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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自从两年前,汪美玲一连来找陈鹤年两次,他都失迎,她就没有再来了,而且,也一直未再给他写信。
   这真是少有的事。他想她可能生气,几次想去回拜她,又一直抽不出时间,心里始终有点歉意。但一想到她那么多孩子,一方面忙着家事,一方面又忙着学童,她实在和他一样忙,不去也好,因为碰不上她,固然浪费了她的时间,即使碰上了她,就浪费了他们两人的时间,甚至会吵得她先生不得安宁。
   她是公认的健谈,而先生偏偏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又不能掩着耳朵不听,这几年她的画兴又比小说浓厚,墙壁上挂的尽是她的大作,他如去肯定她会拉着他谈她的画,还要他批评。隔行如隔山,他实在不敢信口雌黄,好坏总得讲出一点弯弯理,他既不能胡捧,也不能乱贬,道里又讲不出来,这真是“崇公道解苏三”,绝对是苦差事一件。
   但是在她面前又没有不讲话的自由。她天生是那么坦白,那么天真,已有四个孩子的母亲,还像一位童贞未凿的少女,而且带着几分野性,在她这样的人面前,作客人不讲话,行?
   可是她没有生他的气,突然写了一封长信给他,还是恭恭敬敬地称他老师。这个称呼他十分惭愧,他没有时间替他改写那个中篇,也没有受聘为她的家庭教师,只是很早以前替她精心改过几个短篇,告诉她如何发挥优点,改进缺点,如此而已。可喜的是她并不过河拆桥,一“字”为师,多年来一直照称不误。
   她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张纸。她写小说是信手一挥,千言万语,彷彿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不已,又如丈二金刚令人摸不着头脑。信更是想到就写。她归纳起来有三件事:一是她要考报社编译,她说她英文基础很好。二是她正申请到美国去学美术,有人替她申请奖学金。她说美国人很喜欢中国的山水画,她要改学山水,她有油画基础,学山水一定很快。三是她的风竹画入选美展,和画竹名家骆华亭的竹子挂在一块,要他一定抽空去看。
   她講的这三件事他看了都很高兴。他没有看见她成为小说家,本来内疚甚深。如果能考取报社编译,对她的文字磨练定大有帮助,他认为她是个有才华的人,就是缺少严格的训练。同时先生是个奉公守法的人,家庭经济状况不佳,而她用钱如用水,平日常弄得捉襟见肘,要是她能考上编译,最少先生肯定可以喘一口气。放洋到美国去自然更是一桩喜事,既可读书,又可卖画赚美金,真是一石二鸟。虽然孩子不能照顾,但她有个修养到家、性情极好的先生,自然可以父兼母职。至于参加画展,这是兑了现的事,他很希望她能因此一举成名。
   她停止学写小说之后,就向一位国画名师学画,画牡丹、画梅、画竹、画兰。她以前学过油画,天份又很高,进步快速,比学写小说的成就大。但是陈鹤年第一次在她家里看过墙壁上挂的那些画后,心里就有一个感觉,认为她的牡丹不够富丽,气派不足;且梅花艷而不冷,缺少傲视霜雪的风骨和精神;兰花更是缺少那份应有的自然幽静,与孤芳自赏的气质,可喜的是只有风竹画最为传神,那种动荡不安,弹性十足感,彷彿是要破纸飞去,当他把这个意见告诉她时,她很高兴地跳了起来。
   “老师,你的意见很对,姚老师也会说我画的风竹最好,一般名家都赶不上。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从你的小说和性格上看出来的,”陈鹤年微笑地望着他说:“写小说有相当严格的规范,你专跑野马,离谱太远。画风竹正好可以表现出你平日不稳定的心情,所以相得益彰。”
   她满心期待地问着:“老师,照您这样说,我的风竹画以后可以成名?”
   “我不懂画,只能说你走对了路,你应该向姚先生多学。”陈鹤年说。
   后来她写信告诉他,只学了半年,就缴不起学费了,又很想回头请他指导写小说。
   他绝不愿意她学画就半途而废,弃长就短,很委婉地拒绝了她,并劝她继续在家努力练习。
   果然她的风竹画入选了。
  二
   美展开幕那天下午,陈鹤年特地赶去参观。在画室门口,他正好碰上汪美玲,她在门口招待来宾。
   已整两年不见,她显得非常亲切,她招待他签过名,就带他去看她的画。参加美展的都是年高德劭的名家,她是年纪最轻,资格也最浅的一位。她的那幅风竹画,是画竹名家骆华亭提的字,也挂在他的二幅作品旁边,地位明显十分抢眼,非常引人注意。
   “老师,你看我画的怎样?赶不赶得上这些名家?”她充满信心期待地指着自己的画问陈贺年。
   他觉得她进步真快,用笔与用墨虽然没有骆画亭老道,但毫无匠意,完全是妙手天成,更是神来之笔。
   他赞赏了她几句,她眉飞色舞,轻声对他说:“已有人出价三万,我不肯卖。”
   “呵!恭喜。等我以后有钱,我出五万好了。”他笑着很认真地说。
   “老师我学油画没有成功,学钢琴半途而废,学小说您又不肯教,现在总算冒出了头,将来我一定要画一幅好的报答你。”她一本正经地说。又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份当天的日报,递给他看,上面有一篇介绍美展的文字,其中有一段对她的风竹画着实夸奖一番,誉为后起之秀,天才之作。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平日努力的功夫,肯定没有白费。”他把报纸交给她说。
   “老师,送佛送到西天,请您写篇捧场的文章好不好?”他把报纸小心地塞进大衣口袋,望着他说。
   “隔行如隔山,我不敢班门弄斧,我另外请人写好了。”他一口答应。
   她很高兴,毫不掩饰地对他说:“老师,我真希望一举成名。画画不比写文章,有了名气,一幅画儿就能值几十万。姚老师光收学生,一个月就有三十万,其实也不过是指指点点,比写小说省事多了。”
   “所以我劝你学画,事半功倍。”
   “画竹子不行,我要画山水。”
   “你真想赚美金?”
   “要是真去得成美国,不赚点美金怎么行?”她很坦白地望着他说:“老师,在美国还能喝西北风不成?”    他很奇怪地问:“你不是要考编译吗?”
   她笑着愉快地点头。
   “唉!你又要学山水,又要考编译,又已申请去美国,真的,你一只手能按几只鳖?”
   “先按三只再说,我希望最后捉只大的。”
   “如果你真能去美国,你先生会让你放掉?”他故意试探她。
   “他样样都依我,怎么会不让我去?”她反问他。
   她清楚先生把她当小孩子,的确样样依她。她要学钢琴就让她学钢琴,学写小说就让学小说,学画就让她学画,从来没有阻挠她。他彷彿是一个大洋,看她这条虎鲨究竟能冲到哪里去?陈鹤年也看不出他会不让她去美国。
   “你第一次参加美展,怎么不和先生一道来看?”他也好久没看见她先生。他们两人见面谈天到也很相投,不免有点想念。
   “他平日看都早看厌了,在家里带孩子。”她轻松地回答。
   穿着新式西装大约五十来岁的名画家姚先生走了过来,她马上介绍他们两位认识。姚先生说了几句“久仰”、“请多指教”之类的客气话,陈鹤年也恭喜姚先生一番,然后指着汪美玲笑着问:“恭喜您收了她这位高足。”
   “姚先生,她是您的名副其实的入室弟子,我可不敢当这个师字。”陈鹤年笑着回答。
   “对,我倒想起了一件事,”姚先生拊掌一笑,再望了汪美玲一眼说:“她曾经对我说过,因为阁下始终不肯教她写小说,所以她才来向我学画,真要谢谢您,不然我还没有这份荣幸。”
   陈鹤年有点尴尬,汪美玲却愉快哈哈地笑了起来。她笑得很响亮,参观美展的人都注目而视,她却旁若无人。
   “姚先生,不是我不肯教她,她才气纵横,我实在教不了。她找到您肯定还没有走错庙门。”过了一会,陈鹤年才向他们两人解释。
   姚先生听了很高兴,汪美玲却望着陈鹤年说:“老师,您何必真人面前说假话?我知道你是怕我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陈鹤年禁不住噗哧一声,哈哈大笑。
   她望着他笑声一停,接着愉快地说:“姚老师也曾说我疯疯癫癫,始终不肯教我画别的东西,专要我画风竹。要不是我的风竹还过得去,姚老师也早把我赶出他的画室了。”
   “现在你是青出于蓝,再过几年你就不认我这个老师了。”姚先生笑着说。
   “老师,人要饮水思源。在这件事上我肯定不疯疯癫癫。”她望着姚先生一本正经地说。
   两人会心地相视一笑。陈鹤年故意问姚先生:“您怎么专要她画风竹?”
   姚先生生生地望着她笑说:“喝!她胸中始终有股大台风,让他摇摇竹子最好。”
   参观美术馆的人川流不息,姚先生发现一个送了花篮的朋友进来,向陈鹤年说了声对不起,连忙过去接待。汪美玲陪他继续参观。
   畫廊里真是琳琅满目,山水、花卉、翎毛、仕女,名家名画,都是亮箱底的玩艺儿。
   参观完毕,汪美玲送他到外面,有礼貌悄悄地问:“老师,你看这些名画当中哪一位的山水最好?我再拜他为师。”
   陈鹤年笑着说:“你已经拜了姚先生,何必再拜别人?”
   “姚先生公认是以花卉见长,山水肯定不是他拿手的。”她说。
   “恕我说句外行话,你胸中无丘壑,学山水不一定相宜。相信我,你不如向毛一飞先生学学画马,他的马已经画到了家。”陈鹤年想起刚刚看到毛一飞的几幅画马作品,其变化无穷,奔腾之状宛如天马行空,自动向她推荐。
   “但画马我也不一定会有成就。”她很快回答。
   “画没有缰绳的野马,日后一定会有更大的成就。”
   “老师,我很诚恳和您说正经话,您怎么开玩笑?”她笑着说。
   陈鹤年望望她愉快地笑了起来:“我说的完全是正经话。如果你一定要学山水,最好学画火山,但是没有那一位山水名家能够教你。中国的淡墨山水画里找不出火山。”
  三
   美展之后,汪美玲赢得了一点薄名。
   鹤年回家后开始注意她另外一件事,他看到报纸登的招考编译人员录取启示,一共取了三位。但是这个里面没有汪美玲。他很怕伤了她的自尊心,没有与她联络,也从没有去看她。他也不知道她是学山水,还是学马?
   半年以后,他接到她一通电话,说是要出国,请他吃便饭,他不能不去。
   买了一点礼物,到她家时,她先生庄俊卿亲自开门。她和陈鹤年已好久不见,非常高兴。
   汪美玲从厨房出来欢迎,陈鹤年向她道喜。她开门见山地说:“老师,奖学金是申请到了,旅费和飞机票都还不知道在哪?”
   “哈!有了金弹弓,你还怕打不到巧鸳鸯?”他诚心宽慰她说:“大家想想法子看。”
   “老师,我倒不要您出钱,决定自己开着画展,请您一定去捧场,行不行?”
   “你真想单独开画展?”陈鹤年望望她又望望她丈夫。
   她笑着点点头非常得意。
   她丈夫对陈鹤年说:“陈先生,她要发疯,我有甚么办法?我自己没有钱,只好让她出洋相。”
   “你别门缝里看人!”她马上白丈夫一眼说:“我开这次画展,说不定抵你干几年穷公务员。”
   她先生深情地望着她后心平气和地回答:“好,惟愿你名利双收。”
   “庄先生,她去美国你不觉得有甚么不便?”陈鹤年问。
   “不瞒您说,她平日在家里天翻地覆,去美国之后,我反而落个清静。”庄先生很高兴地说:“陈先生,她是一条野牛,让她去美国那里社会横冲直撞。”
   外面有人按电铃,他三步两步跑到门口,进来的是画家姚先生,还有两位陈鹤年不认识,经汪美玲一一介绍才知道是画马名家毛一飞,山水名家陈毕圃。
   “老师,画展的事接洽安排得怎样?”    姚先生说:“地点与日期已经接洽好了,在中兴堂。”
   “买画的大头我们也已找到了几位,他们都爽快答应订。”陈毕圃说。
   陈美玲望望他们说:“老师,这次全仗您们的大名大力!要是画卖不出,我连租金都付不起。真的就灾情惨重了。”
  四
   画展如期举行。陈鹤年预先订了一对花篮,叮嘱花店准时送去,他自己丢下重要的事,上午九点多钟就赶去道贺。
   会场里外摆满了约三十个花蓝,气势不弱。她丈夫庄俊卿也被她叫来当招待。
   他一看见陈鹤年连忙过来欢迎。
   陈鹤年笑着问他:“你怎么有空出来?”
   “哈,拉夫,拉夫!”庄俊卿愉快地握着他的手说。
   汪美玲一向不太修饰,今天也特别打扮了一番。
   她和认识的几位名画家,周旋在贵宾与记者之间,看见陈鹤年进来,连忙抽身欢迎。
   陈鹤年向她道贺,她笑着问他:“老师,您看场面怎样?”
   “气派不小,赶得上名家。”他说。
   她指着壁上的几十幅画问:“我每样都只学几个月,老师,您看这些画站不站得住?”
   “你一共展出多少?”他很快地扫了一眼问她。
   “六十八幅。有山水、风竹、奔马。”
   陈鹤年看看壁上挂满了各种神态的风竹,真的摇曳生姿,大风中的竹子起伏震颤,尤其传神逼真。其中有六幅朱红的竹子,订价各八千元,下面已挂了红纸订购者的条子。
   他又特别去看她的马和山水画。马全部都是动态的,有的昂首扬尾长嘶,有的掀起屁股猛力弹起,有的奔腾追逐,四蹄如飞,没有一匹坐卧不动。
   随后他掠了山水画一眼,轻轻地问她:“山水和马你是怎么学的?”
   “我一只手紧按两只鳖。老师,您看有跑掉没有?”
   “你是天才,不过你只抓住马实在糟蹋了山水。”陈鹤年毫不客气地说。
   她很坦然回答:“老师没有教画火山,我又没模板临摹,这可怪不得我。”
   参观的人越多,人流很快到他们身边,他不便再讲。汪美玲却很担心卖不出多少画,怕不够开支,她轻轻地对他說:“老师,看的不买,买的不看。这些人明显全是赶热闹的,实在帮不了我的忙。”
   陈鹤年肯定地说:“放心,你拣两幅订价最低的风竹画和奔马画,再挂上我的名字。”
   她很高兴地紧握他的手笑着:“老师,那怎么好意思?”
   陈鹤年笑着回答:“秀才人情,帮你一点小忙。我拉不到大头,我自己总跑不掉。就算我送你两篇小说。”
   “老师,那我卖一根竹子和送一匹马,保证您本小利大。”她笑嘻嘻地指指所有的竹子和马画说:“都随你挑。”
   他没有挑,只轻轻地对她说:“卖不掉的再给我。”
  五
   汪美玲的画卖了近五十幅,除了各项开支还剩不少钱。
   事后她特地选了两幅亲自送给陈鹤年。
   陈鹤年问她:“定价多少?”他慈祥地望着她说。
   “老师,您没有要我的学费,我还好意思要您的钱?”汪美玲大声地说:“这两幅画送给您做个纪念,这次的飞机票不成问题,以后我要努力去赚美国人的钱。”
   陈鹤年看着她说的那么得意,心里暗自替她担心,看了她一眼后问:“货卖识家,你真有把握?”
   “老师,您的观念应该改变,只有外行的钱才好赚。相信买画的美国人没有几个是行家。”
   “你带竹子去还是带马?”
   “不带竹子不带马,只带山水画。”她唱歌似的说。
   “千万不要闹笑话。”他开心地说。
   “哈!洋人看山水,等于我们看抽象画,全都是附庸风雅,假时髦,怎么会闹笑话?”
   陈鹤年笑了起来说:“这样看来,你一点也不疯疯癫癫?”
   “这就叫福至心灵!”她也愉快地笑了起来:“老师,疯子与天才本来只隔一线。”
   他睁着眼睛看着她,分不出那是疯子还是天才。
   汪美玲去美国那天,陈鹤年特别赶到机场送行,她的三位画家老师也去了。
   她提了一大箱子画,有她自己的和三位老师的清一色山水画。
   她泪流满面但很高兴地握着老师们的手向他们挥手告别,一头漂亮的长发飞扬,很像风竹又像马鬃。
   陈鹤年的书房从不挂任何名人字画,他从机场回来之后,却把汪美玲的“风竹”和“野马”的画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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