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演绎着一年中最甜蜜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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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葡萄美酒夜光杯
  颠簸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汽车来到新疆南部的沙雅县,在尘土飞扬中下了28型柴油拖拉机,立即就被朋友们糊里糊涂地引领到了一个绿色走廊里。那不用说就像进入了仙境,百分惊奇这世界上竞有这么好的所在,让我大快朵颐。那是马奶子葡萄,一串串让我连吞带噎填进肚皮,肚子抚摸起来有些凹凸不平,轱轱碌碌。两个人昂首挺地走出葡萄架的时候,嘴里不停嘟囔着“亚克西、亚克西”,朝着梳洗了十几条辫子的阿依古丽举起了大拇指,维吾尔族小姑娘咯咯直笑,大概笑我们太没出息。说实话我从没见过和吃过葡萄,以致高中课本上读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靖土戍边的将士和我一样嘴太馋了,以致到了西域也不想回老家了。我第一次到了这个我陌生的地方,就喜欢得不得了,后来从老家召唤了好几位同学到新疆发展,都各自乐不思蜀。有的以种植酿酒葡萄发家致富,颇有建树。
  新疆葡萄栽培历史悠久,品种资源十分丰富,约600多个品种。有无核白、马奶子、百家干、木纳格、黑葡萄、和田红、喀什哈尔、粉红太妃等,尤以无核白最为名贵,皮薄肉嫩,汁多味甜,素有“珍珠”美称,且富含多种营养。葡萄还可酿酒、制作果酱、果汁。有的葡萄晶莹如珍珠,有的鲜似玛瑙,而有的绿若翡翠。那五光十色、翠绿欲滴的鲜葡萄,令人垂涎不止。尤其是吐鲁番生产的无核白葡萄,皮薄、肉嫩、多汁、味美、营养丰富,素有“珍珠”美称,其含糖高达20%~24%,居世界之冠。用无核白鲜葡萄晾制的葡萄干,含糖量高达60%,被人们视为葡萄中的珍品。
  瓜香满园诱人心肺
  每当金秋时分,哈密瓜、炮弹瓜还有伽师瓜,当它们熟透稍用刀尖碰触的瞬间霍然而裂的时候,你会兴奋得哇哇直叫“杀、杀、杀”(新疆把切瓜称之为杀),颇让人有快意恩仇的感觉。一牙一牙像一个个弯月的哈密瓜在瞬间手起刀落的酣畅淋漓中,已经像精妙绝伦的艺术品似的呈现在你面前了。
  瓜香满园,你不流“哈拉子”是不可能的了。小时候“偷瓜”自然是忘不了的。
  瓜地四周挂在铁丝上巡逻自如的狼狗的狂妄无知的汪汪是我们最为刺激的声音。它毕竟赶不上我们声东击西三十六计高明的伎俩,当我们把一个个顺着地垄运输出去到玉米地一望无际的青纱帐里,就可以对战利品拔拳相向了。洋洋得意的看瓜老头正在做着铜墙铁壁般的美梦。而第二天我们礼貌地给老汉问好时,他用很地道的方言给我们不停地抱怨说哪些个人的又把他的瓜地洗劫了,我们也跟着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发誓要给老汉报仇,一雪耻辱。
  新疆伽师自古以来就以生产甜瓜而著称,历史悠久。据载,南北朝时期伽师瓜就因色、香、味俱全,品质优异、肉厚质细、甘甜清脆、含糖量适口而闻名,被誉为“中国瓜王”和“西域珍品”。清朝时期,伽师瓜被列为贡品。元代诗人耶律楚材曾吟出了“鲜瓜出于当年秋,可度来年又一春”的诗句,据说当年香妃进京时献给乾隆皇帝的“贡瓜”便是伽师瓜。每年九、十月份,都由地方官吏组织有经验的瓜农精心挑选,护送进京。如今,“中国伽师瓜之乡”新疆伽师县就有伽师瓜品种达三十余种,分早、中、晚三类四季皆有。金秋时节,再回到那瓜香满园,处处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与甜蜜。
  安居尔——“糖包子”的秘密
  维吾尔语称无花果为“安居尔”,意为“树上结的糖包子”。无花果最不引人注意,但也是最富于传奇和神话色彩的水果了。无花而果,有其特别之处。当在新疆,尤其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那一盘盘黄澄澄的覆盖着绿油油的树叶的无花果出现在你的视野里的时候,浮世红尘中的你会一时迷离了双眼疑惑那是摆成塔形的层层黄金。
  她在那个神奇的传说里是人参果,唐僧西天取经时,八戒偷吃的正是这个水果,吃了可以长生不老。现在在新疆的阿图什,这种水果已经成为农民的小银行了。它的吃法非常特别,需要你轻轻用手掌拍打,将甜分充分均匀,等你软软乎乎吞下口的时候,我敢保证你能享受到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此之甜的水果。
  如果你轻轻地把它从无花果树上摘下来又轻轻地放在手上,你第一感觉定会觉得她的味道将青涩无比,而实际上即使她的皮肤也是非常甘甜清香的,绿色娇嫩的皮肤早已浸润了无花果的芳香甘美。
  最为让你叹为观止的是你第一次品尝她的时候,不要把她拍扁,而是从中间轻轻掰开,你会看到她玫瑰色或者粉色或者深红色的精致的果肉,一丝一丝藕断丝连。小籽浸润漂漾在果汁红瓤中,犹如玉屑,让人陡生怜爱。有许多赞美无花果的文字和诗篇,我也不再庸俗地引用了。
  九月梨香倾国倾城
  库尔勒香梨色泽悦目、皮薄肉脆、汁多渣少、香甜可口,是我最钟情的水果了。从“四月梨花开满城”到“九月梨香倾城国”。我有幸都见识和领略了。但香梨花写得不好,未把握住她独特的神韵,大大委屈了这天香国色。只好再写一下香梨以弥补罪过了。库尔勒香梨富有大漠传奇。如果你就着这些美丽的传说定会品尝出别样的味道。吃水果我很喜欢望梅止渴的感觉。当你在大漠之中的棉田辛勤耕耘,而突然出现在你视野尽头是一片一片绿油油的梨树,若隐若现星星点点的是黄澄澄的香梨。你无疑会干活干得起劲,魂魄早已飞向了远方。多少游客万里跋涉来寻找那段浪漫,我不得而知。而我穿梭在大漠戈壁却因为日啖香梨而如逢甘霖。
  香梨的神奇传说是那样的让人感动与感慨,所以还是简单交代一下:说古焉耆国公主左赫拉做了一个梦,她梦见沙漠里有一种“瀚海梨”,非常香甜。国王于是悬赏500金币寻找瀚海梨。大臣的儿子塔依尔徒步沙漠,经历无数磨难在快要渴死的时候,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让他在昏迷中豁然清醒。他千里迢迢移植了一棵小树在国王的后花园里。他和左赫公主两情相悦,于是拒绝了国王的500金币,而是以一个园丁的身份出入皇家花园,精心为小梨树浇水施肥。伴着小树一天天长大,他和公主的爱情也渐渐成熟。可是,不幸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原来,“瀚海梨”生长在瀚海(即塔克拉玛干沙漠)中一个游牧部落的领地内,此部落的酋长知道这件事后,非常嫉恨塔依尔。于是,酋长派人埋伏在铁门关的峡谷里,终于将回家准备婚事的塔依尔给杀害了,并将尸首扔进了河里。公主左赫拉知道后,痛不欲生,决心以身殉情,毅然从铁门关的河崖上跳了下去,河里飞出了一对孔雀,在天空中盘了一圈后向东南方飞走了,只飘下一张纸条:“……塔依尔是为我才死的。在我死后,请你们广为种植象征我俩甜蜜爱情的瀚海梨。当你们品尝瀚海梨时,千万不可将它切开,因为象征爱情的瀚海梨是不能分离的”……
  九州名果——石榴
  本来已经辍笔了,忽然有一种味道酸楚了牙根。那就是喀什的石榴。在乌鲁木齐的二道桥或者喀什的大巴扎,你会看到现场压榨的散发着滴滴清香的浓艳石榴汁。她一经美丽漂亮维吾尔族少女高超艺术气质的混合勾兑,便赋予了迷人的酒香。你会身不由己随着她们的眼神的流眄转顾而一杯一杯干下去,仿佛她们的羞涩和浪漫也在不经意间流动到你的心里,让你不知所措,浑然陶醉了。潘岳曾作赋写道:“榴者,天下之奇树,九州之名果,滋味浸液,馨香流溢。”说的大抵就是这种甜蜜的陶醉吧。
  据史载,石榴原名安石榴。约在公元二世纪,石榴产在当时隶属汉王朝的西域之地一安国和石国(今乌兹别克斯坦的布哈拉和塔什干)。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时,才将其引入内地。
  如果你轻轻剥开石榴光滑粉红的皮肤,你会发现石榴籽像红宝石一般,精美的玲珑的甚至远远超过了宝石。一粒一粒鲜艳的在阳光里晶莹剔透,像极了莞尔一笑的维吾尔族姑娘樱桃小嘴里莹润的红龈贝齿。有些野蛮的家伙食用的时候直接下刀切割石榴,那个瞬间真让人心里有些微微作痛。当血一样鲜红的汁液慢慢渗出来的时候,想来石榴她应该自己有痛的感觉吧。
  新疆的秋天啊,瓜果被秋风催熟,从北到南、从南到北演绎着一年之中、一国之中最甜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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