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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像”是法国后现代理论家让·鲍德里亚思想中的关键术语,“仿像”又称作为拟像,“仿像”有三个等级,即模仿、生产、符号。“仿像”和发明究竟有什么关系?我们先从一个真实的故事说起:
20世纪初,法国人安德烈·迈费尔开了一家仿古家具厂,到了经济大萧条的30年代,家具厂也面临破产倒闭的困境。迈费尔想到了一个摆脱困境的办法,他隆重向市场推出一批家具,声称是仿造18世纪高级家具制作大师让·弗朗索瓦·哈蒂的作品。迈费尔声称,哈蒂在法国卢瓦尔开创了一个家具流派——“卢瓦尔流派”。迈费尔还出版了《卢瓦尔流派》,此书记述哈蒂的传奇生平,广播和报纸杂志也开始大量报道哈蒂,博物馆专门为他的家具辟出展厅。仿卢瓦尔流派的家具因此畅销一时,帮助迈费尔走出了经济困境。1935年,迈费尔撰写回忆录揭示了事情的真相:所谓哈蒂大师纯属子虚乌有,历史上卢瓦尔流派的家具式样全部是迈费尔自己的设计。
如果没有所谓的哈蒂大师和卢瓦尔流派艺术风格的光环,迈费尔自己设计制作的家具再精美,也无法避免破产的命运。迈费尔通过逼真的模仿伪造,使得“赝品”沾了“原作”的光而畅销。很明显,迈费尔模仿的哈蒂一事纯属虚构,他“模仿”的其实就是他自己,他的“赝品”其实就是“原作”,卢瓦尔流派其实就是迈费尔流派。迈费尔的家具作品也就是真正的仿像。
在发明创造中,如果最终的发明成果是对已有的发明成果的模仿,即使模仿得再像,也是赝品不是仿像。根据知识产权保护的“等同原则”,这个发明实质等同于其他已有的发明,侵犯了其他发明的专利权,根本就不能认定是一个新发明,申请不了专利。如果发明创造像迈费尔模仿哈蒂一样,虚构出一个本不存在的“原像”来模仿,这样,即使公开声称是模仿,即使模仿的手段全是别人现有的技术成果,等同原则也不能认定侵犯了其他发明的专利,它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新发明,是一个仿像发明。模仿得越像,仿像的隐形附加值越高,发明的价值越大。而赝品、复制品对已有的成功发明模仿得越像,“等同原则”越能认定它侵权。
“椰菜娃娃”是仿像发明的一个例子。20世纪80年代,一种叫椰菜娃娃的小发明风靡美国,这种椰菜娃娃虽然和其他玩具娃娃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购买它需要办理“领养”手续。每个娃娃的容貌服饰都各不相同,放在小小的婴儿床上等待“领养”,它们还附有出生证明,上面写着娃娃的姓名、性别、出生年月、出生地等等,臂部还盖有“接生人员”的印章。此外还有一系列椰菜娃娃用的床单、尿布、推车、背包和各种玩具等相关产品。在顾客“领养”了椰菜娃娃后,每逢椰菜娃娃生日还会收到销售商寄来的生日贺卡。这都使得椰菜娃娃像有了生命一样,得到购买它的“养父母”关心爱护,顾客寄托了像对真人娃娃一样的感情。椰菜娃娃在发明的技术原理上很简单,完全就可以用制造其他玩具娃娃现成的技术,但正是把它当成真人娃娃这一点,使它能更有效地利用人们对孩子关爱的心理,获得和普通玩具娃娃不同的隐形附加值,它才避免成为模仿其他玩具娃娃的重复发明,而是成为模仿真人娃娃的更好的仿像新发明。它的“原像”是真人娃娃,真人娃娃不是发明,所以谈不上侵犯专利权;也不是特定的哪个真人娃娃,所以不涉嫌侵犯真人的肖像权。这样椰菜娃娃尽可以放心大胆地模仿,模仿得越像,越受欢迎。
后来风行的“电子宠物”以及所有电子虚拟生命体也是类似的仿像发明。电子宠物模仿的“原像”是生活中伴随主人的各种宠物,和椰菜娃娃相对于真人娃娃一样谈不上侵权。宠物要让主人定期喂食、清洁,生病了要吃药看护。养得好了活蹦乱跳,给主人带来欢乐和慰藉;养不好了萎靡不振,甚至奄奄一息死亡,让主人伤心难过。电子宠物正是通过模仿这些过程,利用主人喜爱宠物的心理获得隐形附加值。而它使用的技术手段也是其他电子游戏现有的技术手段,甚至更为简单。
这就带给我们重要的启发:如果既不想煞费苦心研究新原理、开发新技术,又要沾别人发明的光,还要避免模仿别人的发明,这种一举多得的好事是有的。只要创造、虚构出生活中可以让人关注的“原像”,利用现有的原理和技术进行模仿,就可能得到一个仿像新发明,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
笔者设计“会变大的储钱罐”和“会长高的摇钱树”,就是利用仿像发明术得到类似椰菜娃娃和电子宠物的发明。
先来看“会变大的储钱罐”。储钱罐通常使用陶瓷、塑料、马口铁等材料制作,外形也多数是中国传统的肥猪形、日本的招财猫形和其他卡通形象等,根据等同原则,不管材料、外形如何变化,哪个厂家生产的储钱罐都很难认定是个新发明,最多能申请一个外观设计专利,其他地方似乎没有进一步创新的余地。但如果用一种既坚韧又有伸缩性的塑胶材料制作储钱罐,并且附设一种电子感应的小充气机,当感应到投进储钱罐的钱越来越多,小充气机就会随着给储钱罐打气使它越来越大,这样一来,就会给人们特别是孩子们一种直观的感受,觉得是自己投进的钱把储钱罐“喂”大了。特别是肥猪形的储钱罐,会让人感觉到钱在把猪催肥,储钱罐似乎获得了生命,会更刺激孩子们乐于多往储钱罐里投钱。这里,电子感应的小充气机不难用现有的技术做出来,储钱罐的外形也尽可以沿用肥猪形等,但会变大的储钱罐并不涉嫌侵犯任何发明专利包括外观设计专利,因为它模仿的不再是传统的任何储钱罐,而是模仿似乎获得了生命力的储钱罐,这就是类似椰菜娃娃和电子宠物的仿像,会变大的储钱罐也就有资格称为一种新的仿像发明了。
再来看“会长高的摇钱树”。会变大的储钱罐当然吸引孩子比吸引成人更多一些。如果要吸引成人,我们不妨再设计一棵会长高的摇钱树,这棵摇钱树可以“种”在银行或娱乐场所里。在银行可以和股票等投资项目的电脑系统连接起来,电脑驱动机械装置使摇钱树一天天长高长大,最后开花结果,它的果实就是一枚枚古铜钱。某个投资者投资盈利,得到分红,就能把铜钱摇下来兑换;投资亏损,投资者就摇不下铜钱。这里发明模仿的“原像”不是股票投资的电脑系统,而是蕴含了中国传统文化意义和带有神话色彩的摇钱树形象,也是类似椰菜娃娃、电子宠物和会变大的储钱罐的仿像,从而使它获得新的仿像发明资格。它所用到的使它长高长大结出金钱果实的电脑机械装置,也不需要有什么新原理新技术才做得出来。
20世纪初,法国人安德烈·迈费尔开了一家仿古家具厂,到了经济大萧条的30年代,家具厂也面临破产倒闭的困境。迈费尔想到了一个摆脱困境的办法,他隆重向市场推出一批家具,声称是仿造18世纪高级家具制作大师让·弗朗索瓦·哈蒂的作品。迈费尔声称,哈蒂在法国卢瓦尔开创了一个家具流派——“卢瓦尔流派”。迈费尔还出版了《卢瓦尔流派》,此书记述哈蒂的传奇生平,广播和报纸杂志也开始大量报道哈蒂,博物馆专门为他的家具辟出展厅。仿卢瓦尔流派的家具因此畅销一时,帮助迈费尔走出了经济困境。1935年,迈费尔撰写回忆录揭示了事情的真相:所谓哈蒂大师纯属子虚乌有,历史上卢瓦尔流派的家具式样全部是迈费尔自己的设计。
如果没有所谓的哈蒂大师和卢瓦尔流派艺术风格的光环,迈费尔自己设计制作的家具再精美,也无法避免破产的命运。迈费尔通过逼真的模仿伪造,使得“赝品”沾了“原作”的光而畅销。很明显,迈费尔模仿的哈蒂一事纯属虚构,他“模仿”的其实就是他自己,他的“赝品”其实就是“原作”,卢瓦尔流派其实就是迈费尔流派。迈费尔的家具作品也就是真正的仿像。
在发明创造中,如果最终的发明成果是对已有的发明成果的模仿,即使模仿得再像,也是赝品不是仿像。根据知识产权保护的“等同原则”,这个发明实质等同于其他已有的发明,侵犯了其他发明的专利权,根本就不能认定是一个新发明,申请不了专利。如果发明创造像迈费尔模仿哈蒂一样,虚构出一个本不存在的“原像”来模仿,这样,即使公开声称是模仿,即使模仿的手段全是别人现有的技术成果,等同原则也不能认定侵犯了其他发明的专利,它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新发明,是一个仿像发明。模仿得越像,仿像的隐形附加值越高,发明的价值越大。而赝品、复制品对已有的成功发明模仿得越像,“等同原则”越能认定它侵权。
“椰菜娃娃”是仿像发明的一个例子。20世纪80年代,一种叫椰菜娃娃的小发明风靡美国,这种椰菜娃娃虽然和其他玩具娃娃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购买它需要办理“领养”手续。每个娃娃的容貌服饰都各不相同,放在小小的婴儿床上等待“领养”,它们还附有出生证明,上面写着娃娃的姓名、性别、出生年月、出生地等等,臂部还盖有“接生人员”的印章。此外还有一系列椰菜娃娃用的床单、尿布、推车、背包和各种玩具等相关产品。在顾客“领养”了椰菜娃娃后,每逢椰菜娃娃生日还会收到销售商寄来的生日贺卡。这都使得椰菜娃娃像有了生命一样,得到购买它的“养父母”关心爱护,顾客寄托了像对真人娃娃一样的感情。椰菜娃娃在发明的技术原理上很简单,完全就可以用制造其他玩具娃娃现成的技术,但正是把它当成真人娃娃这一点,使它能更有效地利用人们对孩子关爱的心理,获得和普通玩具娃娃不同的隐形附加值,它才避免成为模仿其他玩具娃娃的重复发明,而是成为模仿真人娃娃的更好的仿像新发明。它的“原像”是真人娃娃,真人娃娃不是发明,所以谈不上侵犯专利权;也不是特定的哪个真人娃娃,所以不涉嫌侵犯真人的肖像权。这样椰菜娃娃尽可以放心大胆地模仿,模仿得越像,越受欢迎。
后来风行的“电子宠物”以及所有电子虚拟生命体也是类似的仿像发明。电子宠物模仿的“原像”是生活中伴随主人的各种宠物,和椰菜娃娃相对于真人娃娃一样谈不上侵权。宠物要让主人定期喂食、清洁,生病了要吃药看护。养得好了活蹦乱跳,给主人带来欢乐和慰藉;养不好了萎靡不振,甚至奄奄一息死亡,让主人伤心难过。电子宠物正是通过模仿这些过程,利用主人喜爱宠物的心理获得隐形附加值。而它使用的技术手段也是其他电子游戏现有的技术手段,甚至更为简单。
这就带给我们重要的启发:如果既不想煞费苦心研究新原理、开发新技术,又要沾别人发明的光,还要避免模仿别人的发明,这种一举多得的好事是有的。只要创造、虚构出生活中可以让人关注的“原像”,利用现有的原理和技术进行模仿,就可能得到一个仿像新发明,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
笔者设计“会变大的储钱罐”和“会长高的摇钱树”,就是利用仿像发明术得到类似椰菜娃娃和电子宠物的发明。
先来看“会变大的储钱罐”。储钱罐通常使用陶瓷、塑料、马口铁等材料制作,外形也多数是中国传统的肥猪形、日本的招财猫形和其他卡通形象等,根据等同原则,不管材料、外形如何变化,哪个厂家生产的储钱罐都很难认定是个新发明,最多能申请一个外观设计专利,其他地方似乎没有进一步创新的余地。但如果用一种既坚韧又有伸缩性的塑胶材料制作储钱罐,并且附设一种电子感应的小充气机,当感应到投进储钱罐的钱越来越多,小充气机就会随着给储钱罐打气使它越来越大,这样一来,就会给人们特别是孩子们一种直观的感受,觉得是自己投进的钱把储钱罐“喂”大了。特别是肥猪形的储钱罐,会让人感觉到钱在把猪催肥,储钱罐似乎获得了生命,会更刺激孩子们乐于多往储钱罐里投钱。这里,电子感应的小充气机不难用现有的技术做出来,储钱罐的外形也尽可以沿用肥猪形等,但会变大的储钱罐并不涉嫌侵犯任何发明专利包括外观设计专利,因为它模仿的不再是传统的任何储钱罐,而是模仿似乎获得了生命力的储钱罐,这就是类似椰菜娃娃和电子宠物的仿像,会变大的储钱罐也就有资格称为一种新的仿像发明了。
再来看“会长高的摇钱树”。会变大的储钱罐当然吸引孩子比吸引成人更多一些。如果要吸引成人,我们不妨再设计一棵会长高的摇钱树,这棵摇钱树可以“种”在银行或娱乐场所里。在银行可以和股票等投资项目的电脑系统连接起来,电脑驱动机械装置使摇钱树一天天长高长大,最后开花结果,它的果实就是一枚枚古铜钱。某个投资者投资盈利,得到分红,就能把铜钱摇下来兑换;投资亏损,投资者就摇不下铜钱。这里发明模仿的“原像”不是股票投资的电脑系统,而是蕴含了中国传统文化意义和带有神话色彩的摇钱树形象,也是类似椰菜娃娃、电子宠物和会变大的储钱罐的仿像,从而使它获得新的仿像发明资格。它所用到的使它长高长大结出金钱果实的电脑机械装置,也不需要有什么新原理新技术才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