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放大印度的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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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印度孟买,人们用口罩或手帕护住口鼻出行

  常驻印度的陈兆峰搭上了赴印的末班机。3月22日凌晨,他从柬埔寨飞抵南印的海港城市金奈。当天,印度停飞了所有国际航班。
  11天前,持工作签的中国护照入境窗口被短暂打开。陈兆峰早就在柬埔寨隔离等待时机,拿到核酸检测报告后,他成了为数不多春节后返印的“幸运儿”。
  但等待他的,除了意料中的14天隔离,还有突如其来的漫长封城。
  早期被调侃为“新冠抗体”的印度,其实在全球疫情中危机重重:它有上千万侨民散居海外,每年吸引一千万外国游客到访,与欧美、中东地区血脉相通。很快,病毒从西方侵袭印度。事实证明,印度不仅不是新冠绝缘体,还成为全世界关注的中心、全人类抗疫的关键之一。
  对印度疫情的担忧不无缘由:它与中国人口体量相当,但医疗系统薄弱,数以亿计的人生活在贫民窟等非正式居住点,且行政效率堪忧。
  然而,这不是印度抗疫的完整面貌。
  疫情之前,印度还面临着另一重内在危机:它处在前所未有的历史拐点——执政的印度人民党执意牵动这头身躯庞大的大象向右转,近两亿穆斯林作为这个国家的少数派,生存境遇日趋艰难。被民间称为“反穆”的新《公民身份法》出台,引发蔓延印度全境的抗议浪潮,一直持续到因疫情封城。
  2019年5月,时值印度大选,《时代》杂志将总理莫迪放上封面,冠名“印度首席分裂者”。但没人能阻挡他成功连任。莫迪2.0时代,执政党的议程中心不再是发展经济保民生,而是宗教霸权。
3月14日,印度孟买,工人们在一间作坊里制作口罩

  新冠来袭,印度的社群矛盾、贫富鸿沟也被疫情放大。

防疫的两副面孔


  印度政府的封锁令来得猝不及防。
  3月19日,莫迪突然在公众演讲中宣布,3月22日在印度全境实行“公共宵禁”对抗新冠疫情,居民不得外出,并号召大家下午5点时,站在阳台上或门口为一线的工作人员鼓掌。
  当时印度全国的确诊病例还不到200例。虽然有半数左右的邦已经关闭了公共场所和学校、要求企业远程办公,但对绝大多数印度人来说,新冠疫情仍然是发生在中国和欧洲的“国际新闻”。3月中旬,班加罗尔政府命令学校停课、关闭商场等公共场所时,一位印度的记者朋友对我说,印度不可能实行中国式封城,因为印度非正规就业的比例太高,无法承受经济停摆的后果。
  但宵禁对印度人来说司空见惯。民众自发的抗议、罢工对他们来说并不新鲜,甚至演员逝世都曾引发上万人的聚集,区域性的短暂宵禁也就不足为奇了。
3月18日,印度首都新德里,一輛警车停在关闭的景点印度门附近

  宵禁当天,我目睹了小区邻居们的抗疫“集体快闪”。被称为“印度硅谷”的班加罗尔,彻底成为一座空城。我住的小区离市中心不远,邻居多是生活优渥的中产阶级,那天几乎没人走出家门。下午5点,邻居们陆续出现在阳台上,自发地鼓掌、敲碗碟,十分钟后,大家又自发散去。
  事实证明,为期一天的宵禁只是预演。两天后,莫迪又宣布了21天的全国封锁。
  这在印度前所未有。莫迪的讲话还没有结束,我的室友、也是记者朋友就坐不住了,我们去小区超市里准备买点必需品,看到30平米的空间已经人满为患。看到我戴着KN95口罩,有邻居问我哪里可以买到。当时口罩已经脱销,我早在2月初就准备了一些。
  封城后,小区很快恢复平静,超市也正常供应日常所需。小区封锁层层升级,所有快递、外卖只能送到楼下,物业还贴出通知,告诫居民不要下楼散步。
  看似不可能的中国式封城,在全副武装的中产小区成为现实。
  这显然是冰山一角。虽然城市化大潮催生了商业公寓的兴起,但土地私有制决定了大多数印度人住在自建住宅,外来移民则聚居在贫民窟、棚户区等非正规居住点。这意味着,大多数住宅区的人口密度更高,社区的封锁也更困难。
  据2011年的普查数据,印度有约六分之一的城市居民住在贫民窟和棚户区。
  拥有世界最大贫民窟之一——达拉维贫民窟——的金融中心孟买,四成的人居住在贫民窟,这里诞生了奥斯卡最佳影片《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班加罗尔的贫民窟人口比例相对较低,在10%左右。
3月25日,印度新德里,警察在“封城”期间查看一名摩托车司机的出行证明

  封城后,我去班加罗尔东郊的贫民窟采访,它紧邻IT科技园区,贫民窟的外来移民多在附近公司做司机、保洁等后勤工作。这里与码农和白领居住的现代化公寓仅几步之遥,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防疫场景。
  低矮昏暗的棚子只有十来平米的空间,很多棚子都不通电,也没有水龙头和下水系统。妇女聚集在水车旁接水,停工的年轻人无所事事,站在小卖部门口聊天。有人上前找我搭话,他没有戴口罩,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只听到他说,“夏天雨季来临时,积水会一直淹没到这里。”他拿手比划了一下膝盖。他的家在印度东北部的阿萨姆邦,远在3000公里之外,现在没办法回家。   移民们停工,断了收入,只能靠政府和志愿组织的救济勉强维生,也无力支付房租。复工无望,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和家人共渡难关。
  在移民比例更高的印度北部,这引发了大规模的移民迁徙,公共交通停摆,成千上万的移民选择徒步回乡。为了避免这种流动带来的疫情扩散风险,政府为移民提供了安置点。封城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大规模的迁徙停止了,但还有零星移民走在回家的路上。
  长时间的封锁、远离家人,也引发了移民几次小规模的抗议。对居住在贫民窟和安置营的他们来说,总理号召的居家隔离、阳台鼓掌、点灯祈祷,没有任何意义。
2月29日,印度新德里,人们为一名在首都地区骚乱中丧生的受害者举行葬礼

被清场的抗议者


  迁徙和抗议引发的聚集,无疑为印度疫情增加了更多不确定因素。为寻求正义而聚集的人群,成了新冠时期最大的“非正义”。
  突袭的疫情,也让莫迪政府上台以来最大的反对声浪戛然而止。政府趁势反击,暗指反对者的聚集加速疫情扩散,让本就处在边缘地位的少数派境遇愈加艰难。这里的少数派,是全世界规模前三大的近两亿穆斯林群体。
  这次声势浩大的抗议浪潮,始于去年12月修订的《公民身份法》。修订后的公民法规定,所有从孟加拉国、巴基斯坦和阿富汗来到印度的“受宗教迫害的少数派”,都可以获得印度公民身份——包括印度教徒、耆那教徒、锡克教徒、基督教徒、佛教徒、拜火教徒,穆斯林除外。这标志着将“宗教平等”写进宪法的印度,破天荒地通过了一部以宗教区别对待公民身份的法律。
  被民间称为“反穆公民法”的这部法案诞生时机也非常蹊跷。
  四个月前,历时十年的阿萨姆公民身份注册(National Register of Citizens,意在識别非法移民)公布结果,190万人被排除在“公民名单”之外。这一结果饱受各方质疑,执政的人民党却示意,将把公民身份证注册推向全国。《公民身份法》就是在这之后不久通过的。
  2019年12月11日,印度联邦院审议通过新《公民身份法》当晚,我在阿萨姆偶遇了一场游行。游行的队伍有上百人,多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他们打着火把,排着队有序前进,嘴里喊着反对口号,点名辱骂法案背后的人民党推手。
  也是在当晚,阿萨姆政府宣布在邦内十个地区实行宵禁,并暂停互联网服务。宵禁时,我刚到达阿萨姆首府高哈蒂的甘玛克火车站,无处可去,直到第二天一早才乘车到了机场,幸运地赶上了最后一班回班加罗尔的飞机。抗议愈演愈烈,当天上午起高哈蒂的航班全线停飞。
  抗议的浪潮迅速蔓延到印度全境。除了公民身份受到威胁的穆斯林群体,大量的印度教徒也站到了政府的对面,反对派担心,这部法案将动摇印度作为世俗国家的根基。
  在政治中心新德里,抗议一直持续到了今年3月。尤其在穆斯林聚居区,静坐抗议已经成为居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位于德里南部的尼扎穆丁就是其中之一。但新冠病毒的扩散,让尼扎穆丁从一个普通的穆斯林区,变成“疫情震中”。
  3月中旬尼扎穆丁的一次宗教集会,引发目前为止印度最大的集群感染案例。
  朝拜者从世界各地前来,传染源很可能身处其中,将病毒带到了清真寺,再由印度各地的朝拜者带回家乡。4月初,印度新增的病例大多与之有关,受影响严重的邦甚至有九成的新增确诊可以追踪到此次集会。
  中央政府指责穆斯林。联邦卫生部长拉夫·阿加瓦尔在发布会上说,因为尼扎穆丁事件导致的“额外病例”,印度新冠病例的增速翻倍了,确诊人数翻倍的时间从7.4天缩短到了4.1天。新德里政府也趁机清场,将此前聚集在清真寺的穆斯林全部疏散。
  这引发了印度民间大规模反穆斯林情绪的蔓延。在推特上,#CoronaJihaad(新冠圣战)的标签冲上了热搜,在印度拥有千万用户的Tik Tok上,也出现了很多类似的内容,影射穆斯林是病毒携带者。
  这甚至引发了民间对穆斯林的抵制。有地方的人民党成员宣称,穆斯林在用唾液污染蔬菜,意图将病毒传染给印度教徒,呼吁大家不要从穆斯林商贩处购买商品。
  曾有学者做过研究,穆斯林对印度的归属感不亚于印度教徒。这与国大党长期执政打下的世俗国家根基息息相关,也因为穆斯林曾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
  可叹的是,人民党执政下的国家向右转,已经让印度穆斯林处在“自己国家局外人”的边缘。宗教集会引发聚集性感染这一疫情时期情理之中却意料之外的巧合,又为他们雪上加霜。

割裂的联邦制


  被疫情放大的,还有地方政府各自为政的态势。
  作为联邦制国家,印度中央政府对各邦政府的控制力有限。邦内行政以及邦际互动,中央政府很难直接插手。疫情时期,区域间的不均衡被残酷地放大,中央政府又袖手旁观。
  这意味着,所谓“印度疫情”其实是个假命题,印度内部差异非常明显。
  最显著的差异从地图上就看得出。在确诊人数的地图上,印度北部区域的颜色明显比南部更深,这意味着,北部地区总体的确诊人数更多。
  一般而言,喀拉拉邦、卡纳塔克邦、泰米尔纳德邦、安德拉邦和特伦甘纳邦等五个邦被认为是印度南部,其余统称为北部。这种划分并不完全是地理意义上的,而折射出某种“南部中心主义”色彩。因为从地图上看,孟买所在的马哈拉施特拉邦等邦应该属于中部。
  但这种划分从历史文化因素上看有一定合理性。在古印度几千年的历史中,北部饱受外部民族侵袭——南亚次大陆西北方向的开伯尔山口,为外来侵略者开了一扇天然的门。因此有学者认为,相对北部,印度南部保留了更多古印度元素。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语言。印度南部的五大邦分别由四种语言主导(讲泰卢固语的安德拉邦和特伦甘纳邦此前是一家),这四种语言均属德拉维达语系,语言之间差异较大。而这五大邦以北的地区基本上由印地语一统天下,虽然各邦也有属于自己的语言,但都与印地语同属印度-雅利安语支,与印地语相似度很高,近年来逐渐被印地语蚕食地盘。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人民党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北部,南部却主要由其他政党把持——莫迪在泰米尔纳德邦竞选演讲时,还需要翻译在旁协助。
  资源、历史和政治等多方面的因素,让印度南北部的发展逐渐拉开了差距。南部的政治格局更为稳定,政府政策执行度更高;南部的科钦、金奈等港口城市基础设施好,季风气候也让它享受着丰富的林业和渔业资源;班加罗尔、海得拉巴等城市也依靠软件科技产业崛起,强势拉动了整个印度南部的经济发展。自上世纪90年代经济自由化以来,印度南部的经济增速就一直高于全国的平均水平。
  经济水平也直观地表现在识字率、婴儿死亡率等社会发展指数上。上世纪末,印度东南海岸的喀拉拉邦就因为其独特的发展模式受到全球关注,它的多项社会发展指数远超印度及同等发展中国家,学界称之为“喀拉拉模式”。
4月18日,人们在印度加尔各答的一个隔离中心

  这次新冠疫情中,喀拉拉邦作为最先受到疫情冲击的邦,一个月之内就成功让增长曲线放缓,并以70%以上的治愈率冠绝印度,“喀拉拉模式”再次备受赞誉。
  南部各邦的社会发展指数明显优于北部,医疗资源更充足,医疗质量也更佳。这让它们在面对疫情时更游刃有余。截至4月29日,确诊人数最多的五个邦都来自北部,其中马哈拉施特拉邦的确诊病例接近一万大关。
  以南部的泰米尔纳德邦和北部中央邦为例。两个邦人口相当(都在7000万左右),目前的确诊人数也比较接近(截至4月29日,泰米尔纳德邦确诊2162例,中央邦确诊2560例)。但仔细分析数据,就会发现两个邦之间明显的差别。截至4月29日,中央邦共检测了3.38万人,而泰米尔纳德邦则检测了10.2万人,是中央邦的三倍,这意味着它的阳性率只有中央邦的三分之一。
  这种区别在增长曲线上有直观体现。虽然两个邦的疫情都还未到拐点,但中央邦的曲线更为陡峭。两个邦的治愈率和死亡率的差别更大,泰米尔纳德邦已经有56%的患者治愈,死亡率只有1.2%;而中央邦的治愈率只有18%,死亡率高达5.1%。
  这种不平衡,加剧了疫情时期各邦的各自为政,为印度后期的逐步解封埋下暗雷。

更坚固的墙?


  如果选一个词来描述印度,“复杂多元”最为准确。印度政府近年为吸引外国游客,为印度贴上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标签,这个词也很贴切。
  拥有大量级的人口,历史源远流长,内部分化错综复杂,但印度社会总体依然安定,没有经历长时间的动乱和大的革命。这和它的内在活力有关,不管经历何种冲击,印度社会内生的恢复力足以让它延续。
  这一点也在这次疫情中有所体现。
  印度封城后,各地涌现出了大大小小的志愿者组织,为丢了生计的移民提供食物、送有医疗需求的患者往返医院、替老年人和残障人士配送生活必需品。正是这些人汇成了一条条毛细血管,让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国家维持运转。
  但这种内生力也受到了切实伤害。作为印度社会守望者的媒体精英,已经嗅到了征兆。
  印度资深媒体人、新时代媒体集团总编辑S.Srinivasan就在封城前期,撰文指出“印度中产阶级的崛起,和他们同情心的没落”。他写道,“中产阶级在迅速崛起,社交媒体则变得迟钝和无逻辑,那些努力在城市的角落里和夹缝中寻求落脚之地的城市贫困人群,则被大家顺理成章地遗忘了。”
  Srinivasan指出,那些电工、漆工、水管工、司机、家政,还有快递小哥,他们让城市居民的日常生活变得更容易,却被傲慢的新财富阶层遗忘、刻意忽略。
  印度封城第20天时,我所在小区的一位保安丢了工作。原因是有住户向经理投诉,说他私自骑走了自己的自行车。我试图弄清楚事情缘由,但经理讳莫如深。刚封城时,他找我们借过自行车,说他没有交通工具来上班。疫情时期丢工作,恐怕他的生计也就成了问题。
  倘若疫情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一个住在高档小区的白领,意识到保洁居住的地区人群密集,很可能不由自主与其保持距离;今年开斋节来临,人们可能很难不假思索地接过穆斯林邻居分享的美食。
  后新冠时代,這种疏离是否会被无声地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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