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青花瓷拍场精品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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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初永宣时期,青花瓷器烧制工艺步至明清青花瓷器巅峰,故也是藏家关注、竞投的焦点。在内地市场,1995年北京翰海春拍时,即有一件永乐青花轮花扃腹绶带葫芦瓶(高32厘米)创下了1210万元。1987年以降,中国瓷器拍卖首推永宣瓷器——在明代瓷器成交价前百名中,洪武、永乐、宣德三朝瓷器占到了49件,其中青花瓷36件!可以说,海内外中国瓷器收藏投资,增幅最大者莫过于永宣青花瓷。有业内人士甚至认为,“评价一场瓷器拍卖的高下,永宣青花瓷上拍的数量和质量,是重要的参照指标。凭借进口的苏麻离青钴料、中西文化结合的独特瓷器造型艺术和文化价值,以及国际市场的广泛认知,相对稀少的永宣青花瓷的价位还将持续上升。”
  存世量的稀少,决定着价格走势。2004年以来,中国市场永宣青花瓷价格大幅上涨即是明证:最先打破拍卖纪录的是香港佳士得春拍的永乐青花内外底龙戏珠纹棱口洗(直径18.3厘米,估价1500万至2000万港币),4094.375万港币的成交价高出估价一倍有余。
  


  2005年永宣青花瓷器成交价再上一层楼,巴黎塔尚秋拍时一件永乐青花缠枝纹天球瓶以435.88万欧元成交,成为迄今所知明代青花瓷器成交的最高价。天球瓶高43.2厘米,是拍场唯一成交的永乐青花天球瓶完整器。
  2007年永宣青花瓷器上拍数量最多,5件拍品成交价超过千万元,4件价格打破了同时期、同类型青花瓷器的拍卖纪录:香港苏富比秋拍宣德青花水波双龙图高足碗(高15.2厘米)以3504.75万港币创宣德青花瓷器成交价格之最;香港佳士得秋拍“西映东晖”专拍上拍3件永乐青花瓷,缠枝莲绶带耳扃壶(高26.7厘米)2048.75万港币,缠枝葡萄纹执壶1600.75万港币,葡萄纹菱口盘1376.75万港币;伦敦佳士得秋拍一件永乐青花缠枝莲纹大扁壶(高34.3厘米)以114.05万英镑成交。
  今年舂拍,尽管各大公司主推宋瓷,永宣青花依然有7件成交价在400万元以上:中国嘉德春拍的永乐青花暗刻龙纹碗(直径20.8厘米)成交价1041.6万元,创明初青花碗拍卖价格之最;10月8日香港苏富比秋拍瓷器专场一举推出9件洪武、永乐、宣德青花瓷器,虽然大部分都有小毛病,仍然高价成交5件。
  笔者综合历年拍卖纪录,将明初洪武、永乐、宣德、正统、景泰、天顺六朝的青花瓷器成交行情略述如下,以飨同好。
  
  洪武青花:精品仅一壶一瓶一罐
  
  洪武时期景德镇的瓷器生产以青花和釉里红为主要品种,但从公私收藏机构、考古出土资料及拍卖市场的交易情况看,青花瓷数量远少于釉里红。由于数量过少,制约了收藏人群,成交价始终不高。过去20年的明代瓷器成交前百名中,入闱的7件洪武瓷器仅一件青花瓷,釉里红却占了6件。
  


  成交价超过百万元的洪武青花瓷仅一壶一瓶一罐。一壶是2005年香港佳士得秋拍1020万港币成交的青花缠枝菊花纹执壶,高32.5厘米,是唯一进入明代瓷器成交前百名的洪武青花瓷。这件执壶2003年该公司秋拍时以678.375万港币成交,两年时间涨幅超过50%。执壶无盖,撇口,细颈,垂腹,圈足,长曲柄。柄上有小系,壶流与颈问以云形板联接,壶颈饰白描双层蕉叶纹,边呈锯齿状,中茎为双线。下绘缠枝牡丹纹,壶腹的主题纹饰为缠枝扁菊纹,壶流与长曲柄外侧也满绘缠枝花卉纹。胫部饰变形仰莲纹,内绘如意云头纹。器型高大,纹饰工整,扁菊纹具有典型的洪武缠枝菊纹特点:内层菊瓣留白,外层菊瓣亦不填满,留有白边。青花发色蓝中偏灰,洪武大件的青花瓷器多数有这一特点,局部有锡光。上海硅酸盐研究所曾做过测试,洪武官窑青花采用的进口钴料,成分与元代青花钴料一致。洪武青花执壶存世量极少,北京故宫已发表的资料见有青花、釉里红、自釉执壶。此外,今年香港苏富比10月8月上拍的9件明初青花瓷器中,也有一件洪武青花执壶(有修),高31.7厘米,主题纹饰为缠枝莲纹,器型、纹饰绘画风格以及青花的发色与上一件非常相似,估价250万至300万港币,流拍。
  一瓶是今年香港苏富比秋拍的青花岁寒三友图玉壶春瓶(有修),高32厘米,206万港币成交。此瓶1994年在伦敦苏富比秋拍中换手。瓶身丰硕,颈部绘双层白描蕉叶纹,下绘缠枝花卉,肩绘如意头纹,腹部绘饰为竹松梅岁寒三友,以及山石、各种花卉,青花发色蓝中见灰,烧制时受窑温的影响,瓶由颈至足青花的蓝灰色呈渐变状,颈部蓝色青翠,至足部已呈灰蓝色。2000年中国嘉德秋拍,以49.5万元成交过一件类似纹饰的玉壶舂瓶,高34.5厘米,不同的是,颈中部绘了两层纹饰,一为锦纹,一为海水纹,如意云头纹满色,腹部通景绘的岁寒三友图中,梅花花瓣不填满,青花发色极为明快。2002年云南典藏秋拍,以46万元成交过一件口部修过的青花缠枝牡丹纹玉壶春瓶,高32.8厘米。
  


  一罐是2002年北京翰海秋拍的青花缠枝莲大罐,165万元成交,高48.3厘米。罐直口,圆唇,短颈,溜肩,鼓腹,足部略外撇。造型古朴,通体由口至足绘五层纹饰,每一层皆以青花两线分隔。颈、足皆为缠枝花卉,肩及下腹部绘对称的覆仰莲瓣纹,瓣内绘各式杂宝纹。腹部所绘的主题纹饰是非常繁密的缠枝莲纹,莲瓣纹极像螺丝状,主题纹饰繁密复杂,其他4层纹饰相比处理的比较简略和空灵,对比强烈。此罐的釉面青亮,从蓝中泛灰的青花发色来看,应为国产钴料,不如进口钴料厚重艳丽。当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上拍过类似器物。也有业内人士对此种罐的年代归属存有不同的看法。
  值得一提的还有中国嘉德1997年春拍38.5万元拍出的青花缠枝花纹菱口盏托,直径19.6厘米,八棱形,内外壁和板沿上的主题纹饰皆为缠枝花卉纹,以缠枝莲、缠枝牡丹为主,白釉黏稠,青花发色艳丽,是罕见的洪武圆器精品。
  


  
  永乐青花:数量、价格
  双占明初瓷器榜首
  
  永宣官窑青花瓷器的钴料和造型极为独特,这也是区别于明代其他朝代青花瓷器的两条重要因素,永宣青花广泛采用的进口苏麻离青钴料,使青花呈色浓艳典雅,吸取西方金属器物造型而创烧的许多瓷器美观多样,丰富了以后的瓷器造型,如执壶、扁壶、烛台等等。笔者大略统计,1995年以来,约110件永乐青花瓷拍卖成交价在百万元以上,其中38件超过500万元(16件超过千万元)。从38件超500万元瓷器的器型看,琢器类:葫芦扁瓶6件,执壶4件,梅瓶4件,罐4件,扁壶3件,烛台3件,天球瓶1件;圆器类:盘4件,盆2件,洗3件,碗4件。大件的陈设琢器不仅上拍的数量多,而且成交的价格也较高,与宣德时期圆器占主流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也有抱月瓶、宝月瓶之称,器型源于中亚金属器,永乐时有青花和白釉器,上部的葫芦形小口细长,底足较小且浅,腹部的主题纹腹多见轮状宝相花,也有少数绘龙纹。拍场出现的多为轮状宝相花,高度大多在30厘米左右,小者有20厘米左右的。清代仿此类永宣葫芦瓶小口较大,颈部略长,下腹较圆。2006年成交的两件最具代表性,北京翰海春拍的一件高32厘米,1540万元拍出;香港佳土得秋拍1636万港币成交的一件较小,高21.5厘米。
  永乐执壶与洪武时期的造型一致,恰似玉壶春瓶加了壶流和柄,但是流和柄较长,比元代的俊秀。常见的永乐执壶有白釉和青花两种,有盖,但保存完整者极少。多数通体纹饰,主题纹饰以缠枝花卉、花果纹多见。拍场上去年香港佳士得秋拍1600.75万港币成交的开光式缠枝葡萄纹执壶最具代表性,高29.7厘米。此壶1995年在该公司秋拍时,曾被台湾鸿禧美术馆购得,是公认的传世孤品。传世的同类青花执壶,开光纹饰见有桃枝、枇杷、石榴等,未见绘有葡萄纹者。还有一种受西亚金银器影响而出现的注壶,亦称执壶、水注、花浇,典型器是2002年香港苏富比春拍958万港币成交的开光式缠枝花卉纹执壶,高35.9厘米,器型非常奇特。白釉执壶2002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以1162.41万港币成交过一件。
  


  梅瓶是永乐时期典型的器型,造型延续了元代的风格,古朴典雅,较元代的丰腴,特别是瓶下部较元代的丰硕,有白釉、红釉和青花等几种,器又有大中小、有盖和无盖几种。青花器主题纹饰以缠枝花卉、花果纹及折枝花卉、花果纹常见。拍场成交价较高的梅瓶高度多在25-40厘米之间,纹饰以折枝花果纹最多,如1998年香港苏富比秋拍1102万港币成交的如意垂肩折枝花卉瓜果纹梅瓶,高达36.5厘米。腹部所绘的花果纹线条流畅,纹饰疏密恰当,所采用的苏麻离青进口料晕散效果强,发色浓郁艳丽,色深处有墨色的金属斑。2005年该公司春拍,以908万港币成交过一件类似器。白釉梅瓶数今年9月17日纽约佳士得成交的甜白釉暗花牡丹纹梅瓶价格最高,277.05万美元,高32.4厘米,原为戴福保家族旧藏。
  永宣青花罐生产的数量极少,特别是高度在20厘米以上的大型盖罐,存世甚为稀少。造型继承了元代青花大罐的特点,但较元代的秀美,高度和壮硕程度都不及元代制品。永乐朝生产的数量和品种少于宣德朝,拍场上出现过两件永乐青花大罐,2006年香港苏富比秋拍的垂肩如意折枝瑞果纹盖罐2810万港币成交,通高35厘米,是市场仅见的一件永乐青花带盖罐。今年匡时国际舂拍649.6万元成交了一件无盖的折枝瑞果纹罐,高25.5厘米。另外也见有多种造型的带系带盖的小扁罐,成交价多在二三百万元。
  拍场高价成交的永乐青花扁壶有四种。一种是2007年香港佳士得2048.75万港币成交的缠枝莲绶带耳扁壶,高26.7厘米,器型源于伊斯兰地区的玻璃器或金属器,是15世纪糅合了中西方的典范之作,壶身所绘莲叶和从奇石中萌发的花草,以及不规则的格状图案,常见于伊斯兰地区的彩绘砖和金属器,两岸故宫、伦敦大维德中国艺术馆、香港天民楼以及英国私人收藏有类似扁壶。第二种是扁平卧壶,市场出现的代表品有两件,一件是1999年香港苏富比秋拍的水波边缠枝花卉星纹双系大扁壶,高47.2厘米;另一件是2007年伦敦佳士得秋拍的缠枝莲纹大扁壶,这种卧壶一面鼓腹一面砂底无釉,中心下陷有脐,两腹两侧突出双耳,造型仅见于永乐年间,有说是用来盛酒的器皿。第三种是背壶,如2005年伦敦佳士得秋拍57.92万英镑成交的双耳扁壶,高26.5厘米,短颈口大,下部微敛,颈腹间装饰双耳。第四种是直口扁壶,如1995年上海朵云轩秋拍400万元成交的云龙纹扁壶,高43厘米,侈口,长颈,扁圆腹,无耳,腹部主题纹饰为两组少见的云龙图案。
  永乐时期创烧的八方烛台,可以从英国维多利亚阿尔伯特博物馆收藏的一件12世纪伊斯兰金属烛台上追溯到器型之来源,永宣时期有白釉和青花两种,青花瓷的成交价格最高。2005年北京翰海春拍成交的折枝花卉八方烛台,最具代表性,高29.8厘米,烛台上部原来的蜡烛型插柱已失;中国嘉德1996年秋拍、上海敬华2001年春拍也曾成交过类似尺寸的烛台。
  创烧于永乐的天球瓶,直口长颈,因腹部浑圆似球而得名,永乐时主题纹饰常见云龙纹、缠枝花卉纹,这种器型陈设性极强,明清两代广泛生产,清代雍正时期见有各种釉色的天球瓶。市场上常见清代器,永乐器仅出现过两件,一件是2002年香港佳士得秋拍的缠枝花卉天球瓶,高43厘米,流拍。另一件是2005年巴黎塔尚秋拍435.8831万欧元成交的缠枝纹天球瓶,高43.2厘米,是目前市场上最贵的永乐青花瓷器。
  拍场上天价成交的永乐青花圆器以洗、碗、盘、盆为主,最贵的是一件内外底龙戏珠纹棱口洗,直径18.3厘米,2004年香港佳士得春拍4094.375万港币成交。这种器型源自明早期的漆器,十瓣,内外底各绘一条戏珠五爪龙,外壁每瓣各绘一条无框团龙,升龙和降龙相间。此种棱口洗尚成交过两件绘饰龙凤图案的,同年该公司秋拍2638.375万港币成交过一件龙凤呈祥棱口洗,直径18厘米,洗内底绘龙凤呈祥图案,外壁每一棱上各绘饰一龙一凤的圆形适合图案,11龙11凤,两岸故宫藏有类似器型,也见有绘饰单龙单凤的十棱洗,收藏于首都博物馆;2006年北京翰海春拍770万元成交过一件口伤的龙凤葵瓣式洗,直径20.8厘米。
  


  2005年香港佳士得春拍3036万港币成交过一件折枝花果纹墩碗,34.8厘米的口径是市场所见尺寸最大的永乐碗,主题纹饰和釉色仿洪武风格,外壁绘缠枝牡丹,内壁绘折枝花卉。永乐这类碗数量特别少,北京故宫藏有类似品2件,香港苏富比1989年春拍、1994年秋拍拍卖过2件。北京市场成交过两件撇口暗刻云龙纹碗,北京翰海2006年成交的一件直径20.7厘米,550万元。中国嘉德今年春拍成交的1041.6万元,直径20.8厘米。2006年香港苏富比秋拍908万港币成交的折枝蟠桃纹小碗,直径11.1厘米,是永乐青花小碗的代表品。(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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