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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来的家具都要经过一番改造,作品装裱也总是要花很多心思。李涛为不同画作设计了很多新的画框样式。
虽是男主人负责设计,这个家却相对柔和,沒有明显的性别气息。
在这个家还是毛坯房时,艺术家李涛就确定了两件事:家,首先要符合自己对美的判断,是自由而舒服的;此外,它也将是一项实验,关于如何加入更多“冲突”,又如何让所有材料在空间里形成新的平衡。他是天秤座,对“平衡”有种天生的执着。
李涛8岁和12岁的儿子都在市区上学,周末和假期会回到这里。孩子们在家的时候,一家人吃饭、聊天等活动都在一起,与客厅分开的家庭起居区就成了容纳这些事情的地方。在这儿,家人的声音不太远,随手又能吃喝点什么,男孩儿们也就不愿意再单独找个地方写作业了。作为这样质朴温馨的家庭生活的背景,三四种灰度的通体砖经过排列和切割,模仿木地板鱼骨拼接的方式被铺扫阵一层,单纯的质感和疏密变化达成了平衡。远看像花墙砖的壁纸来自瑞典,颜色质感很强,但形体上仍然扁平、不干扰,这又是另一种平衡。中古老家具是整个空间里的“刺激量”。“但是在选择上要特别谨慎。”李涛说。因为大多被安置在重要的位置,他需要在它们的材质、轻重之间不断找一条线或一个点,来调配这些“刺激量”。餐厨区相近的两个柜子一个来自法国,一个来自印度,微妙的文化上的差异与和谐感也是李涛有意创造出来的。但使用空间的家人或是来拜访的客人,谁会做这样深的思考呢?“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里,你只能感觉到舒服和紧张,但怎么做出来的就是制作者考虑的事情了。”李涛笑着说。
建筑的二层分布着一家人的卧室。除去走廊,影音室边还有一条通道能直接走进主卧。家很大,有时二层的人很少,李涛希望双通道的设置能让家庭成员无论如何都获得充分的自由,想要仅仅在两个区域间活动时,不必再绕到走廊去。他不喜欢家里摆太多东西,所以在每一个空间单元都挑选了“对撞”的窗帘。“因为我家墙面、天花板和地面都很简单,如果窗帘太素,软装和家具就压力太大。”李涛说。一面藏,一面露;一面唤起,一面安静。在李涛看来,窗帘上的形象可以激发感受,规则图案就能在另一面找回秩序。这样的丰富性被窗帘承担,结果就是一个家总共需要容纳六七种图案的帘幕。李涛还记得,窗帘卖家曾对他说:“等你装修完,我一定要去看一看!”这个家是充满细节的,但这些细节又都犬牙交错、严丝合缝。站在主卧一眼看去,老楠木铜框架的床前凳和来自尼泊尔的地毯间并没有锋利的边界。主动制造更多对比,又在多样中寻找和谐,这片空间确实是高手的游乐园。
如果邀请要好的几家人上门做客,只要不是在吃饭时间,大家通常会散落在三层的各地。李涛为棋牌爱好者、聊天达人和孩子们分别安排了活动空间。相比将各个功能区最大化,李涛家的三层像是一个一个配备完整的独立格子。每个小空间都能让人待得住,所以每个小空间都会有人气。当然,这样安排的妙处还有一个——“人都分散开了,就不容易生气嘛。”豪不例外,这里也能找到“平衡”的痕迹:除了“人人平等”的空间使用内涵,用老门板做的桌面上嵌入了李涛儿子的乐高玩具,也是为了中和老物件的旧质感。
追求综合秩序并不意味着要一丝不苟或理性等分,尽管在不着痕迹地调配,这个家里仍然有很多自由自在的角落。比如,小盆景里原本绿色的植物死掉了,李涛就随意放了一些葫芦和石头进去,反而成了令所有人都好奇的神秘一角。他说话不疾不徐,经常笑眼眯眯,身上并不带有人们对当代艺术家的“刻板印象”。但只需要聊几句,便能发现和空间所呈现的一样,家主人温和的水面下也藏有丰富的冲突和化合过程。将已经被切割、使用过的工业原料当作材料,李涛的创作大多是从这样的“中间”状态开始的。而在郊区建造自己的家时,他也延续了这个习惯,把装修剩余的“废料”在院子里铺开,现场想象它们能怎样拼接堆叠。所以,那些空间中突然出现的彩色墙砖、老门板制作的吧台、由石膏余料组成的画作也都跳出了图纸铺排,成了艺术家某一刻真实念头的映射。
从家出发,沿着“村里”的石子路走两分钟就是李涛的工作室。采访时,他正在准备个展,工作室的墙壁上挂着一系列彩色的石膏作品。它们就是以装修期间偶得的画作为灵感,又将“次生”概念扩大得来的。李涛说,在这次关于家的实验中,它们也算一项成果吧!
本页主人:李涛,工作并生活在北京的艺术家。他曾在北京塔奥艺术中心举办《八面玲珑:李涛作品展》个人展,在北京F5艺术中心举办《中产阶级的魅力》个人展,并多次参加包括北京时代美术馆、成都双年展、北京偏锋新艺术空间、台北亚洲艺术中心等多地举办的各大群展。其于2018年代表Tabula Rasa画廊参加北京当代博览会和艺术深圳博览会。
無论窗户比例,还是不规则出现的黑色瓷砖块、这个家少有无聊的角落。
三层是一家人和朋友聚会活动的地方,因为能待的地方很多,大家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完全不会相互打扰。
简单白色瓷砖在浴室一整面墙上的大小组合变化全是李涛亲自设计的
这个家是充满细节的,但这些细节又都犬牙交错、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