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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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撕下一片残月,把夜挂在窗前。清风徐徐,传来河水忧郁的歌唱。今夜无眠,翻阅着泛黄的日历:在母亲的精心栽培下,玉米越发饱满起来,地里找不到半根杂草。当故乡醒来时,田地里早已留下您深深的脚印。
  在玉米地里,您常给我讲小时候的故事。那时家里穷,父亲没有正式的工作,一家人的生计全靠奶奶在生产队每月十几块钱工资供养,每年都要配上玉米面、红薯干面、野菜才能熬过冬天,白面馍馍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美美吃上几天。日子很平淡,可您从来没有半句怨言,依然早出晚归,忙忙碌碌,终于积劳成疾卧病在床。父亲当时跟着姨夫在工地做小工,本打算拿到工钱给您治病,可无情的姨夫竟卷款私逃。父亲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您,怕您承受不住打击,他偷偷靠賣血换钱给您治病……
  那天晚上,月光照在您的床前,您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朦胧的月色中,您流泪了,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我感到那晚的一切是如此凄凉。当时您抚摸着我的头,呜咽着说:“妈妈如果不在了,谁来疼我可怜的儿呀?”短短的一句话,让我抱着您失声痛苦起来。
  爱真的很神奇,您从病魔手中逃了出来,身体却瘦小了。
  时光如箭,岁月如梭,转眼二十年过去了。在我南下深圳打拼的前一天,您给我做了最爱吃的蘑菇炖鸡煲。把我送上火车时,我清楚看到您曾经灵活的双手已布满老茧;曾经慈祥的双眼已写满沧桑;那苍苍白发是用爱编织的网;佝偻的身躯随风摇摆,显得更加瘦小……这二十年来您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脸上的快乐是看得到的,可心里的痛又有谁能感觉到呢?我亲爱的母亲,是您给了我无比的呵护和关怀,这些年的聚聚散散,悲悲喜喜,心中有多少快乐和寂寞,在遥远的异乡,我从不需要刻意想起,因为永远也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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