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树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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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方家


  麦升刚到家楼下,就被几个穿黑色西服的人拽上了轿车,为首的是一位头发全白的和蔼老人。
  “我们是委托人,您的父亲没有提前跟您说吗?”老人也有些疑惑。
  麦升看了眼手机,确实有父亲发过来的短信,刚才在超市没有注意到。扫了一眼屏幕,麦升转过头来询问老人:“您是?”
  “我是方家的管家,这次是我们唐突了,现在正要去方家。”管家从身后掏出一根黑色的布条,“麻烦您把这个戴上。”
  麦升的眼睛被蒙上了黑布,心里反复咀嚼着刚才父亲发给自己的短信:有些事情早晚需要你知道。
  约摸过了两个多小时,车子才停下来。麦升被管家带下轿车,拿掉了眼睛上的黑布。一睁眼,他就被眼前一片鲜亮的橘黄色晃了眼睛。
  那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宅院大门,透过大门,可以看到里面成片的红枫树林。
  这座宅院真的很大,穿过前院,推开门才看到里面屋子的大体全貌。在屋子的后面还有一片小山坡,诺大的树林连一只飞鸟都没有。
  麦升从小跟着父亲学习看风水,在几十年前还有很多有钱人请他们看看宅子,但是现如今,看风水的、算命的就跟骗钱和迷信画上了等号。所以这几年家里一直过得挺辛苦,自己的哥哥也瞧不上祖传的风水行业,转而考上了警校。
  跟着管家穿過走廊,面前就是通往后院的大门。守门的人看到管家先是过来轻声说了什么,看到管家点了点头才过去把大门打开。
  门一开,麦升就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前还是气派的红枫树林,只是正对面那棵最粗壮的红枫树上,挂着具干瘪的女尸。
  那挂在树上的女人,皮肤干枯,失去了弹性和紧绷的质感,仿佛是风干了一般。
  管家只是接着往前走,带着麦升离那女尸越来越近。
  麦升看着那具女尸,浑身的汗毛倒立起来。刚刚还看起来没有任何水分的皮肤正在渐渐鼓起,开始恢复原有的状态和紧绷感,仿佛活过来一样!
  管家好像没有看见一样,只是继续领着麦升向宅院深处走去,径直走过那挂着女尸的粗壮红枫。


2.失踪的女大学生


  “队长,上面又来催了,就是那个大学生夏乔的失踪案。”小邓对办公桌前眉头紧锁的麦浮道。
  麦浮揉了揉因为熬通宵而微微发痛的额角:“我知道了,还是没有调查出来什么吗?”
  “按照队长的指示,兄弟们正在连夜排查夏乔的人际圈。根据报案人夏乔的舍友提供的情况,夏乔几个月前分手的男朋友也是音讯全无。”小邓有些苦恼地看着麦浮,“队长,是不是从别的地方调查比较好?”
  “没有目击证人,没有失踪条件,没有任何线索,完全干净的交友圈,以及没有任何家人……”麦浮摸着下巴,“这个女大学生到底能去哪里?”
  麦浮沉思了一下,对小邓说:“我让你调查夏乔的过去有进展吗?”
  “没有。”小邓有些泄气地回答,“夏乔这个人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她的高中毕业证是假的!我们查不到……”
  麦浮眉头紧锁:“安排下去,找夏乔更早之前的通话记录,找到最频繁的那个归属地,去查。”
  “是!”
  “还有一个要查的,就是夏乔去年入学时是怎么去的学校。要是乘大巴、火车、飞机,就让老张他们去查记录,找到归属地。”

3.“我”的过去


  我叫夏乔,是一名大一的学生。
  我拿着施浅给我的录取通知书,坐上了开往外地的火车。看着那逐渐远去的月台,这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那无法被拯救的罪孽,居然能够被他接受。那天我披头散发、满身鲜血地站在悬崖边上,是他将我拉了回来,给了我从没敢想过的“未来”。
  他穿着一身浅棕色的西装,衬出他恰到好处的身材,也些许遮盖了40多岁的风霜。他的右腿有一点畸形,但是仍然站得笔直,散发着救赎的光芒。
  施浅说,他需要用我全部的血去救他至关重要的人。在这之前,他可以给我大量的金钱,全新的身份,甚至可以让我进入大学过上正常的生活。我需要什么,只要他能办到就会竭尽全力地去实现。
  这是我从没想过的,我原以为我将会死得凄惨无比,但没想到还会有这等机遇摆在我的面前。
  我答应了施浅。
  施浅带我来到他的别墅,换上了好看的衣服,吃到了好吃的食物。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有他。是他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中伸手将我拉了出来,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我曾经尝试着问施浅,那个需要我去救的至关重要之人到底是谁。他毫不忌讳地拿出一张照片,指着其中一个浑身雪白的男孩告诉我:“我的儿子。”
  我看着照片,那是年轻时候的施浅抱着一个通体白色的孩子。
  “白化病?”我问道。
  他点点头,眼神有些落寞。
  “那……您的夫人呢?”
  “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她吧。”施浅给我一碗墨绿色的汤药,“得辛苦你一下,每天都要喝一碗。”
  我接过,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过了两三天,我见到了施浅的夫人。那是一个身材矮小、坐在轮椅上的妇人,头发衣着都是整整齐齐的,但是嘴角淌着口水,眼神痴痴呆呆。我看到施浅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柔地擦去他夫人嘴角的口水。
  “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们的父母也是亲兄妹。”我听到施浅这样跟我说。

4.命格


  方家管家带着麦升走到宅院的最高处,那是向南的一处山坡。
  从这里可以看到方家宅院的全貌,脚下还是那片壮观的红枫树海。在正朝西的地方,就是那棵挂着女尸的红枫树。   那些红枫看起来栽种得杂乱无章,实际上交叉之间,形成了一个阵法。被红枫层层包围的一栋小楼就在整个阵法的正中间。
  麦升回头:“这是锁命阵,管家,你们家谁要死了?”
  管家摇摇头:“麦家少爷,住在阵法中心的是我们方家现任家主。自他一出生,就长时间居住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延长谁的寿命而临时搭建的。实不相瞒,今天委托您过来,不是为了看风水,而是为了看命格。”
  听到“命格”二字,麦升整个人便警觉起来。这是他们家世代的秘密,命格是人天生的命数,一个人能看透另一个人的命格,就相当于看透了他的大半人生。拥有一个人一出生就给他的一辈子下判断的能力,这种能力一旦被外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管家接着说:“这座宅院还是你们麦家人给我们设计的,我们是世家,不必有太多忌讳。我们知道您家世代是以看风水掩人耳目的命格师。今天请您来,是想看看我们家家主的命格改了没有。”
  麦升睁大眼睛,看了看管家,又看了看红枫树林中央的小屋。改变命格?他们麦家确实是像管家说的命格师世家,但是改变命格,他根本没想过。一个人生来所带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改变?
  还是说,他所接触的家族秘辛还是太少了?
  攥紧手心,麦升朝着那栋小楼看去,蒙眬地看不真切,麦升摇摇头,朝着管家说:“还要再近一些才可以。”
  管家點点头,带着麦升下山,朝着小楼走去。一路上穿过红枫树林,水声由远及近,不远处的水榭便显露出来。管家敲了敲小楼的木门,麦升听到一个年轻虚弱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在昏暗无光的房间里,坐着一个白发少年,看得出来,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麦家的人吗?失礼了,请原谅我身体抱恙不能外出。”
  白化病人。麦升有些尴尬地笑笑:“不会,在下麦升。”
  “方家家主方莘。”方莘握了握麦升的手,“今天麻烦您了。”
  “不会……”麦升局促地说道,他真的不擅长这种客套。细细打量这位方家家主,麦升心里“咯噔”一下。
  一个人的命格只有一条线,记录了他的大致灾祸福音。但是在方莘身上,有两条。
  其中一条短命,多灾,一生病痛,看不见爱情。另一条几乎相同,但是光芒更为暗淡,仿佛不是方莘自己的,而是别人的命格附在方莘身上。
  麦升终于明白为什么管家会问他家主的命格有没有更改。一个人同时拥有两条命格,就等于拥有了未知的变数。相同、相冲的命格叠加在一起,会不会扭转却不可知晓。
  方莘看到麦升思索的神情就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说道:“有时候想,我还不如当一个普通人。”
  麦升苦笑,他也有些感触,只是不及方莘这样深。
  “就像挂在树上的那个女人,她明明遭遇不幸,却认为这是她的福分。有的时候,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那个女人是?”麦升滚了滚喉结,还是没有压制住好奇心。
  方莘垂眼:“是一个原本早就死了的人,被家父救下,养成药人续我的阳寿。听起来很离奇吧?”他自嘲地笑笑,又接着说道,“像我这种家庭,背负得越多,要承受得就越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要牺牲周围的人来保住原本早就该用完的寿命,活得久都不知道是福是祸。”
  “家主言重了,该服药了。”方莘的喋喋不休被管家适时地打断。
  方莘听到管家的声音打了个激灵,愣了两秒,又不好意思地笑着对麦升说:“抱歉,失态了。我有些不舒服,管家您招待一下麦家少爷。”
  “是。”管家转身朝麦升微笑,“这边请吧。”

5.新进展


  “队长,有进展。”小邓将一份资料递给麦浮,“经过我们的调查,已经可以确定夏乔是从P城过来的。”
  “嗯。那我们去附近走访一下。”
  几个刑警四散开来,拿着夏乔的照片到处问附近的街坊。
  麦浮刚被一个大爷回绝,就接到了小邓的电话:“队长,我遇到了认识夏乔的一位大妈,您快过来。”
  “知道了。”麦浮挂掉电话,快步朝着小邓发过来的地址赶去。
  可是大妈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夏乔那个孩子终于被抓到了?”
  “大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孩子也是可怜哦。”大妈叹气道,“他们家重男轻女,她爸死得早,家里有一个赌博的妈,还有一个弟弟,她妈从小天天逼她打零工,大一点了还逼着她去站台。”
  麦浮皱眉。
  大妈接着说:“之后听说她跟她弟弟也生疏了,再后来应该是全家搬去别的地方了吧,我就再也没有听过她的消息了。要是她站台被抓了还好,进了派出所也算是一种救赎吧,可怜的姑娘。”
  麦浮点点头:“谢谢您的配合,小邓,去找夏乔的弟弟。”
  小邓点点头:“那谢谢大妈您了。”
  “甭客气。”大妈笑笑,“她们家应该是往P城中心搬了,毕竟她弟弟要上学,她弟弟好像是叫夏……夏榫。”
  麦浮当即联系P城警方,调查夏乔弟弟的情况。消息很快传了回来,
  P城警方将夏榫的信息和地址发到了麦浮的手机上。
  麦浮和小邓直接赶到P城某派出所里,夏榫正好因为打架斗殴,在这里拘押。
  麦浮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你就是夏乔的弟弟吗?”小邓在一边出示了夏乔的照片。
  夏榫看到夏乔的照片,不屑地一笑:“是又怎样?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搞得我在学校里面根本抬不起头来!虽然我们的母亲很没用,但也是她亲手杀死的,现在她出了什么事又与我何干?”
  “夏乔杀死了她的母亲?”麦浮愣住了,看了看旁边的警察。警察讪笑道:“麦队,上面施压了,这个消息原本是封锁的。”
  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可悲站台女杀了自己的母亲,又是谁能把人命关天的事情压了下来?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麦浮只觉得背后一股凉意,仿佛踏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小邓接了个电话,然后在麦浮耳边轻声说道:“队长,夏乔的男朋友找到了,叫施浅,但这是个假名。”
  “让兄弟们继续跟进。”麦浮吩咐道,转过头继续问夏榫,“你有你姐姐的什么线索吗?”
  “她杀了母亲那天去了悬崖自杀,我只知道这么多。”夏榫摊摊手,双脚翘在办公桌上,一副吊儿郎当的二流子样。
  想到也问不出什么,麦浮走到另一边的办公室翻看资料,却没有想到接到了局长的电话:“局长?”
  “停下你手里的夏乔失踪案吧。”局长的声音带着落寞,“上面知道你查到了施浅,开始施压了。”

6.换血


  我跟着施浅三年,每天喝一碗墨绿色的汤药,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处理公务,安排事项,照顾他的痴呆夫人。
  我叫夏乔,很小父亲就死了,母亲嗜赌成性,我稍大点她就逼我干苦工,那段时间我跟弟弟相依为命,他跟我说:“等我长大了要挣大钱,不让姐姐再受欺负。”
  我那时候以为,就算生活再怎么黑暗,这个孩子都是我的天,我为了他也要活下去。
  却没有想到,等我长到15岁,母亲居然把我卖去站台。我哭着求饶,跪在地上祈求那些男人,却遭到了各种各样的虐待和蹂躏。当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去偷偷見正在上初三的弟弟时,那个原本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居然抽了我一巴掌。
  那时候我感觉我的天都要塌了。
  “都是因为你,我的同学们才欺负我!”那个我视为生命的男孩满脸憎恨,流着泪对我说,“滚,我不需要这样的姐姐!”
  我哭着跑开,却放心不下,躲在附近看着他。我看着一群高年级的男生对着他拳打脚踢,嘴巴里面说着让人无法接受的话语:“你姐姐真棒啊,小爷我下次带你去尝尝怎么样?哈哈哈!”
  我大叫着冲过去,护住被拳打脚踢的弟弟。没想到那些男生笑得更凶,把我拖到附近的小仓库凌辱……这一切,或许就是夏榫恨我的原因吧?
  仇恨代替了我的理智,我回家拿了一把菜刀冲进麻将馆,把正在赌钱的母亲一刀砍倒在地。周围没有人敢阻止我,我身上溅满了血迹,非常恐怖。
  看着她血流不止,我竟然生出一股快意。拿着刀,我踉踉跄跄地往附近的悬崖走去。
  脚下是不断叫嚣的海水,翻起的浪花舔舐着我的理智,它们仿佛在说:“跳下来吧,让一切重新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施浅过来了。
  我曾问过施浅:“我死了以后,你会再找一个新的人去救赎、饲养她的血液吗?”施浅只是淡淡地笑着,用那一贯温柔的语气跟我说:“不会的,我会死在你之前。”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没有。
  那天他穿好正装,还是微笑着告诉我:“我要回家了,我这一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不久以后会有人来接你走,虽然很残酷,但是有人需要用你的血液。”
  “同样是救人,让我先代替你去死不行吗?”我苦苦哀求,可他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不叫施浅,夏乔。”他笑笑,“我骗了你,我真正的名字,叫方烨。我是方家的现任家主,但是过了今天晚上,家主就会变成我的儿子。”
  “为什么你必须去死?”我哭了。
  “我的儿子方莘今天就要死了……”他的眼神里充满无奈,“我们方家世代掌握一种能力,能将直系血亲,或是一起生下血脉的人的寿命传给那个人。但是同样悲惨的是,能够掌握这种能力的只有纯系血统,这也是方家悲剧的来源。可是我们无法抛弃这种能力,我们必须传承下去。这就是我们光鲜的外表下所要背负的黑暗。”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施浅。几个月之后,管家接我去了方家宅院。我看到层层叠叠的红枫树林,觉得死在这里也算不错。毕竟,这里是他生活的地方。
  我从没有后悔过,既然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那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如果我的血能救他一心想救的儿子的命,那我觉得也不错。
  管家给我打了一针,我昏了过去。迷迷糊糊地感觉他们把我挂在了树上,然后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说不定,能早点见到他呢。但愿下辈子我不再悲苦,而他出生在普通人家。

7.悲剧


  麦升听完管家的解释,半晌说不出话来。
  管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辛苦您了,有什么发现吗?”
  麦升点点头:“你们家主的命格确实有所改变,但是阳气太重,需要什么来平衡一下。”
  “已经安排下去了。您还记得最南面挂着的那具尸体吗?”管家神秘地笑笑,“那就是最后的结尾了。”
  麦升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那具尸体最后又自己‘活’过来了?”
  “饲养一个药人怎么可能这般容易?那不过是再洗一遍血管罢了。放心,她走得没有痛苦。”
  不敢多问,麦升在管家的护送下被蒙上了眼睛,回到了自己家。
  没一会儿,麦浮也气冲冲地回来了。
  “怎么了,这么大火气?”父亲麦斗合上了报纸,看着怒气冲冲的麦浮,“你不是跟着案子去外省出差了吗?”
  “别提了,一桩大学生失踪案被上面施压压下来了。可恶,明明离真相就差一步之遥,什么狗屁世家……”麦浮愤恨地把桌上的茶水一口喝光,然后瘫在沙发里生闷气。
  麦升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间,对着镜子取下了右眼的美瞳。
  看着镜子里灰蓝色的右眼,麦升脑海里回荡着方家管家说的话:“背负的越多,要承受的就越多。”
  没有什么是十全十美,就算是拥有可称为神迹能力的世家,在财权之下,也不过是世世代代的悲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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