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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拿下台湾金曲奖最佳男歌手,七月度过了四十四岁生日,八月与合作十三年的唱片公司续约,并且以厂牌老板的身份签下自己的首位艺人——从1995年那个参加歌唱比赛的无名小卒到今天的“歌神”,陈奕迅还是那个镜头前嘻嘻哈哈,镜头外喜欢放肆地胡思乱想的顽童。
“我今天说太多话了。”陈奕迅在记者对面的沙发坐下,小声嘀咕了一句。他刚刚结束自己与环球音乐的续约记者会,并且以老板的身份,签下自己的厂牌EASMusic的首位艺人、亦是他多年的音乐伙伴Eric Kwok郭伟亮。
陈奕迅是个不喜欢“搬家”的人。作为继张学友之后又一位被冠以“歌神”名号的歌手,他大可以自立门户,成立个人工作室,却仍选择了与唱片公司合作这种看似略显“老派”的做法,
“这个时代是一个数字时代,我可以自己做,自己‘发飙’,但我是一个喜欢团体合作的人——为什么每部电影结束都有10分钟的感谢名单?因为每个人专属的岗位和专业,才能成就一个专辑或者一个计划。可以说我守旧,但我喜欢这种做事方式。”在与环球合作的13年间,他的实体和数字专辑总销量超过2000万张,大型个人巡回演唱会超过300场,累计获得“歌手”奖项超过170个……今年6月,更三度将“金曲歌王”的荣誉收入囊中。
回忆起2003年第一次拿金曲奖,陈奕迅因为演出行程冲突缺席颁奖礼,电视台不愿错过精彩瞬间,便派了一名摄影师跟拍宣布名次时他的反应。“最佳国语男演唱人是……陈奕迅!”“哦……”面前的陈奕迅目光呆滞,点了两下头——他正连说带演,“戏精”上身,重现听到结果当下自己的真实状态——“现场只有我和摄影师,也没有欢呼和掌声,我一点兴奋感都没有。”直到2015年,他才亲自上台举起了奖杯。而今年,《C‘mon ln~》获得年度专辑的肯定已远比他自己拿到“歌王”来得开心。
硕果累累的陈奕迅也有失意之时。2006年香港无限电视台十大劲歌金曲颁奖礼,他携《U87》(也就是收录了《浮夸》这首歌的专辑)出席,信心满满,期望很高,觉得最受欢迎男歌手非自己莫属。没想到吃了闭门羹,奖杯被李克勤捧走。还没来得及收起尴尬的笑,陈奕迅心里十拿九稳的年度金曲奖,已经宣布是郑中基的《无赖》。陈奕迅没有鼓掌,“心里那个难受啊,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笑不出来。不是不服气,是在想,为什么把自己看的那么高?结果不是你啊!”他有点懊恼,于是不断告诫自己这不过是个游戏而已,每年都有红的、厉害的人,何必在意呢?
抛开专辑销量和奖杯数量的定义,毫无疑问的是,“陈奕迅”这个名字和他的音乐已经默默影响了一个时代,而他却对自己的影响力有点后知后觉。“我遇到我的一个小学同学,我觉得他没变过,他也觉得我没变过,但是原来在很多人眼中,我是很红的。这种感觉很奇怪。”
越来越多的人对陈奕迅说你真的很红,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脑子里就没想过这件事”,也没把自己当巨星。前几天陈奕迅碰巧在街上遇到相识三十几年的老友,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喝茶聊天,被一家四口的歌迷看到,其中的妈妈上前问他能不能拍照。因为担心和老友的对话被打断,尽管知道歌迷是善意的,陈奕迅还是谢绝了。两三个小时过后,他和老友相谈甚欢,彼此都放松下来,又过来一个女孩怯生生地问能否合影,“这时候已经黄昏了,街上的光线变暗,我感受到她内心的开心,也被感染了,就答应了。”歌迷离开后,陈奕迅突然发觉自己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合适,但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被认为耍大牌,而是对歌迷不公平、会不会令他们伤心。
7月底陈奕迅刚刚过完了自己的44岁生日。身材常被当作话题调侃的他最近瘦身成功,笑称20%靠健身,80%靠吃东西,“我不是要瘦,是想练出强壮的肌肉。”镜头前他仍旧是那个嘻嘻哈哈,有些“神经质”的大顽童,镜头外的他则无时无刻都惦记着“责任”,就连家里领养了一只小狗都倍感压力。“我爱玩,但人长大了,多了责任,不能随心而做,当大家都在听你说话的时候,你自然要慎言,要付责任。”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黄昏已经降临,一旁的工作人员开始催促,陈奕迅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滔滔不绝地讲了1小时。“我需要休息一下,休息一下……”他碎碎念的、手舞足蹈地走出了房间。
Q&A
Q:《北京青年》周刊
A:陈奕迅
Q续约记者会上也回顾了你之前的演艺生涯,印象最深的是哪一段?
A最深刻的是1995年参加歌唱比赛的画面。而且今天的司仪是郑旦瑞,他就是当年歌唱比赛的司仪。我记得那天非常紧张,手一直绷得很紧的,真的是毕生难忘的感觉——从一个无名小子走到现在。
Q现在有歌迷找你合影还会拒绝吗?
A说实在的我不喜欢自拍的动作,不好看。自拍的时候就像在街上面对着很多人照镜子——我在这方面很内敛,觉得照镜子的动作应该在家这样很私人的空间,因为你要找角度,街上很多人在看你就很不自然。尤其是拿自拍杆拍照,很奇怪,我越来越不喜欢,宁愿让别人拿手机帮我拍。
Q今年第三次拿到了金曲奖最佳男歌手,感受如何?
A今年的金曲奖我拿到“最佳男歌手”其实没有拿到“最佳专辑”兴奋。这张专辑的制作人Jerald Chan在香港組乐队很失意,全家搬到加拿大,做音乐变成了他的副业和兴趣,但金曲奖那天他终于被认同,他制作出来的专辑拿到年度专辑,好棒!他也一直强调我改变了他的人生。
Q颁奖礼当天说感言的时候提词器一直在提醒你超时,大家都说你在跟它“battle”?
A其实这是个反面教材。提词器提醒超时的时候你回应它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我心里想的是,应该趁还有时间就赶紧把握,讲重要的事情,但我居然还在跟它对话。我觉得同样的,网上如果有让你反感的留言,就不应该花时间在上面,有些评论不用去管它。
Q之前你似乎也有过一段情绪不好的时期?
A当时给唱片公司听我录好的歌,公司却没有太多反应,他们认为是不是歌曲不太主流?到底是国语专辑还是粤语专辑?我觉得还用分吗?这都什么时代了?所以我当时应该是有点忧郁吧,幸好还没有到躁狂,但是很没有信心。于是我去了英国这个相对熟悉但又没什么人认识我的地方。在那里我花了一个星期看视频,没有出房间,看自己过去做过的东西,每天很快就过去了。后来制作人跟我说不如继续录音吧,我就从英国回来了。我觉得情绪不好的话,就要继续找工作填满你的档期,我一个人在英国其实解决不了,还是要和团队在一起。总之回到香港继续工作,认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巡演,后来就没事了。
Q多了老板这个身份后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A继续放肆地胡思乱想,天马行空做我的创作,让经纪人来处理公司工作。我不会当经纪人,也不会当唱片公司老板,我只会创作,写支票(笑),太专业的东西不好碰,也不敢碰,而且分心会对艺术表演有影响,就像我从来不炒股票,就是因为不懂,也没有心去学。郭伟亮1998年给我写了第一首歌《贝多芬与我》,旋律很动听,《幸福摩天轮》、《当这地球没有花》、《无条件》、《无人之境》、《最佳损友》都是很好听的,我也很喜欢,但都是差不多的情歌,而我签他的原因,是希望听他唱他想唱的歌,做跟陈奕迅无关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