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世界里的非言语行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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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电影作为文化传播的使者,它由多个元素构成,本文探讨电影实例中的身势语行为、手势语行为、目光语行为和服饰语行为四个方面,通过对不同类型的电影比较,笔者认为非言语行为不仅辅助电影人物之间进行交流,而且刻画出了人物的性格,因而它的作用不可忽视。
  [关键词]身势语行为 手势语行为 目光语行为 服饰语行为
  
  一、引言
  
  电影是触摸世界文化的一扇窗户,人们通过它了解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电影对白作为电影重要的部分,传达着电影信息和主要思想,通常观者被精彩的台词吸引,却忽视了非言语行为的存在。事实上非言语行为贯穿了言语交际的全过程。
  
  二、非言语行为(nonverbal behavior)
  
  非言语行为是言语行为之外的一切,是由人类和环境所产生的刺激,它对于信息发出和接受者都具有潜在信息或价值意义。非言语行为主要包括身势语行为、手势语行为、目光语行为、服饰语行为、体距离语行为、体触语行为、沉默语行为等。在跨文化交际中,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交流时,非言语行为可以强调要表达的某个信息,可以重复言语信息,甚至可以用来代替言语行为,因此言语和非言语行为是相辅相成的,都是文化的一部分。
  
  三、非言语行为在电影中的应用
  
  (一)身势语行为
  身势语俗称形态语言,人们利用面部表情、肢体动作、声音语调、语速和语气等传递信息。在一些电影片段中,人物性格的刻画更多的集中于面部表情的特写。我们可以从喜剧片中窥见一斑,默片电影《淘金记》里夏尔洛看到同伴吉姆挨饿的模样,顺势做个鬼脸;当女舞伴乔佳邀请夏尔洛共舞时,显得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卓别林幽默风趣的表演,将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形象用无声的语言表达了出来。电影进入有声时代,美国影星金·凯瑞在《变相怪杰》里夸张的面部表情的表演,吸引了无数观众的眼球,这为喜剧电影的发展另辟蹊径。无独有偶,香港演员周星驰推出的一系列无里头电影,如《家有喜事》、《唐伯虎点秋香》、《百变星君》、《喜剧之王》等,在这些电影中观众记住了那张令人啼笑皆非的脸,因而他被赞誉为中国的金·凯瑞。法国演员路易·德·费内斯在《虎口脱险》中饰演一位自私的指挥家,他用夸张的形体动作和表情,生动地刻画了二战时期失去家园和亲人的法国小市民的典型性格:善良、热情。其实不同类型的影片都有面部表情的特写,只是没有像喜剧那样突出。比如电影《小花》中哥哥与亲生妹妹相认时,眼中充满了激动的泪水,那种百喜交加的感情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庐山恋》里两个久别的恋人重逢,他(她)们隔湖相望,脸上的喜悦暗示着双方想迫不及待地跳湖向对方游去。温馨感人的爱情剧《八月照相馆》的男主人公借酒消愁,偷偷掩面哭泣,展现了他内心的痛苦:他对死亡的无奈和对爱情的渴望。通过多部电影的比较发现,东方人善于用眼睛来表达情感,而西方人更倾向于嘴部的变化(如《迷失纽约》里小男孩吃惊时张大嘴巴的动作)。
  一位外国心理学家指出:传递一项信息的总效果:言词7% 声音38% 面部表情55%,那么声音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里的声音指人声的声高,音色,力度和节奏。我们回顾经典影片《公民凯恩》,凯恩住在宫殿式的别墅里,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响,那空洞的声音反衬出他的孤独与无助,观众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凄凉。在英文电影里,人物之间的冲突通过争吵来表现,《骄阳似我》里的数学天才与心理医生的争执、与女朋友的争辩、与教授的理论,语气时而平缓,时而急促,使观者真实的体会到剧中人物成长的蜕变。有的电影试图通过声音的强弱来刺激观众的神经,如《阳光小美女》里小女孩获知自己将参加阳光小美女的决赛,兴奋地发出尖叫声,女孩的声音异常刺耳却不失其可爱的本性。时装片《穿普拉达的女王》里那位精明的女人一米兰达总是以低沉的语气、极快的语速安排工作日程,从侧面揭示了她对工作的严谨和苛刻。这种运用声音变化来衬托人物特点的电影手法,在不同国度的电影里都能达到共鸣。
  人们的肢体动作可以替代语言传达信息。早期电影《神女》中阮嫂坐在床边桌上,要了一支烟,老练地用指甲磕了嗑,叼进嘴,深吸一口,然后翘起脚,仰脸往空中吐烟圈,这一连串动作的衔接,阮玲玉把一位命运坎坷的妇女内心世界刻画得入木三分,堪称经典。《万家灯火》里赵丹饰演的商人,悠然自得地躺在躺椅上,抽烟、喝酒,高兴地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小人物的喜形于色被表现了出来。周星驰主演的《喜剧之王》有丰富的肢体语言,人们在看后,笑中带泪,悲剧与喜剧成份交相辉映。电影《我的父亲母亲》总是出现章子怡不停奔跑的画面,这个动作也许是想表达母亲对父亲的无限思念之情,它烘托了母亲对爱的执着,以及对爱人的期待与渴盼。美国影片《罗拉快跑》描述了满头红发的罗拉不断的奔跑,三次奔跑,三种结局,最后一次奔跑,罗拉和男朋友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影片采用独特的叙事方式,令人耳目一新。由于东西方表达方式的差异,前者着重于肢体语言细节上的演绎,后者将这种非言语行为粗线条化,表达得更加直白。另外,在许多描写师生关系题材的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人物不同的坐姿,比如《凤凰琴》、《一个都不能少》中学生挺直腰板、双手放在桌上认真的听课;在《骄阳似我》里,学生们听课时,后背靠着椅子,一只手撑着下巴。这两种表现是文化差异所致,在“尊师重道”的东方,教师传道授业解惑,学生对教师充满了期许;而美国社会崇尚个人主义,学生坐姿的随意性更加突出了他们强烈的个人意识和不拘小节的性格。同样,电影将生活中的礼节搬上了银幕,中国人见到陌生人以握手表示欢迎:美国人初次见面也是握手:泰国人则双手合十;而法国人、俄国人和阿拉伯人以面贴脸颊,这些都受到地域特色的影响。电影就像一辆列车,载着旅客观赏世界各国的风土人情,人们不仅感知了地域差异,还了解了民族特色,如《红河谷》的藏族同胞双手捧着白色哈达向远道而来的客人献上,祝福其吉祥如意。
  
  (二)目光语行为
  目光语是人们利用眼神和目光来表达情感,传递信息,参与交流。惊悚片展示的是惊恐目光,如《心中有鬼》中三三见到曼丽时,眼神中充满了恐慌,而曼丽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背后却隐藏着邪恶。《小岛惊魂》里女主人公那蓝色的眼睛,左右不停的寻视着房里的一举一动,眼神时而迷茫,时而惊慌,观众的情绪跟随着她的目光变化而起伏。革命题材的影片表露出坚定自信的目光,《永不消失的电波》结尾处,镜头移到了李侠的眼睛处,目光坚毅,折射出革命者从容镇定,临危不惧的光辉形象。《青春之歌》中林道静那极为传神的眼睛,给观着留下了深刻印象。情感题材的影片流露出对亲情、爱情、友情关怀的目光,《黄土地》的男主人公顾青看到翠巧那双哀伤的眼 睛,她眼中溢满了泪水,神情忧郁,她仿佛从小新娘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花样年华》男女主角一凝目一回首,充分展现欲爱不能的心理状态。《卧虎藏龙》中的李慕白与秀莲相爱十几年,他(她)们却用眼神交流,说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这是中国传统伦理道德中最为称颂的感情。而《骄阳似我》的马特·戴蒙为了赢得了女孩的芳心,毫不避嫌地层示自己的才华。东方人含蓄的性格和西方人直来直去的特点决定了爱情的表达方式。喜剧片里充满着怪异滑稽的目光,《阳光小美女》开始的画面便是小女孩戴着又圆又大的眼镜的特写镜头,她目不转睛地看者选美节目,那种对选美节目的痴迷透过眼神传递了出来。目光语是串联电影故事情节的重要环节,它充实了演员的表演空间,为电影增添了艺术魅力。
  
  (三)手势语行为
  手势语是人们利用手和手指的动作和形态来进行信息交流。军事题材的影片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手势,《黑鹰坠落》中特种部队队员使用的特殊的手势:《偷袭珍珠港》中指挥飞机起飞、降落的手势语;《壮志凌云》里海军飞行员一手握拳、食指中指伸出、关节向外伸展、指点额头的军礼,而《女兵报到》中美国陆军使用了不同于空军的手势。香港警片中的军礼则与英国军人的一样,这是由于受到了英国殖民统治的影响。
  其他类型的影片也不乏手势语,如《环游地球80天》里成龙带回能拯救村庄的玉佛时,村民双手互握合于胸前行拱手礼,对他的回来表示欢迎《王后秘史》描写了泰国的风情,泰国人见到陌生人会举手合十,含腰点头,向对方表示问候。电影《今天13,明天30》里嘉娜搭车时,右手握拳,拇指翘向右肩,大拇指指向要去的地方,在《魔鬼搭车人》里男女主人公高举双臂,挥动双手招呼过往的车辆;中国人拦车的动作则是伸出一支胳膊,手心向下,做出“停”的手势。在餐馆或酒吧,中国人和美国人招呼侍者的方式不同。电影《伤城》里金成武招呼推销啤酒的侍者时,把手伸向被叫人。手心向下,几个手指同时弯曲几次:美国人则手心向上,用食指向后摆动。由此我们看到不同的手势语表达了同样的意思。还有一些电影中常见的手势语,如《辛德勒名单》中辛德勒在胸前划十字,向上帝祷告。《阳光小美女》里母亲接电话时,用食指封嘴,暗示周围的人说话小声。《骄阳似我》的本·阿弗雷克见好友马特·戴蒙已搬走,于是双臂伸开、手掌心向两侧摆开,并耸耸肩膀,看似无可奈何的样子。这种非言语行为差异显著,人们起初不能明白其意思,但通过言语行为的配合,其意自明。手势语贴近生活,它体现了不同国家的文化特色,如果人们身处异地能学会打手势,与他人的交际便会更顺利。
  
  (四)服饰语行为
  服饰语是人们通过服饰这一语言符号来表达一定的思想和情感意义。喜剧大师卓别林头戴圓顶小礼帽,身穿瘦小的上衣,肥大的裤子,脚套一双又长又笨的大皮鞋,手拿一根竹手杖,第一次出现在《威尼斯车记》里,制造出了许多笑料。此后,他一直以这样的银幕形象饰演角色,这为默片时代的电影带来了一股春风。西部片从《关山飞渡》、《正午》到《断背山》西部牛仔的形象已深入人心,牛仔头戴墨西哥宽沿高顶毡帽,身穿牛仔裤皮上衣,足登一双饰有刺马钉的高筒皮靴,脖子上围一块印花大方巾,这是富有美国特色的装束,牛仔形象代表了在美国西部开拓疆土的勇往直前的男子汉精神。古装片《十面埋伏》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唐朝时代的服饰,女子艳丽的长袖裙,男子身穿的皮衣,皮腰和战袍,使影片的魅力得到了提升,不怪乎外国影评人认为,该片是“最绚丽,色彩斑斓,影象夺目的电影,”另一部以华丽服饰取胜的影片《满城尽带黄金甲》,它不仅展示丁东方宫廷的生活,而且将黄色为基调的服饰引入了主题,这恰好与满城黄色的菊花交相辉映,直至影片结束,观者脑海里仍挥之不去那惊心动迫的宫廷斗争场面。而《绝代艳后》则演绎了十六世纪欧洲的宫廷生活,皇后不断的变换装束,服装样式,它再现了当时宫廷生活的纸醉金迷,很好的诠释了一代艳后对生活的态度。中西方古代宫廷服饰的再现,让人们了解到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可以这样装扮自己,这归因于文化的不同。我们回到现代,服饰代表了一种情感的宣泄。《花样年华》中的女主人公先后换了二十多件旗袍,它们是人物心情在不同阶段的写照,从忧郁到雍容,从感伤到妖娆,一个身处上世纪60年代的香港女人形象被刻画得别具特色。《八月照相馆》的女警察,从身着交警的工作服到具有生活味道的休闲装,再换成带有礼仪性质的黑色服装,配合了情感变化的节奏,表达出了东方传统爱情观的含蓄美。《重庆森林》里的金发女郎用金发、墨镜和雨衣重重包裹自己,事实是她想保护自己的心灵,避免接触别人而受伤害。《穿普拉达的女王》中的安迪从学生装束到摩登时尚的打扮,最后回归自我的状态,都是随着故事的发展而变化的,观者在被时尚服饰吸引的同时,开始思索人生的真谛。服饰还具有了奇特的功效,《燕尾服》中的主人公穿上神奇的燕尾服,仿佛拥有了特异功能,观众总会遐想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事情。同类型的影片《超人》,《蝙蝠侠》里主角穿上带有标志性的衣服时,就预示着他们开始行侠仗义。电影中服饰语行为的运用使服饰不再是留于外表的事物,人们不仅通过它了解了异国文化,而且领会了电影的精髓。
  
  四、结语
  
  不同国度的电影里演绎着相同的非言语行为,但表达的含义不同,而不同的非言语行为又传达着相同的意思,这皆是因为文化背景不同造成的。值得进一步的探讨,目前跨文化交际日益频繁,加强对非言语行为的研究,不仅有利于电影文化的交流,而且对电影艺术工作者创作编导更好的电影艺术作品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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