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华侨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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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影响了整整一代人,“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的旋律,至今听来仍觉荡气回肠。比歌曲更感人的,是歌词背后的故事,是无数在外漂泊、奋斗的炎黄子孙,用他们的爱国情怀和行动,谱写了歌曲的真实和动人。香港印尼华侨李荣繁先生,就是其中杰出的一位。
  
  归国报效的年轻人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国民党虽然已败退台湾,但“中华民国”在海外依然有着影响。在李荣繁出生的印度尼西亚的华人圈里,明显存在“亲共派”和“亲国派”。尤其在学校,由于教师们政治信仰的不同,这种派别之分在师生间相当分明。两派之间相互排斥、攻击,同时又想方设法分化和同化对方。“亲国派”学国民党的教材,讲国军的功绩,唱“民国”的国歌,“亲共派”则相反。因此,即便是兄弟,也因为不同的信仰,而选择了不同的路。
  虽然生在印尼,但李荣繁自小就对红色中国有着特殊感情,进的是“亲共”的华语学校——巴城中学。除了学习悠久的中国历史文化,国内流行什么,他就学什么,读《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读《母亲》……这个时期,他对远在千里之外的祖国有了深入的了解,对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无限神往,高中一毕业,就决定回国。当年毕业的六个班,和李荣繁一起选择回社会主义中国的,竟然超过80%。
  1959年,李荣繁来到了广州。此时的中国,正在进行着前所未有的事业,尤其是四个现代化建设,深深的吸引了李荣繁。年轻的他,对未来充满憧憬。李荣繁觉得,一个国家要实现现代化,必须从农业现代化做起,这必然需要人才,于是选择了继续攻读,并于1960年考取北京农业机械学院,进入拖拉机设计系。一年后,由于国家的需要,李荣繁再次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吉林工业大学,仍然攻读拖拉机设计。在那个年代,拖拉机被视为农业现代化的基础,能把拖拉机设计好,无疑是对农业现代化的莫大贡献,这很符合李荣繁回国的愿望。每每想到能在中国农业现代化事业上大展身手,李荣繁就十分自豪。
  大学的生活是辛苦的,但同时也是有趣的,有激情的。在那个以“为人民服务”为光荣、以“为国家贡献”为骄傲的年代,努力学习成为栋梁,是每一个大学生的崇高理想和莫大荣耀。从理论到画图,从画图到设计,李荣繁全心投入,一台台新式拖拉机的影子,从他的想象里一一走到笔下。1966年,大学最后那个学期,李荣繁被分配到天津拖拉机厂实习,完成毕业论文和毕业设计。一切为找工作服务的当代大学生,是永远无法想象李荣繁那个年代大学生的心态和认真态度的。实习期间,李荣繁相当用心和努力,把学校学习的理论和工厂的实际加以印证,大到整部拖拉机的形状,小到一个螺丝钉,都酝酿心间。几个月的辛苦,成就了李荣繁的毕业设计,而毕业论文,也提上了日程。但是,在天津拖拉机厂实习期间,一些微妙的变化引起了李荣繁的注意:大字报、斗争……这个不关心政治的年轻的知识分子,敏锐的意识到有什么大事将会发生。
  “山雨欲来风满楼。”紧随一张张大字报而来的,就是后来被称为“十年浩劫”的“文化大革命”。李荣繁还没完成毕业论文,就被学校召回了长春。以男生为主的吉林工业大学,激进的年轻人们已经掀起了如火如荼的武斗。1966年,华侨出生的李荣繁,身不由己的卷入了历史的漩涡,抱着“拖拉机”的梦想,开始了“文革”岁月。
  
  记忆中的“文革”岁月
  
  “文革”的来临,像一场暴风骤雨,短短的时间就成席卷之势。李荣繁所在的吉林工业大学很快卷入风暴,那些激进的年轻学生,迅速成为武斗的主力军。虽然同样年轻,但李荣繁似乎比同学们成熟很多,他很明白自己的华侨身份的微妙,拒绝参与任何政治斗争,但同时又和各方人士保持良好的关系。政审材料上,李荣繁把印尼出生、有个弟弟因为政治信仰不同现在台湾的情况,如实的填写了。由于李荣繁为人一向勤奋、忠厚,又和各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因此只被归入“情况比较复杂”一类,相对来说算是比较好的成份。
  “文革”的突然爆发,搅乱了大学生毕业后正常参加工作的步伐,直到1968年,李荣繁才接到通知,被分配到湖北机械厅机械研究所,工作地点在武汉。吉林工业大学的造反派是出了名的,很多“革命有理,造反无罪”的年轻人成了政治牺牲品,被下放到青海、新疆、内蒙等边陲。而李荣繁分到武汉,无疑是份好工作,也算是对他一向低调做人、认真做事的回报。但是,他的拖拉机梦并没有就实现,却随着历史的车轮,滚进了知识分子上山下乡的轨道中。所幸的是,李荣繁依然走了好运,从研究所调配到内燃机厂,工作地点还是在武汉。大城市,总比小城和农村好!
  内燃机虽然和拖拉机不同,但都属于机械,也算和李荣繁的专业相关。但由于“情况比较复杂”,机械设计本科毕业的李荣繁没能进入设计室,而是和工人一起铸铁(说通俗一点,就是烧高炉)。李荣繁没有气馁,觉得自己的专业知识还是能派上用场,工作很有激情。在那个年代,各种条件虽然恶劣,但“一切努力为国家”的劲头却空前绝后的强烈。每一个人,都以做贡献为荣。“大家脑海里似乎都没有工资的概念,只想着把自己的事情做快、做好,完成多一点。”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李荣繁充分运用自己的知识储备和灵活的头脑,铸造工作完成得有声有色。武汉是有名的“火炉”,李荣繁在“火炉”里的高炉下工作,却挥洒出比高炉温度还高的激情。
  1971年,李荣繁才在朋友的介绍下,结识了一位在襄樊工作的朝鲜女华侨——他的夫人。到了談婚論嫁需要双方单位的介绍信登記结婚的時侯.由于當時各单位處于军管,且對方单位属于三线工廠,以李荣繁身份华侨地主、官僚资夲家,台湾有弟弟诲外关係复杂為由,反對他們俩的婚事,对方单位不给介绍信.但李榮繁的女朋友以恋爱婚姻自由為理由,力爭一定要和李荣繁结婚.经李荣繁的工作单位有关领导以”成份不好重在表現”的理由说服對方单位寫出介绍信,一桩姻缘就这么成了。
  1972年,李荣繁结婚了。在那个动荡的岁月里,这无疑是件美好的事情。李荣繁用踏实的工作和突出的表现,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并喜结良缘,让人羡慕。即使在“文革”,李荣繁也从没怀疑过自己回国的决定。但是,李荣繁的父亲却病逝了,印尼的家人要求他带太太回去。几经考虑,李荣繁觉得,怎么说也得回去看看,于是申请去印尼。申请在1973年得到了批复,李荣繁带着太太,准备途径香港,然后到印尼。
  
  拼搏香江几多年
  
  “人生就像一盒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将抓到哪一颗。”李荣繁没有料到,途径香港回印尼的他,却在香港开始了下半生的奋斗。
  李荣繁和太太到了香港,却陷入了迷惘。由于当时没有手机,朋友没能按时到车站接他们夫妇;而加之语言上的问题,几经周折,才找到李荣繁的朋友家。
  朋友很热情的接待了李氏夫妇,并劝说他们不如留在香港。一礼拜后,朋友替他俩找到了工作:李荣繁进了一个机械厂,太太进了电子厂。虽然李荣繁是国内正规大学机械专业的高材生,并且在国内有过工作经验,但到了香港后,这些都得不到承认。堂堂工程师,只能和普工一样工作。他太太此事虽然有孕,但夫妻俩初来乍到、立足未稳,怀孕也得工作。李荣繁在机械厂工作了两年,换到了码头工作。因为码头有很多车子、机器,李荣繁是机械出生的,懂得如何操作和修理。在这里,又辛辛苦苦的工作了四年。这几年里,李太太先后生下了三个儿子,并离开了电子厂,利用能说朝鲜语的优势,到韩埠做一些小本生意,收入还不错。李荣繁经常去看太太,帮点小忙。慢慢地他发现,韩国人的商铺里卖的并不是韩国货,大多是从中国内地进的,如景泰蓝、杭州丝绸等。李荣繁就想:“韩国人能卖中国货赚钱,为什么中国人自己不能呢?”正值李太太生第二个孩子,家庭压力加重,李荣繁觉得不能再打工了,于是举家搬到了尖沙咀,开始了自主经营。
  1978年,李荣繁和太太在尖沙咀租了一个1200平方尺的房子,成立了富山贸易公司,从事中国丝绸、陶瓷等贸易。由于在内地有着良好的人脉,李荣繁直接从内地进货,价格比从经销商那里拿货的韩国商家便宜很多,生意直线上升。就连韩国同行,都从他的公司进货。不久,李荣繁的公司更名为翠金发展有限公司,开展更为广泛的业务。
  李荣繁并不甘于局限在一个行业发展,上世纪80年代初,利用自己对印尼的了解,太太对朝鲜的熟悉,先后开了印尼餐厅、韩国餐厅。但其时正处在中英谈判解决香港问题的关键时期,香港的未来并不明朗,经济陷入低谷。在这种大环境的影响下,李荣繁的餐厅相继歇业,投资宣告失败。与此同时,李荣繁把投资的目光投向了改革开放中的祖国大陆。
  
  说不完的中国心
  
  大陆改革开放后,经济建设成果卓著,尤其是外资的引进,成绩斐然。统计显示,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华侨华人的投资,得益于华侨华人的“中国心”。
  李荣繁夫妇和韩国人做生意时,结交很多南北韩的朝鲜人,因为李夫人朝鲜华侨的特殊身份,这些朝鲜人不但是生意上的伙伴,还成了他们的朋友。早在1983年,李荣繁在湛江开设了一家汽车零配件公司,洽谈合作生产汽车配件事宜。李荣繁将此事和韩国现代汽车公司老板的弟弟说了,想引进韩国的技术和资金,对方说中韩没有建交,事情不好操作,但愿意尝试合作,就委托李荣繁全权处理此事。
  在李荣繁的努力下,1987年,中方和韩方签署了生产汽车零配件的合作协议。签约的第二天,中韩建交,韩国媒体将此事列入了重点报道,连同中韩建交,列为韩国外交的双喜临门。公司虽然开了个好头,但过程和结果并不好。由于合资公司之前就确定为一家三星汽车厂量身生产配件,可是在公司成立并投入运作后,这家日本公司却拒绝进货。李荣繁的投资,以及撮合中韩关系的努力,竟以失败告终。
  此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李荣繁接触了美国最新的农业科研成果——叶面肥料。这种肥料,只需喷洒到庄稼的叶子上,就能起到比传统肥料更好的效果。几十年前就致力于中国农业现代化的李荣繁,立马被吸引了,决定将之引入中国。经过筹备和商谈,李荣繁在东莞开设了新化肥工厂。这项技术得到了中国农业部的认证,投资得到了农业部的支持和表扬。肥料很快生产出来了,应一些机构和农户的要求,李荣繁答应春天先将肥料免费提供给农民,秋收后付账。这无疑是个欠妥的决定,一方面资金的周转周期变得异常长,另一方存在资金无法收拢的隐患。这些理论上的风险,后来一一转化为现实,有的拒绝付款。新式化肥公司就这样结束了。
  李荣繁解释两次投资失败,理由是没能很好的把握时机,但很庆幸自己的投资在某些方面为国家做出了贡献,尤其是新式化肥,他认为在某种程度上完成了自己为国家农业现代化努力的夙愿,虽然做得不够好。而我们看到的,却是那颗怀揣在他胸中的“中国心”!
  翠晶发展有限公司从80年代起从事中韩,中朝,中印等国际贸易,特别是朝韩贸易,由于朝韩两国之间的政治现实,不能直接贸易往来,翠晶公司利用香港自由贸易港之优势,担当起重要的桥梁作用,也为朝韩民间商人的友好往来,促进统一起好作用,也因此得到两国政府之信任. 为了进一步扩大朝韩贸易,也希望为两国之间的”三通”之诲路通尽一份力,翠晶诲运有限公司正式成立并买了一艘船——福星7号。已得到两国政府的批准,开通从朝鲜南浦港至韩国仁川港的货柜船定期航线,目前正积极寿备中.
  现在六国会谈己成为国际上的热门话题,世界各方面人士都喝望了觧神密朝鲜的现况和立场,和朝鲜有多年贸易往来的经验,且夲身在朝鲜出生的李太太---李玉珍女士就变成了焦点人物.在六方会谈期间,因邀已多次在凤凰卫视咨讯台以香港朝鲜间题事实评论员的身份介绍朝鲜的实况和如实讲述朝鲜对国际关心的问题的观点和立场,己引起关心朝鲜半岛的和平的各界人士的关注.
  李家的三个儿子也年轻有为,大儿子的VCAST 公司引领着香港的流媒体,ニ儿子正攻讀博士,三儿子也是电脑动画的人才.更重要的是,和他们的父母一样,他們都拥有一颗红色的”中国心”!
  
  【李荣繁座右铭】
  诚信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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