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力”悲愤爆棚:心理医生先擒狼后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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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上明珠遭到自称是警察的网友强暴,缺乏自我保护意识的女儿将关键证据冲洗得干干净净。为了擒住色狼,作为心理医生的父亲化身网友,一步步攻破色狼的心理防线,收集到其犯罪的证据,最终将其绳之以法。孰料,色魔服法之日,也是女儿煎熬之时。面对女儿在伤口被一次次撕裂后的痛不欲生,父亲开启了绝地拯救。他能抚平女儿心灵的创伤吗?2018年5月,江西省景德镇市一场隆重的订婚仪式给出了答案……

悲愤出击:心理医生智计为女擒色狼


  2012年12月15日晚9时许,江西省景德镇市一家心理诊所的心理医生肖忠里回家后,发现女儿肖明丝脸色苍白,眼睛红肿。肖忠里内心一紧,在他的追问下,女儿泪如雨下地讲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3个月前,在景德镇市一家医院当护士的22岁的肖明丝,通过微信认识了一个自称是警官的网友时皓奇。其间,两人见过两次面。每次见面时,时皓奇都开着一辆奥迪车,且车上放着“警服”“电棍”等装备,让肖明丝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10月15日下午,时皓奇请肖明丝吃饭。饭后,时皓奇开车将她带到郊外,然后停下车来,要求肖明丝做他女朋友。她羞红了脸称为时过早。谁知,时皓奇忽然面目狰狞地提出了要与她发生性关系。被肖明丝断然拒绝后,他竟然在车上强暴了她。
  肖忠里听罢勃然大怒,立即准备报警。肖明丝却哭着说:“他说若我报警,就告我卖淫;而且,他当时就拿走了我的内裤,加上我回家后就洗了澡,证据也没了……”肖忠里发誓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出生于1959年的肖忠里此前是一名老师,妻子10年前病逝,在拿到心理咨询师证书并内退后,创办了一家心理诊所。他让女儿把她与时皓奇聊天的记录打印出来,分析一番后,肖忠里制定了一个周密的擒狼计划。
  肖忠里首先申请了一个QQ号,取了一个与时皓奇网名“好奇害死猫”同名的网名,并将性别设置为女性。然后利用经常出差南昌的机会,在南昌市登录QQ申请加时皓奇为好友。时皓奇最初拒绝了肖忠里的申请,肖忠里便留言说:“茫茫人海中,相同网名的我,渴望和你交流、倾诉,释放内心的压力……”或许是肖忠里的留言拨动了时皓奇的心弦,抑或是“女性”身份让他动心,时皓奇这次同意了他的申请。
  刚开始,肖忠里只是和他闲聊。在谈到女人时,时皓奇说现在的女孩很容易哄上床。肖忠里说,容易骗的女孩子当然有,但并非每个女孩都吃这一套。时皓奇说他看上的女孩子,即使不吃这一套他也有办法搞定。肖忠里问他有何高招,但时皓奇很快转移了话题。肖忠里担心打草惊蛇,只好顺着时皓奇的节奏,天南海北地胡侃一通。此后一段时间,肖忠里仍会寻找机会,慢慢引导时皓奇。终于,时皓奇在这种“潜移默化”式的心理诱导下,渐渐上钩。
  原来,时皓奇大學期间谈过两次恋爱,均以失败告终。原因是他发现她们和自己交往时都已不再是处女,其中一个女友还劈腿。感情的挫败,为他蒙上心理阴影的同时,也让他对女性产生了仇视。
  2006年大专毕业那年,时值景德镇警方招聘协警,时皓奇前去应聘,如愿被录用。后来离职。他和一个朋友做点小生意。
  2012年2月的一天,时皓奇在火车站附近玩,看到一名漂亮的女孩在替旅舍揽客。那女孩问着问着,不觉问到了他头上。见女孩一个劲地揽生意,时皓奇突然烦了,一把将她抓上车,而后开到昌南大道的一条泥巴路上。随后,他说自己是便衣队的,怀疑她是“皮条客”,请她配合调查。那女孩被他吓得六神无主,他趁机将她给“上”了。
  肖忠里在“倾听”的同时,也不断开导他,不要沉溺在过去的感情挫败中,要向前看。那种霸王硬上弓的事,劝他别再干了。但时皓奇谈得太兴奋了,意犹未尽的他,讲了自己再次猎艳成功的例子。他说,他通过微信认识了一个女护士。他骗取她的信任后,趁机将她“办”了。“完事后我才发现,这个姑娘竟是个标准的处女。早知道,我应该多点耐心的,兴许能修成正果。可惜了,啧啧……”肖忠里猜测时皓奇说的是自己的女儿,他恨不得将QQ那一端的家伙捏为齑粉,但他硬是将这口恶气给咽了回去。时皓奇可能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将强暴护士那条消息给撤了回去。幸亏肖忠里早就截了图,否则,就让这关键的信息给溜走了。
  2013年1月,肖忠里将自己与时皓奇的聊天记录全部打印下来,而后报警。景德镇市警方迅速展开侦查。12日下午,在景德镇市吕蒙乡的一套民居内,警方将时皓奇抓获。此人真名叫史兵。面对指控,史兵大呼冤枉,说那只是自己在网上吹牛。因精液这一关键证据没着落,案情一时陷入僵局。
  眼看因证据不足,犯罪嫌疑人可能逃脱法网,肖忠里焦虑之际,突然想起,史兵还强奸过一个女孩。根据当初的聊天记录,肖忠里最终在火车站的一家小旅舍,找到了那个被史兵欺负的女孩常丽芬。起初,她担心被史兵报复,不敢出来作证。此后几天,肖忠里经常带着女儿肖明丝,到旅舍看望常丽芬。终于,常丽芬抛开顾虑,拿出了当初被史兵强暴时所穿的内裤,上面残留着他的精斑。随后,史兵被昌江公安分局刑拘。

倾心拯救:“爸爸力”爆棚扫除女儿阴霾


  史兵被刑拘的当天,作为受害人之一,肖明丝被警方叫过去做笔录。其间,在警方的询问下,案发当时的情况,被一一回放出来。在问到史兵突然变了脸,向她提出非分要求的时候,肖明丝的情绪突然失控,一把将脸捂住,跑出了派出所。肖忠里紧追女儿出门。此时的肖明丝,蹲在大门左侧的一角,无声地抽泣着。肖忠里紧紧地搂着女儿,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因为审讯工作的需要,肖明丝又被警方请过几次。每谈及一次案情,就犹如将她的伤口重新打开一次。有一次,女儿再次情绪崩溃,肖忠里忍不住冲办案民警发起火来:“改天再问不行吗?你们这是在她的伤口上继续撒盐!”面对咆哮的肖忠里,民警心情复杂。他们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情,可这是他们的工作。
  为了防止女儿的精神出现意外,肖忠里为女儿请了长假,同时将自己的心理诊所暂时关闭,自己则全心全意待在家里,昼夜陪伴在女儿身边。   一天深夜,肖忠里被女儿的尖叫声惊醒。他一跃而起,冲进女儿的卧室,打开灯。只见女儿肖明丝脸色苍白地缩在床角,双手紧紧地搂着枕头在发抖。肖忠里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发现她竟浑身湿透了。肖忠里忍住心痛,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别怕,爸爸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在肖忠里的安抚下,肖明丝的情绪渐渐平复,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睡去。当晚,肖忠里就这样坐了一个通宵。
  因证据齐全,2013年3月,史兵被昌江区人民检察院正式批捕。不久,他被判处有期徒刑8年。
  色狼被绳之以法后,肖忠里与肖明丝父女俩第一时间获悉了消息。肖忠里发现,女儿的精神明显好转。不过,好转归好转,肖明丝的心里,显然还残留着诸多阴影。尤其是当电视里出现强奸、性侵等新闻时,她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而且,出事之后,肖明丝就谢绝了所有社交活动,连家门都很少出,更别提回医院上班了。女儿才20多岁,她的人生才刚刚起步,如今却每天蜷缩在家里,哪里也不肯去,什么人也不想见。长此以往,会和社会脱节的!肖忠里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为了让女儿“走出家门”,肖明里拿出当年擒狼的耐心,一步步地引导她,向着自己期望的方向走。
  一天,肖明丝接到父亲的电话,称自己忘带钱包了,让她把钱包带上,送到小区附近的菜场来。肖明丝只好照办。菜场里人头攒动,买菜人与菜贩子之间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鱼的腥味、菜的清香。肖明丝发现,一向儒雅的父亲,也会像其他人一样,为了几毛钱,和菜贩子争得面红耳赤。在这里,除了菜,没有人关心其他的。那畫面,虽然不美,却极具烟火气息。置身于此,肖明丝有着一种莫名的轻松。那种唯恐遭遇他人非议的担心,也一扫而光。

爱女归来:那绽放的笑容是对父亲最好的回馈


  此后,肖忠里不是忘带钱包,就是忘带钥匙。要么让肖明丝送到超市、菜场,要么索性让她送到他的心理诊所。渐渐地,肖明丝体会到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在肖忠里的努力下,肖明丝渐渐打消了重新融入社会的恐惧。2016年5月,已经4年没上班的肖明丝,再次回到了医院。肖明丝被安排在药房工作。面对全新的面孔,肖明丝内心的压力小了很多。
  重新上班的肖明丝,一心扑在工作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其间,不少人给她介绍对象,但均被她婉拒。同龄女孩个个都有护花使者,唯独肖明丝孑然一身。有一次,有个多年没有来往的男性长辈来家里串门,看见肖明丝后,不觉一声惊叹:“哇,长这么大了!”并顺便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谁知,肖明丝一声惊呼,脸都变色了,弄得客人尴尬不已。
  肖忠里明白,这是女儿在遭遇性侵之后的后遗症。因为那次惨痛的记忆,导致她现在排斥一切男性。此后的时间里,他时不时地带着女儿参加一些小范围的聚会。那些人的素质普遍较高,女士优雅,男人绅士。这样的环境待久了,肖明丝对异性的排斥逐渐减弱,不再刻意躲避与他们交流、沟通。
  2017年4月,在一次校友聚会中,肖明丝与比自己大三届的校友、一家IT公司的程序员刘成认识了。得知肖明丝尚是单身,同样单身的刘成便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经常开车到医院,接送她上下班。相比其他追求者来说,肖明丝觉得刘成稳重成熟,因此,她并未果断拒绝,决定先交往一段时间。
  6月的一天中午,刘成给公司办完事后,来医院看望肖明丝。中午,肖明丝带刘成在医院的食堂吃饭。其间,一个曾经追求肖明丝但没追上的年轻医生,正好坐在他们的旁边。见肖明丝和刘成十分亲热的样子,该医生酸溜溜地说:“有人老婆还没娶,绿帽子就戴上了!”肖明丝和刘成都听得很清楚。肖明丝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不明所以的刘成,赶紧将她扶到了一边。两人饭没吃完,就离开了食堂。
  过后,刘成通过各种渠道获悉,肖明丝曾有过如此不幸的经历。那一刻,他踯躅了。此后的几天时间里,他借口出差,没有出现在医院的门前。
  很快,肖忠里便从女儿失落的表情里,察觉到她的恋情可能出了问题。那天,他特地带着女儿,到景德镇郊区的湖边,观赏那一塘塘望不到头的荷花。看着那随微风起舞的荷叶与荷花,肖明丝的心情果然好了起来。肖忠里趁机开导:“女儿,你知道吗?很多人欣赏到荷叶与荷花的美,却未必知道,它们在钻出水面之前,长期被泡在淤泥中。不经历挫败,又怎能品味到生活的芬芳?那个男孩,如果不懂得这一点,说明他不值得你托付终身;反之,他就会在短暂的徘徊之后,重新回到你的身边。”肖明丝点了点头,对父亲说:“爸,如果一个男人小肚鸡肠,女儿又怎么会嫁给他呢?您就放心吧。”
  不出肖忠里所预料,不久,刘成便找到了肖明丝,诚恳地向她道歉,称自己不该有迟疑。肖明丝觉得应该适当地考验他一番,并没有马上原谅他。
  见肖明丝不肯谅解自己,刘成有些急了。辗转一番后,他获悉,肖明丝与肖忠里相依为命,父女俩感情很好。刘成决定从肖忠里身上打开突破口。
  刘成的到来,也在肖忠里的意料之中。那天,他将刘成带到乡下的一家铁匠铺。那里,两名铁匠正挥汗如雨,叮叮当当地捶打着生铁。打成他们认可的造型后,铁匠会将通红的生铁丢进旁边的水桶里,只听水桶里发出“嗞嗞”响声,不一会儿,再将那块铁捞出来,已变得青光发亮,熠熠生辉。刘成是个聪明人,他对肖忠里说:“叔叔,我明白了。”那天,与肖忠里辞别后,刘成飞速赶到医院。当着众人的面,他手捧戒指,单膝跪地,深情地对肖明丝说:“嫁给我吧。我俩这次的冷战,其实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不经历这一关,我俩的爱情,又怎会坚如钢铁?”肖明丝流着泪,将左手伸给了刘成。刘成帮她戴好戒指,而后一把将她抱起,两人的欢笑声,洒满了一地。
  2018年5月,刘成与肖明丝的订婚仪式隆重举行。两人约定,今年国庆节正式结婚。望着女儿那久违的灿烂的笑容,肖忠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因涉及隐私,文中除罪犯外,其余人物均为化名,相关信息作了技术处理。)
  编辑/戴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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