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林清玄作品中的佛教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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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王一茗(1995-),女,汉族,山东省烟台市龙口市人,齐鲁工业大学(山东省科学院)硕士,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30-0-02
  汉代佛教传入中国,与中国传统的星湖文化相悖。作为一种宗教,佛教影响着知识社会一部分对佛教具有宗教情感的人。季羡林先生曾说过:“现在大家都认为,如果不研究佛教对中国文化的影响,就不可能写出中国文化,中国哲学史甚至中国历史的真实历史。”佛教传入中国后,它与中国文学形成了不解之缘。林清玄于一九七三年开始撰写散文。他的大部分散文均以佛教文化为基础。他的作品包括散文集,《莲花开落》、《鸳鸯香炉》等,特别是“菩提”十本书,成为台湾历史上最畅销的书籍之一。林清玄既是散文大师又是虔诚的佛教徒。因此,林清玄的散文表现出佛教风格也就不足为奇了。对于林清玄的散文,楼玉明先生有这样的评价:“林清玄散文风格最引人注目的创造性贡献在于他将东方的审美智慧和佛教的哲学情怀引入散文艺术。”佛教文学是林清玄散文最引人注目的特征。
  一、林清玄与佛教
  (一)社会环境影响
  佛教是台湾最大也最流行的宗教之一。根据台湾“内政部”二〇〇年公布的数字,佛教寺院有四千零一十座,僧侣九千三百零四人,追随者约三百六十八万人。根据二〇〇一年台湾出版的《世界年鉴》统计,台湾约有八百万佛教徒,占总人口的近三分之一。台湾的寺庙覆盖整个岛屿。且人间佛教的普及,是台湾佛教的特色。例如,当台湾人描述“有人死亡”时,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使用佛教术语“往生”。还有“轮回转世”的概念,“观音菩萨”的信仰,“素食”的普及,以及“给予”救济的精神……从这些民间现象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台湾社会与佛教的微妙融合。由此,台湾大佛家下的社会环境对林清玄的影响是很大的。
  (二)家庭环境影响
  林清玄童年时期,是在一个有着强烈宗教氛围的家庭中长大的。母亲是虔诚的佛教徒。在《永铭于心》中他写到:“只要孩子在家里生病,她(母亲)就会去寺庙烧香拜拜。”他们的家里还有一个特殊的房间安置供桌,专供神灵使用。在新年伊始,整个家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镇上的寺庙。在盛大的聚会和游行中,镇上的所有人都把他们的工作丢在一边,聚集在一起,并致力于宗教活动。这种强烈的民间信仰使林清玄兜转于少数寺庙间。“都能感受到一种温暖的情怀”,学生时代的林清玄,“通常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香山也没有准备。当我回来时,我变得像个人一样。”
  二、林清玄作品中的禅意
  (一)积极“入世”态度
  有些人将佛教与海洋进行比较,鼠和大象均可以得到自己的东西。此话的意为,佛教能给不同智力和文化层次的人以智慧的满足。一方面,再平庸的人都可以受益于它,另一方面,再睿智的人也不能离开它。林清玄许多散文中的令人玩味不尽的哲理意味,与他自身对佛理的理解和一定程度上对佛理的运用是分不开的。
  林清玄凭借对佛教原则的理解,对现代城市的缺点和人性的弱点有了深刻的见解。在《佛鼓》、《清欢》、《黄昏菩提》等章节中,他挣脱了现代都市和环境的束缚,尤其对现代都市人的贪欲有所批评和折射。但佛正义不是避世,佛法是积极入世的,而不是消极循世,不是搞一大堆枯燥无味的理论知识用以麻醉自己,也不是个人崇拜似的封建迷信,更不是成为某些利益集团服务的工具,也不是模棱两可明哲保身自私自利的所谓的中道。范仲淹有名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永嘉禪师的《证道歌》其中有一句“直截根源佛所印,摘叶寻枝我不能”等等都说明佛教救世的慈悲情结。还有《六祖坛经》讲:“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求菩提,恰如觅兔角。”每个人都有意识,他非但不能鄙视世界,逃离这个世界,并且要自我完善,所以佛家讲“普度众生”。
  林清玄在其作品《随喜菩提·自序》中的表现的则是积极参与这个世界:“由生命的苦恼走入佛门,是很好的,但是闻法而雀跃,欢喜信受不是更好吗?苦恼中求悟不是更好吗?以厌离世间的心走向净土是很好的,但是以欢喜净土的心走向极乐世界不是更好吗?”
  (二)对“小人物”的人文关怀
  林清玄的作品着重关注和关心现代人在现世界所面临的问题,尤其体现的是现代都市生活中对底层人的思考和关怀。且在其作品的字里行间,点点叙述人生道理与生命感悟。
  《月光下的喇叭手》描述了一个老人,他吹着一个葬礼角,然后漂走了。老人感喟道,在中国,送葬是仪式一样的,大部分人一辈子没有听过有音乐演奏,一直到我死才赢得一生努力的荣光,听一场音乐会。有一天我也会死,我可是听多了。”“唱到古老的中国没有乡愁,乡愁是没有家的人,少年的中国也没有乡愁,乡愁是给不回家的人的时候,我的声音喑哑了,再也唱不下去,我们站在老人家的门,竟是没有家一样地唱着骊歌,愈唱愈遥远。我们是真的喝醉了,醉到连想故乡都要掉泪。”
  《木鱼馄饨》讲述了一个使用木鱼敲击作为信号的老人的故事。“他的生意在深夜,实在想不出一种可以让远近都听闻而不至于吵醒熟睡人们的工具,而且深夜里像卖粽子的人大声叫嚷,是他觉得有失尊严而有所不为的,最后他选择了木鱼——让清醒者可以听到他的叫唤,却不至于中断了熟睡者的美梦。”
  林清玄的许多作品都写过关于小人物生存的艰辛。林清玄的笔下,没有充满忿激的抗争之情,但这就是真实的生活,我们都习惯了周边的世界。潜移默化地,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这就是“我”生活的世界。虽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却笼罩着一种“柔弱胜刚强 ,宁静而致远的温情”的情怀。
  (三)家国之思
  林清玄曾在其一次演讲中有说道:“十七岁那年,我决定离开家乡。临行前,妈妈送了我一样东西,一个玻璃的瓶子,里面装着黑黑的东西。母亲说,你别小看,这里面装了三样重要的东西,一样是拜祖先的香炉里的香灰,一样是农田里的土,还有一样是井里的水。闽南的祖先们在离开家乡的时候都会带着这个,说是带着这个去到别处就不会水土不服,而且有了它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乡。这个瓶子至今还摆在我的桌上,它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家乡。”   林清玄对家乡和家园的思绪和依恋,不仅仅在于这是他成长的地方,与众不同的是,他一直把台湾视为大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林清玄总说自己是一只地瓜,一只芋头番薯。他说,红薯的红心在大陆一侧,那里有许多红薯。因此,林清玄作品下的土地不仅是台湾的土地,也是中华民族的土地。林清玄的笔下带着浓浓的家国之思。
  《冷月钟笛》《刺青》等民族情感的作品中,林清玄被沈葆桢的青铜雕塑所感动。“用生命之歌为中国历史写下‘忠诚’这个词”。为了宣扬中华民族的英勇抵抗,彰显伟大正义的英勇精神,读来气势磅礴。
  三、林清玄作品中的佛教符号
  (一)莲花
  在佛教经典中,莲花经常被用作佛教的象征。莲花是一朵佛花,所以林清轩散文中最常见的是莲花。在《荷叶之心》中,林清玄写了一篇故事:
  有一位禅者来问智门禅师:“莲花未出水时如何?”智门说:“莲花。”
  禅者又问:“出水后如何?”
  智门说:“荷叶。”
  而后他又写道:“如果找到荷花真实的心,荷花开不开又有什么要紧?我们找到自己心中的那一池荷花,比会欣赏外面的荷花重要得多”。
  《阿含经》中说的:“莲花生在水中、长在水中、伸出水上,而不着于水。”林清玄“林清玄“心里就震动起来,泫然欲泣,连眼角都有了水意,深信自己虽生于水,总有一天也能像莲花一样不着于水。在污浊的人世,還能开着莲花,使我们能有清净与温柔的对待真值得感恩 。”他认为白莲花是一种不被污泥染色的象征,纯净而纯粹的花朵表现其外,“每一个菩提心都会创造一朵芳香的莲花。”林清玄笔下的莲花不仅在现实中“出淤泥而不染”,更是生长在其心中,在他的精神世界长大,他的莲花是抽象和具象的,是佛教的象征。林清玄不仅以莲花来阐释自己对佛学的理解,更是以莲花的意象来解说佛学。他借生活中的莲花来阐述日常生活中存在的佛理,他用简单的文字解说佛学并向读者们传递着思想。如果一个人有良好的美德,它将是不染的,是像莲花一样不被染色的。面对尘世纷杂,林清玄也在其作品中表达出自己的纠结,但在书写中又一点点的释然。“偶尔我们也是和别人相同地生活着,可是我们让自己的心平静如无波之湖,我们就能以明朗清澈的心情来照见这个无边的复杂的世界,在一切的优美、败坏、清明、污浊之中都找到智慧……且让我们在卑湿污泥的人间,开出柔软清净的智慧之莲吧!”
  (二)木鱼
  “木鱼”这个名字最早出现在唐代的《敕修清规》中。“木鱼,相传云, 鱼昼夜常醒,刻木像形击之,所以警昏情也。”据此,木鱼是由佛教僧侣使用的,并且有警告公众之意。因为即使在夜晚,鱼也不会闭上眼睛睡觉,这是佛教为了使佛弟子勤修道业,用木鱼警示人们要把握时间,加强修行。林清玄在《木鱼馄饨》中有写道:“我一直觉得这种敲木鱼是中国佛教与民间生活关系的一个很好的证据。”另在《木鱼之眼》中也有写道:“木鱼作为磨洗心灵的工具是极有典型意义的,它用永不睡眠的眼睛告诉我们,修行是没有止境的,心灵的磨洗也不能休息;住在清净寺院里的师父,昼夜在清洁自己的内心世界,居住在五浊尘世的我们,不是更应该磨洗自己的心吗?”
  除了在文章中引用佛教和讲述佛教的故事外,林清轩还把目光投向了佛教的对象。在他的眼中,一条小木鱼包含了佛陀的智慧和神圣。借此传达着佛是凡人也常能有体会的智慧。
  林清玄通过自己的作品,从与佛息息相关的事物中入手,用简单的文字和记述,用许多人喜闻乐见的形式来揭示佛学的精义。他为佛教写了深刻的散文知识和佛学介绍,为我们体悟普通人和普通人的智慧开辟了道路。
  总之,林清玄的一系列佛教散文丰富了散文的创作领域,对于佛教来说,林清玄散文的广泛传播有助于人们对佛教智慧有一个新的认识。
  参考文献:
  [1]楼肇明. 书写文化和被文化书写[M]. 杭州:浙江文艺出版, 2002.2
  [2]林清玄. 林清玄散文[M]. 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4.
  [3]林清玄. 天心月圆[M]. 北京:九州出版社,2003.
  [4]林清玄. 鸳鸯香炉[M]. 北京:知识出版社,1999.
  [6]赵朴初. 佛教与中国文化[C]. 北京:中华书局, 1988.
  [7]林清玄. 林清玄1999年5月在西北大学讲演记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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