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在街边经营烟果摊，顺便设了一台公用电话。这天，他刚把摊子摆开，就来了一个脸色极不好的女人。一站到摊前，女人就指着耳朵，对老马一阵比划。原来女人想打电话，但她又聋又哑，无法说话。
　　女人抓过柜台上的本子和笔，写了一段字：“大哥，帮个忙，给我老公打个电话，我写的你替我转告他，他说什么，你写下来我看得懂。”
　　老马心想，反正一大早的，生意不忙，于是就点点头答应了。
　　女人在本子上写下一串数字，老马照着拨过去，电话一通，就对着听筒说：“你老婆在这儿，是她让我帮忙给你打的电话。”
　　对方也不问老马是谁，气呼呼地说：“你转告她，想离，啥时候都行！叫她别回来了！”
　　女人见老马脸色微变，像猜到了她老公说的话一样，一咬牙，飞快地在本子上写道：“告诉他，我再也不想见到他！”写完，女人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滚出来。
　　“喂，我不管你是谁，告诉她，我受够了！”电话里，女人的老公大声嚷嚷着。
　　老马很是犹豫，突然鬼使神差似地说：“你老婆让我转告你，要是你心里还有她，你就来接她回家。”
　　一听这话，对方沉默了。老马又在本子上写道：“妹子，你老公让我告诉你，他知道错了，他想让你回家。”
　　女人不敢相信似的，泪汪汪的双眼瞪得老大。老马再次问电话那头的男人，对方的口气终于软了，声音哽咽了：“好，那麻烦你，让她在车站别乱走，我马上就出来。”
　　老马笑眯眯地把话写下来给女人看，可谁知，女人脸色大变，重重地写道：“叫他千万别出来，他的两腿不好，坐着轮椅下楼会出事的。”
　　女人手忙脚乱付了电话费，一转身，就奔来时的方向跑回家了。望着女人消失的背影，老马笑了：两口子在一起生活，难免会有摩擦啊！
　　想到这里，老马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再三犹豫，终于鼓起勇气，给另外一个人打电话：“老婆，你别生气了好吗？我下午就去接你回来……”
　　（摘自《上海故事》）（责编 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