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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瓦河是欧洲大陆第三大河,源出俄罗斯西北部拉多加湖,自东向西流经圣彼得堡,注入芬兰湾。由于每年西南风和西风强劲时涅瓦河水会倒灌,故圣彼得堡市内水道纵横、桥梁遍布,被誉为“北方威尼斯”。然而,2007年以来,圣彼得堡宁静的生活被扰乱,涅瓦河下游一带居民突然遭到一种未知凶猛动物的袭击,数十人在遇袭后或死或伤。不仅如此,这种凶残的动物还毁坏了圣彼得堡市的地铁设施,造成重大事故隐患。惊恐不安的人们认为,这是在涅瓦河下游水域里潜伏着的“水怪”在作乱。
涅瓦河中真有怪兽吗?为了安抚人们的恐慌情绪,同时也为遭到攻击的人们报仇,俄罗斯的一帮勇士开始了一场凶险的追捕……
凶案频发
彼德耶奇是俄罗斯圣彼德堡的一位水电工,喜欢垂钓。2007年冬季的一个周末,他扛着铁镐和钓鱼杆来到已经结冰的涅瓦河上,准备破冰垂钓。彼德耶奇用铁镐在冰上凿了个1 m2左右的冰洞。在凿开的冰洞下方,碧蓝的涅瓦河水静静流淌着。彼德耶奇沿着冰洞放下钓钩,而后坐在冰洞旁耐心地等待着。
半晌,阳光落在冰上反射的光线,让彼德耶奇有些眼花。他侧过身,打算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太阳镜戴上。正在这时,一阵“哗哗”的水声传进了他的耳朵。彼德耶奇刚回过头,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一个黑影像弹簧一样,迅速地向他扑来。那个黑影似有千钧之力,重重地撞在了彼德耶奇的额头上。巨痛使他难以忍受,顿时晕了过去……
彼德耶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右小腿以下空荡荡的。痛苦不已的彼德耶奇疑惑地看着守护在病床旁的妻子。妻子流着泪水告诉他,他是被其他垂钓者发现后送到医院来的。当时,他的右腿膝盖以下被撕割得差不多只剩下骨头,医生只得将其彻底锯断,医生说,他在受伤后幸好气候寒冷,及时冻住了创口,才没有导致更多出血而危及生命。
彼德耶奇的诡异遇袭引起了警方重视,可是,彼德耶奇无法提供更多线索。究竟是谁袭击了伤者?彼德耶奇的创口有锯齿痕迹,从伤者的创口看出,罪犯似乎对伤者有着刻骨的仇恨。
彼德耶奇腿部锯齿痕迹的创口让警官马斯科夫想起两个月前在涅瓦河上发生的另一起伤害案。那天傍晚,一名妇女洗完衣服转身准备离开,突然被从背后猛力撞倒。在被撞倒后,她的腿上传来了一阵巨痛。内心恐惧使得她没敢回头看清袭击者,她丢下衣物,爬起来忍痛跑开了。那位妇女的创口和彼德耶奇的创口十分相似,马斯科夫陷入了沉思:“这两起伤害案难道系同一凶手?”
可是,经过详细调查马斯科夫却发现,那名妇女和彼德耶奇根本不认识。刚理出来的一点破案头绪被搅成一团,凶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马斯科夫找不到一点线索。而后一段时间,天寒地冻的圣彼德堡再未发生过如此离奇的伤害案,那两起案子似乎只是个偶然事件。
警方的放松并未维持多长时间。3个月后,涅瓦河随着暖暖的春风解冻了,人们开始成群结队地到涅瓦河边游玩。2008年4月初的一个晚上,一对在涅瓦河边漫步的情侣遭到了攻击。攻击是从情侣背后发起的。在这起攻击事件中,男子手臂被撕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肉。警方接案后,迅速展开调查。由于夜色朦胧,这对情侣并未看清攻击者。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男子手臂上的创口,和前两次发生在涅瓦河上遇袭案的伤者的创口一样,也有非常规整的锯齿痕迹。但除了创口的锯齿痕迹外,凶手依旧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马斯科夫发现,过去的3起袭击案,除了创口均为锯齿形,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发生在涅瓦河边。鉴于此,警方向人们发出告诫,在涅瓦河边游玩时,注意警惕。警方同时加强了涅瓦河一带的巡逻。尽管如此,依旧未能阻止凶案的发生。
4月中旬,一个小女孩跟着父母在涅瓦河边游玩时,她将脚伸进河水里,突然,父母听到孩子的尖叫声,赶到孩子身边时,发现孩子的一只脚鲜血淋漓,已经昏了过去。父母迅速将昏过去的孩子送到医院,医生在治疗时发现,孩子一只脚的脚趾居然被全部咬断。是什么东西从水下对无辜的孩子发起攻击的呢?
不久,涅瓦河边又发生了数起袭击案。奇怪的是,还有两起案子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这几起袭击案幸存的伤者,向警方详细描述了被袭击的经过。通过伤者的描述,警方终于得出了结论:罪犯并非人类,而是从涅瓦河里跑出来的一种凶猛且行动迅速的蛇形生物。这种生物究竟是什么呢?马斯科夫警官产生了浓厚兴趣。
令警方头疼的是,涅瓦河一带开始流传出这样的故事:涅瓦河里住着一条蛇形“水怪”,它行动迅速凶猛,专门对侵犯它领地的人发动袭击。这则未经考证的传言顿时震住了周围的居民,人们不敢再去河边游玩,过去热闹无比的涅瓦河顿时冷清了下来。
难道涅瓦河中真有“水怪”吗?从袭击案发生一开始,马斯科夫警官对此并不相信。他不认为涅瓦河中有什么“水怪”,对人发起袭击的很可能只是涅瓦河中的动物。但究竟是什么动物呢?马斯科夫却搞不清楚。他查阅了大量资料,得知涅瓦河一带水域过去从未有过攻击人类的水生动物。那目前发生的那些袭击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马斯科夫将伤者创口的照片送到了圣彼德堡大学生物学院,请专家分析这些攻击事件,以安抚人们的恐惧。
“水怪”现身
圣彼德堡大学的水生动物专家罗比斯基教授对马斯科夫送去的创口图片进行了仔细研究。他发现,这些锯齿形的创口,和生活在南美洲奥里洛科河和亚马孙河流域的食人鲳攻击时留下的创口相似。但让罗比斯基教授和马斯科夫纳闷的是,涅瓦河中从未发现过食人鲳的踪迹,而且根据被袭击者的描述,攻击它们的是一种蛇形动物,这种动物还能在陆地上爬行,这些特征与食人鲳均不吻合。
难道涅瓦河中有了新的物种?这个猜想令罗比斯基教授很兴奋,他决心揭开这个秘密。随后,马斯科夫警官和罗比斯基教授走访了一些称自己见过“水怪”的人。
2008年6月中旬,马斯科夫万没有想到,他的女儿奥利莎也遭到了这种动物的攻击。当时,9岁的奥利莎和朋友一起在一个下水道口不远处的空坝上玩耍。突然,从下水道口窜出了一条蛇形动物,长近2 m。其他几个孩子吓得转身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喊:“水妖来了,水妖来了!”奥利莎吓傻了,看着冲向自己的那条“怪蛇”站在原地浑身发抖。那条“怪蛇”爬到奥利莎身前,像弹簧一样跃向她。奥利莎本能地伸出手去阻挡,结果,“怪蛇”用锯齿形的尖牙咬住了奥利莎的左手。
马斯科夫听到孩子们的尖叫后,抓起手边的一根拖把,冲到了女儿面前,不顾一切地砸向袭击者。那条“怪蛇”受痛后松口,转而攻向马斯科夫,居然一口咬断了把柄。而后,它转身向不远处的下水道飞快爬去,消失在了下水道中。马斯科夫赶紧将女儿送到了就近医院。奥利莎在这次受袭中失去了左手掌的小指,看着女儿失去小指的左手,马斯科夫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这种可怕动物的来源,将它从涅瓦河彻底清除。
马斯科夫的女儿遭遇攻击时,他和蛇形生物搏斗的场景,刚好被从旁边经过的一个记者拍了下来。隔天,《圣彼得堡时报》刊登了一篇文章,标题是《“水怪”复仇,警官女儿受袭》。该新闻发布后,惊恐不安的情绪顿时在城市里蔓延开来,人们担心大批“水怪”会冲出涅瓦河,向市民们发动大规模袭击。此后,不管白天黑夜,美丽的涅瓦河边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则新闻同时也引起了圣彼德堡政府的注意。为了揭开涅瓦河里的秘密,政府方派出了由警察、动物学、水文学和心理学专家组成的调查小组,着手进行考察。然而,半个多月考察期间,人们描述的那种动物却突然杳无踪迹。7月底,市政府站出来辟谣:涅瓦河中并未有未知生物,过去的那些袭击案,只是一些偶然事件。
涅瓦河中当真没有未知生物吗?马斯科夫不以为然。在看过记者拍摄的照片后,罗比斯基教授找到了他。通过研究照片上的所谓“水怪”,罗比斯基教授猜测,人们所说的“水怪”可能是一种鳗鱼。但为什么鳗鱼会有如此尖利的牙齿并攻击人类,还能在陆地上爬行这样远,却令他感到费解。两人商议后,决定冒险亲手去捕获一条,好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马斯科夫和罗比斯基教授备好装备奔赴河下游捕猎怪鳗时,涅瓦河上又发生了一起袭击案。
2008年7月10日,亚历山大和丘索乔夫驾着橡皮艇,在涅瓦河上捕鱼。两人一直对人们描述的“水怪”不置可否,多年的捕鱼经验让他们很自信,即便真遭遇了人们所说的“水怪”,他们也能应付。两人撒网后,坐在橡皮艇上休息。突然,亚历山大发现,他们撒下的网绳在使劲颤动。多年的捕鱼经验告诉他,网里已经有了不少鱼。激动无比的亚历山大开始收网,而好友丘索乔夫则在身旁站着。突然,亚历山大看到距离自己2 m远的水面一片翻腾,几条长达近2 m的“水蛇”跃出水面,向橡皮艇窜过来。蹲着的亚历山大眼疾手快,赶紧将身体伏在了橡皮艇上。然而,站着的丘索乔夫却没有这样幸运,他被窜过来的一条巨大的“水蛇”击中了面部,他一个站立不稳,跌进了河里。
亚历山大赶紧伸出手,想将丘索乔夫拉上橡皮艇,但眼前的情形却让他的手僵在了空中—— 一群长相怪异的“水蛇”围着跌进水中的丘索乔夫拼命地撕咬,片刻间,河水便被他的血染红了。丘索乔夫惨叫声渐弱,他的身体慢慢沉落水下。亚历山大呆呆地看着好友消失地方被鲜血染红的河水,心里充满了恐惧,赶紧驾驶橡皮艇逃上了岸。
亚历山大的遭遇经过媒体的刻意渲染后,圣彼德堡涅瓦河一带更是人心惶惶,只要谈及这种动物,人们都会吓得脸色大变。而这一事件之后,涅瓦河的圣彼德堡一带水域更是无人光顾。而马斯科夫和罗比斯基教授听说了亚历山大的经历之后,心里愈发不安。只有弄清了所说“水怪”的真实面目,才能彻底消除人们心里的恐惧。如果不尽快弄清这种攻击性极强的肉食动物的生存状况,恐怕会有更多人会受到攻击。那之后,他们找了几位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合作,开始在涅瓦河上没日没夜地武装巡猎。
城市复仇
然而,这东西就像在与马斯科夫警官捉迷藏一般,突然失去了踪影。一个月来,圣彼德堡再没有出现水怪攻击人类的事件。渐渐地,市民们放松了警惕。只有马斯科夫警官心里清楚,圣彼德堡之所以没再出现人被“水怪”攻击的事件,那是因为人们由于恐惧很少再去涅瓦河边,所以攻击事件自然消失了。
马斯科夫和教授为捕捉作案凶手绞尽了脑汁,甚至冒险借来潜水衣带着水枪下到曾有“水怪”出没的河底探查。可几周下来,他们除了收获几张被咬烂的渔网,这群勇士的工作依旧没什么进展。7月28日中午,捕猎队接到居民报告,在马斯科夫警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所谓“水怪”出没频繁的地区。然而,他们在那里蹲守了几天,居然连“水怪”的影子都没看见。“这玩意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马斯科夫不得而知,无奈之下,他只好对现场发现的一些空巢进行了泥土取样和摧毁处理。
没想到,当马斯科夫警官向罗比斯基教授讲述了他这几天的工作之后,教授却大惊失色道:“马斯科夫,您摧毁了它们的巢穴,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2008年8月5日的一天,从警察局下班后,马斯科夫乘坐地铁回家。在隧道里高速穿梭的地铁,突然在一阵摇晃中猛然刹车,车内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一般,车厢里很多人受伤,惊叫声一片。人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恐慌中度过了个把小时后,地铁终于恢复了运行。通过广播马斯科夫得知,是地铁的地下电缆突然出了问题,中断了电力供应,现在经过紧急抢修才恢复了地铁运行。
事后,马斯科夫警官才知道了真正原因。原来,地铁的地下电缆居然是被那些奇怪的动物咬断的。当时,地铁公司派出的维修人员赶到被咬断的电缆旁,还看见一条“怪蛇”在拼命撕咬电缆。发现有人靠近,那东西放开电缆,向维修人员发起了进攻。在这起事件里,多名维修人员被咬伤。
几乎在马斯科夫警官知晓地铁事件真相的同时,城市里几处遭遇“怪蛇”袭击的报告递上了他的办公桌。受袭人纷纷指出,他们在家里的下水道、马桶,甚至在房子的地沟处遭到了袭击……两个礼拜过后,圣彼得堡市的遇袭事件居然发生了19起。
目睹现状,马斯科夫这才明白教授当时所说的“重大错误”是怎么回事。这些动物失去了河里的目标食物,巢穴被人类摧毁,它们可能转移到岸上开始了一场报复……
可是,怎么才能成功捕捉到它们呢?城里下水管道错综复杂,显然不适合捕猎。倒是教授突然想到了两名捕鱼者被攻击的事件,决定驾船到涅瓦河上再碰碰运气实施诱捕。为了这次行动,马斯科夫找人定制了一张钢丝网。
8月24日,当他们驾船进入人迹罕至的别斯妥耶夫废弃工业河区时,两人都非常紧张。虽然过去发生过那么多起恐怖袭击事件,但他们对这一生物的了解几乎还是一片空白。
几天过去了,他们的诱捕行动并未成功。他们泡进河中的牛肉块没能诱来涅瓦河“水怪”。两人陷入了沉思:“难道这东西不喜欢吃死去的东西?”想到这里后,两人找来了几只活鸭子。几只活鸭子被扔进水里后,在水里游荡。他们的捕猎船跟着这些鸭子慢慢往下游飘去。
才30 min,马斯科夫突然指着鸭子附近沸腾的河水喊道:“教授,你看,它们来了!”同时,那几只鸭子也发现了危险,拼命地向岸边游去。可是它们哪里是水下动物的对手呢,很快,几只鸭子就被一群“水蛇”围在了中间。水面上,鸭子发出了凄惨的叫声。看着这一幕,马斯科夫呆住了。罗比斯基教授喊道:“马斯科夫,快撒网。”罗比斯基教授的话,让惊呆了的马斯科夫清醒过来,赶紧招呼几个年轻人对准沸腾的水面撒开了一张大网。而对那些有意攻击捕猎船的“水蛇”,警官则毫不客气的胡乱开起了枪。
收紧网后,尽管鱼网被撕开了几个口子,依旧有两条“水蛇”被捕获,它们被牢牢实实地缚在钢丝网里,一张长满锯齿的嘴无奈地张合着。罗比斯基教授将捕获的两条“水蛇”带回了研究所,进行仔细的研究。
通过研究,罗比斯基教授发现,这一蛇形生物具有亚马孙河比拉鱼和涅瓦河里独有的七鳃鳗的基因,毫无疑问,所谓的涅瓦河水怪是一种全新的攻击型肉食鱼类。为了方便研究,他将这一鱼种命名为“比尔鳗”。罗比斯基教授推测,一些拖曳网渔船把亚马孙河的比拉食人鱼鱼卵无意中带至涅瓦河口,而后这些鱼卵和涅瓦河里的七鳃鳗的精子发生了杂交,形成了新的两栖食人鱼——比尔鳗。同时,涅瓦河恶化的自然环境、城市生活污水和工业废水使水体富营养化,绿藻大量繁殖,水温升高,水质恶劣,造成生态环境破坏,使比尔鳗在很不利的条件下生存和繁衍,从而导致它进化出非凡的生命力和极大的危害性。通过研究,教授发现比尔鳗居然能在地面、草丛和冰雪上爬行,甚至能沿着排水管爬进澡堂、公厕。这种鱼的行动极为迅速敏捷,但它们有个显著的弱点,即它的眼睛只对活动的物体有感知,而对静止不动的物体却视而不见。
2008年10月,当地政府开始在市区大量绞杀这种令人恐怖的比尔鳗。同月,罗比斯基教授在《圣彼德堡时报》发表了自己的研究结果并展示了图片,告诉人们涅瓦河中并没有神秘的“水怪”,先前攻击人类的是一种叫比尔鳗的两栖食人鱼。令人遗憾的是,目前专家们还没有发现有效制衡这种动物繁衍的方法和自然天敌。除了在市内的下水管道里喷洒药物外,他们只好通过政府途径提醒当地居民要小心,路过下水道井口应该绕行,使用卫生间特别是水边的公共厕所时更应提高警惕,夏天最好别去涅瓦河游泳。
12月再次来到,涅瓦河又迎来了一个冰封的季节。在那片寒冷的河水边上,人们获得了暂时的平和安宁。然而,冬天来了,春天也就不远了。当春暖冰化的时候,涅瓦河宁静的水面会不会再次被凶猛的比尔鳗翻腾起来呢?人们似乎不愿多谈这个问题……
涅瓦河中真有怪兽吗?为了安抚人们的恐慌情绪,同时也为遭到攻击的人们报仇,俄罗斯的一帮勇士开始了一场凶险的追捕……
凶案频发
彼德耶奇是俄罗斯圣彼德堡的一位水电工,喜欢垂钓。2007年冬季的一个周末,他扛着铁镐和钓鱼杆来到已经结冰的涅瓦河上,准备破冰垂钓。彼德耶奇用铁镐在冰上凿了个1 m2左右的冰洞。在凿开的冰洞下方,碧蓝的涅瓦河水静静流淌着。彼德耶奇沿着冰洞放下钓钩,而后坐在冰洞旁耐心地等待着。
半晌,阳光落在冰上反射的光线,让彼德耶奇有些眼花。他侧过身,打算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太阳镜戴上。正在这时,一阵“哗哗”的水声传进了他的耳朵。彼德耶奇刚回过头,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一个黑影像弹簧一样,迅速地向他扑来。那个黑影似有千钧之力,重重地撞在了彼德耶奇的额头上。巨痛使他难以忍受,顿时晕了过去……
彼德耶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右小腿以下空荡荡的。痛苦不已的彼德耶奇疑惑地看着守护在病床旁的妻子。妻子流着泪水告诉他,他是被其他垂钓者发现后送到医院来的。当时,他的右腿膝盖以下被撕割得差不多只剩下骨头,医生只得将其彻底锯断,医生说,他在受伤后幸好气候寒冷,及时冻住了创口,才没有导致更多出血而危及生命。
彼德耶奇的诡异遇袭引起了警方重视,可是,彼德耶奇无法提供更多线索。究竟是谁袭击了伤者?彼德耶奇的创口有锯齿痕迹,从伤者的创口看出,罪犯似乎对伤者有着刻骨的仇恨。
彼德耶奇腿部锯齿痕迹的创口让警官马斯科夫想起两个月前在涅瓦河上发生的另一起伤害案。那天傍晚,一名妇女洗完衣服转身准备离开,突然被从背后猛力撞倒。在被撞倒后,她的腿上传来了一阵巨痛。内心恐惧使得她没敢回头看清袭击者,她丢下衣物,爬起来忍痛跑开了。那位妇女的创口和彼德耶奇的创口十分相似,马斯科夫陷入了沉思:“这两起伤害案难道系同一凶手?”
可是,经过详细调查马斯科夫却发现,那名妇女和彼德耶奇根本不认识。刚理出来的一点破案头绪被搅成一团,凶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马斯科夫找不到一点线索。而后一段时间,天寒地冻的圣彼德堡再未发生过如此离奇的伤害案,那两起案子似乎只是个偶然事件。
警方的放松并未维持多长时间。3个月后,涅瓦河随着暖暖的春风解冻了,人们开始成群结队地到涅瓦河边游玩。2008年4月初的一个晚上,一对在涅瓦河边漫步的情侣遭到了攻击。攻击是从情侣背后发起的。在这起攻击事件中,男子手臂被撕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肉。警方接案后,迅速展开调查。由于夜色朦胧,这对情侣并未看清攻击者。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男子手臂上的创口,和前两次发生在涅瓦河上遇袭案的伤者的创口一样,也有非常规整的锯齿痕迹。但除了创口的锯齿痕迹外,凶手依旧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马斯科夫发现,过去的3起袭击案,除了创口均为锯齿形,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发生在涅瓦河边。鉴于此,警方向人们发出告诫,在涅瓦河边游玩时,注意警惕。警方同时加强了涅瓦河一带的巡逻。尽管如此,依旧未能阻止凶案的发生。
4月中旬,一个小女孩跟着父母在涅瓦河边游玩时,她将脚伸进河水里,突然,父母听到孩子的尖叫声,赶到孩子身边时,发现孩子的一只脚鲜血淋漓,已经昏了过去。父母迅速将昏过去的孩子送到医院,医生在治疗时发现,孩子一只脚的脚趾居然被全部咬断。是什么东西从水下对无辜的孩子发起攻击的呢?
不久,涅瓦河边又发生了数起袭击案。奇怪的是,还有两起案子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这几起袭击案幸存的伤者,向警方详细描述了被袭击的经过。通过伤者的描述,警方终于得出了结论:罪犯并非人类,而是从涅瓦河里跑出来的一种凶猛且行动迅速的蛇形生物。这种生物究竟是什么呢?马斯科夫警官产生了浓厚兴趣。
令警方头疼的是,涅瓦河一带开始流传出这样的故事:涅瓦河里住着一条蛇形“水怪”,它行动迅速凶猛,专门对侵犯它领地的人发动袭击。这则未经考证的传言顿时震住了周围的居民,人们不敢再去河边游玩,过去热闹无比的涅瓦河顿时冷清了下来。
难道涅瓦河中真有“水怪”吗?从袭击案发生一开始,马斯科夫警官对此并不相信。他不认为涅瓦河中有什么“水怪”,对人发起袭击的很可能只是涅瓦河中的动物。但究竟是什么动物呢?马斯科夫却搞不清楚。他查阅了大量资料,得知涅瓦河一带水域过去从未有过攻击人类的水生动物。那目前发生的那些袭击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马斯科夫将伤者创口的照片送到了圣彼德堡大学生物学院,请专家分析这些攻击事件,以安抚人们的恐惧。
“水怪”现身
圣彼德堡大学的水生动物专家罗比斯基教授对马斯科夫送去的创口图片进行了仔细研究。他发现,这些锯齿形的创口,和生活在南美洲奥里洛科河和亚马孙河流域的食人鲳攻击时留下的创口相似。但让罗比斯基教授和马斯科夫纳闷的是,涅瓦河中从未发现过食人鲳的踪迹,而且根据被袭击者的描述,攻击它们的是一种蛇形动物,这种动物还能在陆地上爬行,这些特征与食人鲳均不吻合。
难道涅瓦河中有了新的物种?这个猜想令罗比斯基教授很兴奋,他决心揭开这个秘密。随后,马斯科夫警官和罗比斯基教授走访了一些称自己见过“水怪”的人。
2008年6月中旬,马斯科夫万没有想到,他的女儿奥利莎也遭到了这种动物的攻击。当时,9岁的奥利莎和朋友一起在一个下水道口不远处的空坝上玩耍。突然,从下水道口窜出了一条蛇形动物,长近2 m。其他几个孩子吓得转身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喊:“水妖来了,水妖来了!”奥利莎吓傻了,看着冲向自己的那条“怪蛇”站在原地浑身发抖。那条“怪蛇”爬到奥利莎身前,像弹簧一样跃向她。奥利莎本能地伸出手去阻挡,结果,“怪蛇”用锯齿形的尖牙咬住了奥利莎的左手。
马斯科夫听到孩子们的尖叫后,抓起手边的一根拖把,冲到了女儿面前,不顾一切地砸向袭击者。那条“怪蛇”受痛后松口,转而攻向马斯科夫,居然一口咬断了把柄。而后,它转身向不远处的下水道飞快爬去,消失在了下水道中。马斯科夫赶紧将女儿送到了就近医院。奥利莎在这次受袭中失去了左手掌的小指,看着女儿失去小指的左手,马斯科夫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这种可怕动物的来源,将它从涅瓦河彻底清除。
马斯科夫的女儿遭遇攻击时,他和蛇形生物搏斗的场景,刚好被从旁边经过的一个记者拍了下来。隔天,《圣彼得堡时报》刊登了一篇文章,标题是《“水怪”复仇,警官女儿受袭》。该新闻发布后,惊恐不安的情绪顿时在城市里蔓延开来,人们担心大批“水怪”会冲出涅瓦河,向市民们发动大规模袭击。此后,不管白天黑夜,美丽的涅瓦河边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则新闻同时也引起了圣彼德堡政府的注意。为了揭开涅瓦河里的秘密,政府方派出了由警察、动物学、水文学和心理学专家组成的调查小组,着手进行考察。然而,半个多月考察期间,人们描述的那种动物却突然杳无踪迹。7月底,市政府站出来辟谣:涅瓦河中并未有未知生物,过去的那些袭击案,只是一些偶然事件。
涅瓦河中当真没有未知生物吗?马斯科夫不以为然。在看过记者拍摄的照片后,罗比斯基教授找到了他。通过研究照片上的所谓“水怪”,罗比斯基教授猜测,人们所说的“水怪”可能是一种鳗鱼。但为什么鳗鱼会有如此尖利的牙齿并攻击人类,还能在陆地上爬行这样远,却令他感到费解。两人商议后,决定冒险亲手去捕获一条,好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马斯科夫和罗比斯基教授备好装备奔赴河下游捕猎怪鳗时,涅瓦河上又发生了一起袭击案。
2008年7月10日,亚历山大和丘索乔夫驾着橡皮艇,在涅瓦河上捕鱼。两人一直对人们描述的“水怪”不置可否,多年的捕鱼经验让他们很自信,即便真遭遇了人们所说的“水怪”,他们也能应付。两人撒网后,坐在橡皮艇上休息。突然,亚历山大发现,他们撒下的网绳在使劲颤动。多年的捕鱼经验告诉他,网里已经有了不少鱼。激动无比的亚历山大开始收网,而好友丘索乔夫则在身旁站着。突然,亚历山大看到距离自己2 m远的水面一片翻腾,几条长达近2 m的“水蛇”跃出水面,向橡皮艇窜过来。蹲着的亚历山大眼疾手快,赶紧将身体伏在了橡皮艇上。然而,站着的丘索乔夫却没有这样幸运,他被窜过来的一条巨大的“水蛇”击中了面部,他一个站立不稳,跌进了河里。
亚历山大赶紧伸出手,想将丘索乔夫拉上橡皮艇,但眼前的情形却让他的手僵在了空中—— 一群长相怪异的“水蛇”围着跌进水中的丘索乔夫拼命地撕咬,片刻间,河水便被他的血染红了。丘索乔夫惨叫声渐弱,他的身体慢慢沉落水下。亚历山大呆呆地看着好友消失地方被鲜血染红的河水,心里充满了恐惧,赶紧驾驶橡皮艇逃上了岸。
亚历山大的遭遇经过媒体的刻意渲染后,圣彼德堡涅瓦河一带更是人心惶惶,只要谈及这种动物,人们都会吓得脸色大变。而这一事件之后,涅瓦河的圣彼德堡一带水域更是无人光顾。而马斯科夫和罗比斯基教授听说了亚历山大的经历之后,心里愈发不安。只有弄清了所说“水怪”的真实面目,才能彻底消除人们心里的恐惧。如果不尽快弄清这种攻击性极强的肉食动物的生存状况,恐怕会有更多人会受到攻击。那之后,他们找了几位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合作,开始在涅瓦河上没日没夜地武装巡猎。
城市复仇
然而,这东西就像在与马斯科夫警官捉迷藏一般,突然失去了踪影。一个月来,圣彼德堡再没有出现水怪攻击人类的事件。渐渐地,市民们放松了警惕。只有马斯科夫警官心里清楚,圣彼德堡之所以没再出现人被“水怪”攻击的事件,那是因为人们由于恐惧很少再去涅瓦河边,所以攻击事件自然消失了。
马斯科夫和教授为捕捉作案凶手绞尽了脑汁,甚至冒险借来潜水衣带着水枪下到曾有“水怪”出没的河底探查。可几周下来,他们除了收获几张被咬烂的渔网,这群勇士的工作依旧没什么进展。7月28日中午,捕猎队接到居民报告,在马斯科夫警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所谓“水怪”出没频繁的地区。然而,他们在那里蹲守了几天,居然连“水怪”的影子都没看见。“这玩意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马斯科夫不得而知,无奈之下,他只好对现场发现的一些空巢进行了泥土取样和摧毁处理。
没想到,当马斯科夫警官向罗比斯基教授讲述了他这几天的工作之后,教授却大惊失色道:“马斯科夫,您摧毁了它们的巢穴,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2008年8月5日的一天,从警察局下班后,马斯科夫乘坐地铁回家。在隧道里高速穿梭的地铁,突然在一阵摇晃中猛然刹车,车内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一般,车厢里很多人受伤,惊叫声一片。人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恐慌中度过了个把小时后,地铁终于恢复了运行。通过广播马斯科夫得知,是地铁的地下电缆突然出了问题,中断了电力供应,现在经过紧急抢修才恢复了地铁运行。
事后,马斯科夫警官才知道了真正原因。原来,地铁的地下电缆居然是被那些奇怪的动物咬断的。当时,地铁公司派出的维修人员赶到被咬断的电缆旁,还看见一条“怪蛇”在拼命撕咬电缆。发现有人靠近,那东西放开电缆,向维修人员发起了进攻。在这起事件里,多名维修人员被咬伤。
几乎在马斯科夫警官知晓地铁事件真相的同时,城市里几处遭遇“怪蛇”袭击的报告递上了他的办公桌。受袭人纷纷指出,他们在家里的下水道、马桶,甚至在房子的地沟处遭到了袭击……两个礼拜过后,圣彼得堡市的遇袭事件居然发生了19起。
目睹现状,马斯科夫这才明白教授当时所说的“重大错误”是怎么回事。这些动物失去了河里的目标食物,巢穴被人类摧毁,它们可能转移到岸上开始了一场报复……
可是,怎么才能成功捕捉到它们呢?城里下水管道错综复杂,显然不适合捕猎。倒是教授突然想到了两名捕鱼者被攻击的事件,决定驾船到涅瓦河上再碰碰运气实施诱捕。为了这次行动,马斯科夫找人定制了一张钢丝网。
8月24日,当他们驾船进入人迹罕至的别斯妥耶夫废弃工业河区时,两人都非常紧张。虽然过去发生过那么多起恐怖袭击事件,但他们对这一生物的了解几乎还是一片空白。
几天过去了,他们的诱捕行动并未成功。他们泡进河中的牛肉块没能诱来涅瓦河“水怪”。两人陷入了沉思:“难道这东西不喜欢吃死去的东西?”想到这里后,两人找来了几只活鸭子。几只活鸭子被扔进水里后,在水里游荡。他们的捕猎船跟着这些鸭子慢慢往下游飘去。
才30 min,马斯科夫突然指着鸭子附近沸腾的河水喊道:“教授,你看,它们来了!”同时,那几只鸭子也发现了危险,拼命地向岸边游去。可是它们哪里是水下动物的对手呢,很快,几只鸭子就被一群“水蛇”围在了中间。水面上,鸭子发出了凄惨的叫声。看着这一幕,马斯科夫呆住了。罗比斯基教授喊道:“马斯科夫,快撒网。”罗比斯基教授的话,让惊呆了的马斯科夫清醒过来,赶紧招呼几个年轻人对准沸腾的水面撒开了一张大网。而对那些有意攻击捕猎船的“水蛇”,警官则毫不客气的胡乱开起了枪。
收紧网后,尽管鱼网被撕开了几个口子,依旧有两条“水蛇”被捕获,它们被牢牢实实地缚在钢丝网里,一张长满锯齿的嘴无奈地张合着。罗比斯基教授将捕获的两条“水蛇”带回了研究所,进行仔细的研究。
通过研究,罗比斯基教授发现,这一蛇形生物具有亚马孙河比拉鱼和涅瓦河里独有的七鳃鳗的基因,毫无疑问,所谓的涅瓦河水怪是一种全新的攻击型肉食鱼类。为了方便研究,他将这一鱼种命名为“比尔鳗”。罗比斯基教授推测,一些拖曳网渔船把亚马孙河的比拉食人鱼鱼卵无意中带至涅瓦河口,而后这些鱼卵和涅瓦河里的七鳃鳗的精子发生了杂交,形成了新的两栖食人鱼——比尔鳗。同时,涅瓦河恶化的自然环境、城市生活污水和工业废水使水体富营养化,绿藻大量繁殖,水温升高,水质恶劣,造成生态环境破坏,使比尔鳗在很不利的条件下生存和繁衍,从而导致它进化出非凡的生命力和极大的危害性。通过研究,教授发现比尔鳗居然能在地面、草丛和冰雪上爬行,甚至能沿着排水管爬进澡堂、公厕。这种鱼的行动极为迅速敏捷,但它们有个显著的弱点,即它的眼睛只对活动的物体有感知,而对静止不动的物体却视而不见。
2008年10月,当地政府开始在市区大量绞杀这种令人恐怖的比尔鳗。同月,罗比斯基教授在《圣彼德堡时报》发表了自己的研究结果并展示了图片,告诉人们涅瓦河中并没有神秘的“水怪”,先前攻击人类的是一种叫比尔鳗的两栖食人鱼。令人遗憾的是,目前专家们还没有发现有效制衡这种动物繁衍的方法和自然天敌。除了在市内的下水管道里喷洒药物外,他们只好通过政府途径提醒当地居民要小心,路过下水道井口应该绕行,使用卫生间特别是水边的公共厕所时更应提高警惕,夏天最好别去涅瓦河游泳。
12月再次来到,涅瓦河又迎来了一个冰封的季节。在那片寒冷的河水边上,人们获得了暂时的平和安宁。然而,冬天来了,春天也就不远了。当春暖冰化的时候,涅瓦河宁静的水面会不会再次被凶猛的比尔鳗翻腾起来呢?人们似乎不愿多谈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