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囚”胡月亭:形意巧雕 妙造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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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畅游在清静博雅的根宫佛国文化旅游区,放慢脚步细细品察徐谷青用心血打造出的巧妙根艺、绝世园林,仿佛每一处景、每一株林木、每一件根雕都像一位徐徐道来的说书人,讲述着它的前世今生,故事蜿蜒跌宕,而故事的主人公除了徐谷青,还有一位绕不开的人,他就是徐谷青的师兄——胡月亭。
  在根艺创作成就上,胡月亭亦是大师级别。著名雕塑艺术家、人民英雄纪念碑的作者刘开渠先生亲自为胡月亭取了艺名:根囚,希望他耐住寂寞,做自己钟爱的根雕事业。土生土长于繁华上海的胡月亭现在更多的时间则是待在这座世外桃源般的根宫佛国,修身养性,潜心根艺。他早已把这儿当成了家,因为这里有他醉心的根雕,还有与他兄弟情深几十载的好师弟。
  就在胡月亭摆满了根雕作品的办公室里,呷一口开化龙顶绿茶,听胡月亭聊聊根雕,聊聊他与徐谷青的情义笃深。
  谈巧雕:因物赋形 形中有意
  巧雕是一种雕刻技法,它可以根据不同的载体有不同的取向。巧雕在根雕中的取向,偏向外在形体,顺应纹路与形体,利用树疤、树瘤、树皮等,在保持着天然形态的基础上,给这些独特部位输入思绪,从而使它们富有新的生命力,是真正的枯木逢春。
  徐谷青曾说过:“‘根者’,贵在妙造自然。”这里的自然,指的就是根材的自生形态和畸变形态。根雕技艺常有三分人工、七分天成的说法,说明讲求的是减法,即简雕。根据根材固有的形态,为了突出主题,把多余的部分裁掉,只要略加施艺,稍微游刃,作品形象已够明显,无需再作过多雕琢,否则只会弄巧成拙。而巧雕则是更具体地体现在作品的表达上,雕刻时,允许雕刻者在作品的关键部位精雕细刻、组合、巧接巧拼、巧皮和巧色。关键是要巧得恰到好处,巧得自然得体、巧得合情合理。
  巧雕技法在根雕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它几乎是所有技法混合中的灵魂所在。在运刀时要做到心到刀不到,崇尚中国传统艺术的写意精神,在写意中若有若无地抓住对象的特征。比如雕一尊弥勒,只要把神态、脸腮雕出来就好,身体则不用都雕出来。
  胡月亭曾说,巧雕是真正高手之间的较量。因为只有巧雕才能体现一个艺术家的匠心独运。而对观者而言,巧雕为根雕艺术创作提供了一座桥,使观者与艺术之间有了广阔的对话与想象空间。
  现代青年:巧雕在您心中有着什么样的定义?
  胡月亭:巧雕,即用最少的刀工,达到最大的效果。就如同太极中四两拨千斤的理论,运用功力技巧,触处成圆、引进落空、避实就虚,不以拙力胜人,而以小力胜大力。巧雕则是以小雕来达到大雕的成果,就是所谓的大雕不雕。
  现代青年:大雕不雕是怎样的一个概念?
  胡月亭:大雕不雕是最后所达到的一种艺术效果与境界,就如大朴若拙,大智若愚。“不雕”说的是要尊重自然,顺应自然,这是传统艺术观最重要的一面,也同样可以运用到根雕艺术中来。盆景中的“虽由人作,宛若天开”,说的也是这个道理。一块原材料,无论是一件根材,还是一株藤,都有“天成”,而雕刻者则要顺从这份“天成”去雕琢,才能达到“浑然天成”。
  现代青年:用最少的刀工,好像是说刀不是很重要,但是却要表达出精、气、神、韵,那么巧雕技艺表达的精髓主要在哪里?艺术家的功底又如何体现?
  胡月亭:一个是手上的,即是刀工;另一个是心里的,即是意。根雕艺术家当然首先要有精湛的技艺,对刀工能有很好的把握。其次,就是怎么体现意。意要和刀配合,而且要意到刀不到。
  现代青年:听着发挥空间很大,但选择起来反而应
  该更难,比如用树皮表达袈裟,这种联想并不是所有的雕刻家都会有的。
  胡月亭:对,这看似简单的联想,实际上要求艺术家本身具有丰富的生活经验和独特的构思立意。这是对人生和艺术两个方面的要求。在艺术上,你对作品本身要有了解,要有精确的眼光,一眼中的,知道一块原材料的美在哪里。   艺术家的职责,就是抓住它的主要特征,把这种美放大,并且提取出来。这就取决于你的生活经验和文化积淀有多少,如果你是一张白纸,没有生命体验,没有生活理解,那就很难去体会万物的韵味和涵义。相反的,当你有丰富的生活体验时,神思则往往能够信手拈来,心中的创作空间仿佛是无穷无尽的,因此说艺术是要靠文化来支撑的。
  谈徐谷青:值得我敬佩的人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句话用在徐谷青和胡月亭身上再合适不过。徐谷青曾说过,师兄胡月亭是最了解他的人。徐谷青的性格不喜欢也不善于与公众或媒体打交道,于是在某些场合,胡月亭常常是徐谷青的“御用”发言人。胡月亭说,他们两人出去谈事应酬,一人喝酒,另一人必定滴酒不沾,因为两人中一定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才能照顾另一人。一件小事足以窥出两兄弟之情深义重,虽不是亲手足,但几十载的同甘共苦,早已心血相连,胜过血缘。
  胡月亭出身于根雕世家,父亲胡仁甫亦是根雕大家,胡月亭和弟弟胡月明接过衣钵,潜心根艺,两代人的传承与创新形成了独特的“胡氏奇木艺术”流派,做工考究、六面生光、玲珑剔透,胡氏风格已然成为了根雕界的表率。
  早年,徐谷青为学艺,只身前往上海拜胡仁甫老先生为师,就此与胡月亭成为师兄弟,一起学习切磋,一口锅里吃饭。徐谷青的聪慧、刻苦和求知欲给胡月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人生几十载,胡月亭见证了徐谷青从白手起家到创立了如今偌大的5A旅游区,透过充当过徐谷青发言人的胡月亭之口,我们了解到了另一面的徐谷青。
  现代青年:作为徐谷青身边最亲近的人,在您眼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胡月亭:谷青是个值得我敬佩的人。敬佩一个人不是看外表形象、看身家多少,而是敬佩其人格、人品和艺品。人品如何体现?就体现在一个人的修为,谷青的修为是十分到位的。再者就是,谷青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对人真诚,为人处世讲究原则。我一直觉得他的事业为什么能够做得这么大,就是因为他的胸怀博大、胸襟宽厚。中国佛家有句话叫“有容乃大”,一个人的胸怀有多大,他的事业就有多大。因此谷青能够包容社会上很多平常人不够容忍之事。
  且不说对人,单说他对植物都投入了极多的情感。根宫佛国的一步一景、一草一木就像他的子女一样,他每天清晨都会在园区里走一圈,看一看。每天5点半到6点,他肯定起来了,然后看着东方的鱼肚白心情很高兴,天亮了,他又可以去做事了。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事业心就是——已经达到了忘我的境界。要问我徐谷青在我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是人格高尚,二是为人实在,三是艺品超群。
  谷青身上有很多光环和荣誉,但他非常低调,平时都跟员工打成一片。有个好玩的事情是,有一次我们俩在园区路上走着,后头有个人来问他,请问你们老总在哪里,谷青就指着背后说,老总在后面呢。他常说的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低调才显出了一个人的腔调,走到哪儿人们都会敬重这种人。他的理念就是“做人要和气,做作品要霸气”,说实话,徐谷青是我一生敬佩的几个人之中的一个,也确实值得人敬佩。
  现代青年:您也是一路看着徐谷青的根宫佛国发展壮大的,互相支持,同甘共苦,很不容易,对此您有何感触?
  胡月亭:刚刚就说过谷青的事业心很强,强到什么程度?他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整个中国根艺提供一个好的、大的平台。现在他打造的不止是根雕艺术,而是一个根雕艺术的大观园。根宫佛国现在已经是5A景区了,但谷青还有一个更大的人生追求,就是要在未来的15-20年内,打造成世界文化遗产。一步一景、天人合一,这是他对自己的定位目标,一个人的定位决定了一个人的品位,定位这么高,我也曾跟他说过,你这样会很累很累的。他说,人生在世,就注定了要累的,因为人要对社会负责,为社会做点事情。如果是为了个人的名誉财富,谷青完全可以歇手不做了。他平平淡淡的一句“想为社会做点事”其实分量很重,开化是个贫困县,没有特有的人文景观和工业支撑,百姓生活水平和文化素质都不高,根宫佛国已经成为开化的一张名片。能以个人的奋斗努力创建出一个5A景区真的不容易,谷青算是开了先河。
  现代青年:那您对整个根宫佛国文化旅游区是个什么样的评价呢?
  胡月亭:我认为这个园区是“无中生有”的。它本来是一片荒山,现在成为了天人合一的景观,这就体现了规划这个园区的总策划师的文化修为。我也去过全国多个园林景区,像根宫佛国这么精致的、浑然一体的、有文化内涵的,真的不多。通过三期工程的建设,我认为这个园区将来也必定会成为世界级的文化遗产,也可能会成为“中国文化第一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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