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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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你会感到生命中的玄妙,那种玄妙就像晨雾一样飘荡……
  通常,在褪了色的日子里——垂老的单身老人在生命最后的岁月里的爱,往往是和家养的宠物联系在一起的。老人成了宠物忠实的伴侣,宠物成了老人爱恋的惟一。
  当两者间的爱的联系被扯断时,会留下些什么呢——也许只有悲凉的等待……
  这位上了岁数的老妇经常坐在扶椅上,一只形体不大的也上了岁数的狗伏在她的脚旁。这只老狗和老妇相伴了很多年,彼此之间似乎达成了深深的默契。每次老妇从扶椅上站起来时,老狗似乎立刻感觉到老妇要去的地方,它会到老妇所要去的地点等候她。它已经读懂了她的意思。
  谁也不否认两者之间深深的爱,是忠实的。
  “你准确地知道我想做什么,也知道我要到哪里去,是吗?”她经常对老狗说。而老狗脸上则露出满意的神色,好像它在对着老妇说:“是的。”
  “你是我真正的朋友,”老妇说,“我知道不可能指望你永远活着。我不知道失去了你后一切该怎么办,那时再也没有谁会在我所要去的地方等候我。”
  老妇人对这只名为史默奇的老狗说着,她的语调有些悲凉。
  几天后,老妇收到了一个通知——她的身体情况太糟,要被送到医院去。老妇的医生给她做了最后一次检查,并用幽默的方式告诉她——他希望她一直活下去。
  分别的一天,看来马上就要到来了。
  在一个雨天里,老妇被抬到了救护车上。
  她必须生活在护理中心。发作的心脏病损坏了她的脑部神经,她经常会忘记自己的名字,但她却一直记得那只老狗的名字,记住那只曾经是她向导的老狗——它曾把爱恋给了她。
  她经常会请求看望她的人把史默奇带来见她,但这个愿望一直未能实现,看望她的人觉得一切应该听护理中心的安排。老狗也有些老了。
  人们忽略了老人的愿望,这很残忍。
  老狗史默奇也永远没有实现到护理中心去看望主人的愿望——尽管有时它试图去做,可是它只是一只狗,一只太老的狗。而且它被限制了。它面临的障碍有铁链子,有栅栏,还有距离……
  不久以后,老妇在护理中心去世了。
  那只老狗,似乎感觉到了发生的一切,它也不再做出到老妇身边去的努力了。它再也不能来到老妇身旁做她的向导,给她一些忠实的爱。
  后来,人们放开了老狗,让它不受限制。老狗史默奇默默地来到墓地,坐着,抬头仰望着天空。
  人们感到很惊奇——老狗史默奇如何知道老妇安身的地方呢?它就在老妇长眠的地方坐着。它再次来到老妇要去的地方,它依然表达着自己的爱和思念。
  有时,你会感到生命中的玄妙,那种玄妙就像晨雾一样飘荡。
  老狗史默奇的大眼睛依然看着天空,天空飘落着柔和的雨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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