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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引进德国行动导向教学理论进行职业教育课程教学改革，不能具体地继承其教学方法，而是抽象地继承其核心理念，改变教学系统内各要素的角色、任务，在它们之间建立新的关系，从而提高实践教学质量，实现培养学生职业行动能力的目标。应用现象学的方法对行动导向英语口语教学的实践研究发现，由于两国之间的历史传统和文化的巨大差异，我国在教学改革中面临以下困境：对真实学习的理解偏差，学生缺乏成为独立学习者的意识和能力以及对自己的学习负责的习惯，不习惯自我分析和反思，重视考试成绩超过对知识和能力的获取，不能提出完成学习任务的有效方法和主张。针对这些困境设计本土化的学习方法是今后研究的重点。
[关键词]行动导向；职业行动能力；商务沟通能力；独立学习；反思
[中图分类号]H31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4634（2016）060069060引言
近十几年来，随着职业教育理论的发展，人们对高等职业教育的认识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学生的职业能力和学校实践教学成了职业教育关注的焦点。所有的职业教育理论都不可避免地谈论到学校与企业合作的问题。理想的状态是，企业的参与贯穿职业教育的全过程，提供职业教育的场地、学习内容材料、专业实践指导教师及其他关联的帮助。但是中国的政策环境、企业的教育资质、市场环境、历史经验等因素严重制约了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积极性和可能性。现阶段的校企合作还处在浅表层次，实践学习效果和效率都不高。可能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以学校为主体的职业教育仍然是我国职业教育的主要办学方式。在学校环境下进行课程教学改革，以培养学生职业行动能力为目标的教学设计是教师新形式下的重要任务。这种教学要求教学核心由掌握知识技能转变为知识应用。
因此，笔者从广东省教育研究院申请了“用行动导向教学理论进行口语教学改革”的课题任务，将英语口语教学的目标确定为培养学生的商务沟通能力，这是外贸从业人员的核心职业能力。他们在开发客户、推销产品、谈判磋商、技术咨询、客户投诉等外贸关键业务环节都需要与客户进行有效的沟通。传统的商务英语专业教学重点是英语语言的形式与内容，不会分析客户的具体需求、对话的场景、对话的对象与目标，从而不能选择合适的语言完成任务。在这种脱离具体职业情境的抽象语言能力训练的构成中，口语技能不受重视，表现为课时少、内容缺乏系统性、测试不规范[1，2]。部分毕业生由于受到口语能力的限制，放弃寻找外贸对口专业的工作。部分学生因为沟通能力不强致使职业发展不顺，影响薪资水平和专业发展信心。以广东理工职业学院六届商务英语专业毕业生就业及工作情况为例，毕业生职业忠诚度比较低，跳槽到其他职业的现象严重。因而希望经过行动导向教学改革，培养学生商务沟通交流能力，提高他们对口就业的市场竞争力和职业忠诚度。
以往的经验证明，应用教育理论特别是国外引进的教育理论，理解的偏差、传统的差异以及文化的不适应是教学改革失败的主要原因。于是，笔者在行动导向口语教学初次实践后，收集了实践中的种种问题，分析隐含在其中的现实困境，以期在理论与现实之间找到更佳的连接途径，实现行动导向理论的本土化要求。
1依据行动导向教学理论重新设计口语课程教学1.1解读行动导向教学理论
行动导向教学理论源自德国的基于工作过程的教学理论。德国的职业教育采用的是“双元制”模式，学生在学校和企业两个地方接受教育。我国历史上没有企业参与学校教育的习惯，职业教育是以学校教育为主。客观条件决定我国不能全盘继承德国的行动导向教學方式，而是要采取抽象继承的方式，即理清这个理论的核心原则，根据这些原则设计实践教学方法[3]。
第6期何虹行动导向英语口语教学的现实困境及解决方法
教学研究2016
行动导向教学是根据完成某一职业工作活动所需要的行动，行动产生和维持所需要的环境条件，以及从业者的内在调节机制来设计、实施和评价职业教育的教学活动[4]。行动导向教学的目的在于促进学习者职业行动能力的发展，不仅是适应工作的能力，还有持续改进工作过程的能力。
解读杨克（Jank）和迈耶（Meyer）对行动导向教学典型特征的概括有助于了解这个理论的主要观点，两人从7个方面概括了学校教育中行动导向学习的典型特征[5]。
1） 行动导向教学是全面的。传统的教学方法重点培养专业能力，忽视社会能力和方法能力。在行动导向教学中社会能力、方法能力和专业能力同等重要。在学校，学习主要是个人独立进行，即使有合作的学习，还是习惯以个人的表现为评价的基础。很少有人会有深切的体会，认为他的工作成绩离不开其他合作伙伴的支持。而这正是社会工作的基本特征，可以说，离开了伙伴合作和相互支持，寸步难行，更不用说完成任务了。因此，社会能力在以行动为目的的学习中，其作用远远大于以知识技能为目的的学习。同时，方法能力的培养能使人更加灵活地应对现实中的复杂情境，改变工作中局限于某一种方案、亦步亦趋的局面，赋予根据不同情况调整行动方案的能力，以及根据问题的复杂程度合理选择方案、有效地控制影响结果的不确定因素的能力。
2） 要求学生主动学习。传统课堂上教学内容、方法和结果都是可以预测的，是课程专家和教师事先安排的，学生按照既定的安排完成学习活动。而真实的问题是复杂的，受多种不可控因素的影响。因此，解决问题的方法和结果也是不可预测的，必须经由学生探索完成。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是多样的，因个人属性方面（如学生的兴趣、思维方式、个人知识背景、对于方法的理解等）的差异而不同。
3） 学习核心是完成一个可以使用或者可进一步加工或学习的行动结果。学习的结果是真实有用的，这必然会引起学生高度的重视，同时真实的结果会告诉他们是否朝正确的方向实施行动，而纯理论或想象的行动不会显示出行动的错误。
4） 应尽可能地以学生的兴趣作为组织教学的起点，创造机会让学生接触新的题目和问题，不断激发学习兴趣。研究证明，行动和感受促成学生持续的学习行为和动机，而不是通常人们认为的行动和思考。兴趣是感受，持续的兴趣是学生坚持并深入学习的保证，持续深入的学习又是学生形成内部的逻辑和规则的保证。这是职业能力的深层组成部分，决定着职业素养的质量。 5） 要求学生从一开始就参与到教学过程的设计、实施和评价之中。学生需要完成“一个完整的工作”，而不是其中的一个具体环节，以养成独立完成任务和评判改进的能力。工业时代的特点是藉由分工达到生产效率最大化，一个人终身只从事生产的一个环节；信息时代技术革新周期大为缩短，适应变化的能力或者具有革新工作技术的能力成为职业能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革新能力需要对整个工作过程的了解。
6） 有助于促进学校的开放。现代教育理念越来越重视学习与工作场所的联系、与生活的联系。行动导向教学以真实的工作过程和环境为学习内容，要求学校不能采取封闭的教学模式，应该与职业场所保持密切联系。
7） 试图保持动脑和动手之间的平衡。全球化和技术生命周期缩短，使工作环境复杂且快速变化，这就要求职业人员具有独立思考和开拓创新的能力。这一变化增加了对理论的需求，行动导向教学适应这个需求，培养学生应用知识的能力，提高行动的效率和预见性。更为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不仅是知识应用的过程，也是生产新知识的过程。这也对应了前面提到的高职学生应该有革新工作技术的能力。
1.2行动导向的口语课程教学设计
德国的行动导向教学主要发生在工厂和学校两个场所，工厂工作时间占2/3。而我国职业教育相当长时间主要在学校进行。从职业能力培养角度分析学校学习与工厂学习各自的利弊：学校学习因其正式性、计划性而显示出学习的高效，弊端是它只重视能够传播的显性知识，对职业场所和个人行为有着重要影响的隐性知识处于可有可无的状态。学校学习以个人学习为主，学习结果是可预测的，无法培养出与他人协作、活动结果不可预测情况下的理想的行动能力；工厂里的学习是非正式的学习，没有计划性，学习效果和效率没有保障。但是这种学习可以习得职业行动必要的隐性知识、合作意识与技能，以及应对活动结果的不可预测性的行动能力。
工厂里的学习高度依赖环境，获得的是具体情境下的行动知识。不同情境获得的知识是不同的，一种情境下的知识较难应用到另一种情境中。各家工厂的生产环境、技术条件不同，如果学习的内容不能迁移，则意味着学生寻找同类条件的工厂就业的范围很窄。而学校学习的结果是从各种情境中抽象出来的一般性知识，这样的知识理论上是可以应用迁移到各种情境中的。然而大量的事实证明这种迁移不能自动发生，来自职场的反馈是毕业生们不能胜任工作要求。
在行动导向教学理论指导下，整合这两种学习形式，利用各自的优点，探索在课程教学中培养学生职业能力，不仅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笔者认为，要明确口语教学的目标是培养学生的商务沟通能力。在尚未涉及商务内容的大一阶段教学中，主要培养学生人际交往、有效表达对他人的关注、解决问题等方面的沟通交流能力，达到他们与客户和合作伙伴沟通时能够建立和维护友好关系的目的。
基于这种目的，设计的项目教学主题主要是帮助学生解决常见问题，如思乡病、压力、控制情绪等，让学生在相互帮助解决问题时，学会关心别人，觉察别人的情绪，使用符合环境的语言有效而得体地进行交流沟通，从而实现他们作为自然人向社会人的过渡，走出自我中心，关注社会，关注身边的人和集体，使他们在以后和客户沟通交往中能够赢得客户的信任，顺利建立起友好的合作关系，达成交易。
行动导向英语口语教学以项目教学的形式，学生按小组完成从信息收集到工作计划的制定、决策、实施、检查和评价整个工作过程。具体说来，教学分为以下几个步骤：（1）收集信息阶段。在界定要帮助的对象和问题后，收集问题的具体特征，在小组討论基础上设计解决该问题的几种方法；（2）决策阶段。学生在几种解决问题的方法中找出最佳方法；（3）工作计划制定阶段。根据帮助对象的时间制定工作计划，小组讨论计划中各环节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提前做好应对准备；（4）计划执行阶段。记录执行的过程和帮助对象的反应，与组员讨论交流行动的方法、过程和自己对行动的反思；（5）检查阶段。考虑如何用客观的检查方法检查和监控行动的过程及行动的有效性，以便及时做出调整和改进；（6）组织学生对各小组的总结报告进行评估与诊断。
相关研究和实践证明，学生在解决问题时能够自由表达自己的思想和观点，而这有利于促进口语流利度的发展。同时，项目教学的目的是培养学生的职业行动能力，一般认为职业行动能力包括社会能力、方法能力和专业能力。英语口语能力随着这些能力的发展和需求的变化，训练需向更加复杂、更加深入、更加熟练的程度发展。
社会能力是指从事职业活动所需要的行为规范及价值观念。解决问题让学生开始关心身边的人和社会的问题。小组合作使学生更加重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处理人际关系时巩固行为规范及价值观念。人际之间的问题很多是由于沟通不当引起的。学生在课堂上被要求用英语表达的时候，常常只考虑如何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并不考虑是否为对方所理解或接受，更不重视对方的反馈。在解决问题的时候，对方如果不理解你的话，则问题无法得到解决。
方法能力是指从事职业活动所需要的工作方法和学习方法。掌握了工作的步骤，学生只能完成某一特定的工作，却不能迁移完成其他同类事情，而掌握了方法就可以做到。如果想让方法达到灵活运用的目的，还需要进行决策和思考的训练。方法有很多，但是哪种方法最有效却是与环境和条件紧密相关的，训练学生学会运用环境和条件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使方法应用更加具有针对性，这就是决策能力。而思考的必要性是因为仅仅进行项目活动还不足以保证真正的学习，因为在做事情时，并非同时思考。做事情对于练习一些机械的技能是很有用的，但不一定会引发思考和学习。
专业能力是指具备从事职业活动所需要的专门技能及专业知识。项目教学中的计划、执行与检查、总结评价等都属于这类能力。计划的目的是为了控制，而不仅仅是解决问题的步骤。需要预测行动的路径，哪些环节需要控制，提前做准备能够使活动进行得更加顺利和经济有效。检查是自我监控，行为只是在自我监控时才成为有意识的行为，可以避免机械性模仿。自我监控能及时发现行动的问题，做出适当的调整，使行为更加符合目标导向。同时学习客观的检查方法以及如何避免主观因素的影响。总结评价既是对自己的项目活动有一个全面的思考和评估，也是让大家相互监督，相互学习。这是在更加全面和广泛的基础上的思考和改进。 2行动导向教学实施的现实困境及解决方法笔者采用行动导向教学理念的项目教学模式，在经过一个学期的口语教学实践后，采用现象学的方法，对学生进行了两次访谈，第一次为开放式访谈，目的是收集这种教学形式在本土传统和文化中遇到的现实困境类型，然后根据这些类型编制成第二次访谈问题，带着这些问题对学生进行了深度的半开放式访谈，发现的主要问题是：对真实学习的理解有偏差；学生缺乏成为独立学习者的意识和能力，以及对自己的学习负责任的习惯；不习惯自我分析和反思；重视考试成绩超过对知识和能力的获取；不能提出完成学习任务有效的方法和主张。以下内容是对各种问题进行的详细解释，并用访谈对象的话语进行例证，由于口语话语比较凌乱，所以在不改变原意的基础上做了一些调整。
2.1对真实学习的理解
国内行动导向教学实践的文献主要将真实学习理解为来自职业场所真实的工作任务、模拟的职业环境。问题是，没有真实职业环境压力，学生没有解决现实问题的动力和紧迫感。
真实的学习除了要求真实的内容和环境外，还有另外一个意思是要让学习对学生产生真正的意义[6]。学生学习的内容如果与他们的经验相差甚远，学生不能理解或认为所学内容不重要或没有兴趣，这些状态都不能让学习对学生产生真正意义。此外，虽然学习内容来自真实生活或工作场所，但是学生没有当作真实的任务去完成，也不能促进他们经验的增长和改造，这样的学习对于学生来说仍然是无意义的。
例证一：张程（在给老师的书面建议中提出）——同学们大都建议老师下次能给出一个让大家感兴趣，跟我们的年龄相符的话题作业给我们，这样大家就会有动力、有兴趣积极地去完成。压力和思想病这类问题我们解决不了。
例证二：陆颖枝（针对老师询问他们小组是如何执行他们的行动计划帮助思乡病严重的同学时，她说）——大家一起讨论解决思乡病的方法和执行计划，但是没有真实地去帮助他（帮助的对象）。因为他比较害羞，不会暴露自己的情绪。
真实的学习主要作用于学生的经验，现代的观点认为经验是人与环境交互作用的过程和结果。真实的对话不仅需要理解和表达清晰，还需要考虑说话的场合、对方的背景、说话意图、人格特征等，考虑使用何种交际手段实现自己的目的。学生就是在与环境不断的交互过程中完成经验改造的。而学生仍然固守传统的对于经验的理解，认为经验出于实践，只要实施了行动就会有经验。所以对话训练重点是记词语和句子。
例证三：陈悦仪（在老师问他们组的对话视频为什么拍的不是即兴的对话，她回答）——怎么说呢，很多人还是按照事先写好的稿子去读去背的，只有张绍芝有一些即兴对话，但也是按照事先写好的稿子的意思即兴发挥的，（做完全的即兴对话，我们）跨不出这一步。
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是，与学生商讨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让项目教学解决他们生活或学习中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训练他们用科学的态度和方法探索和解决问题，因为科学讲求真实。不能即兴对话的问题源于学生不习惯用英语进行思维，以及对用英语表达的畏惧心理。所以需要从训练英语思维和解除心理压力两个方面来解决。
2.2学习独立性和对自己学习负责任的意识
中国课堂教学是“教师中心”，没有教师的指令，学生普遍不会也不知道怎样学习以及学习什么内容。换句话说，学生缺乏学习的独立性和对自己学习负责的意识。而学习的独立性正是行动导向教学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6]。独立性意味着学生有选择的自由，自己主宰自己的行动，对自己的学习进程和学习效果负责。
然而与传统教师讲授这一高效率的知识传递方式不同，费时费力的学习方式让一些学生不滿。他们认为，自己找资料、自己思考、自己去探索知识浪费很多时间，收集资料是最大的挑战。很多资料需要网络才能找到，而学生的上网条件有限。教师应该直接把材料发给他们。而且，他们对自己探索学习的结果有一种不确定感，觉得这样的知识不能帮助他们应对考试。
例证四：陈彩珊（在老师问她作为他们小组的组长，她是如何安排这次活动的，她说）——老师，说真的，一开始我真的很崩溃，因为上次作业全部都是我设计的，英语计划和总结都是我写的，后来要组长做，我才交给笑平（上一次小组活动的组长）善后，她们对于合作作业的态度很敷衍，因为作为组长我压力也有点大，但是这次是李思思写她朋友的，她就说她不会写，好像很不乐意参与这次的作业，后来我跟笑平提了一下意见，情况才有好转。
解决这个问题关键是要引起学生对项目活动的重视，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1）让学生清晰认识到这种学习活动对于他们能力的提高有哪些帮助，因为提高能力的学习对学生来说是有意义的学习；（2）将项目活动的表现和结果作为形成性考核的成绩，并加大这一部分在总成绩中的比例。
2.3自我分析和反思
行动导向教学要求学生对自己的行动进行自我分析和反思[6]，完成行动监控、知识建构和知识内化的任务，实现态度和思维方式的转变。这是思考的过程，这个过程通过反思日记、自我评估、小组内和组间讨论等交流活动完成。在传统教学文化中，写作不受重视，学生们抵制反思日记的写作或者敷衍了事。为了与他人交流共享自己的想法，学习者必须首先将自己的思路及观点明确化，并提供足够的证据支持，进行自我解释和证明。这对于不善思考的中国学生是极大挑战。而且，还要面对来自教师和其他学生的质疑，爱面子的中国学生不敢公开自己的行为和观点。
例证五：张绍芝（因为老师发现她的帮助对象是远在家乡的闺蜜，因而不能找她来求证结果，就问她为什么不找身边的人来做帮助的对象，她回答）——不敢啦。那个文章（指总结）肯定是要弄出来的了，如果写的是身边的同学，问他时，他当时不介意，但是我觉得要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肯定是有一点点介怀的。不敢写他们啦，还是写我朋友吧，她又不在我身边。（笑）
例证六：邵嘉丽（小组讨论需要从多种方法中找出最佳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个活动训练学生如何说服别人的技能，在老师问他们小组是怎样找出最佳方法时，她回答）——就我们组内选哪个方法吗？最后是按照彩玉说的，少数服从多数。我们把自己认为好的就挑出来，看哪个比较好。每个人都选一个最好的，然后看哪一个选的人比较多，就用那一个。就是没有谁具体去做说服工作。当时我没有什么意见的，他们几个人都说好，那我就说好喽。她也没有去说服我们，只是我们觉得这个方法好。我看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多大关系，好就好喽。 這是一个习惯的培养过程，教师要坚持并经常督促学生进行小组内和组间的讨论，写反思日记，进行自我评估，鼓励学生之间观点的交流和碰撞，指导学生如何处理观点冲突带来的情感对立等问题。
2.4考试成绩与能力的获取
上文提到中国教育重视考试，学生期望教师教给他们确定无误的知识，帮助他们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然而以培养能力为目标的探索性学习、建构性学习给他们带来的是不确定的知识，不能应对以知识检测为主要内容的考试，影响了学生对这种学习的积极性。
例证七：张绍芝（老师问她，同学们为什么完成这些项目任务不积极时，她回答）——我觉得现在无论多努力都不及高考的（努力程度），经过了高考，我们的承受能力是很大的，同学们说项目任务难是骗你的，是因为他们懒，不想做。
例证八：陈悦仪——组员不积极，对布置的事不上心。随便找一个对象，随便说几句对付了事。
上述问题的解决方法是引导学生重视能力的提高，而不是考试成绩。能力是个性特征、素质与技能的发展结果。后者可以通过学习和训练获得，而个性意味着独立思维和创新。培养个性就要鼓励学生不怕出错，敢于冒险，积极尝试。重视思考的过程超过思考的结果，一个题目学生不能解答出来，但是只要思考过程条理清晰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评价，要让学生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总之，对个性的追求需要宽容与激励的环境。但是，目前的考试还不能覆盖以上这些学习内容，教师应该被赋予更多的权力进行考试方式改革。
2.5完成任务的有效方法和主张
完成项目任务找到合适的方法是关键。但是，学生缺乏职业环境和职业知识，在找到完成任务有效的方法方面有无力感。
例证九：陈思阳——我觉得这次任务能够很好地促进我们跟有压力的同学的感情，但不能真正帮助她减压，有时候会觉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怎样帮助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更好地释放压力。就我这一组来说，其实我觉得对怎样帮助有压力的同学减压，我们有很大的分歧，而且效率也不高，效果不大。
解决这个问题教师可以提供丰富范例，但仅此还不能让学生深入理解，需要安排学生对此进行讨论，如这些案例中方法使用的步骤及其原因、条件和环境对其使用的帮助和限制等等。但是找到完成某个具体任务的最佳方法，还要靠学生自己的探索和总结。要重视培养学生的方法意识和分析判断能力。
3结束语
在以学校为主的职业教育课程教学改革中引进德国行动导向教学理论，不能全盘继承德国的教学方法，而是抽象地继承其核心理念，改变教学系统内各要素的角色、任务，在他们之间建立新的关系，从而实现培养学生职业行动能力的目标，改进课程的实践教学质量。但是，因为两国传统和文化的巨大差异，不可避免地导致基于西方理念的行动导向教学遭遇本土化的困境。针对这些困境，设计本土化的学习方法是今后研究的重点。
参考文献
[1] 归晓曼，李凤.“行动导向型”教学策略下的高职英语口语教学个案设计与分析[J].科教文汇，2009（2）：156 163.
[2] 马祈春.多媒体在旅游英语口语课中的辅助功能[J].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7）：133134.
[3] 汪静.德国“行动导向”职业教育教学法研究[D].天津：天津大学，2007.
[4] 韩茂源.行动导向教学法的理论释义及实践解读[J].黑龙江高教研究，2011（6）：146148.
[5] 刘邦祥，吴全全.德国职业教育行动导向的教学组织研究[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07（5）：5155.
[6] Victoria D. Expanding Omani Learners Horizons Through Projectbased Learning： A Case Study [J].Business and Professional Communication Quarterly， 2014（77）：183.
Difficulties in actionoriented oral English teaching
and learning and the solutions
He Hong
（Department of Industry and Commerce，Guangdong Polytechnical Institute，Foshan， Guangdong528200， China）
AbstractConceptions and principles should be understood and applied to reshape the roles and responsibilities of the elements in class system， instead of German techniques， when the actionoriented theory is introduced into China′s vocational higher education classes from German. Thus new relations between the elements will be established and students′ professional action competence will be reoriented as the purpose of the class. However， we discover in the phenomenological inquiry on the actionoriented oral English teaching and learning that， due to the great difference in history and culture between the two countries， we encounter a number of difficulties， namely misunderstanding of real learning， lacking the ability to do independent learning， being irresponsible for their learning results， nonanalyzing and nonreflection learning， emphasizing examination rather than the pursuit of knowledge and competence， failing to find effective ideas and methods to solve problems. Finding solutions to the above problems appropriate to the regional situations is the focus of our future researches.
Key wordsactionoriented； professional action competence； business communicative ability；individual study；reflection
[关键词]行动导向；职业行动能力；商务沟通能力；独立学习；反思
[中图分类号]H31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4634（2016）060069060引言
近十几年来，随着职业教育理论的发展，人们对高等职业教育的认识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学生的职业能力和学校实践教学成了职业教育关注的焦点。所有的职业教育理论都不可避免地谈论到学校与企业合作的问题。理想的状态是，企业的参与贯穿职业教育的全过程，提供职业教育的场地、学习内容材料、专业实践指导教师及其他关联的帮助。但是中国的政策环境、企业的教育资质、市场环境、历史经验等因素严重制约了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积极性和可能性。现阶段的校企合作还处在浅表层次，实践学习效果和效率都不高。可能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以学校为主体的职业教育仍然是我国职业教育的主要办学方式。在学校环境下进行课程教学改革，以培养学生职业行动能力为目标的教学设计是教师新形式下的重要任务。这种教学要求教学核心由掌握知识技能转变为知识应用。
因此，笔者从广东省教育研究院申请了“用行动导向教学理论进行口语教学改革”的课题任务，将英语口语教学的目标确定为培养学生的商务沟通能力，这是外贸从业人员的核心职业能力。他们在开发客户、推销产品、谈判磋商、技术咨询、客户投诉等外贸关键业务环节都需要与客户进行有效的沟通。传统的商务英语专业教学重点是英语语言的形式与内容，不会分析客户的具体需求、对话的场景、对话的对象与目标，从而不能选择合适的语言完成任务。在这种脱离具体职业情境的抽象语言能力训练的构成中，口语技能不受重视，表现为课时少、内容缺乏系统性、测试不规范[1，2]。部分毕业生由于受到口语能力的限制，放弃寻找外贸对口专业的工作。部分学生因为沟通能力不强致使职业发展不顺，影响薪资水平和专业发展信心。以广东理工职业学院六届商务英语专业毕业生就业及工作情况为例，毕业生职业忠诚度比较低，跳槽到其他职业的现象严重。因而希望经过行动导向教学改革，培养学生商务沟通交流能力，提高他们对口就业的市场竞争力和职业忠诚度。
以往的经验证明，应用教育理论特别是国外引进的教育理论，理解的偏差、传统的差异以及文化的不适应是教学改革失败的主要原因。于是，笔者在行动导向口语教学初次实践后，收集了实践中的种种问题，分析隐含在其中的现实困境，以期在理论与现实之间找到更佳的连接途径，实现行动导向理论的本土化要求。
1依据行动导向教学理论重新设计口语课程教学1.1解读行动导向教学理论
行动导向教学理论源自德国的基于工作过程的教学理论。德国的职业教育采用的是“双元制”模式，学生在学校和企业两个地方接受教育。我国历史上没有企业参与学校教育的习惯，职业教育是以学校教育为主。客观条件决定我国不能全盘继承德国的行动导向教學方式，而是要采取抽象继承的方式，即理清这个理论的核心原则，根据这些原则设计实践教学方法[3]。
第6期何虹行动导向英语口语教学的现实困境及解决方法
教学研究2016
行动导向教学是根据完成某一职业工作活动所需要的行动，行动产生和维持所需要的环境条件，以及从业者的内在调节机制来设计、实施和评价职业教育的教学活动[4]。行动导向教学的目的在于促进学习者职业行动能力的发展，不仅是适应工作的能力，还有持续改进工作过程的能力。
解读杨克（Jank）和迈耶（Meyer）对行动导向教学典型特征的概括有助于了解这个理论的主要观点，两人从7个方面概括了学校教育中行动导向学习的典型特征[5]。
1） 行动导向教学是全面的。传统的教学方法重点培养专业能力，忽视社会能力和方法能力。在行动导向教学中社会能力、方法能力和专业能力同等重要。在学校，学习主要是个人独立进行，即使有合作的学习，还是习惯以个人的表现为评价的基础。很少有人会有深切的体会，认为他的工作成绩离不开其他合作伙伴的支持。而这正是社会工作的基本特征，可以说，离开了伙伴合作和相互支持，寸步难行，更不用说完成任务了。因此，社会能力在以行动为目的的学习中，其作用远远大于以知识技能为目的的学习。同时，方法能力的培养能使人更加灵活地应对现实中的复杂情境，改变工作中局限于某一种方案、亦步亦趋的局面，赋予根据不同情况调整行动方案的能力，以及根据问题的复杂程度合理选择方案、有效地控制影响结果的不确定因素的能力。
2） 要求学生主动学习。传统课堂上教学内容、方法和结果都是可以预测的，是课程专家和教师事先安排的，学生按照既定的安排完成学习活动。而真实的问题是复杂的，受多种不可控因素的影响。因此，解决问题的方法和结果也是不可预测的，必须经由学生探索完成。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是多样的，因个人属性方面（如学生的兴趣、思维方式、个人知识背景、对于方法的理解等）的差异而不同。
3） 学习核心是完成一个可以使用或者可进一步加工或学习的行动结果。学习的结果是真实有用的，这必然会引起学生高度的重视，同时真实的结果会告诉他们是否朝正确的方向实施行动，而纯理论或想象的行动不会显示出行动的错误。
4） 应尽可能地以学生的兴趣作为组织教学的起点，创造机会让学生接触新的题目和问题，不断激发学习兴趣。研究证明，行动和感受促成学生持续的学习行为和动机，而不是通常人们认为的行动和思考。兴趣是感受，持续的兴趣是学生坚持并深入学习的保证，持续深入的学习又是学生形成内部的逻辑和规则的保证。这是职业能力的深层组成部分，决定着职业素养的质量。 5） 要求学生从一开始就参与到教学过程的设计、实施和评价之中。学生需要完成“一个完整的工作”，而不是其中的一个具体环节，以养成独立完成任务和评判改进的能力。工业时代的特点是藉由分工达到生产效率最大化，一个人终身只从事生产的一个环节；信息时代技术革新周期大为缩短，适应变化的能力或者具有革新工作技术的能力成为职业能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革新能力需要对整个工作过程的了解。
6） 有助于促进学校的开放。现代教育理念越来越重视学习与工作场所的联系、与生活的联系。行动导向教学以真实的工作过程和环境为学习内容，要求学校不能采取封闭的教学模式，应该与职业场所保持密切联系。
7） 试图保持动脑和动手之间的平衡。全球化和技术生命周期缩短，使工作环境复杂且快速变化，这就要求职业人员具有独立思考和开拓创新的能力。这一变化增加了对理论的需求，行动导向教学适应这个需求，培养学生应用知识的能力，提高行动的效率和预见性。更为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不仅是知识应用的过程，也是生产新知识的过程。这也对应了前面提到的高职学生应该有革新工作技术的能力。
1.2行动导向的口语课程教学设计
德国的行动导向教学主要发生在工厂和学校两个场所，工厂工作时间占2/3。而我国职业教育相当长时间主要在学校进行。从职业能力培养角度分析学校学习与工厂学习各自的利弊：学校学习因其正式性、计划性而显示出学习的高效，弊端是它只重视能够传播的显性知识，对职业场所和个人行为有着重要影响的隐性知识处于可有可无的状态。学校学习以个人学习为主，学习结果是可预测的，无法培养出与他人协作、活动结果不可预测情况下的理想的行动能力；工厂里的学习是非正式的学习，没有计划性，学习效果和效率没有保障。但是这种学习可以习得职业行动必要的隐性知识、合作意识与技能，以及应对活动结果的不可预测性的行动能力。
工厂里的学习高度依赖环境，获得的是具体情境下的行动知识。不同情境获得的知识是不同的，一种情境下的知识较难应用到另一种情境中。各家工厂的生产环境、技术条件不同，如果学习的内容不能迁移，则意味着学生寻找同类条件的工厂就业的范围很窄。而学校学习的结果是从各种情境中抽象出来的一般性知识，这样的知识理论上是可以应用迁移到各种情境中的。然而大量的事实证明这种迁移不能自动发生，来自职场的反馈是毕业生们不能胜任工作要求。
在行动导向教学理论指导下，整合这两种学习形式，利用各自的优点，探索在课程教学中培养学生职业能力，不仅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笔者认为，要明确口语教学的目标是培养学生的商务沟通能力。在尚未涉及商务内容的大一阶段教学中，主要培养学生人际交往、有效表达对他人的关注、解决问题等方面的沟通交流能力，达到他们与客户和合作伙伴沟通时能够建立和维护友好关系的目的。
基于这种目的，设计的项目教学主题主要是帮助学生解决常见问题，如思乡病、压力、控制情绪等，让学生在相互帮助解决问题时，学会关心别人，觉察别人的情绪，使用符合环境的语言有效而得体地进行交流沟通，从而实现他们作为自然人向社会人的过渡，走出自我中心，关注社会，关注身边的人和集体，使他们在以后和客户沟通交往中能够赢得客户的信任，顺利建立起友好的合作关系，达成交易。
行动导向英语口语教学以项目教学的形式，学生按小组完成从信息收集到工作计划的制定、决策、实施、检查和评价整个工作过程。具体说来，教学分为以下几个步骤：（1）收集信息阶段。在界定要帮助的对象和问题后，收集问题的具体特征，在小组討论基础上设计解决该问题的几种方法；（2）决策阶段。学生在几种解决问题的方法中找出最佳方法；（3）工作计划制定阶段。根据帮助对象的时间制定工作计划，小组讨论计划中各环节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提前做好应对准备；（4）计划执行阶段。记录执行的过程和帮助对象的反应，与组员讨论交流行动的方法、过程和自己对行动的反思；（5）检查阶段。考虑如何用客观的检查方法检查和监控行动的过程及行动的有效性，以便及时做出调整和改进；（6）组织学生对各小组的总结报告进行评估与诊断。
相关研究和实践证明，学生在解决问题时能够自由表达自己的思想和观点，而这有利于促进口语流利度的发展。同时，项目教学的目的是培养学生的职业行动能力，一般认为职业行动能力包括社会能力、方法能力和专业能力。英语口语能力随着这些能力的发展和需求的变化，训练需向更加复杂、更加深入、更加熟练的程度发展。
社会能力是指从事职业活动所需要的行为规范及价值观念。解决问题让学生开始关心身边的人和社会的问题。小组合作使学生更加重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处理人际关系时巩固行为规范及价值观念。人际之间的问题很多是由于沟通不当引起的。学生在课堂上被要求用英语表达的时候，常常只考虑如何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并不考虑是否为对方所理解或接受，更不重视对方的反馈。在解决问题的时候，对方如果不理解你的话，则问题无法得到解决。
方法能力是指从事职业活动所需要的工作方法和学习方法。掌握了工作的步骤，学生只能完成某一特定的工作，却不能迁移完成其他同类事情，而掌握了方法就可以做到。如果想让方法达到灵活运用的目的，还需要进行决策和思考的训练。方法有很多，但是哪种方法最有效却是与环境和条件紧密相关的，训练学生学会运用环境和条件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使方法应用更加具有针对性，这就是决策能力。而思考的必要性是因为仅仅进行项目活动还不足以保证真正的学习，因为在做事情时，并非同时思考。做事情对于练习一些机械的技能是很有用的，但不一定会引发思考和学习。
专业能力是指具备从事职业活动所需要的专门技能及专业知识。项目教学中的计划、执行与检查、总结评价等都属于这类能力。计划的目的是为了控制，而不仅仅是解决问题的步骤。需要预测行动的路径，哪些环节需要控制，提前做准备能够使活动进行得更加顺利和经济有效。检查是自我监控，行为只是在自我监控时才成为有意识的行为，可以避免机械性模仿。自我监控能及时发现行动的问题，做出适当的调整，使行为更加符合目标导向。同时学习客观的检查方法以及如何避免主观因素的影响。总结评价既是对自己的项目活动有一个全面的思考和评估，也是让大家相互监督，相互学习。这是在更加全面和广泛的基础上的思考和改进。 2行动导向教学实施的现实困境及解决方法笔者采用行动导向教学理念的项目教学模式，在经过一个学期的口语教学实践后，采用现象学的方法，对学生进行了两次访谈，第一次为开放式访谈，目的是收集这种教学形式在本土传统和文化中遇到的现实困境类型，然后根据这些类型编制成第二次访谈问题，带着这些问题对学生进行了深度的半开放式访谈，发现的主要问题是：对真实学习的理解有偏差；学生缺乏成为独立学习者的意识和能力，以及对自己的学习负责任的习惯；不习惯自我分析和反思；重视考试成绩超过对知识和能力的获取；不能提出完成学习任务有效的方法和主张。以下内容是对各种问题进行的详细解释，并用访谈对象的话语进行例证，由于口语话语比较凌乱，所以在不改变原意的基础上做了一些调整。
2.1对真实学习的理解
国内行动导向教学实践的文献主要将真实学习理解为来自职业场所真实的工作任务、模拟的职业环境。问题是，没有真实职业环境压力，学生没有解决现实问题的动力和紧迫感。
真实的学习除了要求真实的内容和环境外，还有另外一个意思是要让学习对学生产生真正的意义[6]。学生学习的内容如果与他们的经验相差甚远，学生不能理解或认为所学内容不重要或没有兴趣，这些状态都不能让学习对学生产生真正意义。此外，虽然学习内容来自真实生活或工作场所，但是学生没有当作真实的任务去完成，也不能促进他们经验的增长和改造，这样的学习对于学生来说仍然是无意义的。
例证一：张程（在给老师的书面建议中提出）——同学们大都建议老师下次能给出一个让大家感兴趣，跟我们的年龄相符的话题作业给我们，这样大家就会有动力、有兴趣积极地去完成。压力和思想病这类问题我们解决不了。
例证二：陆颖枝（针对老师询问他们小组是如何执行他们的行动计划帮助思乡病严重的同学时，她说）——大家一起讨论解决思乡病的方法和执行计划，但是没有真实地去帮助他（帮助的对象）。因为他比较害羞，不会暴露自己的情绪。
真实的学习主要作用于学生的经验，现代的观点认为经验是人与环境交互作用的过程和结果。真实的对话不仅需要理解和表达清晰，还需要考虑说话的场合、对方的背景、说话意图、人格特征等，考虑使用何种交际手段实现自己的目的。学生就是在与环境不断的交互过程中完成经验改造的。而学生仍然固守传统的对于经验的理解，认为经验出于实践，只要实施了行动就会有经验。所以对话训练重点是记词语和句子。
例证三：陈悦仪（在老师问他们组的对话视频为什么拍的不是即兴的对话，她回答）——怎么说呢，很多人还是按照事先写好的稿子去读去背的，只有张绍芝有一些即兴对话，但也是按照事先写好的稿子的意思即兴发挥的，（做完全的即兴对话，我们）跨不出这一步。
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是，与学生商讨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让项目教学解决他们生活或学习中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训练他们用科学的态度和方法探索和解决问题，因为科学讲求真实。不能即兴对话的问题源于学生不习惯用英语进行思维，以及对用英语表达的畏惧心理。所以需要从训练英语思维和解除心理压力两个方面来解决。
2.2学习独立性和对自己学习负责任的意识
中国课堂教学是“教师中心”，没有教师的指令，学生普遍不会也不知道怎样学习以及学习什么内容。换句话说，学生缺乏学习的独立性和对自己学习负责的意识。而学习的独立性正是行动导向教学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6]。独立性意味着学生有选择的自由，自己主宰自己的行动，对自己的学习进程和学习效果负责。
然而与传统教师讲授这一高效率的知识传递方式不同，费时费力的学习方式让一些学生不滿。他们认为，自己找资料、自己思考、自己去探索知识浪费很多时间，收集资料是最大的挑战。很多资料需要网络才能找到，而学生的上网条件有限。教师应该直接把材料发给他们。而且，他们对自己探索学习的结果有一种不确定感，觉得这样的知识不能帮助他们应对考试。
例证四：陈彩珊（在老师问她作为他们小组的组长，她是如何安排这次活动的，她说）——老师，说真的，一开始我真的很崩溃，因为上次作业全部都是我设计的，英语计划和总结都是我写的，后来要组长做，我才交给笑平（上一次小组活动的组长）善后，她们对于合作作业的态度很敷衍，因为作为组长我压力也有点大，但是这次是李思思写她朋友的，她就说她不会写，好像很不乐意参与这次的作业，后来我跟笑平提了一下意见，情况才有好转。
解决这个问题关键是要引起学生对项目活动的重视，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1）让学生清晰认识到这种学习活动对于他们能力的提高有哪些帮助，因为提高能力的学习对学生来说是有意义的学习；（2）将项目活动的表现和结果作为形成性考核的成绩，并加大这一部分在总成绩中的比例。
2.3自我分析和反思
行动导向教学要求学生对自己的行动进行自我分析和反思[6]，完成行动监控、知识建构和知识内化的任务，实现态度和思维方式的转变。这是思考的过程，这个过程通过反思日记、自我评估、小组内和组间讨论等交流活动完成。在传统教学文化中，写作不受重视，学生们抵制反思日记的写作或者敷衍了事。为了与他人交流共享自己的想法，学习者必须首先将自己的思路及观点明确化，并提供足够的证据支持，进行自我解释和证明。这对于不善思考的中国学生是极大挑战。而且，还要面对来自教师和其他学生的质疑，爱面子的中国学生不敢公开自己的行为和观点。
例证五：张绍芝（因为老师发现她的帮助对象是远在家乡的闺蜜，因而不能找她来求证结果，就问她为什么不找身边的人来做帮助的对象，她回答）——不敢啦。那个文章（指总结）肯定是要弄出来的了，如果写的是身边的同学，问他时，他当时不介意，但是我觉得要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肯定是有一点点介怀的。不敢写他们啦，还是写我朋友吧，她又不在我身边。（笑）
例证六：邵嘉丽（小组讨论需要从多种方法中找出最佳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个活动训练学生如何说服别人的技能，在老师问他们小组是怎样找出最佳方法时，她回答）——就我们组内选哪个方法吗？最后是按照彩玉说的，少数服从多数。我们把自己认为好的就挑出来，看哪个比较好。每个人都选一个最好的，然后看哪一个选的人比较多，就用那一个。就是没有谁具体去做说服工作。当时我没有什么意见的，他们几个人都说好，那我就说好喽。她也没有去说服我们，只是我们觉得这个方法好。我看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多大关系，好就好喽。 這是一个习惯的培养过程，教师要坚持并经常督促学生进行小组内和组间的讨论，写反思日记，进行自我评估，鼓励学生之间观点的交流和碰撞，指导学生如何处理观点冲突带来的情感对立等问题。
2.4考试成绩与能力的获取
上文提到中国教育重视考试，学生期望教师教给他们确定无误的知识，帮助他们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然而以培养能力为目标的探索性学习、建构性学习给他们带来的是不确定的知识，不能应对以知识检测为主要内容的考试，影响了学生对这种学习的积极性。
例证七：张绍芝（老师问她，同学们为什么完成这些项目任务不积极时，她回答）——我觉得现在无论多努力都不及高考的（努力程度），经过了高考，我们的承受能力是很大的，同学们说项目任务难是骗你的，是因为他们懒，不想做。
例证八：陈悦仪——组员不积极，对布置的事不上心。随便找一个对象，随便说几句对付了事。
上述问题的解决方法是引导学生重视能力的提高，而不是考试成绩。能力是个性特征、素质与技能的发展结果。后者可以通过学习和训练获得，而个性意味着独立思维和创新。培养个性就要鼓励学生不怕出错，敢于冒险，积极尝试。重视思考的过程超过思考的结果，一个题目学生不能解答出来，但是只要思考过程条理清晰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评价，要让学生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总之，对个性的追求需要宽容与激励的环境。但是，目前的考试还不能覆盖以上这些学习内容，教师应该被赋予更多的权力进行考试方式改革。
2.5完成任务的有效方法和主张
完成项目任务找到合适的方法是关键。但是，学生缺乏职业环境和职业知识，在找到完成任务有效的方法方面有无力感。
例证九：陈思阳——我觉得这次任务能够很好地促进我们跟有压力的同学的感情，但不能真正帮助她减压，有时候会觉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怎样帮助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更好地释放压力。就我这一组来说，其实我觉得对怎样帮助有压力的同学减压，我们有很大的分歧，而且效率也不高，效果不大。
解决这个问题教师可以提供丰富范例，但仅此还不能让学生深入理解，需要安排学生对此进行讨论，如这些案例中方法使用的步骤及其原因、条件和环境对其使用的帮助和限制等等。但是找到完成某个具体任务的最佳方法，还要靠学生自己的探索和总结。要重视培养学生的方法意识和分析判断能力。
3结束语
在以学校为主的职业教育课程教学改革中引进德国行动导向教学理论，不能全盘继承德国的教学方法，而是抽象地继承其核心理念，改变教学系统内各要素的角色、任务，在他们之间建立新的关系，从而实现培养学生职业行动能力的目标，改进课程的实践教学质量。但是，因为两国传统和文化的巨大差异，不可避免地导致基于西方理念的行动导向教学遭遇本土化的困境。针对这些困境，设计本土化的学习方法是今后研究的重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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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刘邦祥，吴全全.德国职业教育行动导向的教学组织研究[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07（5）：5155.
[6] Victoria D. Expanding Omani Learners Horizons Through Projectbased Learning： A Case Study [J].Business and Professional Communication Quarterly， 2014（77）：183.
Difficulties in actionoriented oral English teaching
and learning and the solutions
He Hong
（Department of Industry and Commerce，Guangdong Polytechnical Institute，Foshan， Guangdong528200， China）
AbstractConceptions and principles should be understood and applied to reshape the roles and responsibilities of the elements in class system， instead of German techniques， when the actionoriented theory is introduced into China′s vocational higher education classes from German. Thus new relations between the elements will be established and students′ professional action competence will be reoriented as the purpose of the class. However， we discover in the phenomenological inquiry on the actionoriented oral English teaching and learning that， due to the great difference in history and culture between the two countries， we encounter a number of difficulties， namely misunderstanding of real learning， lacking the ability to do independent learning， being irresponsible for their learning results， nonanalyzing and nonreflection learning， emphasizing examination rather than the pursuit of knowledge and competence， failing to find effective ideas and methods to solve problems. Finding solutions to the above problems appropriate to the regional situations is the focus of our future researches.
Key wordsactionoriented； professional action competence； business communicative ability；individual study；refle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