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婆庙塔越南占婆人的艺术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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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初的几百年,在越南中部某个区域生活着一个名为占婆的民族,正是他们创造了显赫一时的占婆文化。千年之后,这种文化依然能够通过尚存的占婆庙塔建筑艺术呈现于世人面前。
  占婆庙塔是占婆文化的集中体现。它们是占婆人在不同时期陆续建造完成的,在制作材料、建造工艺和雕刻技术等许多方面都凝聚着占婆人的智慧结晶,并且这些建筑也是占婆人文化和信仰的象征。
  据以往一些专家研究并公布的资料表明,占婆庙塔的建造始于7世纪末并延续到17世纪初。占婆人在9世纪时创造了大量的庙塔建筑、城堡建筑和雕刻作品,观留存至今的庙塔建筑遗迹群有20余处,是越南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占婆庙塔建筑在各方面的杰出成就和特殊意义,位于越南广南省维川县维富乡的美山(My son)地区的占婆庙塔建筑遗迹已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20世纪初,西方学者对占婆庙塔进行了深入的考察,对占婆各文化遗迹进行了系统的、同步的,全面的研究,为日后占婆文化的研究工作提供了宝贵资料。
  1868年,法国人发现了柬埔寨建筑群,随后在1898年他们又发现了越南占婆民族的美山遗迹区。美山的占婆庙塔精美绝伦,建筑中还包含有极具艺术价值的石雕作品,深深地吸引了这些来自西方的学者。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对占婆庙塔进行了深入地考察,对占婆各文化遗迹进行了系统全面的研究,为日后占婆文化的研究工作提供了宝贵资料。这其中最值得称道的是法国学者亨利,帕门蒂尔(H.PARMENTIER)的考察研究。
  在越南中圻,亨利·帕门蒂尔与同事一起对占婆文化遗存进行了长达10年之久的调研、测绘,随后他发表了一系列研究成果,记述了调查到的所有占婆文化遗迹,并提出了自己的独特看法。亨利·帕门蒂尔对各占婆遗迹的仔细考察,被看作是之后众多占婆文化研究工作的基础。除此之外,许多关于历史学、民族学、碑记等研究的资料、考古发掘的记录以及关于占婆建筑文化的相关内容也被一一刊登公布出来。此外,还有很多法国学者对占婆庙塔进行了研究。正是由于他们的研究,才能够从建筑和艺术角度把所有占婆庙塔建筑遗迹系统地放在一个连续发展的脉络中。
  


  1975年越南统一后,对占婆文化遗迹有了更多的关注和研究。所有现存的占婆庙塔遗迹已被越南政府认定为历史、建筑及艺术遗迹。自1980年代波兰专家来到越南帮助政府修复占婆遗迹开始,占婆庙塔的研究与修复工作逐渐全面展开。研究的首要内容是占婆文化的历史及对其建筑艺术的评价。20世纪末至21世纪初,越南国内很多专家学者及科研组织对占婆庙塔遗迹进行了深入的考古研究,试图从基础材料、建筑技术和雕刻技术的科学工艺分析中对占婆庙塔有更深入的了解,从而采取相应的、全面有效的措施来修复和保护这些遗迹。
  占婆是曾占据越南南部许多地方的一个古老民族,其所建立的占婆王国统治时间长达一千多年之久。占婆艺术文化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完善,到9纪已基本成熟。目前越南国内留存着大量9世纪及以后各个时期的占婆建筑遗迹。关于占婆艺术文化有诸多不同的分期年表,得到大部分专家学者承认的是公布于1942年并保存至今的由P.斯特恩(P.STERN)绘制的一张年表。这张年表记录了整个占婆庙塔体系中的建筑及雕刻艺术风格,共有7种:
  E1美山风格(古典风格):8世纪初至9世纪初;
  和来风格:9世纪前半叶;
  同阳风格:9世纪中期至10世纪初;
  A1美山风格:10世纪;
  转接风格:11世纪;
  平定风格:12世纪至14世纪末;
  晚期风格:15世纪至17世纪初。
  占婆庙塔是一种建筑类型的统称,占婆人把这种建筑的主要建筑形式叫做伽蓝(KALAN)。除了叫做伽蓝的庙塔形式以外,越南还有许多相关的建筑遗存。在不同的建筑历史阶段,占婆庙塔有着不同的建造布局:在同一个地点可以建造一座塔、三座塔,甚至更多。总体来说,各个塔区都有具体的界限,围墙围起的各个区域分别代表着不同神灵。庙塔通常被看作是印度教神灵——湿婆神、湿毗奴神、梵天神的祠庙及个别相关物品的置放处。古占婆社会,属于王权和神权相结合的社会,所以有些塔也被当作祭祀占婆国王的地方。
  占婆庙塔一般建于重要的地区,通常是一个能够连接本区与都市、海港、水路交通和圣地的高地。庙塔主要有两种布局:
  


  一种布局样式是在南北轴线上连续布置三座塔,用来祭祀印度教三位主要神灵:湿婆神——作为毁灭之神,被认为是力量最强大的神,象征造化的能量或超然的威力。湿婆神常跟象征男性生殖器的林伽(LINGA)形象同时出现,歌颂湿婆神作为生殖之神的作用;梵天神——创造宇宙之神,有时被认为是众神之首;湿毗奴神——被认为是世界的保护神。这种三座塔的布局样式一般建造年代较早。
  另一种布局样式是在中心位置建造一座祭祀湿婆神的塔,或将其位于中心轴线上的一个高点并且和其他的塔布置在一起。这些塔包括门塔、堂塔等。门塔设于中心轴线的东面,堂塔位于中心塔的南面。这些塔呈船型或弯屋顶样式(如临近区域许多民族的传统屋顶样式)。只有湿婆神的角色占据占婆文化的主导位置时,这种布局样式才出现。这种布局样式出现的时间要晚一些。
  在统一的总体布局中,不同建筑都遵循一定的顺序排列,模仿山形形体的建筑通常朝东,面向日出的方向。从考古学角度来研究,通过在一个有规律的总体布局中建筑的排列,可以看到其体现出的占婆文化的哲理性和建筑哲理性,包含着众多与宗教、信仰相关的信息。在各种样式中,除了反映建筑所具有的文化内涵,还反映了建筑年代与建筑风格。从三座塔的布局样式可以看出印度文化对占婆庙塔建筑具有一定的影响。还有的说法甚至认为,在占婆信仰文化的第一阶段,各种宗教建筑严格地遵从了印度教的精神,印度宗教中的三位重要神灵同样也被占婆人所尊崇。
  


  之后,中心塔样式越来越多,印度文化精神、山庙性质以及在各山顶的神灵寓居问题得到更加严谨地遵从。在一个比较开阔的平面上,通过各个建筑间的排列组合,山顶和山腰似乎显得更加庞大。中心塔样式还体现了占婆文化的本土化过程。通过占婆庙塔,占婆人已提升了印度文化原有的价值和精神层面,把湿婆神尊崇为地位最高的神灵。
  大部分占婆庙塔的平面都呈方形,只有一个正门面向东方,西、南、北各方向的门都是假门。塔心的窄小空间刚好可以放置一尊表达生殖器崇拜的林伽-雅尼(象征女性生殖器)生殖器偶像,即供奉神灵化身的地方。因为占婆庙塔建筑的职能是祭祀,所以塔的正中心是最通灵的空间。根据宗教规定,只有已受法的各位巴拉扪才能进入。   一座庙塔的建筑结构通常由三部分组成:塔基、塔身、塔顶。塔基部分建造得很坚固,有通往正门的阶梯。塔基常见的是带有附属建筑物的样式,这是占婆庙塔建筑的特征之一。附属建筑物基本包括三个部分:上面是菩提叶形的顶部,中间部分为长方形,底部是用砖和石头建造的较大底面。塔身常常是相同的一个横截面,装饰主要在柱子、各构造门框以及门拱上。塔身上大部分的构件,特别是门拱的形式,都是评价占婆庙塔建筑年代及风格的重要标志。
  门拱形式在断定占婆庙塔建筑的年代与风格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早期的一些门拱常为钝角样式,以后明显发展为槊头形。倒“U”字形的钝角样式和升起的槊头形样式是占婆庙塔常见的拱门形式。另外,门拱横额装饰多横穿拱底。随着时代的变迁,占婆庙塔门拱样式的变化也体现了建筑技术的发展。与此同时,所有庙塔的立面也有所变化,给人更高、更清雅的感觉。跟塔身相比,假门的发展更快,门身更深远地探出,并逐渐缩小,各门柱之间用来雕刻的地方缩小及拱底的宽度变小,使整个门框及门拱得到提升。
  通过各细节的手法变化和建造技术的发展,庙塔的建筑比例更加完美。随着建造年代的变迁,塔身慢慢地缩小。时而出现的设在各层脚的小塔,把厚重的、呈尖圆形的大块砖或石头遮盖住,各庙塔的中心顶部常以此为结束。尖顶部分有很多不同的造型,可以是杨桃形或更特别的大莲炬形。长方形平面样式的庙塔,因技术条件的原因而无法升高,所以塔顶常呈翻开的书卷样式,而拱脚则从塔身之上开始。
  随着建筑风格和年代的发展,占婆庙塔各建筑构成之间的比例也有所改变。在占婆庙塔的建造历史上,其建造高峰阶段的各座庙塔,比例最为和谐、匀称,更为漂亮、典雅。
  占婆庙塔建筑文化的特色要素之一是各种雕刻艺术。如花纹、神像等雕刻类型常具有表象性,体现了建筑的文化内涵。在宗教建筑中,花纹装饰常扮演能体现宗教教理与雕刻艺术情感的角色,这在所有占婆庙塔上都能看到。它们多呈自然的花叶、草木形状,存在于描写生活和战斗的场景中。有时这些装饰甚至覆盖在各位神灵的形象与坐骑上。庙塔中的一些雕刻形象还有其特定的文化起源,常见的是:
  梵天神的形象多表现为三头或四头,八条胳膊。他通常沉醉于欣赏自己创造的女孩,无论女孩往哪个方向躲,他都能扭头欣赏到她。
  湿婆神的形象常出现在“宇宙舞蹈” (TANDAVA)中。湿婆神通常斜围巴拉扪的布带,以表现无上的圣洁,他手持长梗莲花,威严而又自在地坐在名为纳丁(NADIN)的黄牛上,额头之间闪耀的第三只眼似乎要把所有活力甚至爱情都烧成灰烬。
  湿毗奴神的形象通常表现为侧卧在一条七头蛇(ANANTA)上,在宇宙大洋上漂浮着,占验创世,这是他的永久形象。神的肚脐上长出一朵莲花,莲花生出梵天。
  象征男性生殖器的林伽,是阳性的代表、湿婆神的象征物,象征王权和神权,常跟象征女性生殖器的雅尼这一阴性的代表一起出现,共同象征繁盛、生产。祭祀林伽和雅尼的习俗在占婆艺术中有较普遍的体现。另外,如名为KALA、MAKARA、APSARA等的很多神物以及花叶形象也很常见。
  实际上,各位神的形象在墙上、塔心中的各祭台上常常以浮雕形式出现,且大部分只用来雕刻在各塔殿上。而花叶、草木、野兽等雕刻花纹则在各座塔上使用,且刻意地使其样式统一,增加建筑比例的和谐、匀称,增强建筑的审美情趣和表征性。总体来看,各种装饰式样除了增添塔的华美以外,还具有特殊的文化内涵,可以使我们对于各座塔的年代、风格和功能的研究更加深刻,帮助专家考证占婆庙塔的年代和建筑风格。
  占婆庙塔之所以有其独特的艺术和建筑价值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建筑技术,它与雕刻艺术紧密联系、互为补充,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建筑实体。
  占婆庙塔的建造材料主要有砖和石头。建造庙塔的砖是用黏土、沙质黄黏土掺少许草木灰以及大糠,均匀地混合在一起,然后放在一个特定尺寸的模型中,用小火烧制而成。松脆而空的砖具有高强度的吸水性,质地很软,容易雕刻。占婆庙塔的石头大多数是砂岩,主要用于门框位置和一些装饰的细节处。占婆庙塔建造技术的优点除了物料制作以外,还体现在加固基础的技术和砌筑技术上。根基加固通常先夯实大块沙层、碎石、小卵石,接着是一层岩石、山石。在已加固的基层上再用砖建成塔基。塔身结构使用植物胶与磨砖技术结合建造。
  无疑,越南占婆庙塔是一种具有独特魅力的建筑类型。虽然它受到较多国家文化因素的影响,如印度文化,但占婆庙塔的特殊性和独特性无论跟哪个民族相比都毫不逊色。从细节角度来看,每一座塔都是一个统一的实体,并且带有传统占婆建筑的特点,这也是其特色之处,所以我们几乎看不到两座完全一样的庙塔。能取得这样的成就,这也要归功于占婆人的特殊建造技术。在严格地遵循建筑艺术造型规律的基础上,占婆人又有自己独特的艺术创造。
  在占婆庙塔建筑艺术的历史中,我们能很容易地发现各建筑样式的变化,这反映了占婆文化的本土化过程。所以,占婆庙塔拥有与众不同的建筑特征,并且体现了占婆本土文化、地理特征等一些要素。这些主要的要素,又体现在各座庙塔现有的景观和建筑本体中。
  总体说来,庙塔主要是为宗教目的服务的,每座庙塔的出现又都有特定的涵义。宗教精神的崇拜与周围的景观环境相结合,心灵要素在景观的基础上发挥作用,二者共同影响了庙塔的单体建筑面貌或其总体风貌。各座塔的地点和建造位置都要经过详细研究后才能确定,以符合所要传达的文化内涵。例如,在一个可以是自然的或是人造的比周围高一些的山丘区域上,古占婆人建造了排列成一行的三座建筑物来表示雄伟和巍峨。在一些高山顶部或高丘陵区上,古占婆人建造一个单体建筑或建筑群,更加突出了建筑物的山庙性质。一旦成为宗教的象征,庙塔自身在所处的景观区域内就具有了特殊的价值,而它也就成为此区域的象征。当庙塔消失后,它所在区域原有的价值和文化涵义也就不复存在了。
  占婆庙塔体现的是一种越南民族本土的、具有独特价值的文化。古占婆人创造出的这种极具特色的景观风貌,是人类丰富的文化遗产的一部分。
其他文献
唐青花,是唐代白釉蓝彩瓷器的简称。其具有三个区别于陶器的主要特点:一是胎为瓷土(高岭土),而陶胎多系一般粘土;二是烧成温度在1200℃以上,陶器则多在900℃左右;三是胎质细密不渗水,陶器却胎质疏松且渗水。蓝彩器则是唐代的低温釉陶,类似唐三彩,或就是其中的一种,学术界一般认为这类器物是唐青花的前身,即初创阶段的唐青花,称之为“白釉蓝彩器”。总之,二者有着一定的关联,既有不同,也有一些相同之处。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