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变革中的美联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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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人戏言,美联储在新闻报道中出现的频率,和天气预报一样多。虽然人们弄不清联储在干吗,就像弄不清天气变化,却敢授予它无上权力。这恐怕是对目前联储最精到的描述。
  美联储正身处历史性变革中:它的权力空前膨胀,与此同时,动用的货币政策工具全部“非传统”,就像新型武器,有些效力在实践验证中,带来另外一些武器开发的必要;有些武器的效用尚待验证;未来还是未知数。影响却不可估量。
  美联储已经今非昔比。2007年中,资产组合还只是简单的8000亿美元美国国债和少量的其他证券,而今,从种类到规模都翻天覆地。纽约联储副总裁Brian Sack形象地说,以前的统计公布平衡表,H.4.I已经从4页变成了12页。联储资产也扩展到2.25万亿美元。
  
  联储角斗士
  Brian Sack至今不满40岁,但是这个年轻的新星,被比喻作联储的角斗士,而他要驯服的狮子,就是联储庞大的“新型”资产:房地产支持债券等。
  创造这些工具只是战役的一半,研究如何正确使用是另外一半。
  总结联储的量化宽松,前半段主要是通过名目繁多的货币政策工具为银行“注水”,这一步目标顺利达成,联储信贷扩张在顶峰达到1.5万亿美元,到2009年2月已经降低到1600亿美元。很多工具2009年2月到期,顺利功成。
  后半段就是大规模资产购买。主要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压低利率,让经济活跃性获得有效刺激。但是,实施这些创新性的货币政策工具不可能没有负面效应,关键是联储能否又如何让这些效应可控、弱化。
  对中国而言,不仅有借鉴学习的意义,更是后续货币政策影响分析正确与否的关键。
  用大规模资产购买压低利率,联储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很简单:规模。只要联储在大规模资产购买下购入的证券规模相对于市场规模足够大,特别是对于房地产支持证券。而联储就是这样做的。
  但是购买这些证券,传统上的交易流是单边的,联储的举动无疑重整了市场的动态平衡。比方说,如果你是交易员,知道联储会大量接手某些券种,你可能就不急于出手,换取流动性,而变成待价而沽。
  这只是一个例子,当恐龙从森林走过,很难衡量伤亡到底有多大,目前也很难全方位衡量大规模资产购买可能产生的作用。虽然已经展示了对长期利率的压低效果。8月10日联储宣布以房地产支持债券利息购买美债后,8月12日所在的一周房贷利率随即下跌50个基点。
  Brian Sack曾预估用大规模资产购买至少可推低10年期国债利率50个基点,对房地产贷款利率的影响会更高。
  此外,作为前期救市的后果,美国各大银行存款准备金空前庞大,规模从原有的几十亿美元暴涨到过万亿美元,这就是为什么联储持续研究紧缩政策,虽然怀抱一个扩大的资产表。
  因此,目前联储的超额存款准备金利率水平成为其货币政策指向性工具,也是重要的短期利率调控工具。如果超额存款准备金规模继续扩大,联储恐怕又需要其他的工具。
  尾随其后的,是一个挑战:如何避免让没有经验的市场发生误解?
  毫无疑问,联储后续很多工具都必定进行成熟性测试,但市场搞不好会误解为货币政策转向。就像Jackson Hole会议外界误以为联储黔驴技穷一样。
  
  八项新权力
  很多人也许还记得,金融危机后,美国曾经出现“超级金融监管机构”的动议;半年后,奥巴马签署2300页的金融监管改革法案,金融危机时期曾经的“超级监管者”动议被抛诸脑后,而联储获得了新的监管权。伯南克,成为美国历史上最有权势的联储主席。
  美国总统奥巴马7月21日签署美国金融服务监管法案,美联储享有八项新权力:为至少有500亿美元资产的、对美国具备系统重要性的金融机构设定资本要求;对这些机构进行年度的压力测试,以确定它们能够处理新的金融危机;批准它们的“生前遗嘱”,以便危机发生后它们的资产可以被顺利出售;接管储蓄机构监理局(Thrifl Holding Company)的既有责任;消费者金融保护办公室的负责机构;银行对商家就借记卡费率的决定者;协助运转金融稳定委员会等。
  对于伯南克的处境变化,前美联储官员、目前任Potomac Research Group的资深经济咨询师Gramley的描述最为贴切:“很多人曾经责备伯南克,不信任伯南克,因为在次贷危机酝酿期,他没有注意到。但在一场灾难型危机的中后段,伯南克的努力扭转了危局,在我的书中,他是一个英雄。”
  直到2010年1月,伯南克仅以参院70:30的得票率获得连任,这是美国1978年建立参院批准主席人选制度以来最低的得票率。
  但是在随后的监管改革中,美联储却获得了任何一个单一监管机构从未获得过的权力。
  具体而言,目前,他监管5000个美国的银行持股机构和830个州立银行。法律还赋予联储控制具有“系统重要性”的银行的贷款和风险的权力。在这个名单上包括高盛、摩根士丹利。同时,联储还获得权力监管440家储蓄机构控股公司,并为具备系统重要性的非银行金融机构定规的权力,包括:美国最大的保险公司、巴菲特旗下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以及GE的金融部门。
  但是,比较美国货币政策体系和全球其他的货币政策体系,也会马上发现,如今的联储和上世纪50年代是今非昔比,它的压力和挑战也伴随着权力和资产的扩大而扩大。那时候,美元占有几乎100%的美元资产,但今天,45万亿美元中,美国只占19%,而日本、欧盟、中国占有1/5规模。如何保持对其他4/5的美元发号施令的主动权,美联储和伯南克确实展示了极高的创意和执行力,但美国国债市场的庞大规模——总共5.8万亿美元未清账目,其中4万亿美元的偿还期限超过一年,要想影响长期利率水平需要花很大功夫。此外,全球都出现加速分散外汇储备投资的倾向。如果老债主不像以前般大手笔,那美联储如何填补空缺?在这个变革时代,未来何去何从,我们只能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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