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卜洛兹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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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卜洛兹——希腊神话中的“鸟身女妖”,以一个三颗头的巨犬形象出现,守护着冥府。)
  维克多·摩根是“盖恩斯咨询服务公司”的副总裁。就在接近退休年龄的56岁时,他忽然暴毙在家中的电脑前。当时在家的还有他的妻子艾德里安。据艾德里安说,摩根当时正在为某个电视技术公司做一份CEO文件(他本人也是一位高级咨询师),而她自己则在厨房准备晚餐。但当艾德里安走进书房时,就看见丈夫躺在电脑桌前的地板上,浑身抽搐、咬紧牙关,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验尸结果表明,摩根死于“重度癫痫”。但他从来没有过癫痫病史,而且在一般人的常识里,癫痫病第一次发作就致命的情况是罕见的。摩根死前还对妻子艾德里安说了个奇怪的词——“塞——卜洛兹”。在接到摩根生前好友肯特的电话时艾德里安对他说:“我怀疑这是谋杀。能不能请你帮我调查一下?”
  艾德里安请肯特调查此事的原因有二:一是,肯特跟摩根是莫逆之交;二是,肯特自己有过调查案件的经验,因为他的妻子莎伦在三年前被一辆小车撞死,警察连续两年都没有抓到凶手,肯特就自己去调查,最终抓住了那个叫大卫·安戈尔的凶手——此人有九次酒后驾驶的记录。后来安戈尔被判了刑。
  肯特的儿子叫特洛伊,母亲死后他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这个14岁的男孩对父亲和老师都不理不睬,他也没有朋友,整天沉迷在电脑游戏里。他新近迷上的网络游戏叫做“奥德赛”,在其中与地狱守门狗——三颗头的巨犬的战斗非常刺激。肯特很后悔为儿子买了电脑并且联了网一一当时他还以为这是一种有益的消遣呢。
  肯特在公司里还有一个密友叫韦恩·格雷特,他曾帮助肯特安然度过了丧妻后的日子,现在又在努力劝他忘掉失去好友的伤痛。而肯特自己也有精神上的问题——他请来帮助儿子特洛伊的心理医生在跟他们父子俩谈过话后,单独对他说:“你没有设身处地为儿子想过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自己也一样,自从妻子死后,你没法承受丧妻之痛,就借拼命工作来把它忘掉,现在你又借调查好友的离奇死亡来欺骗自己,你忘记了你还有个儿子……”
  肯特虽然难以接受医生的话,但心底的某个角落似乎被触动了:是这样吗?也许,到了该认真与儿子交流的时候了……
  实际上,我是从这里才开始对这本书感兴趣的。我感到作者写出了真情,感到主角儿子的可怜无助,感到父子两人互相关心却又被自尊心远远地隔开……
  这是一部“高科技惊险小说”,体现了欧美现代文学的特点,即多条线索并行,任你去抓。线索之一就是一个叫罗兰德·韦伏尔、网名“普路托”的人,“伏尔甘公司”的老板。他以前为IBM设计了一个电脑操作系统“闪电”,但后来被微软的“视窗系统”挤下来了;他又创立了称作“奥利安线”的服务型门户网站,里面应有尽有:搜索引擎、聊天室、游戏在线……还有一个秘密的私人聊天室CLF,全世界只有他和另外六个人知道它的存在,并且经常进去谈话;他们一直没有见过面,但却在一起“创造崭新的东西”。
  线索之二是在摩根的葬礼上,肯特看见一个奇怪的女人——窄小的脸和亚麻色的长发明显是女性的,但宽阔的肩膀和强健的身体却是男性的,她神秘地出现在葬礼上,给摩根的墓碑拍照。而当肯特走近时,她静悄悄地消失在人群里……
  线索之三是肯特有个女友——电脑高手珍妮特,是目前肯特唯一能信任的人。此人自幼无父母,但却养成了独立自主、乐观向上的性格和擅长操作电脑及网络的能力。她坐过牢,出来以后找了份程序编制员的工作,从事着追踪网上病毒的职业,住在一间简陋的公寓。肯特巴摩根死前用的电脑拿到珍妮特那儿,请她拆解并检查一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珍妮特发现了一个蛰伏的病毒——那是个极其复杂的新病毒,从诸多旧病毒中抽取了部分程序,而且它有特异功能:一旦它寄生的电脑联网,就会瞬间通过网络潜入其他电脑里,并复制自身。肯特问:要破解这种病毒需要多久呢?珍妮特考虑一会儿说:需要一年!但她又说以前有过一种类似病毒叫做“夜幕”,也是比较复杂的。它的制造者的网名叫“普路托”……
  肯特的追踪渐渐有了眉目。珍妮特查到一种称为“致命影像游戏”的有害东西,它可以用游戏中恶意的光与颜色的组合刺激人的大脑,使游戏者发生类似重痴痫的致命发作。肯特在网络搜索中发现并非只有摩根一人离奇死亡,另外有个名模思蒂·哈顿也以同样的方式死亡了:当时她是在自己的汽车里,与其他的汽车相撞而死。但尸检结果却显示,哈顿当时正发作严重的癫痫,而且她也没有患这种病的历史;她的尸体旁边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她是带着这个东西上车,以便交通堵塞时玩游戏消磨时间的……全世界都有人死于类似情况,有一所“克钦学院”的电脑机房里同时死了30多个青年学生,当时他们都在玩一个叫做“奥德赛”的游戏……
  肯特开始上网查询,搜索关于癫痫、死亡、网络的信息。而他是利用“奥利安线”来搜索的。
  罗兰德·韦伏尔立刻发现有人在调查此事。他从奥利安线窥视着肯特的行为,感觉肯特正在接近事实真相。于是,韦伏尔进入CLF聊天室,召集另外六人开了个在线会议。然后,洛杉矶有个极其健壮的亚麻色头发的女人接到了他的电话。
  “索妮娅?”
  “是我,老板。”
  “纽约有个人在窥探我们,追着他,随时把他在做什么告诉我。”
  “需要干掉他吗?”
  “这些事不由你决定。”
  夜晚,在珍妮特家的墙外,一辆灰色面包车静悄悄地停在那里,车里坐着索妮娅和两个男助手,他们在用遥感窃听器听着肯特的谈话……
  “老板,他要到西雅图癫痫研究学院去了,留下他儿子一个人。”
  “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追查到那儿去了呢?”
  “怎么办?”
  “跟他一起去,如果有必要就干掉他。”
  于是,当肯特和珍妮特两人一起走进飞机场时,肯特偶尔发现了身后跟踪的索妮娅——用他的话说就是“一个比施瓦辛格还壮的女人”。于是肯特和珍妮特开始在候机厅里乱跑,索妮娅不顾一切地追赶着,追到登机口外她掏出了一把折叠刀……最后索妮娅被跑来的机场保安抓住了。
  到了西雅图,两个人就进入癫痫研究院,在那里见到了爱伦医生,医生让肯特回忆了他们学院在20世纪80年代曾经做过的针对致命影像游戏引发癫痫病的专门研究。他说,研究者们夜以继日地在电脑上工作,做出了很多他所不理解的事情,后来有一个人死了。
  肯特被这话震惊了:“死了?”
  “是的。”医生说,“后来他的电脑爆炸了。但是我们的调查却发现,当时他正在做试验,他把引发致命癫痫发作的频率隔绝开了。”
  “就是说你们发现了致命影像游 戏的致命频率?”肯特说。
  爱伦医生继续回忆着,肯特知道那种被记录下来的频率后来突然失踪了。他想:普路托可以从网络上进入学院的系统,把那东西偷走,加进他的游戏里。
  在纽约,特洛伊玩了一整天的游戏,几乎不出自己的卧室。他最后成功地取到了游戏的奖品“金羊毛”。立刻,有一封电子邮件发到了他的电脑上:“你好特洛伊,我希望能跟你在一个秘密聊天室说说话。我是普路托。”随后给了那聊天室的网址……
  特洛伊欣然进了那个聊天室,看见了显示为恐怖的绿色巨人的普路托。普路托对他表达了敬慕之情,并且给了他一个升级版的游戏。特洛伊马上安装游戏好开始玩……
  肯特回家时,发现儿子正把自己锁在卧室里玩电脑。他在门外喊了几声,里面传出特洛伊兴奋的声音:“你等等!我马上就要赢啦!”
  突然一声尖叫,肯特意识到不好了,他全力撞开卧室门,见儿子正坐在电脑前颤抖。肯特冲过去,用手蒙住特洛伊的脸,不让他看不屏幕,但已经晚了。特洛伊向后倒在地上。肯特痛叫几声以后,就拿起电话拨打911……
  医院的急救车开到家门口,几个医护人员用担架把皮肤已变成蓝色的特洛伊抬上去,肯特这时候才知道特洛伊对自己是多么重要,他紧跟着上了车。
  在医院里,医生告诉肯特,特洛伊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要住院修养一段时间。
  与此同时,在纽约的索妮娅又接到她老板的电话:“去替我干掉一个人。”
  “肯特吗?”
  “不是肯特。记住要用你的注射器,而不是用赤手空拳。先去肯特家……”
  深夜索妮娅摸进了肯特的房子,在小心翼翼地消除掉进入的痕迹之后,她把肯特刚刚用过的一个玻璃杯装进随身的小皮袋里,然后又钻出窗户,驱车到了肯特的好友韦恩家。她用毒药注射杀死了韦恩,再把那个留有肯特指纹的杯子放在常人肯定忽略,但警察一定会注意的角落,就消失在夜幕中……
  当肯特抱着一大叠打印出来的文件敲开珍妮特的公寓房门时,珍妮特一把将他拖进去,惊魂不定地说:“你怎么还在街上走?”
  “怎么了?”肯特问。
  珍妮特说:“电视新闻里说了,警方正在追捕你,因为你的好朋友被你谋杀了。现在你是谋杀嫌疑人啊!”她边说边哭。
  肯特浑身冰冷:“是韦恩?”
  珍妮特点点头说:“他们还说,摩根也是被你害死的。你自己的儿子也差一点就被你害死……”
  肯特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他正想要报警,忽然明白了:这一定是普路托干的,他是想不让我公开露面,想让警察不信任我……
  珍妮特看着肯特带来的文件,她跟肯特一起研究这些年来设计新游戏的人物,终于找到一个叫“赫里”的人,那是一本20世纪80年代的游戏杂志上介绍的小明星,那时他还是个瘦弱的红头发学生,他设计了一种崭新的格斗游戏。肯特和珍妮特两人分析,这人肯定是帮普路托制作“奥德赛”的人,也就是说,他肯定知道普路托在什么地方。
  “怎么查到这个人呢?”肯特苦恼地自语。珍妮特说:“有办法!杂志上写着,这个人参加了一个软件制造协会,我想应该能从这协会问到他的住址。”
  珍妮特打了两个电话,装做是一个杂志记者,问到了赫里现在的地址——亚利桑那州的一间软件屋。于是他们俩开车去亚利桑那。
  那个“身材比施瓦辛格更壮”的索妮娅也受命出发了,她得到的命令是:“在赫里吐露真情之前,把他们都杀掉。”
  肯特和珍妮特两人驱车赶到目的地,看见夕阳下一座小小的软件屋,就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售货员是个肥胖的男人,长着一头红色长发。等到屋里的顾客走了之后,肯特走过去,问明白这个红发大胖子就是赫里本人,肯特开始对他进行粗暴的审问。赫里说,他参与了一个简称“CLF”的电子空间解放组织,这是个保卫电脑网络不被普通人污染的恐怖组织,他们一共七个人,以前总在一间秘密聊天室里讨论问题。
  但赫里不再承认其他任何事,他从肯特身边躲远了一点。此时,门开了,一个健壮无比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印有“金太阳健身房”标志的T恤衫,冲肯特一笑。赫里又恢复了神气:“你好,索妮娅!”
  原来是杀手索妮娅到了。
  这个女杀手先对胖子说:“你跟他们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说。”
  索妮娅走过去,揪住胖子的红头发把他的脑袋按在玻璃柜台上,然后手一使劲,“喀”的一声,胖子没声音了,玻璃的裂纹里出现大量鲜血。
  索妮娅对肯特说:“瞧见没有?用赤手空拳干活,无比快乐。下一个轮到你了。”
  “快跑!”肯特对角落里的珍妮特喊了一声,跳起来扑向大熊一样的索妮娅……但没有用,他那足够拷打赫里的手段,在索妮娅面前就简直像小孩一样徒劳。珍妮特也加入进来,在索妮娅身上又踢又打,索妮娅只一挥手,就把她打倒在地。
  索妮娅几下就把肯特摔到了地上,拖过几个大货架压住他,自己从墙上扯下一张广告画,卷成筒状点燃了,随后整个房间都起火了,索妮娅从容退场……
  当救火车赶来后,珍妮特先爬了出去,然后恳求一个消防队员:“求求你们快进去救我的朋友!”
  “没有用的。”消防队员说,“我们已经进去看了,只发现一个人,已经烧焦了。”
  其实肯特并没死,他从后门冲了出去后,就步行去找一个熟识的医生。而珍妮特则在她自己的汽车里被隐藏在后座的索妮娅抓住了。
  后半截会怎么样,我得学学好莱坞那些电影的预告片,不能把故事情节全讲清楚了。反正,简短地说就是肯特拿着一瓶三氯甲烷摸进索妮娅的家,把她捂晕了,然后用枪顶着她,让她带自己进伏尔甘公司大院去救珍妮特。经过一番有惊无险的搏斗,终于善恶都有报,韦伏尔被捕,肯特沉冤得雪,珍妮特获救,索妮娅也被抓获了。而肯特也跟儿子重归于好,珍妮特准备加入这个家庭……
  实际上作为小说,我感觉这本书写得并不算优秀。这不是翻译水平的问题,翻译不好只是文字读得不舒畅,原著写得不好却是故事情节有些生硬、不合理。主人公最后的胜利和韦伏尔的失败总让人看上去不那么安心,肯特和珍妮特的爱情若有若无,索妮娅的残暴冷酷没写到位……这都是缺点,希望作者尼克·米切尔以后能改进。
  最后,我想,这位作者肯定像我小时候一样,狂喜欢古代希腊的神话与传说——连主人公的儿子都叫“特洛伊”,大反派网名叫“普路托”,反派的公司叫做“伏尔甘”——神王宙斯的瘸腿儿子兼美神维纳斯的吃醋丈夫,火神,曾经给他爸爸锻造黄金闪电,所以这个公司设计的操作系统就叫“闪电”。不过这不奇怪,希腊文明本来就是整个欧洲文明的起源,英语文化里很多事物都会取一个源于希腊史诗的名字,比如说爱尔兰作家詹什么斯·乔什么斯的小说被取名为《尤什么西斯》,前几年出现的一种新式网络病毒叫做“特洛伊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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