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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農作物秸秆、畜禽粪便等农业废弃物已成为农业农村面源污染的主要来源。为进一步了解我国农业废弃物处理现状，本研究采取问卷调查的方法，针对农户、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及生物质能生产企业生产决策者的主体行为进行了深入调查。结果表明，我国农业废弃物的综合利用有了一定进展，炊事用液化气等清洁能源在农村得到了普遍推广，但农户对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意识仍然较差，大部分地区仍以秸秆进行炊事、冬季采用燃煤取暖为主，秸秆规模产区多用于粉碎还田。农业生产者与生物质能企业之间缺乏有效沟通，是导致生物质能企业不可持续的重要原因。为保持生物质能生产企业原料充足，农户与生物质能生产企业之间通过第三方建立契约关系，将成为必然。最后，本文在构建政府、农户、企业三方责任主体对农业废弃物处理的社会责任体系的基础上，从政府、农户和企业三个视角的11个方面提出了对策建议。
关键词：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农业废弃物;秸秆;畜禽粪便;社会责任
中图分类号：F323.22 文献标识码：A DOI 编码：10.3969/j.issn.1006-6500.2020.01.008
Discussion on the Social Responsibility of Government， Enterprises and Farmers for Agricultural Waste Disposal： Based on the Survey of 400 Farmers and 12 Enterprises in China
LYU Chao1， JIA Fengling1，QIN Jing2， SUN Guoxing1
（1.Tianjin Institute of Rural Economy and Regional Planning，Tianjin 300192， China; 2. College of Humanities， Tianjin Agricultural Unirersity， Tianjin 300384， China）
Abstract：Agricultural waste， such as crop straw and livestock manure， has become the main source of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 in agricultural and rural areas. In order to further understand the status of agricultural waste treatment in China， a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conducted in this study to investigate the main body behavior of farmers， large-scale agricultural operation organizations and producers of biomass energy producers. The results show that in our country， the 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 of agricultural wastes has made a certain progress， and liquefied gas and other clean energy in rural areas has also been widely used for cooking， but farmers and agricultural management organization still have a poor awareness of the 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 of agricultural wastes; in most areas， straw is still used for cooking， and heating by coal is mainly used in winter， and the production area of straw scale is mostly used for smashing and returning to the field .the lack of effective communication between the agricultural producers and the biomass energy enterprises is an important reason for the un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biomass energy enterprises. In order to maintain enough raw materials for biomass energy production enterprises， it is inevitable to establish contractual relationship between agricultural producers and biomass energy producers through third parties. Finally， based o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social responsibility system of the government， farmers and enterprise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from 11 perspectives of government， farmers and enterprises. Key words： new type of agricultural management; agricultural waste; straw; livestock manure; social responsibility
从社会学角度讲，社会责任是自然和社会对人类的客观要求，是社会整体和谐的基本保证[1]。人是社会组成的最基本单元，人的各种社会活动对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产生了巨大影响，同时也要承担相应责任。农业是我国基础产业，在生产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农业废弃物。据测算，全国每年产生畜禽粪污38 亿t，产生秸秆近9 亿t，综合利用率分别为60%和78%，仍有较大利用空间[2]。为此，生产部门和服务部门均具有承担治理农业废弃物的责任和义务。为进一步了解我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情况，课题组通过对农户、农业经营组织和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企业的问卷调查和实地走访调查，深入剖析我国废弃物治理存在的问题及原因，并在明确责任主体相关责任的基础上，从政府、农户和企业三个视角提出措施建议，为相关部门制定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政策提供决策参考。
1 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主体现状调查
本研究现状调查采取网络问卷调查和实地走访调查相结合的调研方式，调查对象包括农户、农业经营组织和生物质能生产企业3种类型。其中，问卷调查农户400户，实地走访农业经营组织9家，实地走访生物质能生产企业3家。
1.1 农户调查
1.1.1 基本情况 农户调查采取网络问卷填报及现场调研相结合的方式，随机调查了24个省市，170个区县，共回收有效问卷400份。在400个被调查者中，男性占46%，女性占54%;25岁以下的占82%，26～35岁的占8%，36～45岁的占5%;高中或中专文化程度的占62%，大学文化程度的占29%，初中文化程度的占6%;被调查者的职业，学生为主要群体，占统计数的81%，其次是农民，占统计数的10%;在家庭收入方面，家庭年收入在1万～3万元之间的为主体，占到36%，其次是1万元以下的占25%，2万～6万元之间的占14%，10万元以上的占10%。
1.1.2 农户农业废弃物利用情况分析 （1）清洁能源利用在农村有了一定进展，但冬季取暖仍以燃煤方式为主。在家庭炊事方面，随着农村经济的快速发展，目前农户家庭炊事多采取液化气的方式。据本次调查，有208户农户采取液化气（天然氣）的方式进行炊事，占统计数的47%，其次采用电的方式，占统计数的33%，另外，仍有11%的农户采取烧秸秆的方式和10%的农户采取燃煤炉的方式进行炊事。在冬季取暖方面，以煤炭方式取暖仍占主体。据调查，有172户农户仍采取燃煤方式取暖，占统计数的40%，其次是采取集中供暖，占统计数的22%，接下来是采取用电方式，占18%，这些基本属于一次能源的消费方式，另外还有2%的农户采取秸秆木炭的方法取暖。农户采用液化气及秸秆木炭的能源消费方式，表明农村对清洁能源的利用有了一定发展。农户生活能源选择见图1。
（2）大部分农户家庭仍从事传统种植业。随着现代农业的发展，我国大部分地区农业向规模化经营迈进，部分农户的土地已进行流转，但仍有一大部分农村尤其边远地区仍处于小农经济形态。据调查，在400户农户中，有250户在种植农作物，占63%，这些农户主要以种植玉米、小麦和蔬菜为主，分别占统计数的32%，16%和16%。那些不再种植农作物的农户，则把土地进行流转或转租给了家庭农场、合作社、种植大户、农业企业，或者租给外地或本村人。农户的种植面积大部分较小，其中，家有0～0.13 hm2地的农户占到统计数的48%，0.13～0.27 hm2的占到26%，0.27～0.4 hm2的占11%，0.4 hm2以上的占15%。
在调查农区内，目前普遍种植的是玉米、小麦和水稻等传统农作物。因此，在村内存在的大量秸秆也主要是玉米、小麦及水稻秸秆，这样的村占到统计数的80%，其中，玉米秸秆占到统计数的51%，可见玉米秸秆是调查农区内主要堆放的秸秆种类（图2）。
（3）农户所获得秸秆仍以炊事为主。据调查，在农村地区，以玉米、小麦、水稻为主的秸秆一部分还田、一小部分能源、资源化利用外，主要利用方式仍是以炊事为主。在本次调查中，选择做柴火的农户占29%，居主体地位，其次是秸秆还田，占到21%，另外选择田间焚烧的占到了19%，选择废弃堆放的占7%（图3）。而选择将秸秆堆放在村内某处的农户，大部分仍是留作柴火用，这样的农户占到48%（图4）。
（4）农户对秸秆资源化利用的意识正在加强。针对秸秆资源化利用问题，假设秸秆可以卖钱的话，大部分农户还是选择将秸秆卖掉，这样的农户占55%，有30%的农户需要通过经济比较选择是卖还是不卖（图5）。在秸秆资源化利用方式的选择中，大部分农村选择秸秆还田的方式，占统计数的21%，其次是秸秆制饲料和烧火做饭的方式，均占16%，不过选择秸秆制建材、秸秆发电、秸秆气化、秸秆制乙醇、做家用沼气池原料等能源、资源化利用的农户，总计已占统计数的34%，表明农户已有意识将秸秆进一步资源化利用（图6）。
（5）农户畜禽养殖粪便仍以沤肥种地为主。据调查，目前，农户进行畜禽养殖的较少。据统计，农户中有251户没有畜禽养殖，占统计数的65%。在养殖畜禽的农户中，主要以养殖鸡和猪为主，很少有农户养殖大型牲畜。针对畜禽粪便的处理方式，有185户仍选择沤肥种地，占统计数的47%，卖掉的占8%，做家用沼气池原料的占9%，其他方式的占36%。可见，家里建了户用沼气池的用户选择了做沼气池原料，其余大部分还是以最原始方式，即沤肥种地为主（图7）。
1.2 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调查
1.2.1 基本情况 为了解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在农业生产过程中，对农业废弃物的综合利用情况，基于地缘优势，课题组在天津地区实地调研了9家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的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情况。在9个经营组织中，有4个龙头企业，2个专业合作社，1个家庭农场，1个农业企业，1个科技园区。在经营模式上，完全从事种植业的有4家，完全从事养殖业的有1家，农林牧渔相结合的有4家。各经营组织的经营规模见表1。 1.2.2 经营组织农业废弃物利用情况分析 （1）大部分经营组织均能实现废弃资源化利用。在调查的9个经营组织中，大部分采取循环经济模式对农业废弃物进行资源化利用。如农林牧渔相结合的企业，会将秸秆加工成饲料用于企业内畜牧养殖、生产过程中产生的秸秆或废弃菜叶经粉碎后还田、秸秆压制成“生物煤”、食用菌废弃物做成肥料或饲料。但仍有部分农业废弃物不能得到有效处理，如废弃林木枝杈，有些经营组织将这些废弃物作为垃圾直接进入环卫系统，或者农业废弃物产生时有人定期来收购，形成了可再生资源的巨大浪费。
（2）蔬菜废叶成为经营组织处理废弃物的最大困扰。据调查，蔬菜废叶成了经营组织处理农业废弃物的最大难题。蔬菜废叶不同于秸秆，秸秆为一次成熟一次收割后集中收运处理。而蔬菜在生长的过程中随时都可能产生废弃菜叶，尤其在成熟期会产生大量菜叶。这些菜叶堆在田间地头，天气炎热时容易散发臭味，严重影响基地内环境卫生。由于蔬菜废叶比较零散，人工收集起来也相对困难，将耗费较多的人力和物力，为企业增加了经营成本。
1.3 生物质能生产企业调查
为了解农业废弃物的利用方向和价值，课题组走访了3家生物质能生产企业，3家公司分别通过畜禽粪便制沼气、秸秆制热、秸秆制燃气及发电等方式实现由农业废弃物向生物质能的转变。
1.3.1 畜禽粪便制沼气企业 （1）企业情况。该企业总占地面积366.67 hm2，其中种植用地116.27 hm2，养殖用地226.67 hm2。该公司产品涉及水产养殖、肉牛养殖、奶牛养殖、畜禽养殖、食用菌种植、果-蔬种植、有机肥生产等六大系列，年产水产品约3 000 t，生鲜乳约3 900 t，食用菌及蔬菜约9 800 t，生物有机肥料约10 000 t，已初步形成了“种养殖→有机肥+沼气→設施蔬菜”的生态循环链条。
（2）生物质循环利用过程。该公司生物质资源化利用的方式是将农业废弃物制成了沼气，沼气用于园区及附近村庄农户炊事、园区内供热;沼渣用于制有机肥，回用园区农业生产;沼液作为生物农药喷洒蔬菜叶面，防治病虫害。
（3）原料供应。沼气池发酵的原料为园区各生产环节产生的粪污废弃物、食用菌废菌棒及废培养料、果蔬的废弃枝干叶子及周边农户农作物废秸秆等。
（4）经营效果。通过项目运行，年吸收消化玉米、稻草、麦秸、棉秸秆等干鲜秸秆3.3万t，年无害化处理畜牧粪污及食用菌渣2万t，年产生物有机肥10 000 t，实现了企业内农业生产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有效降低了企业经营成本，取得了较好的经济、社会和生态效益。
1.3.2 秸秆制热企业 （1）企业情况。该公司是科技创新型企业，主要从事生物质固废物田间收集机械、生物质捆储存设备、生物质捆自然干燥装置、生物质捆处理转化装置（锅炉）等农业废弃物收储运设备的研发，以及热电联产建设工程的示范和推广。该公司采用固废物实施热电联产技术，为一村庄村民住宅、学校教学楼、合作社办公楼等农户家庭及办公场所，建设冬季生物质供暖示范工程，形成了农业废弃物“收-储-运-制暖”一体化循环经济链。
（2）生物质循环利用过程。该公司生物质资源化利用的方式是将农业废弃物制成热能，通过管道输送到农户及办公场所进行取暖，生物质燃烧后的草木灰经好氧发酵后做成有机肥回用农业生产，实现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自循环。
（3）原料供应。该热电联产技术制热的原料主要是农作物秸秆及林木枝杈。原料主要来自农业园区、农产品加工企业及农户，通过订单及随机购买的方式购入生物质原料。生物质原料通过企业自有车队或农户自送的方式进行运送。该示范工程通过与全村农户签订协议及附近园区签订协议，保障了原料的充足供应。
（4）经营效果。据现场调查，村庄总计有127户农户，采用三套供暖设备进行供暖，供暖面积为1 800 m2，农户家里的温度能基本保持在18 ℃以上，有效替代了北方农户家庭采用燃煤炉取暖方式，即节约了一次能源、提升了冬季空气质量，同时又充分利用了农业废弃物、保护了村庄生态环境，使农业废弃物变为能源得以充分利用，具有较好的经济、社会和生态效益。
1.3.3 秸秆制燃气及发电企业 （1）企业情况。该公司以生物质天然气专利技术和专有技术为核心，自主研发、制造全自动生物质成套制气设备，示范推广热、电、冷、气四联产分布式运营模式，该模式实现了并网发电、工业用气（燃气、蒸汽）、居民集中供气、城镇及园区供热及制冷、餐饮洗浴等多元化应用。
（2）生物质循环利用过程。公司将定期收购来的秸秆通过粉碎、筛分、除尘，自动输送至炉内，经过裂解及净化工艺产出高纯度的可燃气体，再通过可调控加压装置输送至各需求端使用。产出的气体也可供给燃气发电机组工作，并网发电。最后，将设备产生的余热回收利用，达到冬季供暖、夏季制冷的效果。另外，在制气过程中产生三种副产品，即木醋液、焦油和炭灰。其中，木炭灰可制成有机肥回用农业生产，木焦油用于制液体燃料和化工原料，木醋液用于生产植物杀虫剂，具有较好的杀虫效果。
（3）原料供应。该公司所需生物质原料主要是农作物秸秆及林木枝杈。公司原则上采取收集半径不超过十公里秸秆的方式，首先与各地农业合作社、土地承包大户合作，签订中长期原料供应合同，建立秸秆回收站。其次，公司从秸秆收集地选出秸秆经纪人，专门负责一个区域的秸秆原料收集、晾晒、储存、保管及运输，定期按合同价格向公司出售。另外，还带动大棚经济作物农户自行交到料场，采取以秸秆换肥料或出售的方式交给料场。项目总体上形成了“农户-秸秆经纪人-企业”的原料供应模式，确保原料的充足供应。
（4）运行效果。据现场调查，该公司系统正常运转时，制气过程无排烟，无化学添加剂，全封闭、连续运行。据测算，0.5 kg秸秆能够产1 m3燃气，1 kg秸秆能发1度电。3 000 kw·h的热、电、冷、气四联产综合利用项目，年所需秸秆量为4万t，能够产生生物质燃气7 884万m3，节省标煤1.97万t，减排CO2 5.16万t，减排SO2 252 万t，减排NOx 179万t。农户将以240元·t-1的价格将秸秆出售给经纪人或项目公司料场，在秸秆收获季节，除了粮食收入，秸秆也能为农民带来一定收益。该项目的运行，即实现了农业废弃物的综合利用，改善了农村生态环境，同时又促进了农民就业增收，具有较好的经济、社会和生态效益。 2 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存在的问题及原因分析
2.1 存在的问题
2.1.1 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尚未被充分重视 从调查来看，在农村地区，尤其在边远农村，农作物秸秆仍然是炊事的重要生活能源，同时秸秆在农村随意堆放及田边焚烧的现象还普遍存在。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虽然对农业废弃物的利用好于农户，但仍有些企业将农业废弃物倒入环卫系统或抛弃，忽视了有机废弃资源的应用价值。
2.1.2 农业生产观念需要进一步提升 调查发现，无论是农户还是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秸秆还田是秸秆综合利用的主要选择方式，一般认为秸秆还田有利于培肥地力或提升产量。然而，据了解，秸秆还田仍有很大弊端，一方面不利于下茬耕种，另一方面，秸秆病菌的存在会成为农田病虫害发生的重要隐患。应采取科学配方施肥的方法，根据土壤性质进行科学施肥，以保持土壤的生态环境。
2.1.3 原料不足成为制约生物质能企业的关键因素生物质能企业生产生物质能源，最关键的是保持原料的充足，以保证生物质能的可持续生产。农业生产受季节影响，不能常年供应，或受气候、自然灾害等不可控因素影响，很容易造成减产或不产，这些均会造成原料不充足而使生物质能企业不能持续生产。据调查，有企业甚至需要跨区域调运原料，严重制约了企业可持续发展。
2.1.4 生物质能企业建设资金短缺 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项目具有较好的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政府在农业废弃物处理过程中应居于主导地位，引导合理的综合利用。据调查，目前我国对生物质能企业的扶持力度偏小。然而，农业废弃物向生物质能转换过程中需要配套大型的设施设备，投资巨大，需要大量资金用于购置设施设备及基础设施建设。企业因建设资金短缺，不能将示范项目进行有效推广。
2.2 原因分析
2.2.1 对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宣传尚不到位 对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不够重视的主要原因，主要是政府尚未对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相关知识进行系统化宣传。尤其在偏远农村地区，因综合利用企业的缺乏，农户对农业废弃物基本采取原始處理方式，如秸秆作为柴火做饭、畜禽粪便仍在村内沤肥种地等，严重影响了村庄的生态环境。需要加大宣传力度，力争普及到村、到户、到每一个人。
2.2.2 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的循环经济链尚不完善随着现代农业发展，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成为农业经营的主体。近年来，我国在大力倡导农业园区等规模化经营组织按照循环经济模式进行生产经营。从调研来看，仍有部分规模化经营组织产业单一，产业链不能实现封闭性循环，进而导致农业废弃物不能实现充分有效利用。
2.2.3 农业废弃物回收体系尚未建立 据调研，大部分地区农户、农业经营组织与生物质能生产企业尚未建立有效的秸秆回收契约关系。农户是生物质原料供应的主体，需要通过构建完善的农业废弃物回收体系，将农户的秸秆定期回收，以确保生物质能企业的原料充足。
2.2.4 政府关于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制度尚不健全 随着《可再生能源法》的颁布，我国虽然陆续出台了一系列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政策，但有些关键环节的政策还需要进一步完善、细化，比如，农户的补贴制度、生物质能源生产企业的激励政策、生物质能源市场化补贴政策等均需要进一步完善。另外，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监督机制尚不完善，是导致秸秆随意堆放、焚烧的重要原因。
3 推进农业废弃物回收利用的相关主体责任
在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过程中，相关责任主体不仅是农户、农业经营组织和生物质能生产企业，相关政府部门也承担着一定的责任。按照物质的流动，由农户、农业经营组织到生物质能生产企业实际上建立了供应链合作伙伴关系，由农户向农业经营组织或生物质能生产企业，或者由农户、农业经营组织向生物质能生产企业提供生物质原料来源，实现废物的综合利用。而政府部门在这其中起着重要的引导作用，通过充分发挥政府的经济调节、市场监管、社会管理，以及公共服务等的功能[3]，推进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供应链良性循环可持续发展。
按照政府、农户（供应链上游）、企业（供应链下游）的供应关系，构建农业废弃物处理的社会责任体系，见图9。
3.1 政府责任
政府在社会责任体系中具有对农户和农业经营组织等农业生产主体的微观指导作用，向农户或农业经营组织提供技术、补贴等扶持政策，而对生物质能生产企业则具有宏观引导作用，通过税收、水电、用地等优惠政策的扶持，引导生物质能企业积极开展业务，推动形成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良性循环。
3.2 农户责任
作为社会组成的最基本单元，小农户仍是我国农业生产的主体，在农业废弃物治理中承担着重要的社会责任。在农业生产过程中，要求按照集约、节约、资源回收利用的基本原则进行生产，最大程度保持农业废弃物的回收利用，避免因忽视农业废弃物治理或资源化利用方式不正确造成面源污染。
3.3 企业责任
企业作为经济主体，往往是以经济利益最大化为目标，一方面向社会索取资源，另一方面向环境排放废弃物。为此，农业经营组织作为具有企业性质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在经营决策、农业生产和产后延伸过程中，均承担着相应的环境保护责任。生物质能生产企业，是国家引导扶持的新能源企业，应具有充分利用生物质资源生产能源产品的能力和潜力，为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提供终端保障。
4 推进责任主体对农业废弃物回收利用的建议
4.1 政府视角
4.1.1 拓宽生物质能企业的投融资渠道 一是加大政府的补贴力度。政府作为主管部门，应充分发挥引导作用，鼓励农业废弃物进行资源化、能源化综合利用。建议国家设立农业废弃综合利用基金，用于生物质能企业设施设备购置及基础设施建设;各省市政府相应设立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基金，除用于设施设备购置及基础设施建设外，还用于对农户的补贴及生物质能源价格的补贴，提高生物质能源市场的竞争能力[4-5]。二是采取市场化办法，采用PPP、BOT及融资租赁等方式[6]，拓宽融资渠道，推进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项目建设。 4.1.2 建立完善的农业废弃物回收系统 建立完善的农业废弃物回收系统是保障生物质原料充足供应的重要手段。一是以第三方物流服务业为纽带，通过第三方物流业建立农户（农业规模化生产基地）与生物质能生产企业的契约关系，做到农业废弃物收储运加一条龙服务;二是充分发挥农村经纪人的作用，鼓励农村能人以秸秆经纪人的身份实现农户与生物质能生产企业的对接;三是鼓励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在企业内部建立农业循环经济产业链，实现农业废弃物在基地内就地消化处理。
4.1.3 完善农业废弃物利用相关制度建设 一是建立奖惩机制，针对农户、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及生物质能源企业制定不同的奖惩政策，对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效果较好的，除提供补贴之外，额外给予奖励[7]。二是建立动态评价机制，构建动态评价指标体系，动态评价每年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效果。三是建立监督机制，除了相关政府部门的执法监督，要充分发挥人民大众的作用，鼓励人民大众对违反相关政策的主体及个人进行有奖举报。
4.1.4 鼓勵生物质能源企业在边远农村发展 在城市近郊，农村城镇化发展是必然趋势，农业生产也趋于园区化、规模化发展，农业废弃物基本在园区内实现自循环。因此，要鼓励生物质能生产企业去边远农村地区发展，一方面能够实现边远地区农业废弃物的资源化利用，另一方面也能改善落后地区农村面貌、推进农民就业增收。另外，生物质能企业设立时，要做好充分市场调研，控制好生产规模，确保当地原料供应充足。
4.1.5 加大对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宣传引导 一是充分利用各类媒体资源，加大农业废弃物的宣传力度，通过广播、电视、互联网及发放宣传车等方式，宣传农业废弃物资源、能源化利用好处，宣传先进典型，树立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意识。二是通过举办培训班，加强对农户、农村经纪人以及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的相关知识培训，使他们掌握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方式方法。三是通过举办示范项目交流活动，促进生物质能企业之间的互动交流，互通有无，共同提升生物质能源产品在市场中的占有率，推进一次能源逐渐向可再生能源利用转型[8]。
4.2 农户视角
4.2.1 转变对农业废弃物处理观念 紧随时代发展步伐，改变传统观念，树立正确的价值观，积极适应现代生产、生活方式，接受新思想、新理念，努力提高对农业废弃物的认识，尽快形成农业废弃物是再生资源的认识，在生活中妥善处理农业废弃物的使用，按照政府要求，禁止焚烧秸秆，减少秸秆在炊事中的使用，避免秸秆在村内、房前屋后的堆积影响村庄生态环境，积极与秸秆综合利用企业结合，尽量使秸秆等农业废弃物实现价值最大化利用。
4.2.2 积极参与废物利用技术培训 在政府政策的引导下，积极参与农业废弃物处理相关技术培训，例如沼气技术、秸秆“五化”利用技术等，掌握一门专业知识，在自家庭院内将农业废弃物变废为宝，即提高农业生产效益、改善农业农村环境，同时又实现农民自主创业增收。
4.2.3 积极加入各类农业经营组织 以农户为单元的生产经营规模小而分散，这是我们国家长期以来形成的结果。随着现代农业的发展，规模经济在农业发展中也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农户通过加入龙头企业、农业合作社等方式，推进了农业规模化发展。这有利于农业废弃物的收集和资源化处理。因此，在小农经济长期存在的情况下，仍要积极推进农户加入各类农业经营组织，以实现规模经济的最大化。
4.3 企业视角
4.3.1 树立企业的社会道德责任 本着为人类社会发展负责的态度，在企业内部树立尊重自然、爱护自然、合理利用资源的正确道德价值观，确立环境道德标准，加强环境道德建设，并形成企业的绿色文化，将环境保护理念根植到企业发展的每个部位，理性而科学的对待农业环境污染问题，在企业经济效益发展的同时，自觉维护社会利益，实现经济与环境的协调发展[9]。4.3.2 大力推行清洁生产 清洁生产是推进农业可持续发展的根本出路[10]。严格按照循环经济和可持续发展理论，在企业内推行清洁生产机制，在企业经营决策中，把环境责任纳入企业决策范畴，制定环境保护策略;在生产过程中，推行清洁生产，推广无害或有利于环境的生产技术，使用清洁能源，注重资源的节约利用;在产后的延伸阶段，注重农业废弃物的回收利用，打造现代化农业循环经济园区。
4.3.3 建立完善现代企业制度 无论是农业经营组织还是生物质能企业，均具有企业性质，在生产经营过程中，要采取工业企业的管理办法，建立现代农业企业管理制度，规范经营程序和标准规范，走现代企业经营的路子，通过提升生产技术水平和管理能力，丰富企业经营内涵，强化品牌文化建设，逐渐扩大企业影响力，形成与政府和农户联结紧密的利益共同体，实现三方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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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09-20
基金项目： 2019年天津市科技发展战略研究计划重点项目（19ZLZDZF00120）
作者简介：吕超（1985—），男，天津人，研究实习员，主要从事农业农村发展与资源环境保护、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政策研究。
通讯作者简介：贾凤伶（1974—），女，天津人，副研究员，博士，主要从事农业循环经济、农村经济管理、农业资源与区划研究。
关键词：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农业废弃物;秸秆;畜禽粪便;社会责任
中图分类号：F323.22 文献标识码：A DOI 编码：10.3969/j.issn.1006-6500.2020.01.008
Discussion on the Social Responsibility of Government， Enterprises and Farmers for Agricultural Waste Disposal： Based on the Survey of 400 Farmers and 12 Enterprises in China
LYU Chao1， JIA Fengling1，QIN Jing2， SUN Guoxing1
（1.Tianjin Institute of Rural Economy and Regional Planning，Tianjin 300192， China; 2. College of Humanities， Tianjin Agricultural Unirersity， Tianjin 300384， China）
Abstract：Agricultural waste， such as crop straw and livestock manure， has become the main source of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 in agricultural and rural areas. In order to further understand the status of agricultural waste treatment in China， a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conducted in this study to investigate the main body behavior of farmers， large-scale agricultural operation organizations and producers of biomass energy producers. The results show that in our country， the 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 of agricultural wastes has made a certain progress， and liquefied gas and other clean energy in rural areas has also been widely used for cooking， but farmers and agricultural management organization still have a poor awareness of the 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 of agricultural wastes; in most areas， straw is still used for cooking， and heating by coal is mainly used in winter， and the production area of straw scale is mostly used for smashing and returning to the field .the lack of effective communication between the agricultural producers and the biomass energy enterprises is an important reason for the un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biomass energy enterprises. In order to maintain enough raw materials for biomass energy production enterprises， it is inevitable to establish contractual relationship between agricultural producers and biomass energy producers through third parties. Finally， based o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social responsibility system of the government， farmers and enterprise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from 11 perspectives of government， farmers and enterprises. Key words： new type of agricultural management; agricultural waste; straw; livestock manure; social responsibility
从社会学角度讲，社会责任是自然和社会对人类的客观要求，是社会整体和谐的基本保证[1]。人是社会组成的最基本单元，人的各种社会活动对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产生了巨大影响，同时也要承担相应责任。农业是我国基础产业，在生产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农业废弃物。据测算，全国每年产生畜禽粪污38 亿t，产生秸秆近9 亿t，综合利用率分别为60%和78%，仍有较大利用空间[2]。为此，生产部门和服务部门均具有承担治理农业废弃物的责任和义务。为进一步了解我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情况，课题组通过对农户、农业经营组织和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企业的问卷调查和实地走访调查，深入剖析我国废弃物治理存在的问题及原因，并在明确责任主体相关责任的基础上，从政府、农户和企业三个视角提出措施建议，为相关部门制定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政策提供决策参考。
1 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主体现状调查
本研究现状调查采取网络问卷调查和实地走访调查相结合的调研方式，调查对象包括农户、农业经营组织和生物质能生产企业3种类型。其中，问卷调查农户400户，实地走访农业经营组织9家，实地走访生物质能生产企业3家。
1.1 农户调查
1.1.1 基本情况 农户调查采取网络问卷填报及现场调研相结合的方式，随机调查了24个省市，170个区县，共回收有效问卷400份。在400个被调查者中，男性占46%，女性占54%;25岁以下的占82%，26～35岁的占8%，36～45岁的占5%;高中或中专文化程度的占62%，大学文化程度的占29%，初中文化程度的占6%;被调查者的职业，学生为主要群体，占统计数的81%，其次是农民，占统计数的10%;在家庭收入方面，家庭年收入在1万～3万元之间的为主体，占到36%，其次是1万元以下的占25%，2万～6万元之间的占14%，10万元以上的占10%。
1.1.2 农户农业废弃物利用情况分析 （1）清洁能源利用在农村有了一定进展，但冬季取暖仍以燃煤方式为主。在家庭炊事方面，随着农村经济的快速发展，目前农户家庭炊事多采取液化气的方式。据本次调查，有208户农户采取液化气（天然氣）的方式进行炊事，占统计数的47%，其次采用电的方式，占统计数的33%，另外，仍有11%的农户采取烧秸秆的方式和10%的农户采取燃煤炉的方式进行炊事。在冬季取暖方面，以煤炭方式取暖仍占主体。据调查，有172户农户仍采取燃煤方式取暖，占统计数的40%，其次是采取集中供暖，占统计数的22%，接下来是采取用电方式，占18%，这些基本属于一次能源的消费方式，另外还有2%的农户采取秸秆木炭的方法取暖。农户采用液化气及秸秆木炭的能源消费方式，表明农村对清洁能源的利用有了一定发展。农户生活能源选择见图1。
（2）大部分农户家庭仍从事传统种植业。随着现代农业的发展，我国大部分地区农业向规模化经营迈进，部分农户的土地已进行流转，但仍有一大部分农村尤其边远地区仍处于小农经济形态。据调查，在400户农户中，有250户在种植农作物，占63%，这些农户主要以种植玉米、小麦和蔬菜为主，分别占统计数的32%，16%和16%。那些不再种植农作物的农户，则把土地进行流转或转租给了家庭农场、合作社、种植大户、农业企业，或者租给外地或本村人。农户的种植面积大部分较小，其中，家有0～0.13 hm2地的农户占到统计数的48%，0.13～0.27 hm2的占到26%，0.27～0.4 hm2的占11%，0.4 hm2以上的占15%。
在调查农区内，目前普遍种植的是玉米、小麦和水稻等传统农作物。因此，在村内存在的大量秸秆也主要是玉米、小麦及水稻秸秆，这样的村占到统计数的80%，其中，玉米秸秆占到统计数的51%，可见玉米秸秆是调查农区内主要堆放的秸秆种类（图2）。
（3）农户所获得秸秆仍以炊事为主。据调查，在农村地区，以玉米、小麦、水稻为主的秸秆一部分还田、一小部分能源、资源化利用外，主要利用方式仍是以炊事为主。在本次调查中，选择做柴火的农户占29%，居主体地位，其次是秸秆还田，占到21%，另外选择田间焚烧的占到了19%，选择废弃堆放的占7%（图3）。而选择将秸秆堆放在村内某处的农户，大部分仍是留作柴火用，这样的农户占到48%（图4）。
（4）农户对秸秆资源化利用的意识正在加强。针对秸秆资源化利用问题，假设秸秆可以卖钱的话，大部分农户还是选择将秸秆卖掉，这样的农户占55%，有30%的农户需要通过经济比较选择是卖还是不卖（图5）。在秸秆资源化利用方式的选择中，大部分农村选择秸秆还田的方式，占统计数的21%，其次是秸秆制饲料和烧火做饭的方式，均占16%，不过选择秸秆制建材、秸秆发电、秸秆气化、秸秆制乙醇、做家用沼气池原料等能源、资源化利用的农户，总计已占统计数的34%，表明农户已有意识将秸秆进一步资源化利用（图6）。
（5）农户畜禽养殖粪便仍以沤肥种地为主。据调查，目前，农户进行畜禽养殖的较少。据统计，农户中有251户没有畜禽养殖，占统计数的65%。在养殖畜禽的农户中，主要以养殖鸡和猪为主，很少有农户养殖大型牲畜。针对畜禽粪便的处理方式，有185户仍选择沤肥种地，占统计数的47%，卖掉的占8%，做家用沼气池原料的占9%，其他方式的占36%。可见，家里建了户用沼气池的用户选择了做沼气池原料，其余大部分还是以最原始方式，即沤肥种地为主（图7）。
1.2 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调查
1.2.1 基本情况 为了解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在农业生产过程中，对农业废弃物的综合利用情况，基于地缘优势，课题组在天津地区实地调研了9家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的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情况。在9个经营组织中，有4个龙头企业，2个专业合作社，1个家庭农场，1个农业企业，1个科技园区。在经营模式上，完全从事种植业的有4家，完全从事养殖业的有1家，农林牧渔相结合的有4家。各经营组织的经营规模见表1。 1.2.2 经营组织农业废弃物利用情况分析 （1）大部分经营组织均能实现废弃资源化利用。在调查的9个经营组织中，大部分采取循环经济模式对农业废弃物进行资源化利用。如农林牧渔相结合的企业，会将秸秆加工成饲料用于企业内畜牧养殖、生产过程中产生的秸秆或废弃菜叶经粉碎后还田、秸秆压制成“生物煤”、食用菌废弃物做成肥料或饲料。但仍有部分农业废弃物不能得到有效处理，如废弃林木枝杈，有些经营组织将这些废弃物作为垃圾直接进入环卫系统，或者农业废弃物产生时有人定期来收购，形成了可再生资源的巨大浪费。
（2）蔬菜废叶成为经营组织处理废弃物的最大困扰。据调查，蔬菜废叶成了经营组织处理农业废弃物的最大难题。蔬菜废叶不同于秸秆，秸秆为一次成熟一次收割后集中收运处理。而蔬菜在生长的过程中随时都可能产生废弃菜叶，尤其在成熟期会产生大量菜叶。这些菜叶堆在田间地头，天气炎热时容易散发臭味，严重影响基地内环境卫生。由于蔬菜废叶比较零散，人工收集起来也相对困难，将耗费较多的人力和物力，为企业增加了经营成本。
1.3 生物质能生产企业调查
为了解农业废弃物的利用方向和价值，课题组走访了3家生物质能生产企业，3家公司分别通过畜禽粪便制沼气、秸秆制热、秸秆制燃气及发电等方式实现由农业废弃物向生物质能的转变。
1.3.1 畜禽粪便制沼气企业 （1）企业情况。该企业总占地面积366.67 hm2，其中种植用地116.27 hm2，养殖用地226.67 hm2。该公司产品涉及水产养殖、肉牛养殖、奶牛养殖、畜禽养殖、食用菌种植、果-蔬种植、有机肥生产等六大系列，年产水产品约3 000 t，生鲜乳约3 900 t，食用菌及蔬菜约9 800 t，生物有机肥料约10 000 t，已初步形成了“种养殖→有机肥+沼气→設施蔬菜”的生态循环链条。
（2）生物质循环利用过程。该公司生物质资源化利用的方式是将农业废弃物制成了沼气，沼气用于园区及附近村庄农户炊事、园区内供热;沼渣用于制有机肥，回用园区农业生产;沼液作为生物农药喷洒蔬菜叶面，防治病虫害。
（3）原料供应。沼气池发酵的原料为园区各生产环节产生的粪污废弃物、食用菌废菌棒及废培养料、果蔬的废弃枝干叶子及周边农户农作物废秸秆等。
（4）经营效果。通过项目运行，年吸收消化玉米、稻草、麦秸、棉秸秆等干鲜秸秆3.3万t，年无害化处理畜牧粪污及食用菌渣2万t，年产生物有机肥10 000 t，实现了企业内农业生产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有效降低了企业经营成本，取得了较好的经济、社会和生态效益。
1.3.2 秸秆制热企业 （1）企业情况。该公司是科技创新型企业，主要从事生物质固废物田间收集机械、生物质捆储存设备、生物质捆自然干燥装置、生物质捆处理转化装置（锅炉）等农业废弃物收储运设备的研发，以及热电联产建设工程的示范和推广。该公司采用固废物实施热电联产技术，为一村庄村民住宅、学校教学楼、合作社办公楼等农户家庭及办公场所，建设冬季生物质供暖示范工程，形成了农业废弃物“收-储-运-制暖”一体化循环经济链。
（2）生物质循环利用过程。该公司生物质资源化利用的方式是将农业废弃物制成热能，通过管道输送到农户及办公场所进行取暖，生物质燃烧后的草木灰经好氧发酵后做成有机肥回用农业生产，实现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自循环。
（3）原料供应。该热电联产技术制热的原料主要是农作物秸秆及林木枝杈。原料主要来自农业园区、农产品加工企业及农户，通过订单及随机购买的方式购入生物质原料。生物质原料通过企业自有车队或农户自送的方式进行运送。该示范工程通过与全村农户签订协议及附近园区签订协议，保障了原料的充足供应。
（4）经营效果。据现场调查，村庄总计有127户农户，采用三套供暖设备进行供暖，供暖面积为1 800 m2，农户家里的温度能基本保持在18 ℃以上，有效替代了北方农户家庭采用燃煤炉取暖方式，即节约了一次能源、提升了冬季空气质量，同时又充分利用了农业废弃物、保护了村庄生态环境，使农业废弃物变为能源得以充分利用，具有较好的经济、社会和生态效益。
1.3.3 秸秆制燃气及发电企业 （1）企业情况。该公司以生物质天然气专利技术和专有技术为核心，自主研发、制造全自动生物质成套制气设备，示范推广热、电、冷、气四联产分布式运营模式，该模式实现了并网发电、工业用气（燃气、蒸汽）、居民集中供气、城镇及园区供热及制冷、餐饮洗浴等多元化应用。
（2）生物质循环利用过程。公司将定期收购来的秸秆通过粉碎、筛分、除尘，自动输送至炉内，经过裂解及净化工艺产出高纯度的可燃气体，再通过可调控加压装置输送至各需求端使用。产出的气体也可供给燃气发电机组工作，并网发电。最后，将设备产生的余热回收利用，达到冬季供暖、夏季制冷的效果。另外，在制气过程中产生三种副产品，即木醋液、焦油和炭灰。其中，木炭灰可制成有机肥回用农业生产，木焦油用于制液体燃料和化工原料，木醋液用于生产植物杀虫剂，具有较好的杀虫效果。
（3）原料供应。该公司所需生物质原料主要是农作物秸秆及林木枝杈。公司原则上采取收集半径不超过十公里秸秆的方式，首先与各地农业合作社、土地承包大户合作，签订中长期原料供应合同，建立秸秆回收站。其次，公司从秸秆收集地选出秸秆经纪人，专门负责一个区域的秸秆原料收集、晾晒、储存、保管及运输，定期按合同价格向公司出售。另外，还带动大棚经济作物农户自行交到料场，采取以秸秆换肥料或出售的方式交给料场。项目总体上形成了“农户-秸秆经纪人-企业”的原料供应模式，确保原料的充足供应。
（4）运行效果。据现场调查，该公司系统正常运转时，制气过程无排烟，无化学添加剂，全封闭、连续运行。据测算，0.5 kg秸秆能够产1 m3燃气，1 kg秸秆能发1度电。3 000 kw·h的热、电、冷、气四联产综合利用项目，年所需秸秆量为4万t，能够产生生物质燃气7 884万m3，节省标煤1.97万t，减排CO2 5.16万t，减排SO2 252 万t，减排NOx 179万t。农户将以240元·t-1的价格将秸秆出售给经纪人或项目公司料场，在秸秆收获季节，除了粮食收入，秸秆也能为农民带来一定收益。该项目的运行，即实现了农业废弃物的综合利用，改善了农村生态环境，同时又促进了农民就业增收，具有较好的经济、社会和生态效益。 2 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存在的问题及原因分析
2.1 存在的问题
2.1.1 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尚未被充分重视 从调查来看，在农村地区，尤其在边远农村，农作物秸秆仍然是炊事的重要生活能源，同时秸秆在农村随意堆放及田边焚烧的现象还普遍存在。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虽然对农业废弃物的利用好于农户，但仍有些企业将农业废弃物倒入环卫系统或抛弃，忽视了有机废弃资源的应用价值。
2.1.2 农业生产观念需要进一步提升 调查发现，无论是农户还是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秸秆还田是秸秆综合利用的主要选择方式，一般认为秸秆还田有利于培肥地力或提升产量。然而，据了解，秸秆还田仍有很大弊端，一方面不利于下茬耕种，另一方面，秸秆病菌的存在会成为农田病虫害发生的重要隐患。应采取科学配方施肥的方法，根据土壤性质进行科学施肥，以保持土壤的生态环境。
2.1.3 原料不足成为制约生物质能企业的关键因素生物质能企业生产生物质能源，最关键的是保持原料的充足，以保证生物质能的可持续生产。农业生产受季节影响，不能常年供应，或受气候、自然灾害等不可控因素影响，很容易造成减产或不产，这些均会造成原料不充足而使生物质能企业不能持续生产。据调查，有企业甚至需要跨区域调运原料，严重制约了企业可持续发展。
2.1.4 生物质能企业建设资金短缺 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项目具有较好的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政府在农业废弃物处理过程中应居于主导地位，引导合理的综合利用。据调查，目前我国对生物质能企业的扶持力度偏小。然而，农业废弃物向生物质能转换过程中需要配套大型的设施设备，投资巨大，需要大量资金用于购置设施设备及基础设施建设。企业因建设资金短缺，不能将示范项目进行有效推广。
2.2 原因分析
2.2.1 对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宣传尚不到位 对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不够重视的主要原因，主要是政府尚未对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相关知识进行系统化宣传。尤其在偏远农村地区，因综合利用企业的缺乏，农户对农业废弃物基本采取原始處理方式，如秸秆作为柴火做饭、畜禽粪便仍在村内沤肥种地等，严重影响了村庄的生态环境。需要加大宣传力度，力争普及到村、到户、到每一个人。
2.2.2 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的循环经济链尚不完善随着现代农业发展，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成为农业经营的主体。近年来，我国在大力倡导农业园区等规模化经营组织按照循环经济模式进行生产经营。从调研来看，仍有部分规模化经营组织产业单一，产业链不能实现封闭性循环，进而导致农业废弃物不能实现充分有效利用。
2.2.3 农业废弃物回收体系尚未建立 据调研，大部分地区农户、农业经营组织与生物质能生产企业尚未建立有效的秸秆回收契约关系。农户是生物质原料供应的主体，需要通过构建完善的农业废弃物回收体系，将农户的秸秆定期回收，以确保生物质能企业的原料充足。
2.2.4 政府关于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制度尚不健全 随着《可再生能源法》的颁布，我国虽然陆续出台了一系列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政策，但有些关键环节的政策还需要进一步完善、细化，比如，农户的补贴制度、生物质能源生产企业的激励政策、生物质能源市场化补贴政策等均需要进一步完善。另外，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监督机制尚不完善，是导致秸秆随意堆放、焚烧的重要原因。
3 推进农业废弃物回收利用的相关主体责任
在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过程中，相关责任主体不仅是农户、农业经营组织和生物质能生产企业，相关政府部门也承担着一定的责任。按照物质的流动，由农户、农业经营组织到生物质能生产企业实际上建立了供应链合作伙伴关系，由农户向农业经营组织或生物质能生产企业，或者由农户、农业经营组织向生物质能生产企业提供生物质原料来源，实现废物的综合利用。而政府部门在这其中起着重要的引导作用，通过充分发挥政府的经济调节、市场监管、社会管理，以及公共服务等的功能[3]，推进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供应链良性循环可持续发展。
按照政府、农户（供应链上游）、企业（供应链下游）的供应关系，构建农业废弃物处理的社会责任体系，见图9。
3.1 政府责任
政府在社会责任体系中具有对农户和农业经营组织等农业生产主体的微观指导作用，向农户或农业经营组织提供技术、补贴等扶持政策，而对生物质能生产企业则具有宏观引导作用，通过税收、水电、用地等优惠政策的扶持，引导生物质能企业积极开展业务，推动形成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良性循环。
3.2 农户责任
作为社会组成的最基本单元，小农户仍是我国农业生产的主体，在农业废弃物治理中承担着重要的社会责任。在农业生产过程中，要求按照集约、节约、资源回收利用的基本原则进行生产，最大程度保持农业废弃物的回收利用，避免因忽视农业废弃物治理或资源化利用方式不正确造成面源污染。
3.3 企业责任
企业作为经济主体，往往是以经济利益最大化为目标，一方面向社会索取资源，另一方面向环境排放废弃物。为此，农业经营组织作为具有企业性质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在经营决策、农业生产和产后延伸过程中，均承担着相应的环境保护责任。生物质能生产企业，是国家引导扶持的新能源企业，应具有充分利用生物质资源生产能源产品的能力和潜力，为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提供终端保障。
4 推进责任主体对农业废弃物回收利用的建议
4.1 政府视角
4.1.1 拓宽生物质能企业的投融资渠道 一是加大政府的补贴力度。政府作为主管部门，应充分发挥引导作用，鼓励农业废弃物进行资源化、能源化综合利用。建议国家设立农业废弃综合利用基金，用于生物质能企业设施设备购置及基础设施建设;各省市政府相应设立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基金，除用于设施设备购置及基础设施建设外，还用于对农户的补贴及生物质能源价格的补贴，提高生物质能源市场的竞争能力[4-5]。二是采取市场化办法，采用PPP、BOT及融资租赁等方式[6]，拓宽融资渠道，推进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项目建设。 4.1.2 建立完善的农业废弃物回收系统 建立完善的农业废弃物回收系统是保障生物质原料充足供应的重要手段。一是以第三方物流服务业为纽带，通过第三方物流业建立农户（农业规模化生产基地）与生物质能生产企业的契约关系，做到农业废弃物收储运加一条龙服务;二是充分发挥农村经纪人的作用，鼓励农村能人以秸秆经纪人的身份实现农户与生物质能生产企业的对接;三是鼓励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在企业内部建立农业循环经济产业链，实现农业废弃物在基地内就地消化处理。
4.1.3 完善农业废弃物利用相关制度建设 一是建立奖惩机制，针对农户、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及生物质能源企业制定不同的奖惩政策，对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效果较好的，除提供补贴之外，额外给予奖励[7]。二是建立动态评价机制，构建动态评价指标体系，动态评价每年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效果。三是建立监督机制，除了相关政府部门的执法监督，要充分发挥人民大众的作用，鼓励人民大众对违反相关政策的主体及个人进行有奖举报。
4.1.4 鼓勵生物质能源企业在边远农村发展 在城市近郊，农村城镇化发展是必然趋势，农业生产也趋于园区化、规模化发展，农业废弃物基本在园区内实现自循环。因此，要鼓励生物质能生产企业去边远农村地区发展，一方面能够实现边远地区农业废弃物的资源化利用，另一方面也能改善落后地区农村面貌、推进农民就业增收。另外，生物质能企业设立时，要做好充分市场调研，控制好生产规模，确保当地原料供应充足。
4.1.5 加大对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宣传引导 一是充分利用各类媒体资源，加大农业废弃物的宣传力度，通过广播、电视、互联网及发放宣传车等方式，宣传农业废弃物资源、能源化利用好处，宣传先进典型，树立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意识。二是通过举办培训班，加强对农户、农村经纪人以及农业规模化经营组织的相关知识培训，使他们掌握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方式方法。三是通过举办示范项目交流活动，促进生物质能企业之间的互动交流，互通有无，共同提升生物质能源产品在市场中的占有率，推进一次能源逐渐向可再生能源利用转型[8]。
4.2 农户视角
4.2.1 转变对农业废弃物处理观念 紧随时代发展步伐，改变传统观念，树立正确的价值观，积极适应现代生产、生活方式，接受新思想、新理念，努力提高对农业废弃物的认识，尽快形成农业废弃物是再生资源的认识，在生活中妥善处理农业废弃物的使用，按照政府要求，禁止焚烧秸秆，减少秸秆在炊事中的使用，避免秸秆在村内、房前屋后的堆积影响村庄生态环境，积极与秸秆综合利用企业结合，尽量使秸秆等农业废弃物实现价值最大化利用。
4.2.2 积极参与废物利用技术培训 在政府政策的引导下，积极参与农业废弃物处理相关技术培训，例如沼气技术、秸秆“五化”利用技术等，掌握一门专业知识，在自家庭院内将农业废弃物变废为宝，即提高农业生产效益、改善农业农村环境，同时又实现农民自主创业增收。
4.2.3 积极加入各类农业经营组织 以农户为单元的生产经营规模小而分散，这是我们国家长期以来形成的结果。随着现代农业的发展，规模经济在农业发展中也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农户通过加入龙头企业、农业合作社等方式，推进了农业规模化发展。这有利于农业废弃物的收集和资源化处理。因此，在小农经济长期存在的情况下，仍要积极推进农户加入各类农业经营组织，以实现规模经济的最大化。
4.3 企业视角
4.3.1 树立企业的社会道德责任 本着为人类社会发展负责的态度，在企业内部树立尊重自然、爱护自然、合理利用资源的正确道德价值观，确立环境道德标准，加强环境道德建设，并形成企业的绿色文化，将环境保护理念根植到企业发展的每个部位，理性而科学的对待农业环境污染问题，在企业经济效益发展的同时，自觉维护社会利益，实现经济与环境的协调发展[9]。4.3.2 大力推行清洁生产 清洁生产是推进农业可持续发展的根本出路[10]。严格按照循环经济和可持续发展理论，在企业内推行清洁生产机制，在企业经营决策中，把环境责任纳入企业决策范畴，制定环境保护策略;在生产过程中，推行清洁生产，推广无害或有利于环境的生产技术，使用清洁能源，注重资源的节约利用;在产后的延伸阶段，注重农业废弃物的回收利用，打造现代化农业循环经济园区。
4.3.3 建立完善现代企业制度 无论是农业经营组织还是生物质能企业，均具有企业性质，在生产经营过程中，要采取工业企业的管理办法，建立现代农业企业管理制度，规范经营程序和标准规范，走现代企业经营的路子，通过提升生产技术水平和管理能力，丰富企业经营内涵，强化品牌文化建设，逐渐扩大企业影响力，形成与政府和农户联结紧密的利益共同体，实现三方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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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09-20
基金项目： 2019年天津市科技发展战略研究计划重点项目（19ZLZDZF00120）
作者简介：吕超（1985—），男，天津人，研究实习员，主要从事农业农村发展与资源环境保护、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政策研究。
通讯作者简介：贾凤伶（1974—），女，天津人，副研究员，博士，主要从事农业循环经济、农村经济管理、农业资源与区划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