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冰冰有种“生活质感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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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强吻同性”、“水中湿身”到“舌吻女导演”,联手范晓萱……范冰冰即使出演文艺小片也是话题不断。终于第23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上,范冰冰凭借《观音山》中“南风”,角封后,这项国际A类电影节的桂冠,让“话题女王”有了骄傲的底气。同是来自山东,性格中的果敢率真让导演李玉和范冰冰从《苹果》开始便结F缘分。《观音山》庆功宴上,她称李玉是“最懂自己的导演”,并毫不避讳地当众拥吻。而李玉在接受BQ专访的时候,则称“国际范”有种“生活质感的迷人”。
  
  “刘苹果”:我看中她的亦正亦邪
  
  可能是拍纪录片出身,我眼里没有明星,只有人,披的电影以真实为生命,我看演员是看她和我合作的可能性和空间。《苹果》选角色时,“刘苹果”的备选中当时还有江
  燕。现在想来,我特别感谢(王)金花,当时我正在和梁家辉聊剧本,聊里面床戏的处理,她带着范冰冰来找我。
  实话说,之前我不是太了解她(范冰冰)。第面的感觉就是非常美,那天她没有化妆,衣着也挺朴实的。聊起来,我的感觉就是这个女孩蛮有趣的,她对于剧本的反应和感觉很有趣,慢慢就觉得这个女孩给我的可能性特别多。很多能演刘苹果的人,你下子就知道她能演成什么样,可冰冰不样,而且在现场我们定能碰出更多的可能性,这是我的直觉。
  越聊我就越喜欢她,当时我心里想就是她了,制片人方励也支持,他可能是考虑到范冰冰的市场影响力以及上映后的票房。但其他主创几乎都反对,摄影、美术很多人都投反对票,甚至是极力反对她来出演,有人出来单独和我谈话,说如果用她,影片将来定会有问题。但我坚持用冰冰,我说影片的气质和呈现出的可能性,冰冰是可以胜任的。这个要讲明白,我是导演,这个我来定,当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其实我对山东人本身是有亲切感的。冰冰身上有山东人所有的优点:第一是她不忽悠;第二是她骨子里特别率真、性情,而且她是个有少女情怀的人——这点起初很多人都不相信我,最后就是她身上的丰富性,她身上有种不确定性,这恰恰是演员身上特别棒的素质。我不需要她特别正,或者特别邪,那样就类型化了。
  
  《苹果》
  
  主演范冰冰、梁家辉、佟大为原名《迷失北京》,意义是这个故事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虽然“凭空想象”、但影片中由于贫富阶层的对立而引发的价值观念、道德观念的冲突和家庭关系的错位却在我们这个现实社会中到处都是。冰冰说:我就是看到剧本被李玉导演的勇气打动拍戏那么多年都是让我演漂亮、可爱的角色从来没人让我演个洗脚妹但是她坚信我对角色的塑造能力。我在良子按摩城体验了一个月的生活我真的给客人捏过大概是晚上一点的时候戴着口罩也没有化妆他也不太认识我。反正这一个月剧组所有男同志、女同志的脚我都按过。当然按之前我让她们泡很久(大笑)。
  
  《观音山》
  
  主演范冰冰、张艾嘉、陈柏霖
  三个高考落榜的年轻人在失落迷茫之时、一同租下了失意中年女人的房子。个性截然不同的两代人从摩擦、交流的过程中,最终彼此慰藉与温暖、共同走出困境。冰冰说:南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女孩子不是大明星没有什么家世我只是想演出她的成长和迷茫以及她对爱的感受。她渴望被爱被关注所有看似过激的行为其实都是缘于这个。可能我从小被妈妈打怕了这个角色其实是我青春期叛逆的释放在妈妈面前不敢表现的那种情绪这次得到了释放。演到后来我觉得南风就是我我就是南风。
  拍板冰冰来演之后,接下来就是让她熟悉我对电影的观念和处理。在现场我基本上是给演员自由的表演方式。我们聊了对现实、对人生、对时尚的看法,我所谓聊电影观念可能不是电影本身,而是让她真正从生活中找到感觉。我们慢慢去接近刘苹果这个人物。
  在我脚本里,刘苹果的按语是个“很糟糕的人”,她特别会生存,作为洗脚妹,当她被客人骚扰时会很婉转地拒绝,并在最后还能要到小费。但是她内心又有种对爱的坚持,她其实是《苹果》电影中最正的人,但是外部看来,她又有太多的问题。冰冰身上的可能性,让她可以演出刘苹果的亦正亦邪。电影中,这个角色要在自己的丈夫、老板、老板娘三个人间周旋,表演空问非常大,拿捏的难度也在这。
  开拍之初,她也在磨合,但是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其中有场戏,老板(梁家辉)来看这对小夫妻,这出戏完了我并没有喊停,让佟大为和范冰冰接着演,他们俩的反应特别对,那种隐秘的心态在梁家辉走后,在
  个紧张到窒息的家庭环境中被释放出来,两人眼神中的恐惧、怨毒、甚至是仇恨与无奈不被信任与接受,全在里面。范冰冰所诠释出的隐忍与无辜会让人痛,
  种说不出来的痛,那不是要人同情的痛,甚至你都不知道为何在痛,但就是能揪住你的心。从这场戏后,冰冰就越演越好了。
  
  “南风”:舌吻戏她演得决绝而强烈
  
  《苹果》后来的境遇,现在讲也没意思。其实,有个电影节的影后本来就是她了,但是后来突然变了……所以我说欠冰冰个影后,这事直在说着,直到去年拍《观音山》,南风的角色我早早就定下来她演。
  我对冰冰的私事没有兴趣,那些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但我告诉她南风是要靠演员调动个人经历去推动的角色,如果生活经历没有那么丰富,对生命的感悟没有那么透彻,情绪没有那么复杂,就胜任不了这个角色。
  南风是个1 8岁的少女,冰冰当时已经28岁了,她有些犹豫。我跟她讲年龄不是问题,而且告诫她不要演“嫩”,真正把自己内心的性情演出来,真正演出自己的少女情怀就全有了。现实生活中,中国的少女普遍早熟,真正20岁左右的女孩总是往“熟”的范儿上扮自己,所以冰冰你不要刻意去装纯。冰冰就开玩笑地说,那要把自己少女时的“小恶魔”释放出来。我说对!南风就是个问题家庭的孩子,叛逆、有摇滚精神,对爱情特别执著的人,对前途又特别茫然的人。
  拍《观音山》时,我们已经有了默契,冰冰进入状态特别快。和《苹果》不样,上次我基本上还要喊“CUT”的,这次我基本上不喊停,就让她直去演,需要她直在过程中判断,所以大家都过足了戏瘾。
  其中有场戏,南风带着胖子去找,帮小混混儿讨说法,冰冰要用酒瓶砸头自残。当时是一个镜头拍下来,“酒瓶”砸在头上,“血”就从头皮中流出来。和冰冰演对手戏的女孩没有经验,她以为是真的了,就呆在那。这时冰冰有个出人意料的动作,抱着这个女孩子就“吻”下去(戏中这个女孩是用“吻”的方式侮辱了自己的朋友)。她演得非常猛,女孩子就本能地在反抗,说出的词不是你的笔可以写出来的,就是“你干嘛呀”反复在重复。
  整场戏,冰冰演出了南风性格中不同的层次,决绝而强烈。
  演南风,冰冰最大的进步是真正让你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心灵。大家直在讲用心演戏,可怎么能外化地呈现?冰冰在这几年的表演中,越来越收放自如了,她现在有种生活质感的迷人,这种迷人在《观音山》中达到了顶点。
  东京电影节的时候,评委看了片子,先问我的就是范冰冰到底有多大?因为他们大概了解冰冰是中国很红的演员,他们觉得这样个明星不可能只有二十岁出头,用他们的话讲,觉得范冰冰就是个“teen-ager”。当我告诉他们,冰冰演南风时已经28了,没有人相信。这让我真高兴,评委也是亚洲人,他们竟然看不出戏里范冰冰的年龄,这是最大的夸奖了。
  电影节评委在颁奖时就说,从南风的眼里“可以看到中国当代女孩子的内心,看到当代中国女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家现在都叫她“国际范”(笑),她真的挺范儿的,真的挺猛。不是我希望她未来会怎样,她定会成为一个特别棒的大演员,因为她是个特别棒的人。她的感觉,她对电影的理解每天都在丰富着。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有机会当然要继续合作下去。
  口述/李玉采访/王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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