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第十一章 苦涩的爱河(6)

来源 :当代作家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klyh2008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他曾招待我去他自己的寓所。位于井之頭公园后面的别致平房公寓,屋里放满画材和画框。我说我想看看他的画。他说不好意思,画得不好,不想让我看。我们喝看他从他父亲那里伦愉带来的芝华士威士忌,用炭炉烤鱼吃,听卡沙德修斯演奏莫札特的钢琴协奏曲。
  他出生于长崎,把情人留在故乡出到东京来念书。每次回去长崎都会跟她上床,不知何故最近相处得不太融洽,他说。
  "你也多少了解女孩子啦。"他说。"女孩子到了二十或二十一时。突然开始具体地考虑许多事情,变得非常现实了。以前觉得她很可爱,现在看起来既庸俗又忧郁了。一见到我,通常亲热之后,就会问我大学毕业后怎么打算。"
  "你打算怎样?"我也问。
  他一边啃鱼一边摇头。"我能怎样打算?没得打算呀,油画系的学生。如果考虑前途的话,谁也不会念油画了。因为读完油画系出来的人,连饭也没得吃。于是她叫我回长崎当美术老师。她准备当英语教师哪。哀哉!"
  "你已经不那么爱她了,是不?"
  "大概是吧。"伊东承认了。"何况我根本不想当什么美术老师:我不想像猴子般教那些吵吵闹闹又没教养的中学生昼昼,然后这样终了一生。"
  "为了双方看想。是不是跟地分手比较好?"我说。
  "我也这样想,可是说不出口呀。我觉得对不起她。因为她认定要跟我结婚。如果对她说我们分手吧,我已经不受你了之类的话,实在说不出来。"
  我们不加冰块,干喝芝华士威士忌。吃完烤鱼,就把黄瓜和西芹菜切细,沾味当来吃。吃黄瓜时发出删删声,令我想起阿绿的父亲。接看想到失去阿绿,我的生活变得何等无味可厌,不由难过起来,不知不觉间,原来她的存在已在我心中逐渐膨胀。
  "你有没有情人?"伊东问。
  我作个深呼吸才答说:"有是有的,但有一些隐情,她现在离我很远。"
  "可是心灵相通,是不?"
  "但愿如此。若不这样想就没得救了。"我半开玩笑地说。伊东很平静地说起莫札特的长处。就如乡下人熟知山路一样,他也熟知莫札特音乐的精华所在。他说他父亲很喜欢莫札特,所以他从二岁起就听了。我对古典音乐所知并不详细,但是一边听他解释"这个部分"、"怎样?这里"之类,一边倾听莫札特的协奏曲时,的确觉得心平气和起来。这是很久已没有的感觉。我们望看俘在井之头公园上空的上弦月,喝完最后一滴芝华士威士忌。美味无比的酒。
  伊东叫我留下来过夜,我以有事婉拒了他。谢谢他的威士忌之后,九点以前离开他的公寓,回家的路上打电话给阿绿。稀罕地,阿绿亲自接电话。
  "对不起。现在不想跟你讲话。"阿绿说。
  "我知道,因为听过好多次了。可是,我不想就这样结束我和你的关系,你真的是我少数的朋友之一,不能见你真的好难受。我几时才能跟你说话?至少应该告诉我这个吧!"
  "到了适当时候。我会主动找你的。"
  "你好吗?"我问。
  "还好。"她说,然后挂断电话。
  五月中旬,玲子寄来一封信。
  "谢谢你定时来信。直子欢欢喜喜地读了,我也借来看了。我看你的信,不介意吧。抱歉好久没写信给你了。老实说,我也有疲倦的倾向,而且没什么好消息可说的。直子的情形不太好。前些时候,直子的母亲从神户来,和我、直子、专科医生四个人一起交谈了许多,最后达成协议,暂时把她转去专科医院进行集中治疗,看看结果再回来这里。直子也希望留在这里治病,我也舍不得和地分开,而且担心她。可是坦白地说,在这里逐渐不容易控制她了。平时没什么事,但她经常情绪很不稳定,那种时候我们不能离开她半步,因为不晓得会发生什么。直子有严重的幻听,她把一切关闭起来,钻入自己的牛角尖。
  因此我也认为直子暂时进去适当的医院接受治疗是最好的事。虽然遗憾,但没办法。就如以前告诉过你的,耐心等待最要紧。不要放弃希望,把纠缠的线团逐一解开。不管事态看起来如何绝望,一定可以找到线头的。周围纵然黑暗,只好静观其变,等候眼睛适应那种黑暗了。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直子应该移送到那间医院去了。联络得太迟,我也觉得抱歉,可是许多事情都是匆匆忙忙之间定下的。新医院是一家有定评的医院,条件很好,也有高明的医生。地址写在下面,请往那边写信。我这边也会得到直子的情况,届时再告诉你,但愿有好消息可写。想必你很难过,但不要灰心。直子不在以后,仍希望能给我写信来——即使不经常也好。再见。
  这年春天我着实写了好多信。每周给直子写一封,给玲子也写,还给阿绿写了几封。在大学教室里写,在家把"海鸥"放在膝头俯着桌子写,间歇时伏在意大利饭店的餐桌写。简直就像通过写信来把我几欲分崩离析的生活好歹维系在一起。
  "由于不能同你说话,我送走了十分凄楚而寂寞的四月和五月。"我在给阿绿的信中写道。"如此凄楚寂寞的春天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早知这样,让2月连续重复三次有多好。现在对你说这话我想为时已晚——那新发型的确对你非常合适,非常可爱。眼下我在一家意大利饭店打工。从厨师那里学会了做极细的面条,十分好吃,很想几天内请你品尝一次。"
其他文献
见到这些情景,我的脑袋逐漸混乱起来,不明白那是什么玩意。到底这是什么?究竟这情形意味着什么?我不懂。  店长吃完饭回来对我说:"喂,渡边,前天我跟那间服装店的女孩搞了一手啦。"他老早就封在附近一间服装店做事的女孩有意了,时常把店襄的唱片当礼物送给他。我说那很好哇,使就把详细情形告诉我。他洋洋得意地教我,假如你想跟女孩子上林,首先送礼物给她,然后不断灌她喝酒,总之灌醉她,下面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了。是
2010年秋天,我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进入了西陵教育,心里涌动着的是一股蛮劲,却找不到正确的前进方向。2011年的秋天,乔能俊老师以西陵区小学语文教研员的身份进入了西陵教育,他在聆听了我的一堂不算成功的语文课后,对我给予了很大的包容与鼓励,并在筹建“西陵之星”工作室时,向我伸出了橄榄枝,让我有幸成为了这个承载着西陵教育的未来,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团队中的一员。  在这里,有一拨仰望星空的逐梦人  
他对我实在很好。他是值可以信赖的诚实人,坚强又有耐性,对我而言,真是理想丈夫。他尽心竭力的帮助我康复,我也努力想痊愈。为了他,也为了孩子。我也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结婚六年,我是幸福的。他做到百分之九十九完美的地步。只有百分之一做不到。就是那百分之一使我混乱。然后旧柄复发:我们所起的家,在那瞬间崩溃。完全化为零。就因那女孩的关系:"玲子把脚畔踩熄了的烟蒂收集起来,放进白铁罐中。  "很痛心的故事吧:
"你喜欢的话,我就天天写给你。没问题的。无论走到天涯海角,石田玲子都能活得很好。"  "我總觉得自己体内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难道是错觉?"  "那是残存的记忆。"我说看笑起来。玲子也笑了。  "不要忘了我。"她说。  "永远不忘记你。"我说。  "也许以后没机会再见到你了,不过,无论丢到那里,我都会永远记得你和直子。"  我看看她的眼睛,她哭了。我禁不住吻了她。虽然周围经过的人频频盯看我们看
他鄉节庆日,独酌心扉寒。  醉里君莫哭,梦中有人怜。  ——改稿于2016年2月15日
16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顺天市举办完了奥运会,又过去了三年。李桂枝82了。这天中午,李桂枝的孙子接到了夷洲省甘家兆的儿子打来的电话,电话里面说:“父亲甘家兆昨天夜里,因为胃癌晚期已经去世了,他去世前有一个遗愿,就是死后把自己的骨灰能够安放在家乡顺天市,他死之后也要回顺天市,希望在顺天市能够入土为安!”  当李桂枝的孙子甘建设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床上躺着抽烟的李桂枝。李桂枝听到后,把烟头猛地仍在
昨日春风十里亭,今天霜雪千丈冰。  憂愁无尽三山满,情爱感怀万水平。  ——改稿于2016年2月24日
毛泽东:昨天文小姐,今日武将军。  人民网:丁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重要的女作家,也是一位命途多舛的女革命者。延安时期的丁玲,经历的正是从云霄沉入海底的过程。起因之一就在于她以女性的生命体验,洞察到以男性为主体的革命阵营内部,既有着两性间在阶级、民族利益上的一致性,还存在着男性以革命的名義对女性的歧视。她站在女性的立场上,大胆而犀利地揭示出被革命外衣遮蔽的性别歧视问题,从而挑战了革命群体内依然固
陈伯吹的《一匹出色的马》,表现的是一个春天的傍晚,爸爸、妈妈、妹妹和我一起在郊外散步的情景。  文章以“我”——一个儿童的视角展开,无论是写景,还是叙事、抒情,全是儿童化的。景是儿童眼中的景:“河水碧绿碧绿的,微风吹过,泛起层层波纹”“路的一边是田野,葱葱绿绿的,非常可爱,像一片柔软的绿毯”“春天的郊外,景色异常美丽”。“碧绿碧绿”“葱葱绿绿”“柔软的绿毯”,典型的儿童目光!事是儿童脑中的事:“妈
她再次把篮球捧在手里,团团转动一会,“砰”一声拍了一下。  “最重要的,是不急不躁。”玲子对我说,“这是我对你的又一个,忠告。急躁不得。即使事情再错综复杂,甚至叫人无计可施,也不能灰心丧气,不能急于求成地强拉硬扯。要有打持久战的思想准备,必须一根根地耐心清理。做得到?”  “试试看。”我说。  “也许花时间,也许花时间还不能全好。这点你可想过?”  我点点头。  “等待是痛苦的。”玲子一边拍球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