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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4月22日,是平江起义参加者、原铁道兵司令员李寿轩100周年诞辰。
1926年,离开老家邵东流浪到沅江一家杂货店当学徒的李寿轩,不堪黑心店老板欺压盘剥,毅然投奔彭德怀率领的国民革命军参加北伐战争。1928年7月,他跟随彭德怀参加平江起义,编入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同年8月加入中国共产党,随后随部队上了井冈山。
在开辟和保卫井冈山、湘鄂赣革命根据地的艰难岁月里
1929年1月初,毛泽东在宁冈县柏露村主持召开根据地党政军联席会议,决定红四军主力撤离井冈山,转入外线与敌作战;红五军与红四军三十二团(袁文才、王佐部)一道,留守井冈山。
李寿轩是留守红军的第五纵队五大队的中队长。面对40多倍于我方的敌人,李寿轩预料到一场恶战即将开始,他毫不畏惧,没有退缩。当部分战士流露出要回湘鄂赣的想法时,李寿轩主动配合军党委做说服教育工作,挽留了一大批战士。
驻守井冈山时,他与大队长黄龙带领战士白天加固、扩展山上原有工事,晚上围着篝火削竹签。他们将毛竹削得尖尖的,先用稻火烤干,再蘸上桐油,使竹签变得又硬又不易腐烂,用来伏击敌人。一天下午,彭德怀来金狮面检查工事,发现李寿轩圆圆的脸瘦了好几圈,用湖南话关切地问道:“李寿轩,你搞么子瘦成咯个样子啦?”站在一旁的大队长黄龙说:“他拉红白痢疾,我们没有药,他又不肯去看医生。”彭德怀走近李寿轩,说:“红白痢疾是很麻烦的,你去医院看看嘛!”李寿轩怕丢失战机,不肯去医院。只见彭德怀脸一沉,以命令的口气说:“马上给我进医院!”话刚说完,彭德怀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马上又笑着说:“你恐怕还摸不着医院的门吧?走,我们顺路带你去。”当即叫警卫员李光将李寿轩送到小井红军医院。
1月16日,敌人集中火力向各个哨口发起进攻。有一天凌晨,天空中飘起大雪,敌人花200块大洋买通两个“反水”的农民带路,从黄洋界右侧顺着采药山道摸了进来,在小井医院附近与红五军五大队战士交上了火。听到枪声,李寿轩再也呆不住了,他操起驳壳枪,带着10多个走得动的轻伤病员,直往枪响的地方扑去。来到战斗位置,李寿轩看见彭德怀正站在20米开外的地方指挥战斗,他来不及上前与军长打招呼,只向五大队队长李鄂点了点头,就与伤病员们投入了战斗。
天亮后,敌人越聚越多,攻势异常凶猛。到早饭时分,敌人突破黄洋界天险,攻占了西面的八面山和地势相对较为平坦的白泥湖,直逼茨坪而来。局势十分危急,如果继续死守,红五军势必全军覆没。彭德怀、滕代远当机立断,决定红五军向赣南方向突围,去寻找毛泽东、朱德率领的红四军主力。
入夜,李寿轩率领从医院带来的七八个伤病员,与集合拢来的第四纵队八大队、九大队,军部特务大队和第五纵队十大队剩下的几个人及后方勤杂人员,共500余人,跟随彭德怀、滕代远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荆竹山方向突围。这时,积雪已达尺许,战士们沿着猎人爬行的狭窄山道成一路纵队,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行进。没有吃饭,没有宿营,身上的衣服全被雪水浸透,但没有一个人叫苦,没有一个人掉队。突围队伍经过一天一夜的艰难跋涉,越过了荆竹山。第二天下午,在遂川地界迎面碰上正在转移的遂川县委机关和县赤卫大队。县委负责同志决定调一个大队充实红五军。彭德怀将遂川县委调给的100多人,加上李寿轩从医院带来的七八个伤病员,编为第四纵队第十大队,指令王清任大队长,陈宝元任政委,李寿轩任司务长。
部队突破大汾圩敌人的包围,越过上犹、崇义,进入南康县境时,正赶上大年三十吃年夜饭。作为司务长的李寿轩,细心操持,让已急行军20余日,饥困交加的战士们吃上了一顿饱饭。谁知凌晨3点,突然传来紧急集合的号声。原来,敌人在后面追了上来。李寿轩与战士们在彭德怀、滕代远的指挥下,一鼓作气急行军10多公里,转移到了一座山上。天亮时清点队伍,损失过半。
来到兴国桥头,彭德怀、滕代远决定奔袭70公里外的于都县城,以解决兵源弹药的困难。第四纵队十大队奉命与游击队员化装成赶圩的老百姓,进城侦察敌情。李寿轩主动请缨,率领一个中队担任主力。是夜12点多钟,彭德怀一声令下,于都城西南燃起一堆熊熊篝火。李寿轩率领百十号“天兵神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好云梯,登上城墙,拔掉敌人的哨卡,然后打开城门,接应大部队进城,疾速包围了敌人各个营房。敌人正做美梦,忽听枪响,吓得纷纷跳窗逃命,没想到正跳在我军战士脚前,一落地就被抓了活口。这次奔袭,不到3小时,歼敌700余人,俘敌300余人,缴获步枪400余支,轻机枪2挺,创造了红军以少数兵力战胜强势敌军的奇迹。于都一带的老百姓,无不称赞红五军是“天兵”。
随后,红五军打开安远县城土围子,赶走盘踞在城内的数百名敌兵。从缴获的敌军文件中,彭德怀获悉朱德、毛泽东率领红四军攻占长汀击毙郭凤鸣的消息。于是,他改变打回井冈山的原定计划,率部经会昌进占瑞金县城。阳春三月,金灿灿的油菜花开满田垅,红四军与红五军在瑞金胜利会师。
4月11日,红四军、红五军前委在于都召开扩大会议,毛泽东、朱德、彭德怀、陈毅、滕代远出席会议,会议决定红五军回师井冈山,恢复和扩大以井冈山为中心的罗霄山脉中段红色根据地。4月底,红五军到达信丰。休整时,信丰县委组织部长郭一清带来100多名游击队员。红五军前委决定,将这支游击队伍与原军部保卫队合编为军政治部保卫大队,郭一清任党代表,李寿轩任大队长。彭德怀、滕代远特意与李寿轩作了一次长谈,谆谆告诫他不要摆“军队资格”,要虚心向地方同志学习,要加强政治思想工作,教育新战士克服乡土观念。李寿轩将彭、滕首长的教导牢牢铭记在心里,时刻以它来鞭策自己,约束自己。
1930年6月19日,红五军、红八军、红十六军合编,成立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军团,彭德怀任军团总指挥,滕代远任总政委。李寿轩任第五军第六师十六团团长。在随后的3年多时间里,李寿轩率领十六团全体指战员,驰骋于湘鄂赣边界的崇山峻岭之中,与敌人展开英勇顽强的战斗,为保卫、巩固中央革命根据地立下赫赫战功。
1934年盛夏,红五军第六师奉命向西线转移,增援陈毅任总指挥的中央苏区西方军,李寿轩率领十六团冲在最前面。当时,陈毅对共产国际派来的军事顾问李德的那一套战略方针,极为反感。有一次,陈毅到十六团指挥所和阵地检查,看到战士们费老大劲用石头、树枝垒起的工事,被敌人的飞机、大炮轻而易举就炸得稀烂,憋了一肚子火。他愤愤地说:“这样拖下去,要搞到啥子年月噢!”他指示李寿轩:“攻守并用,打反击,搞夜袭战。”李寿轩同样对李德的那一套不赞同,有了陈毅的支持,他组织十六团官兵与敌人展开了一系列近战、夜战和迂回战,取得节节胜利。
8月底的一天上午,敌周浑元部出动一个师从赣江西侧,向李寿轩十六团阵地发起疯狂进攻,先是两架飞机低空扫射,接着就是炮击,继之而来的是步兵群扫荡。面对敌人强大的攻势,李寿轩沉着应战,步步为营,组织火力进行反击。在这次战斗中,李寿轩左腿中弹,团政委刘随春叫警卫员用担架将他抬到阵地包扎所。
刚进包扎所,李寿轩发现陈毅也被人抬了进来。
“寿轩同志,你也挂彩了?”陈毅问。
“我是左腿,问题不大,还可以上阵地。”李寿轩拄着一根扁担,一瘸一拐地来到陈毅的担架旁,只见陈毅身上的裤子被鲜血浸透,流到了担架上。
“龟儿子的子弹是从这儿打进去的,是颗飞子。”陈毅反手指着自己屁股上的伤口。
时值中午,烈日当空,包扎所里没有一丝风,活像个大蒸笼。陈毅因伤势过重不能喝水,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嘴唇干得起了裂。李寿轩赶忙叫警卫员从老乡那里买来一篮子水果,给陈毅解渴。
第五次反“围剿”中, 沉着应战智退桂军
1933年9月,蒋介石在美、英、德、意等帝国主义的支持下,集中100万人的兵力,对我革命根据地和各地红军发动第五次大规模“围剿”。9月25日,敌军44个师又4个旅分北路军和南路军,开始进犯中央革命根据地。
这时,李寿轩奉命担任红三军团第六师十八团团长。在师长洪超(后曹德清)、政委徐策的直接指挥下,跟随军团长彭德怀、政委滕代远(后杨尚昆),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李寿轩率领十八团官兵与大部队先后参加了洵口战斗、硝石战斗、资溪桥战斗、浒湾八角亭战斗、沙县战斗和黎川、建宁、南丰等防御战,给敌军以重挫。
1934年10月10日夜间,中央红军悄然从瑞金出发,开始了悲壮的二万五千里长征。这时,李寿轩奉调回第六师十六团任团长。11月27日晚,红军一部渡过湘江,但主力还在湘江以东。这时,敌“追剿”军第一路4个师和桂军在西岸夹击已渡过湘江的红军部队,第三路4个师由道县突击红军后卫,局势极为危急。11月28日,中央军委命令李寿轩团在灌阳东北位置阻击桂军白崇禧部队,掩护中央机关纵队渡过湘江。这时的中央机关纵队,仍处在王明“左”倾机会主义的阴影里,随军携带的辎重细软成垛成堆,光印刷品就有五六百担,行动迟缓,每天只能行进二三十公里。李寿轩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心里明白,十六团在灌阳多顶一个小时,中央机关纵队就多一分安全,中央红军就多一分希望。
当天晚上,李寿轩与红六师派来协助做政治思想工作的敌工科长吴西、青年干事刘西元,率领十六团官兵火速抢占灌阳县城背后一片树林茂密的山地。这里北去40公里就是湘江,是桂军企图扼制红军渡江的必经之地。富有山地作战经验的李寿轩率营、连长周密观察地形后,当机立断,下令部队连夜砍伐树木构筑鹿砦。
12月1日天刚亮,一条约1公里长由无数棵尖锐的木桩交织成的鹿砦构筑完成了。被柴刀砍过的木桩尖头白森森的,犹如一柄柄利剑直指来犯的敌人。困极了的战士们放下手中的柴刀,倒在地上就打起盹来,有好几个甚至斜靠在树干上,就发出了呼噜声。正在此时,侦察员来报,桂军两个师正从新墟方向向十六团阵地移动。敌情就是命令,打盹的战士睁开双眼,一眨眼就全部进入到战斗位置。
桂军极狡猾,也最怕死,一般不轻举妄动。来到山下路口时,他们派一个连的兵力,摸索着在前面探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家伙看到十六团构筑的鹿砦后,尖叫一声:“山上有埋伏!”话音未落,山下两个师的敌兵“唰”地一下全部卧倒在地,架好长短枪,摆出一副防御的阵势。
当时,桂系军阀白崇禧与蒋介石矛盾重重,既怕红军从江华、永明进入广西,又怕蒋介石借堵截红军为名吃掉桂军,霸占广西。桂军上下深知红军厉害,也对蒋、白矛盾略知一二,因此,与红军作战,他们并不那么卖命。
李寿轩在靠前的战壕里反复观察敌人的动静,发现敌人既不开枪进攻,也不后退。李寿轩分析道:“这帮兔崽子,绝不会做杀人一万,损己三千的买卖,现在是欲进不敢,欲退不舍。”于是,他决定借用张飞在长坂坡阻击曹兵采用的“疑兵”计,智退桂军。只见他与几个作战参谋低语几句后,作战参谋立即下到各营各连。一时间,十六团阵地声势大作,战壕里部队来回走动,战士将枪栓拉得“哗哗”作响,山上的队伍唱着号子抬送木头,还真有大军压境的势头。
这一招果然灵验。敌军以为山上驻扎了红军的大部队,吓得更加不敢多往前走一步。大约一顿饭的功夫,敌军阵地响起撤退的号声,两个师的兵力灰溜溜地掉转屁股走了。
李寿轩一着妙棋,不发一枪一弹,智退两个师的桂军,为中央机关纵队安全过江,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前来接防的红八军团的指战员们,无不感到惊讶。这时候,李寿轩顾不得多休整一刻钟,立即收拢部队,向湘江涉渡点迈进。
天亮时,十六团安全渡过湘江,没有一人掉队。在西岸的松树林里,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紧紧握着李寿轩的手,又惊又喜,眼眶里滚动的泪珠忍不住流了出来。当得知十六团无一人伤亡时,刘伯承告诉李寿轩:“三军团以为你们被敌人吃掉了,向军委发来两封电报,正查找你们的下落。”李寿轩赶紧叫来通讯兵,向红三军团首长彭德怀、杨尚昆发报:“十六团无一减员渡过湘江。”
东征战役,率领后卫小分队临危不惧喊退敌军
1936年1月19日,中革军委下达《东进抗日及讨伐卖国贼阎锡山的命令》。同时,红军成立以第一方面军为主力的中国人民抗日先锋军,彭德怀任司令员,毛泽东任政委,叶剑英任参谋长,王稼祥(后杨尚昆)任政治部主任。李寿轩调任第八十一师参谋长,与师长贺晋年、政委张明先率部参加对山西军阀阎锡山的东征战役。
2月20日夜,抗日先锋军突破敌人黄河防线。李寿轩、贺晋年、张明先率第八十一师,在军团长徐海东直接指挥下,随第十五军团从陕西省清涧河口强渡黄河。渡河后,迅速占领山西省义牒县和石楼县。2月25日,第十五军团在石楼和隰县之间歼敌第六十九师先头旅两个营。3月10日,第十五军团在孝义大麦郊地区的兑九峪,与第一军团共同将敌第六十六师、第六十八师击溃,粉碎阎锡山组织的第一次反击。在这两次战役中,李寿轩英勇果敢地指挥第八十一师二四一团和二四二团将士,主动出击,给敌人以很大的打击。
3月16日,中革军委为了加强东征力量,对抗日先锋军进行调整,组建右路军、左路军和中路军。李寿轩第八十一师配属林彪任总指挥的右路军,当日即沿汾河南下,17日到达霍县,19日占领曲沃、襄陵、洪洞等县,破坏铁路100余公里。
3月20日至2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晋西召开扩大会议,决定以“发展求巩固”、“经营山西”为红军的战略方针。4月3日,一方面军决定,逐步收缩兵力,待机破敌。李寿轩坚决拥护中共中央和红一方面军的决定,率部随右路军于4月4日开始北移。右路军7日在离石圪洞歼敌一个连,11日在中阳金罗镇歼敌一个营,12日在师庄歼敌一个团,18日扫除大宁、永和40余公里黄河沿岸堡垒。在此期间,阎锡山调集25个旅的兵力,从北、东、南三面对东征军实施包围。在陕北的东北军和西北军也进至宜川、韩城一线,从西面封锁黄河,企图歼灭红军于黄河东岸。在蒋、阎敌军后追前堵,山西已无作战条件的情况下,中革军委决定让抗日先锋军西渡黄河,回师陕北。同时,决定由机智、沉着,作战勇敢的李寿轩,担负抗日先锋军回撤陕北的后卫任务。
4月中旬,李寿轩带领一支小分队在临汾一带,节节阻击蒋介石、阎锡山部队的追击,以运动防御的战略战术迟滞敌军。一天清晨,天空灰蒙蒙的,能见度极差,敌军两个团的兵力气势汹汹地向李寿轩后卫小分队阵地猛扑过来。面对敌众我寡,敌军装备精良的不利形势,李寿轩冷静沉着,在火力掩护下,向敌人展开政治攻势。他亮开嗓子大声喊话:
“国民党军弟兄们,蒋介石不打日本侵略者打红军,终有一天会走向灭亡!”
“不愿当亡国奴的弟兄们,我们团结抗日,枪口一致对外!”
“红军优待俘虏,我们欢迎你们放下武器投奔红军!”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
李寿轩腰圆膀粗,声音洪亮。他义正词严的声音,还真将进攻的敌人给镇住了,一部分敌兵甚至将长枪拄在地上,侧着耳朵听李寿轩喊话。一下子,敌军的枪声哑了。见敌军停止进攻,李寿轩一挥手中的盒子炮,带领部队火速撤离了阵地。等敌兵回过神追上来时,红军早已转移到了安全地带。
战后,没有人不对李寿轩的胆略佩服得啧啧称奇,说:“当年张飞喝断当阳桥,今日李寿轩喊退蒋阎兵。”在李寿轩机智、果敢的指挥下,红八十一师圆满完成后卫任务,为抗日先锋军回师陕北创造了有利条件,减少了不必要的流血牺牲。
抗日先锋军回师陕北后,蒋介石调动16个师又3个旅,对陕甘宁苏区及红一方面军发动新的“围剿”。1936年5月18日,中革军委决定组建西方野战军。李寿轩与师长文年生率领红八十一师,与红一军团、红十五军团1.3万名指战员,跟随彭德怀向国民党兵力薄弱的陕甘宁3省边界地区出击,打击坚持反共的马鸿逵、马鸿宾部,开辟新的抗日根据地。12月23日,西安事变中被爱国将领张学良、杨虎城囚禁的蒋介石,释放后背信弃义,以东面10个师、西面和北面15个师,向西安逼进。这时,红八十一师改编为红军第二十七军,李寿轩升任军参谋长,率领部队进驻洛川,支援东北军、西北军作战。不久,贺晋年调任红二十七军军长,王平任政委。李寿轩与贺晋年、王平及政治部主任李志民肝胆相照,精诚团结,率领红二十七军英勇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在战斗中,他们相互建立了深厚的无产阶级革命感情。
1926年,离开老家邵东流浪到沅江一家杂货店当学徒的李寿轩,不堪黑心店老板欺压盘剥,毅然投奔彭德怀率领的国民革命军参加北伐战争。1928年7月,他跟随彭德怀参加平江起义,编入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同年8月加入中国共产党,随后随部队上了井冈山。
在开辟和保卫井冈山、湘鄂赣革命根据地的艰难岁月里
1929年1月初,毛泽东在宁冈县柏露村主持召开根据地党政军联席会议,决定红四军主力撤离井冈山,转入外线与敌作战;红五军与红四军三十二团(袁文才、王佐部)一道,留守井冈山。
李寿轩是留守红军的第五纵队五大队的中队长。面对40多倍于我方的敌人,李寿轩预料到一场恶战即将开始,他毫不畏惧,没有退缩。当部分战士流露出要回湘鄂赣的想法时,李寿轩主动配合军党委做说服教育工作,挽留了一大批战士。
驻守井冈山时,他与大队长黄龙带领战士白天加固、扩展山上原有工事,晚上围着篝火削竹签。他们将毛竹削得尖尖的,先用稻火烤干,再蘸上桐油,使竹签变得又硬又不易腐烂,用来伏击敌人。一天下午,彭德怀来金狮面检查工事,发现李寿轩圆圆的脸瘦了好几圈,用湖南话关切地问道:“李寿轩,你搞么子瘦成咯个样子啦?”站在一旁的大队长黄龙说:“他拉红白痢疾,我们没有药,他又不肯去看医生。”彭德怀走近李寿轩,说:“红白痢疾是很麻烦的,你去医院看看嘛!”李寿轩怕丢失战机,不肯去医院。只见彭德怀脸一沉,以命令的口气说:“马上给我进医院!”话刚说完,彭德怀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马上又笑着说:“你恐怕还摸不着医院的门吧?走,我们顺路带你去。”当即叫警卫员李光将李寿轩送到小井红军医院。
1月16日,敌人集中火力向各个哨口发起进攻。有一天凌晨,天空中飘起大雪,敌人花200块大洋买通两个“反水”的农民带路,从黄洋界右侧顺着采药山道摸了进来,在小井医院附近与红五军五大队战士交上了火。听到枪声,李寿轩再也呆不住了,他操起驳壳枪,带着10多个走得动的轻伤病员,直往枪响的地方扑去。来到战斗位置,李寿轩看见彭德怀正站在20米开外的地方指挥战斗,他来不及上前与军长打招呼,只向五大队队长李鄂点了点头,就与伤病员们投入了战斗。
天亮后,敌人越聚越多,攻势异常凶猛。到早饭时分,敌人突破黄洋界天险,攻占了西面的八面山和地势相对较为平坦的白泥湖,直逼茨坪而来。局势十分危急,如果继续死守,红五军势必全军覆没。彭德怀、滕代远当机立断,决定红五军向赣南方向突围,去寻找毛泽东、朱德率领的红四军主力。
入夜,李寿轩率领从医院带来的七八个伤病员,与集合拢来的第四纵队八大队、九大队,军部特务大队和第五纵队十大队剩下的几个人及后方勤杂人员,共500余人,跟随彭德怀、滕代远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荆竹山方向突围。这时,积雪已达尺许,战士们沿着猎人爬行的狭窄山道成一路纵队,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行进。没有吃饭,没有宿营,身上的衣服全被雪水浸透,但没有一个人叫苦,没有一个人掉队。突围队伍经过一天一夜的艰难跋涉,越过了荆竹山。第二天下午,在遂川地界迎面碰上正在转移的遂川县委机关和县赤卫大队。县委负责同志决定调一个大队充实红五军。彭德怀将遂川县委调给的100多人,加上李寿轩从医院带来的七八个伤病员,编为第四纵队第十大队,指令王清任大队长,陈宝元任政委,李寿轩任司务长。
部队突破大汾圩敌人的包围,越过上犹、崇义,进入南康县境时,正赶上大年三十吃年夜饭。作为司务长的李寿轩,细心操持,让已急行军20余日,饥困交加的战士们吃上了一顿饱饭。谁知凌晨3点,突然传来紧急集合的号声。原来,敌人在后面追了上来。李寿轩与战士们在彭德怀、滕代远的指挥下,一鼓作气急行军10多公里,转移到了一座山上。天亮时清点队伍,损失过半。
来到兴国桥头,彭德怀、滕代远决定奔袭70公里外的于都县城,以解决兵源弹药的困难。第四纵队十大队奉命与游击队员化装成赶圩的老百姓,进城侦察敌情。李寿轩主动请缨,率领一个中队担任主力。是夜12点多钟,彭德怀一声令下,于都城西南燃起一堆熊熊篝火。李寿轩率领百十号“天兵神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好云梯,登上城墙,拔掉敌人的哨卡,然后打开城门,接应大部队进城,疾速包围了敌人各个营房。敌人正做美梦,忽听枪响,吓得纷纷跳窗逃命,没想到正跳在我军战士脚前,一落地就被抓了活口。这次奔袭,不到3小时,歼敌700余人,俘敌300余人,缴获步枪400余支,轻机枪2挺,创造了红军以少数兵力战胜强势敌军的奇迹。于都一带的老百姓,无不称赞红五军是“天兵”。
随后,红五军打开安远县城土围子,赶走盘踞在城内的数百名敌兵。从缴获的敌军文件中,彭德怀获悉朱德、毛泽东率领红四军攻占长汀击毙郭凤鸣的消息。于是,他改变打回井冈山的原定计划,率部经会昌进占瑞金县城。阳春三月,金灿灿的油菜花开满田垅,红四军与红五军在瑞金胜利会师。
4月11日,红四军、红五军前委在于都召开扩大会议,毛泽东、朱德、彭德怀、陈毅、滕代远出席会议,会议决定红五军回师井冈山,恢复和扩大以井冈山为中心的罗霄山脉中段红色根据地。4月底,红五军到达信丰。休整时,信丰县委组织部长郭一清带来100多名游击队员。红五军前委决定,将这支游击队伍与原军部保卫队合编为军政治部保卫大队,郭一清任党代表,李寿轩任大队长。彭德怀、滕代远特意与李寿轩作了一次长谈,谆谆告诫他不要摆“军队资格”,要虚心向地方同志学习,要加强政治思想工作,教育新战士克服乡土观念。李寿轩将彭、滕首长的教导牢牢铭记在心里,时刻以它来鞭策自己,约束自己。
1930年6月19日,红五军、红八军、红十六军合编,成立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军团,彭德怀任军团总指挥,滕代远任总政委。李寿轩任第五军第六师十六团团长。在随后的3年多时间里,李寿轩率领十六团全体指战员,驰骋于湘鄂赣边界的崇山峻岭之中,与敌人展开英勇顽强的战斗,为保卫、巩固中央革命根据地立下赫赫战功。
1934年盛夏,红五军第六师奉命向西线转移,增援陈毅任总指挥的中央苏区西方军,李寿轩率领十六团冲在最前面。当时,陈毅对共产国际派来的军事顾问李德的那一套战略方针,极为反感。有一次,陈毅到十六团指挥所和阵地检查,看到战士们费老大劲用石头、树枝垒起的工事,被敌人的飞机、大炮轻而易举就炸得稀烂,憋了一肚子火。他愤愤地说:“这样拖下去,要搞到啥子年月噢!”他指示李寿轩:“攻守并用,打反击,搞夜袭战。”李寿轩同样对李德的那一套不赞同,有了陈毅的支持,他组织十六团官兵与敌人展开了一系列近战、夜战和迂回战,取得节节胜利。
8月底的一天上午,敌周浑元部出动一个师从赣江西侧,向李寿轩十六团阵地发起疯狂进攻,先是两架飞机低空扫射,接着就是炮击,继之而来的是步兵群扫荡。面对敌人强大的攻势,李寿轩沉着应战,步步为营,组织火力进行反击。在这次战斗中,李寿轩左腿中弹,团政委刘随春叫警卫员用担架将他抬到阵地包扎所。
刚进包扎所,李寿轩发现陈毅也被人抬了进来。
“寿轩同志,你也挂彩了?”陈毅问。
“我是左腿,问题不大,还可以上阵地。”李寿轩拄着一根扁担,一瘸一拐地来到陈毅的担架旁,只见陈毅身上的裤子被鲜血浸透,流到了担架上。
“龟儿子的子弹是从这儿打进去的,是颗飞子。”陈毅反手指着自己屁股上的伤口。
时值中午,烈日当空,包扎所里没有一丝风,活像个大蒸笼。陈毅因伤势过重不能喝水,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嘴唇干得起了裂。李寿轩赶忙叫警卫员从老乡那里买来一篮子水果,给陈毅解渴。
第五次反“围剿”中, 沉着应战智退桂军
1933年9月,蒋介石在美、英、德、意等帝国主义的支持下,集中100万人的兵力,对我革命根据地和各地红军发动第五次大规模“围剿”。9月25日,敌军44个师又4个旅分北路军和南路军,开始进犯中央革命根据地。
这时,李寿轩奉命担任红三军团第六师十八团团长。在师长洪超(后曹德清)、政委徐策的直接指挥下,跟随军团长彭德怀、政委滕代远(后杨尚昆),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李寿轩率领十八团官兵与大部队先后参加了洵口战斗、硝石战斗、资溪桥战斗、浒湾八角亭战斗、沙县战斗和黎川、建宁、南丰等防御战,给敌军以重挫。
1934年10月10日夜间,中央红军悄然从瑞金出发,开始了悲壮的二万五千里长征。这时,李寿轩奉调回第六师十六团任团长。11月27日晚,红军一部渡过湘江,但主力还在湘江以东。这时,敌“追剿”军第一路4个师和桂军在西岸夹击已渡过湘江的红军部队,第三路4个师由道县突击红军后卫,局势极为危急。11月28日,中央军委命令李寿轩团在灌阳东北位置阻击桂军白崇禧部队,掩护中央机关纵队渡过湘江。这时的中央机关纵队,仍处在王明“左”倾机会主义的阴影里,随军携带的辎重细软成垛成堆,光印刷品就有五六百担,行动迟缓,每天只能行进二三十公里。李寿轩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心里明白,十六团在灌阳多顶一个小时,中央机关纵队就多一分安全,中央红军就多一分希望。
当天晚上,李寿轩与红六师派来协助做政治思想工作的敌工科长吴西、青年干事刘西元,率领十六团官兵火速抢占灌阳县城背后一片树林茂密的山地。这里北去40公里就是湘江,是桂军企图扼制红军渡江的必经之地。富有山地作战经验的李寿轩率营、连长周密观察地形后,当机立断,下令部队连夜砍伐树木构筑鹿砦。
12月1日天刚亮,一条约1公里长由无数棵尖锐的木桩交织成的鹿砦构筑完成了。被柴刀砍过的木桩尖头白森森的,犹如一柄柄利剑直指来犯的敌人。困极了的战士们放下手中的柴刀,倒在地上就打起盹来,有好几个甚至斜靠在树干上,就发出了呼噜声。正在此时,侦察员来报,桂军两个师正从新墟方向向十六团阵地移动。敌情就是命令,打盹的战士睁开双眼,一眨眼就全部进入到战斗位置。
桂军极狡猾,也最怕死,一般不轻举妄动。来到山下路口时,他们派一个连的兵力,摸索着在前面探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家伙看到十六团构筑的鹿砦后,尖叫一声:“山上有埋伏!”话音未落,山下两个师的敌兵“唰”地一下全部卧倒在地,架好长短枪,摆出一副防御的阵势。
当时,桂系军阀白崇禧与蒋介石矛盾重重,既怕红军从江华、永明进入广西,又怕蒋介石借堵截红军为名吃掉桂军,霸占广西。桂军上下深知红军厉害,也对蒋、白矛盾略知一二,因此,与红军作战,他们并不那么卖命。
李寿轩在靠前的战壕里反复观察敌人的动静,发现敌人既不开枪进攻,也不后退。李寿轩分析道:“这帮兔崽子,绝不会做杀人一万,损己三千的买卖,现在是欲进不敢,欲退不舍。”于是,他决定借用张飞在长坂坡阻击曹兵采用的“疑兵”计,智退桂军。只见他与几个作战参谋低语几句后,作战参谋立即下到各营各连。一时间,十六团阵地声势大作,战壕里部队来回走动,战士将枪栓拉得“哗哗”作响,山上的队伍唱着号子抬送木头,还真有大军压境的势头。
这一招果然灵验。敌军以为山上驻扎了红军的大部队,吓得更加不敢多往前走一步。大约一顿饭的功夫,敌军阵地响起撤退的号声,两个师的兵力灰溜溜地掉转屁股走了。
李寿轩一着妙棋,不发一枪一弹,智退两个师的桂军,为中央机关纵队安全过江,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前来接防的红八军团的指战员们,无不感到惊讶。这时候,李寿轩顾不得多休整一刻钟,立即收拢部队,向湘江涉渡点迈进。
天亮时,十六团安全渡过湘江,没有一人掉队。在西岸的松树林里,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紧紧握着李寿轩的手,又惊又喜,眼眶里滚动的泪珠忍不住流了出来。当得知十六团无一人伤亡时,刘伯承告诉李寿轩:“三军团以为你们被敌人吃掉了,向军委发来两封电报,正查找你们的下落。”李寿轩赶紧叫来通讯兵,向红三军团首长彭德怀、杨尚昆发报:“十六团无一减员渡过湘江。”
东征战役,率领后卫小分队临危不惧喊退敌军
1936年1月19日,中革军委下达《东进抗日及讨伐卖国贼阎锡山的命令》。同时,红军成立以第一方面军为主力的中国人民抗日先锋军,彭德怀任司令员,毛泽东任政委,叶剑英任参谋长,王稼祥(后杨尚昆)任政治部主任。李寿轩调任第八十一师参谋长,与师长贺晋年、政委张明先率部参加对山西军阀阎锡山的东征战役。
2月20日夜,抗日先锋军突破敌人黄河防线。李寿轩、贺晋年、张明先率第八十一师,在军团长徐海东直接指挥下,随第十五军团从陕西省清涧河口强渡黄河。渡河后,迅速占领山西省义牒县和石楼县。2月25日,第十五军团在石楼和隰县之间歼敌第六十九师先头旅两个营。3月10日,第十五军团在孝义大麦郊地区的兑九峪,与第一军团共同将敌第六十六师、第六十八师击溃,粉碎阎锡山组织的第一次反击。在这两次战役中,李寿轩英勇果敢地指挥第八十一师二四一团和二四二团将士,主动出击,给敌人以很大的打击。
3月16日,中革军委为了加强东征力量,对抗日先锋军进行调整,组建右路军、左路军和中路军。李寿轩第八十一师配属林彪任总指挥的右路军,当日即沿汾河南下,17日到达霍县,19日占领曲沃、襄陵、洪洞等县,破坏铁路100余公里。
3月20日至2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晋西召开扩大会议,决定以“发展求巩固”、“经营山西”为红军的战略方针。4月3日,一方面军决定,逐步收缩兵力,待机破敌。李寿轩坚决拥护中共中央和红一方面军的决定,率部随右路军于4月4日开始北移。右路军7日在离石圪洞歼敌一个连,11日在中阳金罗镇歼敌一个营,12日在师庄歼敌一个团,18日扫除大宁、永和40余公里黄河沿岸堡垒。在此期间,阎锡山调集25个旅的兵力,从北、东、南三面对东征军实施包围。在陕北的东北军和西北军也进至宜川、韩城一线,从西面封锁黄河,企图歼灭红军于黄河东岸。在蒋、阎敌军后追前堵,山西已无作战条件的情况下,中革军委决定让抗日先锋军西渡黄河,回师陕北。同时,决定由机智、沉着,作战勇敢的李寿轩,担负抗日先锋军回撤陕北的后卫任务。
4月中旬,李寿轩带领一支小分队在临汾一带,节节阻击蒋介石、阎锡山部队的追击,以运动防御的战略战术迟滞敌军。一天清晨,天空灰蒙蒙的,能见度极差,敌军两个团的兵力气势汹汹地向李寿轩后卫小分队阵地猛扑过来。面对敌众我寡,敌军装备精良的不利形势,李寿轩冷静沉着,在火力掩护下,向敌人展开政治攻势。他亮开嗓子大声喊话:
“国民党军弟兄们,蒋介石不打日本侵略者打红军,终有一天会走向灭亡!”
“不愿当亡国奴的弟兄们,我们团结抗日,枪口一致对外!”
“红军优待俘虏,我们欢迎你们放下武器投奔红军!”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
李寿轩腰圆膀粗,声音洪亮。他义正词严的声音,还真将进攻的敌人给镇住了,一部分敌兵甚至将长枪拄在地上,侧着耳朵听李寿轩喊话。一下子,敌军的枪声哑了。见敌军停止进攻,李寿轩一挥手中的盒子炮,带领部队火速撤离了阵地。等敌兵回过神追上来时,红军早已转移到了安全地带。
战后,没有人不对李寿轩的胆略佩服得啧啧称奇,说:“当年张飞喝断当阳桥,今日李寿轩喊退蒋阎兵。”在李寿轩机智、果敢的指挥下,红八十一师圆满完成后卫任务,为抗日先锋军回师陕北创造了有利条件,减少了不必要的流血牺牲。
抗日先锋军回师陕北后,蒋介石调动16个师又3个旅,对陕甘宁苏区及红一方面军发动新的“围剿”。1936年5月18日,中革军委决定组建西方野战军。李寿轩与师长文年生率领红八十一师,与红一军团、红十五军团1.3万名指战员,跟随彭德怀向国民党兵力薄弱的陕甘宁3省边界地区出击,打击坚持反共的马鸿逵、马鸿宾部,开辟新的抗日根据地。12月23日,西安事变中被爱国将领张学良、杨虎城囚禁的蒋介石,释放后背信弃义,以东面10个师、西面和北面15个师,向西安逼进。这时,红八十一师改编为红军第二十七军,李寿轩升任军参谋长,率领部队进驻洛川,支援东北军、西北军作战。不久,贺晋年调任红二十七军军长,王平任政委。李寿轩与贺晋年、王平及政治部主任李志民肝胆相照,精诚团结,率领红二十七军英勇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在战斗中,他们相互建立了深厚的无产阶级革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