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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竞技体育,建国后经过几代人的拼搏,已经跻身世界强国之列,为中华民族争了光,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增添了无限动力。
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李小双为中国体操首夺个人全能金牌;2008年北京奥运会,杨威再获个人体操全能冠军这枚沉甸甸的奥运金牌,这也是亦今为止中国获取的仅有的两枚奥运个人体操全能冠军。
这两位奥运个人体操全能冠军都来自湖北仙桃。
仙桃在中国的版图上可以说只是一座小城市,名不见经传。然而近30年来,仙桃先后培养和输送了李大双、李小双、杨威、郑李辉、童德荣、巩会江等68名优秀体操后备人才和廖辉等11名优秀举重、摔跤项目后备人才,在国际国内重大比赛中,共获得金牌121枚、银牌90枚、铜牌124枚。为祖国、为湖北争得了荣誉。仙桃籍运动员连续参加了第25-29届五届奥运会,创造了7金6银的骄人战绩,仙桃产生了李大双、李小双、杨威、郑李辉、廖辉等5位世界冠军、4位奥运冠军,业界称之为“仙桃现象”;廖辉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异军突起,实现了湖北奥运金牌项目上突破。仙桃市被国家体委授予“中国体操之乡”和“世界冠军的摇篮”称号。这样一个普通的县级市,在各方面基础条件、硬件设施并不突出的情况下,却能取得如此卓越的成绩,堪称神奇。仙桃健儿在体操方面创造了辉煌的成绩,引起了国内外媒体的普遍关注,闻名世界。令人欣慰的是,在竞技体育的带动下,仙桃市群众体育蓬勃发展,体育文化氛围浓厚,体育产业方兴未艾,全民健身形成热潮,体操精神已经成为推动仙桃经济社会发展的不竭动力,成为仙桃市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道靓丽风景。为此,本刊记者专程赴仙桃,进行了全面的采访。
祥和“仙桃” 健身福境冠军乡
自武汉溯汉水驱车西行不到一小时,仙桃市即已在望。仙桃旧称沔阳,建制已有1400余年,1986年撤县设市。
相传很久以前,一群仙女手捧仙桃前去为王母娘娘祝寿,蓦然回首,一方绿洲映入眼帘。不禁下凡,摆摊卖桃,以探民风。购者纷纷,或曰上敬双亲,或曰下慈子女。民风敦厚,可见一斑。仙女感动,乃腾空撒桃。须臾,十里桃林,桃花灼灼,仙桃累累,香飘四方。“仙桃”之名,由此得来。
提起仙桃,国人就会想起体育,特别是体操,是仙桃递给世界的一张靓丽名片。仙桃盛产世界冠军,但“体操搭台,经济唱戏”,不足以概括仙桃的自豪。仙桃人时常把体育冠军和光荣、梦想、国家利益、民族自豪感……这些宏大的词汇联系在一起,然而真正走进仙桃,你就能感受到冠军金字塔尖下面的全民健身基础,那是尽情惬意流淌的汗水,身心康乐无忧的男女老少……
体育 把康乐献给全民
仙桃市体育局局长向绍新说,按照“三边”(建好群众身边的场地、健全群众身边的组织、组织群众身边的活动)和“三民”(亲民、便民、利民)的工作原则,仙桃认真贯彻落实国务院颁布的《全民健身纲要》和《全民健身条例》,通过加强体育运动的宣传,努力营造全民健身的良好氛围,体育人口逐年增加。
2009年,仙桃举办了第七届运动会。运动会开过之后,全市各体育协会、机关企事业单位以及自发的群众健身组织,乘势深化全民健身热潮,开展身边的体育活动,“篮球联赛”、“桥牌联赛”、“门球等级赛、升级赛”、“元旦迎新长跑”、“晨晚练点健身项目展示”、“职工运动会”、“体育舞蹈大赛”、“太极拳剑大赛”、“中小学生田径运动会”等群众体育活动趋于制度化、经常化。仙桃每年举办有一定规模的群众体育活动50多场次,参与人员近万人次,呈现出了群众体育活动“季季有高潮、月月有赛事、天天有活动”的喜人局面。
2011年,仙桃市体育局召开了全市体育工作会议,研究谋划“十二五”体育工作的目标和措施;完成了业余体校篮球馆的改建,做好了中国“体操之乡”体育运动中心的基础准备。
仙桃以贯彻落实《全民健身条例》为切入点,推动群众体育活动广泛开展;以“全民健身日”和“时尚假日”赛事活动为主线,组织群体活动20次以上,定期组织全民健身志愿者参加社区、晨晚点健身指导活动。
农村体育往往是全民健身计划中的短板,仙桃市就此加大了力度,实施农民体育健身工程。到2011年初,仙桃农民健身工程基本完成。市体育局按照城乡一体化试点的要求,结合新农村建设,积极争取项目和资金支持,在全市10个镇办建设农民体育健身工程68个,全民健身路径40条,援建乡镇体育健身中心2个,累计投入资金160多万元,其中为残疾人单项列支经费和购置体育器材就有30万元。仙桃还开展了送体育知识、科学理念、锻炼技巧为主题的“体育三下乡”活动,通过体育表演、发放宣传资料、现场咨询,调动群众健身热情,解答群众各种疑问,现场培训社会体育指导员100多人。
2011年,仙桃市体育局指导协会与企业联办比赛20多次,举办了“仙源杯”门球赛、全市体育舞蹈大赛、20多个市直单位职工运动会、省电力系统羽毛球比赛、全省质监系统羽毛球比赛、第二届兵临天下“联通3G杯”、江汉乒乓球晋级赛等。8月8日全民健身活动日期间,体育局在人群聚集的车站、商城,开展体育法规宣传、咨询活动,咨询6000人次,发送宣传单1万多份。在体育广场开展了赶集式的全民健身活动,在体育馆内举办了大型棋牌运动会,特别注重残疾人项目参赛。
仙桃市内的体育中心建设也已全面启动。仙桃市政府在南城新区划拨用地415亩,先期建设“一场一馆”,它的设计招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公开招标入围的公司陆续来仙桃市实地考察。体育局长向绍新说,仙桃市有信心把体育中心建设成为理念先进、功能齐全、设施完善、符合仙桃水乡园林城市整体布局的现代场馆。
仙桃对体育产业搞摸底调研,研究制定扶持体育产业发展的相关政策,参与市场化运作,同步提升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扩大仙桃城市知名度和影响力。
仙桃市体育局深知,普及全民健身的观念依然任重道远。不少人的全民健身意识不强,对它的意义和作用认识不高。农村受环境条件、思想观念的制约更显滞后,农村体育工作需要寻求新的突破。
金牌 看绿叶托起红花
金牌121枚、银牌143枚、铜牌154枚,这是仙桃体育健儿在国际、国内重大赛事的成绩单,很可能还是过时的“不完全统计”。看到这样的成绩,许多人都会赞叹不已,在市体育局局长向绍新心中,真正最自豪的是全民健身的绿叶,才托起了冠军红花,“你看看,连续五届奥运会,都有我们仙桃选手参赛;到目前为止,中国拿到的两块体操男子全能金牌,都是我们仙桃人;在奥运赛场,仙桃体操选手交出6金6银的成绩单。这些在全国来说,都是绝无仅有的。”
据向绍新介绍,仙桃体操起步于1972年,在相当艰苦的条件下,热爱体操事业的丁霞鹏教练办起了体操班,“当时体操刚刚进入中国,许多人对此都感到很新鲜,没有什么人肯学。直到上个世纪80年代,李大双和李小双慢慢出了成绩,体操才开始被当地人所认识,体操班也发展成少儿体校。1992年,李小双拿到了奥运金牌,整个城市都沸腾了,体操学校的规模越来越大,现在这里已经是爆满。”
1992年仙桃“双喜临门”:李小双在巴塞罗那奥运会上获得两枚金牌,仙桃成为全国经济百强县。仙桃人回忆说:“市里在北京搞新闻发布会,在人民大会堂打出的横幅是‘奥运冠军李小双家乡人民向首都人民问好’。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把仙桃和体操结合起来。”2000年3月,国家体操运动管理中心向仙桃赠送了 “中国仙桃体操之乡”牌匾。
2004年10月,仙桃举办了首届国际体操节。当天仙桃万人空巷,周边县市的人都跑过来看。应邀到会的贵宾,博鳌亚洲论坛秘书长龙永图评价道:“仙桃找到了一个融入世界的切入点,那就是体操。”
2008年北京奥运会,仙桃市创造了“一座小城,两位冠军,三枚金牌,四块奖牌”的世界体坛神话,仙桃先后走出了李小双、李大双、杨威、郑李辉、廖辉等五位世界冠军,在连续四届的奥运会上获得7枚金牌、6枚银牌。就全国而言,这样一个普通的县级市,在各方面硬件设施并不突出的情况下,能取得如此卓越的成绩,堪称奇迹。中国只有李小双、杨威两名运动员获得过奥运“体操男子个人全能冠军”,而这两名冠军都来自同一座城市仙桃。仙桃市是一座美丽的花园城市,更是一座充满活力的运动之城。美国NBC电视台、日本读卖电视台、德国《明星周刊》、香港《东方日报》、《大公报》、《星岛日报》、中央电视台、新华社等众多境内外媒体先后采访仙桃市,探寻它冠军频出的奥秘。
答案其实很朴素:体育全民打基础,冠军能不出峰巅?仙桃人口不足150万,但它的体育人口已达43%。红花出自绿叶,仙桃健儿的灿烂金牌里,隐含着大量的竞技场外功夫。
仙桃市市委书记刘新池表示:“体操扩大了仙桃的影响,提高了仙桃知名度,进而吸引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关注仙桃。更重要的是,体操在仙桃已经不单纯是一项体育运动,‘自强不息、顽强拼搏、抢前争先、勇争第一’的体操精神已经成为仙桃城市精神的核心,成为助推仙桃科学发展的强大精神动力。”
2012年1月8日,仙桃市体育局局长向绍新率奥运冠军李小双、杨威,世界冠军李大双及体操学校和业余体校的两位副校长,到北京慰问备战伦敦奥运会的仙桃籍运动员,鼓励大家为国争光,为家乡父老争光。
汉江后浪推前浪,为有源头活水来,全民健身的基础,造就仙桃体育的新兵小将,一年年把“实力仙桃、诚信仙桃、生态仙桃、和谐仙桃”的梦想化为硕果!
李小双:让体育成为大众的快乐
李小双1973年生于湖北仙桃的工人家庭,1983年进湖北省体操队,1989年进入国家队。1990年北京第十一届亚运会上,李小双夺得团体和自由体操金牌;1992年巴塞罗那第二十五届奥运会上,获自由操比赛冠军; 1995年日本鲭江世界体操锦标赛及1996年美国亚特兰大第二十六届奥运会上,两次夺取个人全能金牌。在世锦赛、奥运会的记录薄里,李小双都是赢得个人全能冠军的第一个中国人。
李小双在中国体操队里以“拚命三郎”著称,1991年4月,他在训练中尝试前人从未达到的自由体操团身“后空翻三周”,在翻完三周接着做团身360度旋时,结果稍稍翻过了一点,后脑勺着地,立即不省人事,苏醒过来便开始呕吐。李小双回忆说:“医生说是脑震荡,要求静卧一个月,但我担心好不容易找到的‘团三周’感觉溜掉,一周后就又回到了训练场。练‘团三周’差点让我摔死,但它也让我在第二年的巴塞罗那得了奥运金牌。”1997年,李小双由于踝伤提前离开了赛场,他的拼搏精神至今还鼓舞着中国体操队的队员们。
退役后的李小双,经历过一段彷徨期,“非常非常难舍,非常非常痛苦,每天眼睛一睁开就想着,怎么没有人叫我参加训练啊。当时没有想那么快离开体操,退役后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要把体操赶快忘记。”在获得巨大成功和荣誉之后,李小双需要到未知的领域开始新的生活。他与哥哥大双合开公司,并与香港“幻影全音”唱片公司签约,录制自己第一张唱片。2000年1月他开办了李小双体育用品公司;2002年1月在湖北仙桃创办李小双体操学校。
“要学会忘记,也要懂得放弃”,成了李小双的座右铭。名与利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因为别人曾经追求过的东西我都拥有过,所以我跟别人心态不一样。”
换工作,对普通人来讲称为“跳槽”,对运动员而言,则称为“转型”。普通人可以不“跳槽”,但世界冠军却面临退役的问题。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办体校,李小双认为,站在领奖台上听国歌高奏、国旗升起的激动,终归是暂时的,体育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全体人民的健康和快乐,为整个中华民族的体魄去“争金夺银”。
2012年,当我们再次接触李小双时,感觉他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全民健身事业。他把这个事业的关键词归结为“快乐”两个字。
李小双认为,仙桃以弹丸之地一跃为金牌之乡并非偶然,这里面既有竞技体育的原始积累、更有全民健身的群众基础。
“全民健身最终会走向市场化道路。但它开始时,需要政府的无偿投入。政府确实己经投入,但仍然不够。中国现在不缺政府化的体育形象,而是缺乏民众化的形象”,李小双说,“以目前经济发展水平来看,对体育的重视还是不够,很少看到面向全民健身的新场馆、新设施和熟练的辅导人员。政府常止步于批给一块地,而不去想,后续的钱将从何而来。”
李小双再三提及,我们的全民健身计划,仍未进入国际游戏规则的领域。中国已经是专业体育强国,但不是体育普及的大国。要成为大国,不仅得有专业的、还得有民众健身的体育场馆,不仅要有专业运动员的、还得有全民的文化基础。我们的场馆需要有北京的鸟巢,更该有更多的民众化、非专业化的场所。所谓国际游戏规则,是让体育惠及从小孩子到老年人的全体人群,而不是只管一小一老:从小孩子里万里挑一找冠军苗子培养,走向世界为国争光:在城市小区里搞些设施,让少数拿有退休金的爷爷、奶奶返老还童。
李小双认为,培养专业队伍,不应只为出冠军而练冠军,要更多地考虑为参加训练的孩子们营造快乐的过程,让小苗们享受体育,让他们的文化学习不落人后。
他认为全民健身则更是任重道远,多数只体现在城镇中的退休者身上,缺乏青年人的、孩子们的普及体育场馆。比如在北京,无论是外行还是内行,谁能回答有多少座开放的羽毛球馆,有多少羽毛球爱好者?有的馆打一场要200元,一般人根本打不起,就这样还紧缺得要排队!
李小双已经把体育用品公司交给哥哥大双打理:“我现在尝试用商业模式为全民健身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想健身的人消费得起。这样做投资,风险大,难赚钱。现在是投资者希望政府鼎力支持、政府希望投资者加大投入。这两股劲能拧在一起是最好的,如果都认为球在对方的半场,都等着对方‘开球’,那就把时机都耽误掉了”。
搞体育市场化的甘苦是什么?李小双认为:得找到投资者、集结一批人才。但事情往往是你只有做成了,才有人来找你合作;你没有做成时,人家不会有感觉。也就是说,万事开头难,前三脚不好踢。
办体育要付出代价,在市场化的体育能自己养活自己之前,从中央到地方,不应吝惜投入。中国人口13亿多,世界第一,请问体育人口有多少?基础如果不牢,金牌也难持续,就算夺到手里,自己也会觉得含金量不够高。那么好的鸟巢,在北京奥运会后却基本空置着,关键是体育没有民众化,我们太缺少体育带给民众的欢乐。反过来讲,没有体育的普及、没有因体育而快乐的民众,我们就难以自称体育大国,北京、上海,楼盖得再多,也缺乏国际化大都市的底气。
2012,该是李小双虚岁的“不惑之年”了。在此之前,他为扬眉吐气的体育强国,奉上耀眼的金牌;今后,他愿为营造惠及全民的体育大国,流下更多默默无闻的汗水。
杨威:功成风雨后 俯首育新苗
杨威1980年生,5岁进湖北省仙桃市业余体校,10岁进湖北队,16岁入选国家队,是我国男子体操队主力中的一名全能型运动员。他的经历可谓少年得志,大器晚成:2000年获全国锦标赛自由操冠军,全能亚军和悉尼奥运会男团冠军、全能亚军。2003世锦赛上再获全能亚军,一度被人称为“千年老二”。
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杨威身先士卒,带领全队勇夺男子体操团体金牌,他自己也登上了个人全能冠军的领奖台。此前,国家体操队与国外强队比拼时,多尝败绩,而在北京奥运会上,却打了个痛快淋漓的翻身仗。
杨威曾在自己的博客中回忆道:“这三天我是怎么度过的?占据我脑海的是豪情、是紧张、更多的是幸福。等待这一天等了八年,尽管我相信今天的比赛会属于我,但在没有比完最后一项之前,我仍然无法将自己的神经从战斗的气氛中抽离,这就是我的奥运全能之战,我们赢了。”杨威夺金后,中国体操队总教练黄玉斌感慨道,“杨威的全能奥运金牌,让我等了八年,悉尼那次他出了点儿小失误,雅典的时候也是因为失误。这次我们终于等到了,这块金牌来得特别不容易。体操开赛以来我们已经拿了三块金牌,都是分量最重的。”
在黄玉斌看来,杨威的实力比其他全能选手要强很多, “按照杨威的实力,对手只有他自己。从今天的比赛也能看到,他最后赢了3分多。因此说他的实力是超强的。但是说实话,没拿到的时候我们还是感到十分紧张,直到他最后一项比完,我们的心才踏实下来。”
体操界不少人认为,以杨威的实力,完全可以赛到2012的伦敦、2016的里约热内卢两届奥运会。但杨威还是选择了“解甲归田”:“中国体操后继有人,不缺我一个。当年我认定成功只在风雨后,现在我得考虑不应止步成功后。”鲜花和掌声稍稍消歇后,杨威决定向新人赠出自己获得的“玫瑰”。他完成了北京体育大学体育管理的研究生学业,回到家乡湖北担任省体育局体操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杨威上任后就率湖北队参加了城运会和全国体操冠军赛,队伍中还出了全国冠军。杨威高兴地说:“我感觉湖北的孩子比较适合练体操,成才率高。”
杨威当了26年体操运动员,体操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杨威看上去好像身体状态不错,“其实我有很多遗留的伤病,最严重的是颈椎和脚踝。备战北京奥运会时,还曾因为颈椎压迫血管导致眼晕、头晕等症状。退役后我坚持每周踢一场足球,偶尔也玩玩高尔夫。体操需要保护,也需要冒险。”
2012年初,杨威谈及他对仙桃、湖北、中国体操的期望:“仙桃已经完成了举国体制下创造辉煌的历史使命,而今仙桃和湖北的体校都面临着走向市场化,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难关。那种不搞市场化的机制已经走到尽头,以后是要把输送人才和市场化结合起来,形成方向,既要生存又要出人才。既为专业培训打下基础,又为全民健身带个好头。我们的体校需要扩招,但教练、设施都不够。仙桃还算不错的。”
杨威对体操的感情是交织的,体操严酷地考验人的毅力,日以继夜的吃苦耐劳、腾空瞬间的方向灵感,全都不能少。运动员不但要经住千百次的重复摔打,还要在关键时刻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那么多的因素,那么短促难逢的机会、运气,才能帮助极少数人赢得成功。杨威说:“在体操之路上,我是一个个台阶迈过来的,每一个阶段都不可复制。我经历了超出同龄人感受的独立和成熟,把握住命运赐给的机会。”
练体操之前,杨威体弱多病,还不善与人交流,体操把他带进一个梦想不到的天地,赋予他生理和心理的健康。杨威因而感恩于体操,认为这比赢得金牌更加重要。
“我现在是省体操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表面上看没有离开本行,但已有质的改变”,杨威过去主要是被人管,顶多是管好自己,管一管新队员;现在是方方面面,业务的、非业务的、重要的、琐碎的,全都要关照到,包括对故乡仙桃。杨威昔日的任务是绽放自己,现在是培育新苗;以前是站在前辈的肩上,而今自己成了托举新人的肩膀。
杨威特别强调要打造高素质、有文化的团队:“中国,以及仙桃的体操已经饮誉世界,现在需要保持状态,而保持就离不开前进。体操历来是从娃娃抓起,培养专业运动员,一定不能忽略他们的文化学习,要求更多些,比重更大些,不耽误正常的学业。这不仅是为了保证他们将来转业时,能以更多的选择融入社会,就算顾眼前,想培养出优秀的、出成绩的运动员,也必须让他具备相当高的文化基础,至少不能低于一般人。现在培养运动员,不可能也不应该再把他放在和社会基本隔绝的练功房里,他时刻会进入网络,面对诱惑。要想让他从小树立正确观念,抵御不良风气,就必须借助文化和知识的力量”。
凭着冠军、金牌此类无形资产,杨威若投入商海,或许可以赚到些快钱。杨威自我解嘲道:“退役之后,我没有考虑从商,是因为始终有为他人着想的性情。如果拿过于柔软的心肠做生意,该黑不黑,恐怕会赔本。”
人们对杨威、杨云那场热烈的婚礼记忆犹新,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已经有了两岁多的宝贝。杨威说:“我相信我和杨云可以指引孩子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我觉得每一个人生命中都应该有一段当运动员的经历,因为那是一笔财富。我现在每天都去体操馆,也会带儿子去做一些基础训练。他会不会将体操作为职业,由他自己去选择。只有自己选择的人生,才不会后悔。”
廖辉:把杠铃举到里约热内卢去
在仙桃涌出的奥运冠军中,廖辉是唯一的举重运动员,也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大家对他的期待,不仅在于今年的伦敦奥运会,还渴望他出现在2016年的巴西里约热内卢。
1987年10月廖辉出生于仙桃市叶王村,1998年进入仙桃市业余体校举重班,2003年入选湖北省举重队,2006年进入八一体工队,2007年入选国家队。一年后,廖辉在2008北京奥运会69公斤级举重比赛上,以抓举158公斤、挺举190公斤、总成绩348公斤夺得金牌。此前,他还在全国男子举重锦标赛中,创造出总成绩355公斤的全国纪录。
“天才,就是一分灵感加上九十九分的汗水”,用这句话来评价廖辉,那真是恰当不过。1994年,廖辉7岁时,仙桃洋溢着 “李家二双”激发出来的体操热,体校体操班招生,家人考虑到7岁有点偏大,把年龄报小两岁,教练仍很干脆地回复,孩子太大了。家里只得让廖辉上小学读书。
1997年4月,仙桃市业余体校举重班的教练甘永奎到叶王村小学,逐个教室地找苗子。在三年级的班上,他被倒数第二排的廖辉吸引住了。甘永奎说:“他的眼睛很特别很有神,我马上就点了他的名。但是他站起身后,我又不免有点失望,大脑袋、身子又小又瘦。”被甘永奎选中的十几名学生,都被集合到操场上,做了一个30米计时跑,几次立定跳远。甘永奎示范了几个举重动作,让学生们模仿着做。在这一系列考察中,赢得了甘永奎喜欢的,只有1.4 米多点高的小廖辉,他在关节的柔韧性,以及身材方面,都十分适合练举重。甘永奎问:“以后跟我练举重你愿不愿意?”“好哇!”,廖辉就此入选。业余体校每天一早一晚训练,学生还在原来的小学上课。廖辉从此早上5点多就起床,然后骑车第一个到达体校。甘永奎说:“他从来都是风雨无阻。有一年冬天,雪下得太大,我都取消早操了,只是去看举重房有没有被雪压坏,却发现廖辉一个人在里面训练。原来取消早课的这几天,他仍然自己在练。”甘永奎由此特别心疼这个孩子,就想办法将廖辉转到了离体校很近的小学。
廖辉的二姨有辆拖水果的板车,很重很结实,车厢和轮轴可以分开。二姨每天卖水果收摊回家,廖辉就上去摆弄那辆车,连车轴带轮子当成杠铃用,一练就是两个小时。车轴很容易划破手,双手经常被弄得血淋淋的,他拿胶布缠一下,又接着练。二姨夸他能吃苦,说以后一定有出息。甘永奎回忆说:“廖辉到业校后,只练了几个月就赶上省运会,我带他去比赛,赛前不小心碰破了头,缝了3针。我叫他不比了,但他非要上场不可,结果拿了个第二名。还有一次,他的膝盖肿得很厉害,我带他到武汉的同济医院去治,他痛得直冒汗,都不喊一声”。
廖辉把从小打死不叫饶的犟脾气一直带到国家队。他的教练于杰说:“这小孩能吃苦的劲头真让人吃惊,人都少不了伤病,他有病有伤也从不吭声,还要坚持训练。”湖北省重竞技管理中心主任贾韬也说:“我总是批评运动员不能像我们那个年代人那样吃得苦,但廖辉不同,超人的天赋加超人的吃苦,这样的苗子不成大器才怪。”
2012年春节前夕,廖辉仍在北京跟着国家队训练。他通过媒体对家乡仙桃表示深深的怀念:“仙桃体校是许多调皮孩子的梦想之地。体操、举重的气氛浓烈,参与人数和技术人才也比较多。我的幸运成长,离不开这一片沃土的栽培。我今年才25岁,我希望能把运动生涯坚持到2016年里约热内卢奥运会,之后我或许回归湖北,对培养举坛新人,改造举重场馆、设施做一些贡献。”
我们期待为廖辉的擎天一举呐喊助威,即使没有英国伦敦,也还有巴西里约!
郑李辉:延续永不言败的黑马精神
郑李辉1978年5月出生于湖北仙桃。1983年5岁时,进入仙桃体操学校;11岁那年进入湖北省体操队;1996年入选国家队。
1997年,郑李辉在法国国际体操比赛中,获体操男子个人全能、自由体操、吊环、跳马四块金牌。2000年在澳大利亚举行的世界体操挑战赛上获个人全能冠军。同年的 27届悉尼奥运会上,郑李辉获得了男子体操团体冠军。
男孩5岁,多少人还躺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龄,但父母硬是送郑李辉参加了体操训练。他生下来不足5斤,父母希望借此强身健体。郑李辉说,从体操的专业选才标准来看,我手臂比较短,手掌比较小,在单杠、双杠、鞍马、吊环上的姿态不够优美……但业余体校教练颜永平喜欢他那股不服输的劲。有一次,颜永平训练单杠向后大回环,让大家戴上护掌。郑李辉的手小,如果戴上护掌,就握不住单杠,他索性赤手空拳地练上了。那天,他的手掌心磨掉了一块皮,血直往外渗。颜永平问他疼不疼,他说疼;问还练不练,他大声喊,练!教练用碘酒给他消毒,他疼得双脚乱蹦乱跳,却始终没有哭出声来。
郑李辉入选国家队的道路异常崎岖险阻,几进几出。到底是几进几出?连郑李辉自己“也记不得了。总之是反反复复,从1989年开始就不断到国家队参加集训,末了再被送回省队,直到1994年才基本上在国家队站稳脚跟。”是什么原因?郑李辉说,我只是全能运动员,没有一个突出的单项。还有老问题:手小,胳膊短,动作不够美……
2000年9月18日晚,悉尼奥运会,体操男团决赛。预赛中,俄罗斯队发挥出色,而中国队却失误频频,巨大的心理压力让队员们皱紧了眉头。
第一个项目是双杠。“郑李辉,你来打头阵。”黄玉斌教练命令。郑李辉被突如其来的命令给搞晕了,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参加过任何世界级大赛,在这个赛场上只能算一个“新兵蛋子”。首次走向世界的郑李辉,深吸了两口气,跃然上杠,出色完成了全套动作,为中国队开了一个好头。
在这场巅峰决战中,郑李辉参加了全部六个项目的比赛,并且有三项都是打头阵!当逐鹿金牌的尘埃落定,各国体育记者都在急忙发问:郑李辉是谁?难怪人家会陌生,在中国队自己的安排中,郑李辉的身份也不过是“第三替补队员”。“我算是一匹黑马。上场后是,上场前也是”,郑李辉站在高高的奥运冠军领奖台上,听国歌高奏,看国旗升起,“那一刻,我知道,埋藏在心底17年的那个奥运冠军梦,已经实现”。
郑李辉把自己从5岁到22岁,这17年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奉献给了体操。
2001年九运会后,满身伤病的郑李辉带着深深的眷恋,从国家队退役,多年来的读书梦又在心底升腾。2002年9月5日,一个个子矮矮、肌肉发达的男生提着鼓鼓的行囊,静悄悄地走进武汉大学,成为武大商学院02级工商管理专业的一名新生。郑李辉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有统计学、会计学等必修课程涉及高等数学。对他而言,这些课程相当艰深,他却是硬着头皮坚持下来。遇到不懂的地方,他就向老师和同学请教。下课了,别人都走了,他留下和老师讨论。有老师说,认识他并不因为是奥运冠军,而是那些如饥似渴的提问。
同学们都喜欢上了这个没有一点架子的奥运冠军。很多同学抱怨大学生活的枯燥,郑李辉却每天都有新鲜的感觉:从小文化课的基础太差,他乐于“笨鸟先飞”,选修了40门功课,找到了人生的另一个赛场。
2003年10月,郑李辉听说学校要举行创业大赛,他马上找到几个要好的朋友,成立了ABLE创业小组。此后,他成天忙于挑选小组成员、选择创业课题、制订经营计划,有时甚至会忙上一通宵,他的学友常常钦佩地说:“不愧是奥运冠军,真有敬业精神。”郑李辉确定走体育产业这条路,从体操入手,恰恰是他的强项。经过调研和讨论,他们最后决定操作一次体操明星进行艺术类表演的活动。经过激烈角逐,在这次创业竞赛中,ABLE创业小组获得了金奖。
郑李辉现在担任省体操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他说:“是湖北体操培养了我,为湖北体操做些工作是理所当然的事”。
郑李辉还是那样的一匹黑马:不显山、不露水、不服输、不言败。
李大双:没有伯乐哪有千里马
李大双和李小双是一对“双胞胎”冠军。1980年,兄弟俩7岁时一同入选仙桃市业余体校,1983年9月,双双进入湖北省体操队。1989年兄弟俩在第二届全国青少年运动会上初露锋芒,同被选入国家队。1992年李大双参加巴塞罗那第二十五届奥林匹克运动会,获得男子体操团体亚军;1994年他在德国多特蒙德世界体操锦标赛上,为中国队夺得男子团体冠军。李大双退役后曾在上海创办“全能明星广告公司”,现任“北京李小双体育用品有限公司”总经理。
李家兄弟的冠军之路,既坎坷也偶然。1973年11月1日,李大双呱呱落地后5分钟,李小双便接踵而至,降临在湖北仙桃市一个搬运工的家庭。由于父亲的收入难以维持全家生计,母亲还得在市政府招待所当临时工,无力照看这对越来越淘气的小鬼头,便把他们先后送到乡下公明山村的外公家。在外公那两间冬季透风、夏季漏雨的茅草屋里,兄弟俩度过了最难忘的幼年时光。尚未改革的上世纪70年代,小兄弟的温饱往往成为问题,但“苦其筋骨、空乏其身”的生活,也同时铸造了他俩顽皮好胜、不怕吃苦的倔强个性。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家兄弟早早从外公、父母身上读到了生活的艰辛,在他们幼小的心底,想的只是快些长大,依照老辈人的轨迹,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这一对“小马驹”并不知道,将来除了低头拉车,还可能干点别的。
能发现千里马,同样是伯乐的机遇。市体校的体操教练丁霞鹏出门散步时,在仙桃电影院的台阶上,看见一对维妙维肖的6岁顽童,打着漂亮的“侧手翻”。当时,大双小双刚由外公从公明山带回市里,就在电影院前张扬起不受拘束的几分野性。丁霞鹏和孩子攀谈后,立即拜访了他们的家庭……丁霞鹏向李家提出让孩子加入市体校的建议,家里正愁着“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听说练体操能有些补助,当即表示求之不得。第二天下午3点,老人家一手牵一个地把兄弟俩领进了体操房。李家兄弟原名丰华、卫华,自此改为大双、小双。
丁霞鹏收得孪生爱徒时,已患有肾炎、肝炎等多种疾病。为了给这对小马驹收缰,他把大双分在少年班,小双分在儿童班,己经年逾五旬,到达知命之年的丁教练,干脆就住进了队里。到了冬天,小哥俩家里买不起冬训穿的运动衣,丁教练就像一位慈爱的祖父,搜出旧箱底,用自己的运动服为他俩改做……李大双说:“我和弟弟至今不知穿过、见过、卖过多少名牌运动服,但在我们的记忆里最珍贵、最舒服、最暖和的,还是丁教练为我们改缝的那套。”
大双小双都管丁霞鹏叫“丁爷爷”,这位总爱穿一身中山装、写得一手好毛笔字的老者,不仅把大小双带进了体操殿堂,还为他俩的上升做出重要的谋划。李氏兄弟即将离开仙桃少年体校时,面临去专业队,还是去武汉体院上学的两条出路,丁爷爷对这一双10岁的孩子说:进体院,未来的工作就有了着落,但事业上不会有太大发展;进专业队,能不能出成绩得冒风险,但比起进体院,毕竟还有险可冒。丁霞鹏力主他俩双双加入专业队,1983年,老人亲自把小哥俩从仙桃送到武汉省体操队,语重心长地叮咛,“人生不可能有两种选择,决定了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李大双从此与恩师天各一方,难得一见。他深情地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1992年,我和小双从巴塞罗那凯旋,仙桃给我俩开庆功会,那时恩师已经病入膏肓,我们一左一右毕恭毕敬地掺扶着他走向主席台,我们仨都泪飞如雨……恩师离开人世时,我俩先是在他的灵前长跪不起,继而是一步一叩头地送走灵柩……”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大至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队,小至仙桃少年体校和丁霞鹏,都是改变了李家兄弟命运的伯乐,永生难忘的感恩对象。
让仙桃经验化为中国力量
本期仙桃体育的报道和5位世界级冠军的访谈,展现了全民健身和专业竞技之间源与流、塔基和尖顶的相互依存关系。奥林匹克所主张的“更快、更高、更强”,不仅体现在体育竞技场上,更表现为期盼振奋各民族、全人类的精神和体魄,永不满足,不断超越,在天人合一的宇宙中赢得更大的自由。
我国提倡的全民健身,就是要不分男女老少,让全体人民参与其中,增强力量和柔韧性,增加耐力,提高协调性,以及控制身体各部分的能力,从而全面提高国民体质和健康水平。全民健身是竞体场“争金夺银”的基础,是一项比“升国旗、奏国歌”更加重要、更加需要默默付出的系统工程。
仙桃市长认为,体操在仙桃已经不单纯是一项体育运动,自强不息、顽强拼搏、抢前争先、勇争第一的体操精神已经成为仙桃城市精神的核心,成为助推仙桃科学发展的强大精神动力。仙桃籍退役冠军李小双如今从事体育的普及事业。他从耀眼的金牌中得到启示:没有惠及全民的普及,没有众多的体育人口,中国就难称体育大国。
仙桃的经验值得参照之处,在于以全民健身的绿叶催生世界冠军的红花,它让我们越来越明日,“绿叶”才是体育的根本目标,“红花”只是水到渠成的惊喜。
当不仅是仙桃体操健儿,而是每个中国人都能亮出健美肌肉时,我们站在世界舞台上,才会更加自信、更有力量,中国才会更无愧为一个泱泱大国。
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李小双为中国体操首夺个人全能金牌;2008年北京奥运会,杨威再获个人体操全能冠军这枚沉甸甸的奥运金牌,这也是亦今为止中国获取的仅有的两枚奥运个人体操全能冠军。
这两位奥运个人体操全能冠军都来自湖北仙桃。
仙桃在中国的版图上可以说只是一座小城市,名不见经传。然而近30年来,仙桃先后培养和输送了李大双、李小双、杨威、郑李辉、童德荣、巩会江等68名优秀体操后备人才和廖辉等11名优秀举重、摔跤项目后备人才,在国际国内重大比赛中,共获得金牌121枚、银牌90枚、铜牌124枚。为祖国、为湖北争得了荣誉。仙桃籍运动员连续参加了第25-29届五届奥运会,创造了7金6银的骄人战绩,仙桃产生了李大双、李小双、杨威、郑李辉、廖辉等5位世界冠军、4位奥运冠军,业界称之为“仙桃现象”;廖辉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异军突起,实现了湖北奥运金牌项目上突破。仙桃市被国家体委授予“中国体操之乡”和“世界冠军的摇篮”称号。这样一个普通的县级市,在各方面基础条件、硬件设施并不突出的情况下,却能取得如此卓越的成绩,堪称神奇。仙桃健儿在体操方面创造了辉煌的成绩,引起了国内外媒体的普遍关注,闻名世界。令人欣慰的是,在竞技体育的带动下,仙桃市群众体育蓬勃发展,体育文化氛围浓厚,体育产业方兴未艾,全民健身形成热潮,体操精神已经成为推动仙桃经济社会发展的不竭动力,成为仙桃市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道靓丽风景。为此,本刊记者专程赴仙桃,进行了全面的采访。
祥和“仙桃” 健身福境冠军乡
自武汉溯汉水驱车西行不到一小时,仙桃市即已在望。仙桃旧称沔阳,建制已有1400余年,1986年撤县设市。
相传很久以前,一群仙女手捧仙桃前去为王母娘娘祝寿,蓦然回首,一方绿洲映入眼帘。不禁下凡,摆摊卖桃,以探民风。购者纷纷,或曰上敬双亲,或曰下慈子女。民风敦厚,可见一斑。仙女感动,乃腾空撒桃。须臾,十里桃林,桃花灼灼,仙桃累累,香飘四方。“仙桃”之名,由此得来。
提起仙桃,国人就会想起体育,特别是体操,是仙桃递给世界的一张靓丽名片。仙桃盛产世界冠军,但“体操搭台,经济唱戏”,不足以概括仙桃的自豪。仙桃人时常把体育冠军和光荣、梦想、国家利益、民族自豪感……这些宏大的词汇联系在一起,然而真正走进仙桃,你就能感受到冠军金字塔尖下面的全民健身基础,那是尽情惬意流淌的汗水,身心康乐无忧的男女老少……
体育 把康乐献给全民
仙桃市体育局局长向绍新说,按照“三边”(建好群众身边的场地、健全群众身边的组织、组织群众身边的活动)和“三民”(亲民、便民、利民)的工作原则,仙桃认真贯彻落实国务院颁布的《全民健身纲要》和《全民健身条例》,通过加强体育运动的宣传,努力营造全民健身的良好氛围,体育人口逐年增加。
2009年,仙桃举办了第七届运动会。运动会开过之后,全市各体育协会、机关企事业单位以及自发的群众健身组织,乘势深化全民健身热潮,开展身边的体育活动,“篮球联赛”、“桥牌联赛”、“门球等级赛、升级赛”、“元旦迎新长跑”、“晨晚练点健身项目展示”、“职工运动会”、“体育舞蹈大赛”、“太极拳剑大赛”、“中小学生田径运动会”等群众体育活动趋于制度化、经常化。仙桃每年举办有一定规模的群众体育活动50多场次,参与人员近万人次,呈现出了群众体育活动“季季有高潮、月月有赛事、天天有活动”的喜人局面。
2011年,仙桃市体育局召开了全市体育工作会议,研究谋划“十二五”体育工作的目标和措施;完成了业余体校篮球馆的改建,做好了中国“体操之乡”体育运动中心的基础准备。
仙桃以贯彻落实《全民健身条例》为切入点,推动群众体育活动广泛开展;以“全民健身日”和“时尚假日”赛事活动为主线,组织群体活动20次以上,定期组织全民健身志愿者参加社区、晨晚点健身指导活动。
农村体育往往是全民健身计划中的短板,仙桃市就此加大了力度,实施农民体育健身工程。到2011年初,仙桃农民健身工程基本完成。市体育局按照城乡一体化试点的要求,结合新农村建设,积极争取项目和资金支持,在全市10个镇办建设农民体育健身工程68个,全民健身路径40条,援建乡镇体育健身中心2个,累计投入资金160多万元,其中为残疾人单项列支经费和购置体育器材就有30万元。仙桃还开展了送体育知识、科学理念、锻炼技巧为主题的“体育三下乡”活动,通过体育表演、发放宣传资料、现场咨询,调动群众健身热情,解答群众各种疑问,现场培训社会体育指导员100多人。
2011年,仙桃市体育局指导协会与企业联办比赛20多次,举办了“仙源杯”门球赛、全市体育舞蹈大赛、20多个市直单位职工运动会、省电力系统羽毛球比赛、全省质监系统羽毛球比赛、第二届兵临天下“联通3G杯”、江汉乒乓球晋级赛等。8月8日全民健身活动日期间,体育局在人群聚集的车站、商城,开展体育法规宣传、咨询活动,咨询6000人次,发送宣传单1万多份。在体育广场开展了赶集式的全民健身活动,在体育馆内举办了大型棋牌运动会,特别注重残疾人项目参赛。
仙桃市内的体育中心建设也已全面启动。仙桃市政府在南城新区划拨用地415亩,先期建设“一场一馆”,它的设计招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公开招标入围的公司陆续来仙桃市实地考察。体育局长向绍新说,仙桃市有信心把体育中心建设成为理念先进、功能齐全、设施完善、符合仙桃水乡园林城市整体布局的现代场馆。
仙桃对体育产业搞摸底调研,研究制定扶持体育产业发展的相关政策,参与市场化运作,同步提升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扩大仙桃城市知名度和影响力。
仙桃市体育局深知,普及全民健身的观念依然任重道远。不少人的全民健身意识不强,对它的意义和作用认识不高。农村受环境条件、思想观念的制约更显滞后,农村体育工作需要寻求新的突破。
金牌 看绿叶托起红花
金牌121枚、银牌143枚、铜牌154枚,这是仙桃体育健儿在国际、国内重大赛事的成绩单,很可能还是过时的“不完全统计”。看到这样的成绩,许多人都会赞叹不已,在市体育局局长向绍新心中,真正最自豪的是全民健身的绿叶,才托起了冠军红花,“你看看,连续五届奥运会,都有我们仙桃选手参赛;到目前为止,中国拿到的两块体操男子全能金牌,都是我们仙桃人;在奥运赛场,仙桃体操选手交出6金6银的成绩单。这些在全国来说,都是绝无仅有的。”
据向绍新介绍,仙桃体操起步于1972年,在相当艰苦的条件下,热爱体操事业的丁霞鹏教练办起了体操班,“当时体操刚刚进入中国,许多人对此都感到很新鲜,没有什么人肯学。直到上个世纪80年代,李大双和李小双慢慢出了成绩,体操才开始被当地人所认识,体操班也发展成少儿体校。1992年,李小双拿到了奥运金牌,整个城市都沸腾了,体操学校的规模越来越大,现在这里已经是爆满。”
1992年仙桃“双喜临门”:李小双在巴塞罗那奥运会上获得两枚金牌,仙桃成为全国经济百强县。仙桃人回忆说:“市里在北京搞新闻发布会,在人民大会堂打出的横幅是‘奥运冠军李小双家乡人民向首都人民问好’。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把仙桃和体操结合起来。”2000年3月,国家体操运动管理中心向仙桃赠送了 “中国仙桃体操之乡”牌匾。
2004年10月,仙桃举办了首届国际体操节。当天仙桃万人空巷,周边县市的人都跑过来看。应邀到会的贵宾,博鳌亚洲论坛秘书长龙永图评价道:“仙桃找到了一个融入世界的切入点,那就是体操。”
2008年北京奥运会,仙桃市创造了“一座小城,两位冠军,三枚金牌,四块奖牌”的世界体坛神话,仙桃先后走出了李小双、李大双、杨威、郑李辉、廖辉等五位世界冠军,在连续四届的奥运会上获得7枚金牌、6枚银牌。就全国而言,这样一个普通的县级市,在各方面硬件设施并不突出的情况下,能取得如此卓越的成绩,堪称奇迹。中国只有李小双、杨威两名运动员获得过奥运“体操男子个人全能冠军”,而这两名冠军都来自同一座城市仙桃。仙桃市是一座美丽的花园城市,更是一座充满活力的运动之城。美国NBC电视台、日本读卖电视台、德国《明星周刊》、香港《东方日报》、《大公报》、《星岛日报》、中央电视台、新华社等众多境内外媒体先后采访仙桃市,探寻它冠军频出的奥秘。
答案其实很朴素:体育全民打基础,冠军能不出峰巅?仙桃人口不足150万,但它的体育人口已达43%。红花出自绿叶,仙桃健儿的灿烂金牌里,隐含着大量的竞技场外功夫。
仙桃市市委书记刘新池表示:“体操扩大了仙桃的影响,提高了仙桃知名度,进而吸引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关注仙桃。更重要的是,体操在仙桃已经不单纯是一项体育运动,‘自强不息、顽强拼搏、抢前争先、勇争第一’的体操精神已经成为仙桃城市精神的核心,成为助推仙桃科学发展的强大精神动力。”
2012年1月8日,仙桃市体育局局长向绍新率奥运冠军李小双、杨威,世界冠军李大双及体操学校和业余体校的两位副校长,到北京慰问备战伦敦奥运会的仙桃籍运动员,鼓励大家为国争光,为家乡父老争光。
汉江后浪推前浪,为有源头活水来,全民健身的基础,造就仙桃体育的新兵小将,一年年把“实力仙桃、诚信仙桃、生态仙桃、和谐仙桃”的梦想化为硕果!
李小双:让体育成为大众的快乐
李小双1973年生于湖北仙桃的工人家庭,1983年进湖北省体操队,1989年进入国家队。1990年北京第十一届亚运会上,李小双夺得团体和自由体操金牌;1992年巴塞罗那第二十五届奥运会上,获自由操比赛冠军; 1995年日本鲭江世界体操锦标赛及1996年美国亚特兰大第二十六届奥运会上,两次夺取个人全能金牌。在世锦赛、奥运会的记录薄里,李小双都是赢得个人全能冠军的第一个中国人。
李小双在中国体操队里以“拚命三郎”著称,1991年4月,他在训练中尝试前人从未达到的自由体操团身“后空翻三周”,在翻完三周接着做团身360度旋时,结果稍稍翻过了一点,后脑勺着地,立即不省人事,苏醒过来便开始呕吐。李小双回忆说:“医生说是脑震荡,要求静卧一个月,但我担心好不容易找到的‘团三周’感觉溜掉,一周后就又回到了训练场。练‘团三周’差点让我摔死,但它也让我在第二年的巴塞罗那得了奥运金牌。”1997年,李小双由于踝伤提前离开了赛场,他的拼搏精神至今还鼓舞着中国体操队的队员们。
退役后的李小双,经历过一段彷徨期,“非常非常难舍,非常非常痛苦,每天眼睛一睁开就想着,怎么没有人叫我参加训练啊。当时没有想那么快离开体操,退役后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要把体操赶快忘记。”在获得巨大成功和荣誉之后,李小双需要到未知的领域开始新的生活。他与哥哥大双合开公司,并与香港“幻影全音”唱片公司签约,录制自己第一张唱片。2000年1月他开办了李小双体育用品公司;2002年1月在湖北仙桃创办李小双体操学校。
“要学会忘记,也要懂得放弃”,成了李小双的座右铭。名与利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因为别人曾经追求过的东西我都拥有过,所以我跟别人心态不一样。”
换工作,对普通人来讲称为“跳槽”,对运动员而言,则称为“转型”。普通人可以不“跳槽”,但世界冠军却面临退役的问题。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办体校,李小双认为,站在领奖台上听国歌高奏、国旗升起的激动,终归是暂时的,体育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全体人民的健康和快乐,为整个中华民族的体魄去“争金夺银”。
2012年,当我们再次接触李小双时,感觉他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全民健身事业。他把这个事业的关键词归结为“快乐”两个字。
李小双认为,仙桃以弹丸之地一跃为金牌之乡并非偶然,这里面既有竞技体育的原始积累、更有全民健身的群众基础。
“全民健身最终会走向市场化道路。但它开始时,需要政府的无偿投入。政府确实己经投入,但仍然不够。中国现在不缺政府化的体育形象,而是缺乏民众化的形象”,李小双说,“以目前经济发展水平来看,对体育的重视还是不够,很少看到面向全民健身的新场馆、新设施和熟练的辅导人员。政府常止步于批给一块地,而不去想,后续的钱将从何而来。”
李小双再三提及,我们的全民健身计划,仍未进入国际游戏规则的领域。中国已经是专业体育强国,但不是体育普及的大国。要成为大国,不仅得有专业的、还得有民众健身的体育场馆,不仅要有专业运动员的、还得有全民的文化基础。我们的场馆需要有北京的鸟巢,更该有更多的民众化、非专业化的场所。所谓国际游戏规则,是让体育惠及从小孩子到老年人的全体人群,而不是只管一小一老:从小孩子里万里挑一找冠军苗子培养,走向世界为国争光:在城市小区里搞些设施,让少数拿有退休金的爷爷、奶奶返老还童。
李小双认为,培养专业队伍,不应只为出冠军而练冠军,要更多地考虑为参加训练的孩子们营造快乐的过程,让小苗们享受体育,让他们的文化学习不落人后。
他认为全民健身则更是任重道远,多数只体现在城镇中的退休者身上,缺乏青年人的、孩子们的普及体育场馆。比如在北京,无论是外行还是内行,谁能回答有多少座开放的羽毛球馆,有多少羽毛球爱好者?有的馆打一场要200元,一般人根本打不起,就这样还紧缺得要排队!
李小双已经把体育用品公司交给哥哥大双打理:“我现在尝试用商业模式为全民健身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想健身的人消费得起。这样做投资,风险大,难赚钱。现在是投资者希望政府鼎力支持、政府希望投资者加大投入。这两股劲能拧在一起是最好的,如果都认为球在对方的半场,都等着对方‘开球’,那就把时机都耽误掉了”。
搞体育市场化的甘苦是什么?李小双认为:得找到投资者、集结一批人才。但事情往往是你只有做成了,才有人来找你合作;你没有做成时,人家不会有感觉。也就是说,万事开头难,前三脚不好踢。
办体育要付出代价,在市场化的体育能自己养活自己之前,从中央到地方,不应吝惜投入。中国人口13亿多,世界第一,请问体育人口有多少?基础如果不牢,金牌也难持续,就算夺到手里,自己也会觉得含金量不够高。那么好的鸟巢,在北京奥运会后却基本空置着,关键是体育没有民众化,我们太缺少体育带给民众的欢乐。反过来讲,没有体育的普及、没有因体育而快乐的民众,我们就难以自称体育大国,北京、上海,楼盖得再多,也缺乏国际化大都市的底气。
2012,该是李小双虚岁的“不惑之年”了。在此之前,他为扬眉吐气的体育强国,奉上耀眼的金牌;今后,他愿为营造惠及全民的体育大国,流下更多默默无闻的汗水。
杨威:功成风雨后 俯首育新苗
杨威1980年生,5岁进湖北省仙桃市业余体校,10岁进湖北队,16岁入选国家队,是我国男子体操队主力中的一名全能型运动员。他的经历可谓少年得志,大器晚成:2000年获全国锦标赛自由操冠军,全能亚军和悉尼奥运会男团冠军、全能亚军。2003世锦赛上再获全能亚军,一度被人称为“千年老二”。
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杨威身先士卒,带领全队勇夺男子体操团体金牌,他自己也登上了个人全能冠军的领奖台。此前,国家体操队与国外强队比拼时,多尝败绩,而在北京奥运会上,却打了个痛快淋漓的翻身仗。
杨威曾在自己的博客中回忆道:“这三天我是怎么度过的?占据我脑海的是豪情、是紧张、更多的是幸福。等待这一天等了八年,尽管我相信今天的比赛会属于我,但在没有比完最后一项之前,我仍然无法将自己的神经从战斗的气氛中抽离,这就是我的奥运全能之战,我们赢了。”杨威夺金后,中国体操队总教练黄玉斌感慨道,“杨威的全能奥运金牌,让我等了八年,悉尼那次他出了点儿小失误,雅典的时候也是因为失误。这次我们终于等到了,这块金牌来得特别不容易。体操开赛以来我们已经拿了三块金牌,都是分量最重的。”
在黄玉斌看来,杨威的实力比其他全能选手要强很多, “按照杨威的实力,对手只有他自己。从今天的比赛也能看到,他最后赢了3分多。因此说他的实力是超强的。但是说实话,没拿到的时候我们还是感到十分紧张,直到他最后一项比完,我们的心才踏实下来。”
体操界不少人认为,以杨威的实力,完全可以赛到2012的伦敦、2016的里约热内卢两届奥运会。但杨威还是选择了“解甲归田”:“中国体操后继有人,不缺我一个。当年我认定成功只在风雨后,现在我得考虑不应止步成功后。”鲜花和掌声稍稍消歇后,杨威决定向新人赠出自己获得的“玫瑰”。他完成了北京体育大学体育管理的研究生学业,回到家乡湖北担任省体育局体操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杨威上任后就率湖北队参加了城运会和全国体操冠军赛,队伍中还出了全国冠军。杨威高兴地说:“我感觉湖北的孩子比较适合练体操,成才率高。”
杨威当了26年体操运动员,体操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杨威看上去好像身体状态不错,“其实我有很多遗留的伤病,最严重的是颈椎和脚踝。备战北京奥运会时,还曾因为颈椎压迫血管导致眼晕、头晕等症状。退役后我坚持每周踢一场足球,偶尔也玩玩高尔夫。体操需要保护,也需要冒险。”
2012年初,杨威谈及他对仙桃、湖北、中国体操的期望:“仙桃已经完成了举国体制下创造辉煌的历史使命,而今仙桃和湖北的体校都面临着走向市场化,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难关。那种不搞市场化的机制已经走到尽头,以后是要把输送人才和市场化结合起来,形成方向,既要生存又要出人才。既为专业培训打下基础,又为全民健身带个好头。我们的体校需要扩招,但教练、设施都不够。仙桃还算不错的。”
杨威对体操的感情是交织的,体操严酷地考验人的毅力,日以继夜的吃苦耐劳、腾空瞬间的方向灵感,全都不能少。运动员不但要经住千百次的重复摔打,还要在关键时刻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那么多的因素,那么短促难逢的机会、运气,才能帮助极少数人赢得成功。杨威说:“在体操之路上,我是一个个台阶迈过来的,每一个阶段都不可复制。我经历了超出同龄人感受的独立和成熟,把握住命运赐给的机会。”
练体操之前,杨威体弱多病,还不善与人交流,体操把他带进一个梦想不到的天地,赋予他生理和心理的健康。杨威因而感恩于体操,认为这比赢得金牌更加重要。
“我现在是省体操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表面上看没有离开本行,但已有质的改变”,杨威过去主要是被人管,顶多是管好自己,管一管新队员;现在是方方面面,业务的、非业务的、重要的、琐碎的,全都要关照到,包括对故乡仙桃。杨威昔日的任务是绽放自己,现在是培育新苗;以前是站在前辈的肩上,而今自己成了托举新人的肩膀。
杨威特别强调要打造高素质、有文化的团队:“中国,以及仙桃的体操已经饮誉世界,现在需要保持状态,而保持就离不开前进。体操历来是从娃娃抓起,培养专业运动员,一定不能忽略他们的文化学习,要求更多些,比重更大些,不耽误正常的学业。这不仅是为了保证他们将来转业时,能以更多的选择融入社会,就算顾眼前,想培养出优秀的、出成绩的运动员,也必须让他具备相当高的文化基础,至少不能低于一般人。现在培养运动员,不可能也不应该再把他放在和社会基本隔绝的练功房里,他时刻会进入网络,面对诱惑。要想让他从小树立正确观念,抵御不良风气,就必须借助文化和知识的力量”。
凭着冠军、金牌此类无形资产,杨威若投入商海,或许可以赚到些快钱。杨威自我解嘲道:“退役之后,我没有考虑从商,是因为始终有为他人着想的性情。如果拿过于柔软的心肠做生意,该黑不黑,恐怕会赔本。”
人们对杨威、杨云那场热烈的婚礼记忆犹新,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已经有了两岁多的宝贝。杨威说:“我相信我和杨云可以指引孩子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我觉得每一个人生命中都应该有一段当运动员的经历,因为那是一笔财富。我现在每天都去体操馆,也会带儿子去做一些基础训练。他会不会将体操作为职业,由他自己去选择。只有自己选择的人生,才不会后悔。”
廖辉:把杠铃举到里约热内卢去
在仙桃涌出的奥运冠军中,廖辉是唯一的举重运动员,也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大家对他的期待,不仅在于今年的伦敦奥运会,还渴望他出现在2016年的巴西里约热内卢。
1987年10月廖辉出生于仙桃市叶王村,1998年进入仙桃市业余体校举重班,2003年入选湖北省举重队,2006年进入八一体工队,2007年入选国家队。一年后,廖辉在2008北京奥运会69公斤级举重比赛上,以抓举158公斤、挺举190公斤、总成绩348公斤夺得金牌。此前,他还在全国男子举重锦标赛中,创造出总成绩355公斤的全国纪录。
“天才,就是一分灵感加上九十九分的汗水”,用这句话来评价廖辉,那真是恰当不过。1994年,廖辉7岁时,仙桃洋溢着 “李家二双”激发出来的体操热,体校体操班招生,家人考虑到7岁有点偏大,把年龄报小两岁,教练仍很干脆地回复,孩子太大了。家里只得让廖辉上小学读书。
1997年4月,仙桃市业余体校举重班的教练甘永奎到叶王村小学,逐个教室地找苗子。在三年级的班上,他被倒数第二排的廖辉吸引住了。甘永奎说:“他的眼睛很特别很有神,我马上就点了他的名。但是他站起身后,我又不免有点失望,大脑袋、身子又小又瘦。”被甘永奎选中的十几名学生,都被集合到操场上,做了一个30米计时跑,几次立定跳远。甘永奎示范了几个举重动作,让学生们模仿着做。在这一系列考察中,赢得了甘永奎喜欢的,只有1.4 米多点高的小廖辉,他在关节的柔韧性,以及身材方面,都十分适合练举重。甘永奎问:“以后跟我练举重你愿不愿意?”“好哇!”,廖辉就此入选。业余体校每天一早一晚训练,学生还在原来的小学上课。廖辉从此早上5点多就起床,然后骑车第一个到达体校。甘永奎说:“他从来都是风雨无阻。有一年冬天,雪下得太大,我都取消早操了,只是去看举重房有没有被雪压坏,却发现廖辉一个人在里面训练。原来取消早课的这几天,他仍然自己在练。”甘永奎由此特别心疼这个孩子,就想办法将廖辉转到了离体校很近的小学。
廖辉的二姨有辆拖水果的板车,很重很结实,车厢和轮轴可以分开。二姨每天卖水果收摊回家,廖辉就上去摆弄那辆车,连车轴带轮子当成杠铃用,一练就是两个小时。车轴很容易划破手,双手经常被弄得血淋淋的,他拿胶布缠一下,又接着练。二姨夸他能吃苦,说以后一定有出息。甘永奎回忆说:“廖辉到业校后,只练了几个月就赶上省运会,我带他去比赛,赛前不小心碰破了头,缝了3针。我叫他不比了,但他非要上场不可,结果拿了个第二名。还有一次,他的膝盖肿得很厉害,我带他到武汉的同济医院去治,他痛得直冒汗,都不喊一声”。
廖辉把从小打死不叫饶的犟脾气一直带到国家队。他的教练于杰说:“这小孩能吃苦的劲头真让人吃惊,人都少不了伤病,他有病有伤也从不吭声,还要坚持训练。”湖北省重竞技管理中心主任贾韬也说:“我总是批评运动员不能像我们那个年代人那样吃得苦,但廖辉不同,超人的天赋加超人的吃苦,这样的苗子不成大器才怪。”
2012年春节前夕,廖辉仍在北京跟着国家队训练。他通过媒体对家乡仙桃表示深深的怀念:“仙桃体校是许多调皮孩子的梦想之地。体操、举重的气氛浓烈,参与人数和技术人才也比较多。我的幸运成长,离不开这一片沃土的栽培。我今年才25岁,我希望能把运动生涯坚持到2016年里约热内卢奥运会,之后我或许回归湖北,对培养举坛新人,改造举重场馆、设施做一些贡献。”
我们期待为廖辉的擎天一举呐喊助威,即使没有英国伦敦,也还有巴西里约!
郑李辉:延续永不言败的黑马精神
郑李辉1978年5月出生于湖北仙桃。1983年5岁时,进入仙桃体操学校;11岁那年进入湖北省体操队;1996年入选国家队。
1997年,郑李辉在法国国际体操比赛中,获体操男子个人全能、自由体操、吊环、跳马四块金牌。2000年在澳大利亚举行的世界体操挑战赛上获个人全能冠军。同年的 27届悉尼奥运会上,郑李辉获得了男子体操团体冠军。
男孩5岁,多少人还躺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龄,但父母硬是送郑李辉参加了体操训练。他生下来不足5斤,父母希望借此强身健体。郑李辉说,从体操的专业选才标准来看,我手臂比较短,手掌比较小,在单杠、双杠、鞍马、吊环上的姿态不够优美……但业余体校教练颜永平喜欢他那股不服输的劲。有一次,颜永平训练单杠向后大回环,让大家戴上护掌。郑李辉的手小,如果戴上护掌,就握不住单杠,他索性赤手空拳地练上了。那天,他的手掌心磨掉了一块皮,血直往外渗。颜永平问他疼不疼,他说疼;问还练不练,他大声喊,练!教练用碘酒给他消毒,他疼得双脚乱蹦乱跳,却始终没有哭出声来。
郑李辉入选国家队的道路异常崎岖险阻,几进几出。到底是几进几出?连郑李辉自己“也记不得了。总之是反反复复,从1989年开始就不断到国家队参加集训,末了再被送回省队,直到1994年才基本上在国家队站稳脚跟。”是什么原因?郑李辉说,我只是全能运动员,没有一个突出的单项。还有老问题:手小,胳膊短,动作不够美……
2000年9月18日晚,悉尼奥运会,体操男团决赛。预赛中,俄罗斯队发挥出色,而中国队却失误频频,巨大的心理压力让队员们皱紧了眉头。
第一个项目是双杠。“郑李辉,你来打头阵。”黄玉斌教练命令。郑李辉被突如其来的命令给搞晕了,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参加过任何世界级大赛,在这个赛场上只能算一个“新兵蛋子”。首次走向世界的郑李辉,深吸了两口气,跃然上杠,出色完成了全套动作,为中国队开了一个好头。
在这场巅峰决战中,郑李辉参加了全部六个项目的比赛,并且有三项都是打头阵!当逐鹿金牌的尘埃落定,各国体育记者都在急忙发问:郑李辉是谁?难怪人家会陌生,在中国队自己的安排中,郑李辉的身份也不过是“第三替补队员”。“我算是一匹黑马。上场后是,上场前也是”,郑李辉站在高高的奥运冠军领奖台上,听国歌高奏,看国旗升起,“那一刻,我知道,埋藏在心底17年的那个奥运冠军梦,已经实现”。
郑李辉把自己从5岁到22岁,这17年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奉献给了体操。
2001年九运会后,满身伤病的郑李辉带着深深的眷恋,从国家队退役,多年来的读书梦又在心底升腾。2002年9月5日,一个个子矮矮、肌肉发达的男生提着鼓鼓的行囊,静悄悄地走进武汉大学,成为武大商学院02级工商管理专业的一名新生。郑李辉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有统计学、会计学等必修课程涉及高等数学。对他而言,这些课程相当艰深,他却是硬着头皮坚持下来。遇到不懂的地方,他就向老师和同学请教。下课了,别人都走了,他留下和老师讨论。有老师说,认识他并不因为是奥运冠军,而是那些如饥似渴的提问。
同学们都喜欢上了这个没有一点架子的奥运冠军。很多同学抱怨大学生活的枯燥,郑李辉却每天都有新鲜的感觉:从小文化课的基础太差,他乐于“笨鸟先飞”,选修了40门功课,找到了人生的另一个赛场。
2003年10月,郑李辉听说学校要举行创业大赛,他马上找到几个要好的朋友,成立了ABLE创业小组。此后,他成天忙于挑选小组成员、选择创业课题、制订经营计划,有时甚至会忙上一通宵,他的学友常常钦佩地说:“不愧是奥运冠军,真有敬业精神。”郑李辉确定走体育产业这条路,从体操入手,恰恰是他的强项。经过调研和讨论,他们最后决定操作一次体操明星进行艺术类表演的活动。经过激烈角逐,在这次创业竞赛中,ABLE创业小组获得了金奖。
郑李辉现在担任省体操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他说:“是湖北体操培养了我,为湖北体操做些工作是理所当然的事”。
郑李辉还是那样的一匹黑马:不显山、不露水、不服输、不言败。
李大双:没有伯乐哪有千里马
李大双和李小双是一对“双胞胎”冠军。1980年,兄弟俩7岁时一同入选仙桃市业余体校,1983年9月,双双进入湖北省体操队。1989年兄弟俩在第二届全国青少年运动会上初露锋芒,同被选入国家队。1992年李大双参加巴塞罗那第二十五届奥林匹克运动会,获得男子体操团体亚军;1994年他在德国多特蒙德世界体操锦标赛上,为中国队夺得男子团体冠军。李大双退役后曾在上海创办“全能明星广告公司”,现任“北京李小双体育用品有限公司”总经理。
李家兄弟的冠军之路,既坎坷也偶然。1973年11月1日,李大双呱呱落地后5分钟,李小双便接踵而至,降临在湖北仙桃市一个搬运工的家庭。由于父亲的收入难以维持全家生计,母亲还得在市政府招待所当临时工,无力照看这对越来越淘气的小鬼头,便把他们先后送到乡下公明山村的外公家。在外公那两间冬季透风、夏季漏雨的茅草屋里,兄弟俩度过了最难忘的幼年时光。尚未改革的上世纪70年代,小兄弟的温饱往往成为问题,但“苦其筋骨、空乏其身”的生活,也同时铸造了他俩顽皮好胜、不怕吃苦的倔强个性。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家兄弟早早从外公、父母身上读到了生活的艰辛,在他们幼小的心底,想的只是快些长大,依照老辈人的轨迹,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这一对“小马驹”并不知道,将来除了低头拉车,还可能干点别的。
能发现千里马,同样是伯乐的机遇。市体校的体操教练丁霞鹏出门散步时,在仙桃电影院的台阶上,看见一对维妙维肖的6岁顽童,打着漂亮的“侧手翻”。当时,大双小双刚由外公从公明山带回市里,就在电影院前张扬起不受拘束的几分野性。丁霞鹏和孩子攀谈后,立即拜访了他们的家庭……丁霞鹏向李家提出让孩子加入市体校的建议,家里正愁着“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听说练体操能有些补助,当即表示求之不得。第二天下午3点,老人家一手牵一个地把兄弟俩领进了体操房。李家兄弟原名丰华、卫华,自此改为大双、小双。
丁霞鹏收得孪生爱徒时,已患有肾炎、肝炎等多种疾病。为了给这对小马驹收缰,他把大双分在少年班,小双分在儿童班,己经年逾五旬,到达知命之年的丁教练,干脆就住进了队里。到了冬天,小哥俩家里买不起冬训穿的运动衣,丁教练就像一位慈爱的祖父,搜出旧箱底,用自己的运动服为他俩改做……李大双说:“我和弟弟至今不知穿过、见过、卖过多少名牌运动服,但在我们的记忆里最珍贵、最舒服、最暖和的,还是丁教练为我们改缝的那套。”
大双小双都管丁霞鹏叫“丁爷爷”,这位总爱穿一身中山装、写得一手好毛笔字的老者,不仅把大小双带进了体操殿堂,还为他俩的上升做出重要的谋划。李氏兄弟即将离开仙桃少年体校时,面临去专业队,还是去武汉体院上学的两条出路,丁爷爷对这一双10岁的孩子说:进体院,未来的工作就有了着落,但事业上不会有太大发展;进专业队,能不能出成绩得冒风险,但比起进体院,毕竟还有险可冒。丁霞鹏力主他俩双双加入专业队,1983年,老人亲自把小哥俩从仙桃送到武汉省体操队,语重心长地叮咛,“人生不可能有两种选择,决定了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李大双从此与恩师天各一方,难得一见。他深情地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1992年,我和小双从巴塞罗那凯旋,仙桃给我俩开庆功会,那时恩师已经病入膏肓,我们一左一右毕恭毕敬地掺扶着他走向主席台,我们仨都泪飞如雨……恩师离开人世时,我俩先是在他的灵前长跪不起,继而是一步一叩头地送走灵柩……”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大至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队,小至仙桃少年体校和丁霞鹏,都是改变了李家兄弟命运的伯乐,永生难忘的感恩对象。
让仙桃经验化为中国力量
本期仙桃体育的报道和5位世界级冠军的访谈,展现了全民健身和专业竞技之间源与流、塔基和尖顶的相互依存关系。奥林匹克所主张的“更快、更高、更强”,不仅体现在体育竞技场上,更表现为期盼振奋各民族、全人类的精神和体魄,永不满足,不断超越,在天人合一的宇宙中赢得更大的自由。
我国提倡的全民健身,就是要不分男女老少,让全体人民参与其中,增强力量和柔韧性,增加耐力,提高协调性,以及控制身体各部分的能力,从而全面提高国民体质和健康水平。全民健身是竞体场“争金夺银”的基础,是一项比“升国旗、奏国歌”更加重要、更加需要默默付出的系统工程。
仙桃市长认为,体操在仙桃已经不单纯是一项体育运动,自强不息、顽强拼搏、抢前争先、勇争第一的体操精神已经成为仙桃城市精神的核心,成为助推仙桃科学发展的强大精神动力。仙桃籍退役冠军李小双如今从事体育的普及事业。他从耀眼的金牌中得到启示:没有惠及全民的普及,没有众多的体育人口,中国就难称体育大国。
仙桃的经验值得参照之处,在于以全民健身的绿叶催生世界冠军的红花,它让我们越来越明日,“绿叶”才是体育的根本目标,“红花”只是水到渠成的惊喜。
当不仅是仙桃体操健儿,而是每个中国人都能亮出健美肌肉时,我们站在世界舞台上,才会更加自信、更有力量,中国才会更无愧为一个泱泱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