据。
2. 问卷调查的实施
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不是由几家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直接操作的，而是授权给独立的第三方机构伊普索斯莫里（Ipsos MORI）公司来实施的，以体现调查的独立和结果的公正。这是英国第二大市场调查研究机构，承担众多不同类型的市场调查等服务（NSS，2014）。
学生可以直接在网上下载问卷，根据要求填写后上传返回，也可以在学校拿到纸质问卷，填写之后交还给学校组织方，由学校组织方统一收集并寄给伊普索斯莫里公司。公司对所有收到的纸质或电子版问卷进行统计分析。
3. 调查问卷的设计
全英大学生调查问卷共设计了22个以上的设问，一般情况下有24个设问，有的年份则更多一些，最多达到28个设问。但不管如何，前面的22个设问都是一样的，具体见表1。对前面的21个设问，按内容分成6个大类，每一类的设问数量不等。
24个设问中只有两种题型，其中第1-22题和第24题是选择题，并且均为单选题，即每道题只能从给定的6个选项中选择一个。这些选项分别是：完全满意、满意、中立、不满意、很不满意、不适用。第23题是填空题，由被调查者就所学过的课程产生的积极效果或负面影响进行说明，但在填表时明确要求学生在发表评论性内容时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问卷调查结果以百分数表示，最高值为100%。
二、2016年度问卷调查结果解读
新公布的2016年度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结果显示，英国开放大学学生对于教学质量的总体满意度为89%，与另外15所大学并列第29位。这与英国开放大学网站上所发布的新闻不一致，其原因可能是统计口径的偏差。这里有必要做简单说明。
在2005至2014年间，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在公布调查统计结果时，将高等教育机构和继续教育学院分别统计，这样分类比较时就很方便。从2015年开始，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则将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地区的高等教育机构和继续教育学院合并在一起公布，所以在利用这个结果的时候发生一定的偏差也完全有可能。笔者根据2016年的统计结果，参考2014年列于高等教育机构行列的160个高等教育机构，最终确定2016年全英高等教育机构的总体满意度排名。出现的差别可能就在“法律大学”这所新认定的私立大学上。这所“法律大学”2012年才获得大学以上学位的授予权，也是从2012年开始进入高等教育机构这个类别的数据统计。当然，这仅仅是笔者的分析，或许是笔者统计有误，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另外，对于大学和高等教育机构两种称谓，其最后的统计数量肯定是有区别的。根据英国大学机构（University UK）公布的数据，获得英国政府认定的大学只有109所。根据英国高等院校招生办公室的统计，被认定可以授予高等教育学位课程的教育机构达到352个，而在中国教育部涉外监管网站上公布的、英国政府承认的拥有独立高等教育学位授予权的院校有158所（徐锦培， 2011），这与2014年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的问卷调查结果表中的160所完全一致，因为，白金汉大学和法律大学这两所私立大学，不在上述158所的名单中。 1. 英国开放大学的问卷调查结果
2016年度，英国开放大学共有 28，315名学生参与调查表的填写，相对于其他高校，占比较高。统计结果见表2。因为设问23是问答题，所以没有包含在表2中。
2. 英国开放大学在问卷调查结果中的排名
前面已经提到，2016年度，共有28所高校的学生总体满意度排在英国开放大学之前，这些高校名称及总体满意度数值列于表3。
三、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十二年数据比较
下面呈现的是2005-2016年这12年间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数据，包括十多年间的数值变化情况，同时也列出了与英国开放大学同属第一集团的其他四所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据，可便于开展横向的比较。
1. 歷年来英国开放大学学生对英开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数据的比较
2005年开始的全英学生问卷调查结果显示，英国开放大学无疑是最大的赢家。12年来，英国开放大学学生对学校的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始终在全英所有高等和继续教育院校的平均值以上。具体数值见表4。表中第二行是每一年英国开放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值；第三行为当年的排名，括号中显示的是与英国开放大学并列排名的学校数量，如“2（1）”，说明英国开放大学与另外一所学校并列第二位；第四行显示全英高等和继续教育院校总体满意度平均值。
根据表4所列12年的数据显示，在全英所有高校所获得的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平均值逐年略有提升的同时，英国开放大学所得到的学生对于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的评价结果却呈不断下降的趋势，相应地，其排名也在持续下滑。具体详见图1。
就英国高等学校整体而言，其教学质量的总体满意度结果数值，除在2006年和2009年有下降外，总体呈上升趋势。这反映出英国的大学生对高等教育的质量认可度在逐步提升，同时也说明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数值的下降只是一种个别状态，仅仅反映英国开放大学的学生对自己学校的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在下降。
2. 英国开放大学与其他高校的总体满意度数值比较
2014年，英国开放大学在报道当年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结果时这样说道：“最新公布的大学生问卷调查结果表明，对于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感到满意的占91%，处于英国高等教育机构的前列，并成为十年来总体满意度持续超过90%的四所大学之一，意味着英国开放大学享有与剑桥大学和牛津大学相当的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Open University， 2014）
根据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公布的历年问卷调查结果，笔者发现，在2005-2014年间，每年的总体满意度数值在91%（含）以上的学校共有五所，除英国开放大学之外，还有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圣安德鲁斯大学和白金汉大学（见表5）。表中空白格表示当年这所大学没有参与满意度调查，因而没有相应的数据。英国开放大学新闻中说的是四所，可能是因为白金汉大学是私立学校，没有列入其中。如果进一步推算，12年来每年的总体满意度数值不低于89%的，也只有这五所大学。但是，五所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值变化趋势并不一致，见图2。
总体满意度数值比较
从图2可以看出，只有英国开放大学的曲线呈线性下降趋势，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曾经有过上升和下降的过程，2011年以后也呈线性下降趋势。然而，圣安德鲁斯大学和白金汉大学则没有明确的规律，升降变化较大，且这两年有所上升。
四、其他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据比较
以上分析的仅仅是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一个设问（也可以称为一项指标）的比较结果，下面再来看看其他21个设问的满意度统计数据。同样，我们先看英国开放大学十年的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汇总及比较，再来看看白金汉大学和牛津大学同一时间段的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
为方便说明，根据调查问卷设计将21个设问分成六个类别比较，并分别分析和说明。
1. 英国开放大学其他满意度数值变化比较
表6所列是英国开放大学自2007-2016年十年间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汇总。从表中数据可以发现，在21个设定的问题当中，有3个设问的满意度在十年之后有所提高，有3个设问十年后保持不变，另外15个设问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有的下降1个百分点，最多的下降了6个百分点。
第一个类涉及课程教学的有4问，其十年的满意度数值变化见图3，发现4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均有所下降，并且第2问“教师讲授生动有趣”和第4问“教师的讲授充满热情”的下降趋势比较明显，说明学生对于英国开放大学教师的讲授魅力的认可度在下降。
第二类涉及作业评判和反馈的有5个设问（见图4），其中“作业反馈具有激励作用”“能够收到详细的作业点评”“作业反馈能够帮助理解不懂的内容”3个设问，十年间的满意度数值基本保持不变；对于“测验安排合理，评判公正”的设问，十年间有所反复，但总趋势在下降；对“事先了解评分标准”的设问，近四年明显下降，说明学生对于事先知晓作业和测验的评分标准的认可度明显降低。
第三类涉及学习支持的有3个设问（见图5），其中“需要做学习选择时能够得到好的建议”这一条十年后有所上升，“需要时能够与教师取得联系”这一条十年间基本保持不变，而“学习过程中得到足够的建议和支持”这一条十年后有较明显的下降，说明英国开放大学的学生对于学校或教师在学习过程中的支持服务的认可度下降了。
第四类涉及组织管理，是十年后每一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均下降的类别之一（见图6）。在这个类别中有3个设问，其中第13问“时间安排合理”，从2007年的83%到2013年的85%，再到2016年的80%，下降了3个百分点；第14问“课程或教学过程中的所有变动能及时通知”的，从88%到83%，下降了5个百分点，尽管中间有起伏；第15问“课程组织有序，运行平稳”，从91%一路下滑到83%，下降8个百分点。这说明，学习者对英国开放大学教学组织管理方面认可度明显下降。 第五类涉及学习资源（见图7），是唯一一个十年后每一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均上升的类别。其中，十年间满意度值上升幅度最高的是第18问“需要时能够使用专门的设备、设施或工作室等”，从2007年的53%上升到2016年的63%，上升了10个百分点，并且基本上是线性提升。另外，第16问“图书馆资源和服务完全能够满足自学需要”，从2007年的75%上升到2016年的84%，也差不多是线性的。而第17问“需要时能访问公共信息资源库”，也有4个百分点的提高。这说明英国开放大学的硬件设施，包括资源库、图书馆及其附属设施，得到了越来越多学习者的认可。
第六类涉及个人发展有3个设问。从图8可以发现，十年后这3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均下降了，虽然有过不同程度的反复，但2013年之后均处于下降趨势。其中第19问“学习自信心得到增强”和“有信心解决不熟悉问题”的满意度数值，十年后下降1个百分点；“沟通能力获得提升”这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十年后下降了3个百分点。这说明学生对于通过英国开放大学学习之后的个人发展自信心有所下降。
2. 白金汉大学和牛津大学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比较
表7所示的是英国开放大学、白金汉大学和牛津大学2007年和2016年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用以对十年的变化趋势做比较。
对于白金汉大学而言，第一类涉及课程教学的4个设问，2个下降，1个增加，1个持平；第二类涉及作业评判和反馈的5个设问，1个下降，2个持平，2个上升；第三类涉及学术支持的3个设问全部上升；第四类涉及组织管理的3个设问，2个上升，1个持平；第五类涉及学习资源的3个设问，2个下降，1个上升；第六类涉及个人发展的3个设问全部上升。
就牛津大学来说，第一类涉及课程教学的4个设问，1个持平，3个提升；第二类涉及作业评判和反馈的5个设问，1个持平，4个上升，其中第5问“事先知道评判标准”的满意度比较低，2007年为54%，2016年也只有55%；第三类涉及学术支持的3个设问，2个持平，1个提升；第四类涉及组织管理的3个设问，2个降低，1个持平；第五类涉及学习资源的3个设问均持平；第六类涉及个人发展的3个设问，1个降低，2个上升。
3. 三所大学的21个设问满意度数值升降比较
为方便理解，将三所大学的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升降情况汇总说明，见表8。十年之后，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中，英国开放大学有15个设问的数值下降，而白金汉大学和牛津大学分别只有4个和3个设问的数值下降；英国开放大学只有3个设问的数值上升，且全部集中在第五类涉及学习资源方面，而白金汉大学和牛津大学分别有12个和10个设问的数值提升。
另外，根据表7所列出的数值还可以得到另一种比较结果。
2007年，英国开放大学在涉及课程教学、学术支持、个人发展和学术资源四个类别的12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均远低于牛津大学和白金汉大学；涉及组织管理的3个设问，高于牛津大学，低于白金汉大学；涉及作业评判和反馈的5个设问，均高于牛津大学，有1个低于白金汉大学。
2016年，英国开放大学涉及课程教学、学术支持和个人发展的所有设问，其满意度数值均小于牛津大学和白金汉大学；涉及学术资源的，除设问16与白金汉大学持平外，其他均远低于牛津大学和白金汉大学；涉及组织管理的，高于牛津大学，但远低于白金汉大学；涉及作业评判和反馈的5个设问，均高于牛津大学，但与白金汉大学相比，1个低于，2个持平，2个高过。
五、结论
1. 应当承认问卷调查的公正性和合理性
自2005年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开始，一直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议论和批评。尽管如此，从12年来的执行效果看，应当承认这份在高等教育领域内开展的教学质量满意度问卷调查具有充分的公正性和合理性，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具有相当的公正性。问卷调查工作既不是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这个甲方承担，也不是高等教育机构自己来操作，而是完全由独立的第三方机构完成的。伊普索斯莫里公司本身又是一家从事市场调查的专业性企业，业务覆盖英国本土及欧洲大陆，在英国乃至世界均有一定口碑。
第二，问卷调查的满意度数据越来越受到各方重视。首先，问卷调查的四个受托方，即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的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他们将这份数据作为财政拨款的主要依据之一。其次，社会评价机构，如各个大学排行榜将调查数据作为其重要的指标。最后，社会大众，特别是报考英国学校的学生及其家长，也将调查结果作为选择学校的参考因素之一。
第三，英国的高等教育机构越来越认同问卷调查的满意度数据。在英国，这项针对高校的学生满意度问卷调查不是强制的，是每一个学校自己申请，并承担一定的组织责任。从表5可以发现，2005年只有英国开放大学有数据，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圣安德鲁斯大学和白金汉大学都没有数据，这是因为那一年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等大学没有参与，苏格兰和北爱尔兰地区的学校也没有参与，只有英格兰和威尔士的一部分学校参与，当年被调查学校总数不足130所。后来苏格兰和北爱尔兰地区的大学以及英格兰和爱尔兰地区的继续教育学院逐渐加入被调查行列，到2016年参与的高等教育机构总数已经达到352所。即使是没有政府教学拨款的私立大学，像白金汉大学和法律大学，他们也一样积极地参与问卷调查，并取得了较好的评价。所以，可以肯定，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已经得到了越来越多高等教育机构的认可。
当然，这样大规模的问卷调查，肯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比如，调查容易被操纵，结果可靠性存疑；调查内容太宽泛，针对性不强；结果太注重排名，冲淡了指导高校改进工作的意义（栾明香， 2008）。
2. 要肯定英国开放大学所取得的成绩
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仍排在较高位次。尽管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有所下降，但我们必须看到，在英国所有参加这项调查的高等教育机构中，英国开放大学的排名仍然较高。作为12年来总体满意度持续超过89%的五所大学之一，英国开放大学的教学质量在某种意义上享有与剑桥大学和牛津大学相当的声誉。 部分设问的满意度数值还比较高。与牛津大学相比，涉及作业评判和反馈这个类别当中的5个设问，以及涉及组织管理的3个设问，英国开放大学的满意度数值均高于牛津大学。这说明，在这两个方面，英国开放大学学生对学校的认可程度比牛津大学的学生对学校的认可程度要高，或许可以说，在这两个方面英国开放大学做得比牛津大学要好。
英国开放大学为学生提供的学习资源服务得到越来越多学生的肯定。涉及学习资源的3个设问，英国开放大学的满意度数值呈线性上升。这3个设问分别是“16.图书馆资源和服务完全满足自学需要；17.需要时能访问公共信息资源库；18.需要时能够使用专门的设备、设施或工作室等”。这说明，英国开放大学在硬件设施的完善方面做得越来越好。
因此，对于英国开放大学利用远程开放模式开展教育教学所取得的成绩，应该给予充分肯定，并值得继续将其作为学习借鉴的对象。
3. 要避免过高估计英国开放大学的教学质量
国内对于英国开放大学在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中的表现评价明显偏高，主要表现在排名与实际情况不符，笼统地将总体满意度替代整体教学质量等方面。
（1） 英国开放大学总体满意度实际排名
在所查询到的几篇分析讨论英国开放大学与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的文章中，基本上都将英国开放大学的名次排得较高，较普遍的说法是，在2005年之后的历次问卷调查结果排名中，有3次以上排名第一，有的则表示“英国开放大学有5年摘得NSS满意度之首的桂冠”。（赵春荣， 刘永权， 2013）这样的评价与实际情况并不相符。
表4是笔者根据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网站上的历年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数据得到的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数值排名结果，只有2006年和2007年排名第一，这与国内专家学者引用的数据有较大的出入。造成这个结果的最直接原因是统计口径的问题，也存在另一种可能性，即受英国开放大学网站上发布信息的影响。
每一年的问卷调查结果公布之后，英国开放大学均会在网站上发布消息。在已经过去的12年中，其新闻标题主要用“High”和“Top”表示所取得的优异成果，只有2006年和2007年是例外。2006年的新闻标题是“The Open University retains number one ranking for student satisfaction.”（Open University， 2006），标题中的“number one”指出本年度的排名，但“retain”就让人产生疑问，似乎2005年也是第一，但2005年的标题却用了“at the top” （Open University， 2005），并没有明确是第一名，实际上也不是。2009年也用了“at the top”（Open University， 2009）这个词组，那一年英国开放大学排名第三。2007年英国开放大学排名第一，在标题上只用“top”，没有明确说明，但在正文里则指出了是第一，英文是这样表述的：“Ninety-five per cent of its students mostly or definitely agreed they were satisfied overall， -a result unmatched by any of the other 146 UK higher education providers whose students were surveyed.”（Open University， 2007）。由此可见，认为在12年间英国开放大学获得五年总体满意度第一并不符合实际情况。
（2）总体满意度不能简单地等同于教学质量
全英大学生问卷调查一共有20多个设问，每一个设问是相对独立的，前面六个类别的21个设问与第22个总体满意度设问也是独立的，彼此的相关性很小。就是说，总体满意度数值的高低，并不意味着21个设问中的其中任何一个设问随之相应变化，表6所列数据就说明了这一点。所以，简单地將总体满意度数值与教学质量高低等同起来可能是不科学的，更不能由此得出教学质量高的结论。
在本文第四部分已经阐述过，2007年，尽管英国开放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值（95%）明显高于牛津大学（92%），但在涉及课程教学、学术支持、个人发展和学术资源四个类别的12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均远低于牛津大学。所以，即使在英国开放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值高于牛津大学的情况下，恐怕也不能得出英国开放大学的教学质量与牛津大学可相提并论的结论，更不能说高于牛津大学了。
4. 要看到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的下降趋势
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呈线性下降趋势。从图2可以明显地看到，从2005年起英国开放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值一直在下降，特别是2012年之后下降更为明显，每年下降1个百分点，这个趋势让人感到紧张。虽然仍高于全英国的平均值，但这个差值也越来越小。2005年，英国开放大学高出全国平均值14个百分点，到2016年只有3个百分点。不敢想象，如果按照这个下降趋势，或许英国开放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数值与全英国的平均值相同的日子恐怕就不远了。与英国开放大学同处一个集团的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相比，尽管这两所大学的总体满意度有所下降，并在2013年之后也呈下降趋势，但其下降的绝对值和趋势均好于英国开放大学。与白金汉大学和圣安德鲁斯大学相比，英国开放大学的差距就显得更大了。
大多数设问的满意度数值也有不同程度的下降。从表8可以看到，2007年到2016年的十年中，21个设问的满意度数值中，英国开放大学有15个设问的统计数值在下降，其中涉及课程教学、学术支持、组织管理和个人发展四个类别的所有13个设问均下降，另外2个下降的设问分别是“5.学生事先了解评分标准；6.测试安排合理，评判公正”。而这些与教学质量的关系特别紧密。 综合以上分析，无论是总体满意度，还是其他21个设问中的大部分，12年后的英国开放大学所得到的满意度数值在不同程度地下降，有的呈线性下降趋势。而同一时期内，英国高等教育机构的总体满意度的平均值却在上升。这说明，英国开放大学在整个英国高等教育体系当中，学生所认同的学校教学质量在下降。
5. 開放大学教学质量满意度下降恐与远程教育的特点相关
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满意度的下降，原因何在？是成人为主的学生对教学质量的要求高于普通大学的学生？是普通高等教育机构普遍提高了教学质量，还是英国开放大学忽视了课程建设？是远程开放教育形式的教学质量本质上比不过课堂教学形式？（徐锦培， 2015）由于没有充足的数据，尚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但是，恐怕与远程教育本质特征有关系。
远程教育的本质特征就是学生与老师的分离，即教与学的分离。正是这种分离，使得学校对于学生的服务与普通大学相比，更难得到学生的认可。如涉及课程教学的4个设问，即“1.教师善于讲解；2.教师讲授生动有趣；3.教师讲授充满热情；4.课程具有启发思考作用”涉及的几个方面，面授环境下肯定更容易得到学生的认可。但十年的满意度数据表明，尽管这四个设问的数值有所下降，但变化不大（见图3），下降幅度仅仅在3个百分点以内，不能与总体满意度下降12个百分点相比，或许不能有效证明涉及课程教学的质量下降了。由此说来，明确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满意度下降与远程教育本质特征有联系的结论还为时过早。
此外，英国开放大学的教学方式正逐渐从以线下教学为主向在线学习方式为主转变，学生对这个转变过程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再者，也不能否认在线学习方式下教师的讲授质量有所下降，或者在线教学过程中学生对教师讲授的要求更高了，等等。这些因素恐怕也需要考虑。
即便如此，在开放大学本来所具有优势的领域，“学习选择建议中‘好的’，教学变动通知中的‘及时’，在学习需要时设备或房间中的‘专门’，以及解决不熟悉问题时要‘有信心’等方面，持‘完全同意’和‘同意’的占比较低，甚至不及那些传统精英大学，真令人汗颜。”（徐皓， 2014）
目前，从国内远程教育研究看，只有对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褒奖的文章，尚没有见到剖析学生满意度下降原因的文章，希望本文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总之，对于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的下降，我们需要关注，但没有理由过于悲观，因为不能由此得出远程开放教育形式的教学质量在下降的结论。当然，我们也不能盲目乐观，因为数字是客观的，调查过程是一致的，因而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反映出英国开放大学在某些方面正在发生变化，可能是学生，也可能是教学过程，或者是学习支持服务，甚至是远程教育形式。对此，我们应更多地关注，并仔细分析研究英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总体满意度以及其他设问数值下降的原因，从中吸取经验或教训，来指导并促进中国开放大学教学质量的改善和提高。（徐锦培，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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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6-10-19
定稿日期：2017-01-23
作者简介：徐锦培，学士，编审，中央广播电视大学音像出版社社长（100039）。
责任编辑 郝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