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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国庆节之前,张征宇就向媒体吹风:恒基伟业要在10月10日正式推出帮助英语学习的新产品—记易宝,从而将PDA触角伸向教育产品领域,以挖得“第二桶金”。久违的商务通,看来又要有新动作了。
此前,在今年的4月份,恒基伟业发布了PDA与移动通信的二合一产品手机商务通,其产品线策略由原来的纵向发展(从低端的信息处理到高端的信息应用、增值服务),转变为横向扩展(从PDA功能到相邻产品功能)。当时,有人曾惊呼移动通信领域的竞争会因此加剧。但实际上,我们至今仍未看到想象中的热闹局面,一切都波澜不惊。
在IT业普遍低迷的今天,在众多PDA厂家为价格累、为口水伤的氛围中,这些新招式能让商务通重现昔日的辉煌吗?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必须首先分析恒基伟业当初成功的因素,然后再看目前的市场条件变化。
两招赢天下
商务通的横空出世,可以说是一个奇迹,而创造这个奇迹的因素却有很多。有的人认为是恒基伟业的眼光—瞅准了市场,满足了客户需要;有的人则认为是产品的技术含量—“科技让你更轻松”;还有人将其归结为人才—创业者和团队。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说眼光前瞻,名人的问世要比商务通早得多,同样是瞄准市场,但并未占尽先机;至于技术、人才等因素,可以说是每一个成功企业都必备的,并非恒基伟业所独有。
笔者认为,商务通之所以辉煌,原因有两点:一是产品的营销策划能力,二是产品的创新能力。前者是初期打开局面、树立形象的有力工具,后者则是企业持续发展的保证。
商务通的营销策划,可谓业界经典的案例。也正因此,恒基伟业能够在世纪之交异军突起,并成长为PDA业的领头羊。这其中,可圈可点的地方很多,但最值得一提的有三点:
首先,先声夺人、引领潮流的概念营销。在PDA尚处于导入期的时候,恒基伟业就打出了“手机、呼机、商务通,一个都不能少”的广告语。像康师傅之于方便面、雅虎之于搜索引擎一样,商务通也一度成为PDA的代名词。这种通过低价位包揽电视广告“垃圾时段”,进行高密度宣传的策略,为商务通带来了滚滚财源,也完成了早期积累和形象的树立。
其次,“小区域独家代理制”的销售网络。恒基伟业在每一个地区只设一家代理商,代理商全权负责这一地区产品的销售与推广,但不允许其跨地区销售,并要严格执行总部确定的价格。恒基伟业为代理商提供人员的培训、专卖店的建设,以及部分经济补贴。这样,就将代理商与厂家的利益绑在了一起,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其积极性。
第三,不厌其烦的市场活动。这一点在竞争加剧后更为突出,像层出不穷的A计划、个性风暴计划等。
营销策划或许能打造出红火一时的产品,但不能支撑企业的持续发展。恒基伟业之所以多年来一直引领PDA市场的风骚,更主要的是其产品的创新能力。
反观商务通产品的发展变化,我们可以梳理出一条由纵向拓展到横向发展的脉络。当然,这其中也不乏难以达到预期的产品(如短信王),但更主要的是看到一个企业产品持续创新的能力。
2001年以前,商务通的产品线是在纵向延伸,表现在:一是从中端切入,然后向高低端扩展,既有简单的电子记事功能,又有复杂的信息应用功能;二是不断提高技术含量,如连笔王;三是产品的个性化,从综合功能到专业领域应用,如警务宝典、保险通、税务通等。2001年,商务通产品线开始横向扩展,如无线信息功能的短信王,PDA与移动通信二合一的手机商务通,具有英语学习功能的记易宝等。
产品创新能力是恒基伟业前进的动力。
价格战与广告误读
在经历了商务通世纪末的一枝独秀后,PDA市场的宁静被聒噪和嘈杂所代替;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起了大早但却赶了个晚集”的名人。
2000年8月,名人将其主导产品一指连笔王降至1600元,比商务通同等档次产品低380元;名人PDA328降至600元,是商务通同类产品价格的1/3。商务通很快做出回应,开始实施“A计划”,宣布主流产品价格下调35%,原来2000元以上的PDA价位迅速下降成为1000多元。之后,摩托罗拉宝典等同类产品的价格也相继跳水。
价格战改变了PDA市场的格局,商务通的地位更加巩固,名人则脱颖而出。据IDC的最新统计数据,2002年上半年商务通继续雄踞亚洲掌上设备的第一名,市场份额占据整个亚洲市场的1/4。然而,对那些成本较高的小厂商而言,价格战抬高了整个行业的门槛,行业的平均收益率下降,越来越多的小厂商将淘汰出局。
商务通等市场主导产品,虽然扩大了销售量和市场份额,但却使原有产品的利润率下降,企业通过产品创新、生产能力提高等寻找新的出路。
恒基伟业的一鸣惊人,广告策划在其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后续的其他厂商却对广告宣传产生了误读,夸大其功能,甚而演变成口水大战。
第一,有些企业过分强调广告策划,以致误入歧途,故意夸大产品的功能宣传。以电子词典为例,很多企业纷纷在词汇量上做文章,业内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而消费者也无法亲自检测,更为虚假宣传提供了便利条件。
第二,广告口水战的结果,不仅是相互残杀,而且对市场造成了伤害。商务通赖以成名的广告语是“呼机、手机、商务通,一个都不能少”,名人公司则推出“呼机换了,手机换了,掌上电脑也该换了”;当商务通用鹰来比喻产品使用快捷时,名人的广告中则马上出现了射雕英雄。最极端的情况是,北京建达蓝德科技有限公司的产品掌上通的广告语“网都上不了,商务怎么通”。也正是这十个字惹得官司缠身,最终向商务通赔偿100万元人民币。口水战使得消费者更难相信广告宣传,更是持币待购。
第三,伴随对广告宣传的过分倚重,一些企业漠视了自身产品创新能力的提高,缺少市场调查与新产品的研发。他们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与对手的竞争上,甚而到了一种挖空心思的地步。如当时的市场占有率之争,纷纷引用有利于自己的调查数据,乃至雇佣专业咨询公司进行短期调查。
市场万变
中国PDA市场在经历了广告爆炒后,并没有再现当初的灿烂,相反却迎来了一个行业的冬天。根据赛迪顾问的统计数据,在经过两年的高速发展后,2001年中国PDA市场首次出现了16.9%的负增长,其中占市场份额比较大的中、低端产品的负增长,是导致市场衰退的重要原因。中国PDA的销售量从2000年的558.6万台下降到2001年的464.8万台;销售额从42.4亿元下降到33.1亿元。PDA市场的低迷,已成为不可回避的事实。
如上文所述,PDA厂家之间的广告战、价格战和口水战,确实给整体市场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但我们仔细想来,中国PDA业遭遇寒冬是有着内在的必然性。
从内因看,主要是产品的自身规定性决定了市场空间的有限容量。就功能而言,通常意义上的PDA始终是介于计算机与手机之间的辅助产品,它延伸了前者的便携性,以及后者的信息处理功能。这种产品特性,决定了其市场潜能不可能超过上面两类产品的市场容量。
在互联网热退潮后,世界范围内整个IT业(特别是以计算机为代表的)出现衰退,并且至今仍看不到回暖的迹象。主产品所处行业的不景气带来辅助产品PDA市场的萎缩,也就不足为奇。
“呼机、手机、商务通,一个都不能少。”如今,呼机已成为明日黄花,手机越来越普及,且持续增长,但以商务通为代表的PDA却不复当初之辉煌。究其原因,一方面是PDA已出现饱和,尤其是在中低端市场上(而高端市场因价格和技术等因素,本身就比较狭小);另一方面,从消费者需求看,对无线通信的需要先于和重于信息处理的需求,再者,手机的升级换代、信息处理功能的增强,对PDA出现了替代效应。
对市场的领头羊恒基伟业来说,尽管市场占有率第一的位置依然无人撼动,销售量仍在增长,但从增幅看,要远远小于“黄金期”的1999、2000年;并且,该公司在去年底也进行了一定比例的裁员瘦身,以节约成本、优化内部结构。
路漫漫兮
在对恒基伟业以往创造的商业奇迹和目前国内PDA市场萎缩的现状有所了解后,我们回过头看文章开头提出的问题:今年商务通向移动通信和教育领域的横向拓展,果真能为其淘得“第二桶金”吗?
我们先从4月份发布的手机商务通说起。这一PDA与手机二合一的产品,将为恒基伟业创造新的利润点。我们知道,近年来中国的手机市场一直保持着强劲的增长势头,且潜力无限,恒基伟业自然也不会放过这块诱人的市场蛋糕。而从消费者需求看,PDA作为手机的辅助产品,两者相互独立,无论携带还是使用都不方便,将其合二为一自然能够更好地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因此也就存在着市场空间。
但实际上,基于以下理由,笔者并不看好手机商务通目前的市场前景;或者说,该产品只有在长期,才能实现大幅的赢利。
一是需求层次的先后顺序,限制了手机商务通的市场容量。对广大的消费者来说,移动通信的需求是第一位,个人信息处理则是其后的辅助功能。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商务通问世前的目标客户定位得到印证,恒基伟业的创业者们把1998年以前购得手机的用户作为预期的客户。
这种需求次序决定了消费者的消费顺序,应当是先手机后商务通。同样,手机商务通也应当迟于手机的需求。因此,目前手机商务通的市场需求远远没有手机的市场需求大。
二是手机厂商将其产品功能向信息处理、网络联系等领域的拓展,会为手机商务通树起一道高高的壁垒。我们在前面曾提到过手机功能增强对PDA有替代效应,同样对手机厂商和PDA厂商分别做出的二合一产品来说,消费者也会更倾向于前者,这跟前面提到的消费顺序有关。从心理上看,需求次序靠前的产品厂家向上拓展的产品,要比需求次序靠后的产品厂家向下延伸的产品更加安全可靠,因为消费者先看重的是移动通信功能,之后才是信息处理等辅助功能。
对于最近发布的记易宝,笔者则持谨慎乐观的态度。如张征宇所言,目前中国有2.55亿的英语学习者,并且以每年约2000万人的速度增长,市场容量极为庞大。面对如此巨大的市场,教育产品应当有不错的发展前景。但是,摆在记易宝前方的路并不会一帆风顺,还会有很多的坎。
首先是价格因素。因为教育产品的目标客户中大多数是学生,他们一般没有现实收入,消费水平也相对较低。市面上常见的复读机、学习机,大多定价在200、300元,就比较符合学生们的购买能力。对记易宝来说,定价策略就比较难于制订:恒基伟业六年磨一剑,研发投入比较高,产品科技含量高,高定价有利于早日收回投资,并实现赢利;但这显然与目标客户的消费能力有差距。要么是产品的曲高和寡,要么就是企业利润率的降低。
其次是产品功能。据称,记易宝包括了个人记忆习惯诊断、最佳记忆时间点智能提醒、精确使用记忆力、个性学习计划制定、二十六种高效单词记忆法、听说读一体强化及定时定频调频收音等八大功能。但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高科技的功能对学英语到底有多大程度的帮助,而这一点将决定市场的规模。
再有就是,广告策划在教育产品市场上的作用并不是很大,恒基伟业以往擅用的绝招将派不上多大的用场。商务通属于冲动型产品,广告能够起到很好的促销效果;记易宝则属于经验产品,更多的应当靠口碑相传与品牌的积累。比如,非常有名的新东方学校就是这样。而对学习机等产品来说,老师的推荐、同学的介绍要比广告明星的劝说奏效得多。
商务通的广告语是“科技让你更轻松”。那什么又能让商务通更轻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