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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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记得最早认识的植物,是一株硕大的含羞草。
  那是在一所老公馆的后花园里。老公馆原先的主人一定很阔,解放军来了,老主人走了。我随母亲搬进这所公馆,已是主人离去几年之后。听人说,母亲在政府大机关“犯错误”了,贬到教育厅这个研究室工作。这个老公馆挂着教育研究室的牌子,前院办公,后院宿舍。
  公馆老主人离开时带走了能带走的东西。带不走的依然旧样子,守在我的四周。木结构老宅子,总会莫名地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让我感到蹲守在前后院的,不仅有石头大鱼缸,还有旧主人的阴沉和新居民的寂寞。寂寥小院,只有天井里这簇含羞草长得精神抖擞,好像午时洒进天井里的那一泼阳光,全浇在它的身上,洗出了一身翠色。
  小院没有小伙伴,原先机关大院里一群孩子,都像天上的云,风一吹,没有了。整风的风把母亲整到了这个研究室当了个副职。正职不来这里上班,他住在机关大院,只是他的名字来这里看着母亲工作。我觉得也是风把我吹到了这里,吹走的小伙伴,变成一簇含羞草。
  含羞草成了伙伴,因为它会讨人喜欢。用手指头轻轻触动它羽状的叶片,它颤抖地垂下枝叶。等着它,望着它,它悄悄地再次伸展,伸展出欢喜的样子。
  等到风又来了,雨也来了,它就整个儿地塌下来,摊在雨水中……
  2
  我最早摘的花,不是玫瑰,也不是茉莉,与浪漫和小姑娘无关,最早是南瓜花。
  上小学时的暑假,都要到城郊父亲的大学去避暑。暑期的大学,与四周的农村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农村更乡野,教室和宿舍四周,有烂漫无垠的荒草和树丛。大学生都回家了,空旷的校园里只有蝉在纵情享受空旷的回声。
  养几只蝈蝈,会让人忘记耳旁专门唱高调的鸣蝉。蝈蝈最喜爱的食物是南瓜花,而且是清晨顶着露水初绽的花朵。
  每天在太阳升起之前,穿过草地,露水打湿了裤腿,蝉在晾干翼翅前保持着沉默,空气里浸润绿草的气息,惊飞的小鸟扑打着翅膀在面前腾起。顾不得欣赏它们,要摘南瓜花。
  南瓜花有公花和母花,母花的花朵下有瓜蒂,那是它的孩子。公花没有瓜蒂,生来就是为蝈蝈准备的早餐。
  在每天的早餐前,去摘南瓜花,让童年的清晨打湿了裤腿,也润湿了记忆……
  3
  我最早种的植物是玉米。母亲从省城下放到了大凉山当老师,我也从省城转学到这里陪母亲,那一年是“三年自然灾害”饥饿的头一年。
  一排老师宿舍的平房,在我家门口,有一小块地。母亲教我用铁锨翻了土地,种下一把玉米籽,撒上草木灰,再倒上尿盆里昨夜的尿水。等着冒芽吧。
  玉米頂破土了,伸开叶了,长出秆了。长得真快。
  学校在山脚下,山之阴,太阳很晚才爬上坡,早早地又落到山坳里。一天光照的时间不多,而这小块玉米地,又在一排瓦房和另一排冬青树林之间,太阳光巡视的时间更少了。
  为了争取到更多的阳光,玉米们拼命往高处蹿,一个个长得像细竹竿似的,还向上伸展着叶片去接纳短暂幸临的阳光。
  入夏的第一场风雨,玉米秆全部被折断了。作案的风溜走了。这一天的阳光特别刺眼,让那些夭折的玉米们,像底片一样印在童年记事本上。
  (常朔摘自《天津日报》 图/锦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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