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足球与民族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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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世瞩目的世界杯已揭幕,本届主办国是巴西。众所周知,足球是此国的灵魂,其实在拉美,又岂止巴西如此。
  英国是现代足球发源地,是英国人把足球带到拉丁美洲。在乌拉圭,为当地建设铁路的英国工程师和工人,休息时踢球消闲,慢慢当地人也仿效踢起球来,并在1891年成立了踢足球和打板球的中央乌拉圭铁路板球会(即如今著名的佩纳罗尔队的前身)。在哥伦比亚,也是在当地建设铁路的英国工程师和工人,带来了足球;在智利,是英国海员;在委内瑞拉,是英国矿工;在秘鲁,也是在当地工作的英国人……至于足球王国巴西,则是在1894年,由当时英国著名球员Charles Miller把足球带到圣保罗城,不久便成立了如今仍十分著名的圣保罗队。
  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大不列颠王国在海外扩张的顶峰,建立了日不落帝国霸业,也在此时,他们把足球带到拉美。这项运动在拉丁美洲大受欢迎,贫苦阶层的男孩,在大街小巷都踢起球来。到了30年代,足球更在拉丁美洲掀起了一个高潮,因为第一届世界杯在乌拉圭举办。
插图/Nath

  很多人奇怪,英国是现代足球发源地,为何偏偏乌拉圭赢得首届世界杯主办权呢?1926年,国际足联秘书长Henri Delaunay指出:“如今国与国之间的足球比赛,已经不能在奥运框框内进行,在很多国家,足球已变得越来越专业,因此奥运足球不能代表最优秀的球员水平。”事实上,在1928年的阿姆斯特丹奥运会,足球成了最受欢迎的项目。因此,国际足联决定另起炉灶,自行筹备第一届世界杯。
  虽然一些欧洲国家对主办首届世界杯表现出兴趣,但当时欧洲经济低迷,没有国家可以拿出真金白银作保证。乌拉圭在20年代经济发展一日千里,羊毛、皮革、牛肉等产业发展迅速,总统Ordonez建立了一套福利制度,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和谐稳定。为向外宣扬国家建设成就,以及对足球的热爱和天赋——之前两届奥运会(1924和1928)足球项目,乌拉圭都夺得金牌,再加上1930年7月是乌拉圭独立宪法实行一百周年纪念大日子——该国政府全力支持申办首届世界杯,开出优厚的条件,结果如愿以偿。
  乌拉圭国家队一路顺风顺水,顺利杀入决赛,并在决赛中以4比2击败阿根廷,夺得雷米特杯。目睹整场比赛的意大利记者Berrara,如此形容这场比赛:“阿根廷踢得充满想象力和优雅,但技术优势不能彌补战术真空。两支国家队的比拼,就如乌拉圭一方是蚁,阿根廷一方是蝉。”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对垒的结果是,集体主义取得胜利。
  乌拉圭是一个只有300万人口的小国,当时在国际社会寂寂无名,首届世界杯夺冠,让该国一举成名。该国著名记者和作家、《Soccer in Sun and Shadow》一书作者Eduardo Galeano说,“乌拉圭国家队的蓝色球衣,成了该国实实在在存在的最佳证明……足球把这个小国从举世寂寂无名的的阴影中带领出来。”巴西和阿根廷这些拉美大国,拥有更多历史和文化资产,可以用来建立国家形象和民族认同,乌拉圭则不然,正如1966年世界杯乌拉圭国家队教练Ondino Viera所说:“别的国家有历史,乌拉圭则有足球。”
  因此,乌拉圭赢得首届世界杯,对拉丁美洲来说,可谓意义非凡,其成功经验,羡煞其他拉美国家,旋即在各地进一步掀起足球热潮。尤其是在20世纪,拉丁美洲国与国之间已经甚少战争,更没卷入两次世界大战当中,所以当地军队虽然仍举足轻重,却并没有建立过怎样的传奇,英雄无用武之地,缺乏舞台成就民族英雄。
  因此,拉美国家并非通过战争来建立国家主体性,撰写民族主义一页,反而很大程度上,是通过足球来进行。因此,足球成了很多拉美国家的民族英魂。有巴西报纸便如此形容过他们在1970年第三次赢得世界杯一刻:“巴西人赢得世界杯,其意义等于美国人登陆月球。”
  (本文参考自David Goldblatt所著《The Ball is Round: A Global History of Football》,Viking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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