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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理性化是贯穿韦伯现代化思想的一条主线，理性化思想带动社会现代化的启动，同时也伴随着现代化的进程而发展。本文试从政治、经济、文化等角度考察理性化思想对社会现代化的渗透和影响，以及对现代化最终造成的结果。
关键词：韦伯；理性化；现代化
文章编号：978-7-5369-4434-3（2011）01-041-02
一、理性化——社会现代化的重要特征
关于现代化的概念问题，目前在学术界还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一般而言，“现代化作为一个世界性的历史过程，是指人类社会从工业革命以来所经历的一场急剧变革，这一变革以工业化为推动力，导致传统的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全球性的大转变过程，它使工业主义渗透到经济、政治、文化、思想各个领域，引起深刻的相应变化。”①现代化是一个纷繁复杂的概念，人们往往从不同的角度研究现代化，为我所用。针对具体的问题从单一角度研究现代化是可行的，但是从整体来看，无论是从广义上讲还是狭义上讲，现代化是整个社会的现代化，它涉及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包括社会的各要素，它的对象不仅包括工业化也包括伴随着工业化的过程社会各要素的理性化，其中，理性化是现代化过程中社会具有现代性的重要特征。
现代化是从西方社会开始的，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现代化进程来看，可以追溯到启蒙运动，宣传自由、民主和平等的启蒙运动引导世界走出充满着教义、封建专制的黑暗时期，用理性之光驱散黑暗，走向以理性为基础建立的社会。启蒙运动以来，社会的发展就伴随着理性化，人们在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变的过程中开始关注世俗社会，开展工业生产，推动科技进步，宣传文化教育，这些都需要祛除蒙昧以建立理性。社会现代化的启动是以理性化思想为引导，理性化思想首先提倡科学促进了器物层面的现代化，而从传统社会到现代社会的现代化过程中又反过来需要理性化在社会各个领域的介入和渗透，韦伯正处于欧洲刚建立起工业社会的基本轮廓之时，韦伯的现代化思想是通过理性化来阐释的，“理性化”是贯穿韦伯整个思想体系的一条主线，于是在韦伯那里现代化问题就转变为理性化问题。
无论是从现代化的概念来看，还是从现代化的发展过程来看，理性化都是其中最重要的线索。在社会现代化的各方面内容都渗透着理性化思想，如政治、经济、文化领域。而社会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也贯穿着理性化，理性化既是社会现代化的诱发因素同时也是现代社会的本质特点。韦伯的理性化思想反应在以社会行为作为出发点的各个社会领域。
二、韦伯理性化思想的表现
（一）理性化的基础——社会行为
韦伯对社会现象的研究是从分析社会行为开始的，“社会行为（包括不为或容忍）可能是以其他人过去的、当前的或未来所期待的举止为取向（复仇从前的进攻、抵御当前的进攻、对未来进攻的防伪措施）。”②韦伯强调了行为的“社会性”，认为行为者举止的意向是与第三者（行为者和事件本身以外的人）相关联的，行为者所发生该行为的动机不是受行为者自身或行为对象的影响或制约，而是该行为与第三者，也就是行为者和行为对象的中间人存在某种互动。第三者是纯粹的行为动机，如果行为者对第三者的举动在作出某种价值判断之后而采取行动，那么这种行为仍不能称作社会行为，因为行为的动机不是第三者，而是价值判断的事物本身。
在社会行为作出定义后，韦伯将社会行为分为以下几类：1、目的合乎理性的行为；2、价值合乎理性的行为；3、情绪的或感情的行为；4、传统的行为。目的合理性行为是指借助他人或社会外在条件来实现自己合理目的的行动。价值合理性行为是指在捍卫某种价值或信仰而不论能否取得成功的行动。情绪行为是由现实的情绪或情感状况决定的行动，传统行为是由约定俗称的习惯决定的行动。首先要说明的是，这四种纯粹的行为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为了分析的方便韦伯将社会行为作了这四种区分，规定了这四种绝对的行为。传统行为和情绪行为是相对非理性的行为，传统行为是理性化程度最低的行为，它完全超然于主观意识之外，是受约定俗成的传统风俗习惯影响的一种习以为常的反应；情绪行为的理性程度稍高于传统行为，这种行为不是依照传统的习惯作出的反应，而是受他人或物的刺激作出的一种情绪反应，加进了行为者意识的作用。价值合理性行为和目的合理性行为在韦伯看来是相对理性的行为，价值理性行为无视行为的目的和后果，它服务于对行为本身的坚定信念，行为本身就是行为的目的，它往往是基于行为者对自己提出要求而发生的行为。目的合理性行为是理性成分最高的行为，它将目的作为行为的取向，而且把手段、目的以及最后可能出现的结果作比较并通过合理性的权衡作出理性的行为。目的理性行为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思考和对比的，它不同于其它三种行为，其它三种行为要么是无主观意识的，要么是不假思索的，要么是服务于行为本身的，都没有经过理性的思考和选择，目的合理性行为是理性化程度最高的行为。以社会行为为基础，韦伯的理性化思想表现在以下几个社会领域。
（二）理性化的社会表现——官僚制
在政治领域，政治理性化的表现是实行合法统治。“统治”应该叫做在一个可能标明的人的群体里，让具体的（或者：一切的）命令得到服从的机会。③也就是说，统治是在一定范围的群体中发生的使命令得到服从的行为。韦伯根据统治的性质将其分为三种统治类型：传统型、魅力型和合法型。
传统型统治“建立在一般的相信历来适用的传统的神圣性和由传统受命实施权威的统治者的合法性之上。”④它是最原始的统治类型，它的合法性建立在对遗传下来制度的遵守和统治者的先赋角色的基础上，最高统治者一般世袭统治权力，而被统治者的服从也是出于对权力神圣性的考虑。这是理性化成分最低的统治类型，世袭的权力使统治者不存在自下而上的流动，对被统治者而言，对权力的服从不是因为统治制度满足了他们的需要，也不是出自对统治者的信仰，从本质上讲，他们服从的不是统治者制定的制度本身，也不是统治者，而是传统的习俗和绵延的下来的规定。魅力型统治是一个过渡阶段，它的理性化程度介于传统型和合法型之间。它“建立在非凡的献身于一个人以及由他所默示和创立的制度的神圣性，或者英雄气概，或者楷模样板之上。”这种统治类型往往出现在革命时期，它有赖于统治者个人所具有的魅力素质，关于魅力的适用性，也就是对统治者魅力的承认则是由被统治者决定的。对统治者的服从是发自内心的英雄主义式的个人崇拜。这种统治毫无任何规则可言，完全按照统治者个人的意愿来实现对整个国家的统治。魅力型统治比传统型理性化程度稍高，魅力型统治虽然是出于对领袖的个人崇拜，但被统治者服从的不是传统习俗而是他们认为的富有魅力的统治者，表明他们对服从的对象是经过一番理性思考和选择的。合法型统治是最具理性的统治类型。它建立在统治者所指定的各项制度和章程之上，被统治者服从的是他们认为合理的规章制度。韦伯认为，合法型统治最纯粹的理想类型是借助官僚体制的行政管理班子进行的统治。官僚制的行政管理班子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人员和职位是相对分离的，任何人对职位不能占有，其在职和晋升都存在一定的考核和竞争，他们富有纪律性、精确性和竞争性，官僚制可以实现专门性人才自下而上的流动和竞争，避免传统型统治的任人唯亲现象，也避免了魅力型统治因盲目的个人崇拜而导致的一言堂，因为合理的官僚制的一般精神是形式主义，形式主义要求官员在形式上不因人而异，在职务范围内管辖相同地位的人员。因此，官僚制是理性化程度最高的政治统治形式。
（三）理性化的全面渗透——资本主义精神
资本主义精神伴随着西方社会现代化的进程而产生的一种意志品质，它是一个历史性概念。韦伯没有用数假种差的方法来定义资本主义精神，而是从引用富兰克林的名言开始，结合中西方的宗教和文化差异对资本主义精神的产生原因进行层层分析和剥离，并基于对西方社会现代化过程中生产和生活方式的变化的观察和解读，使资本主义精神的内涵跃然纸上。资本主义精神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正是资本主义精神促进了西方经济和社会的繁荣。
在经济领域和文化领域方面，资本主义精神表现在视追求财富为天职和责任，并且在这个过程中遵循一定的伦理道德。对财富的贪欲，多多赚取钱财是任何国家和阶层的人与生具有的，这不足为奇更不能等同于资本主义精神，由这种贪欲而导致的结果有三类人，一类人纯粹以目的理性为出发点，只要能更多的攫取财富，他们不会从伦理道德甚至法律的角度去选择达到目的的方法和手段，也就是工具理性至上而完全抛弃价值理性；另一类人会考虑多赚钱的代价，因为多赚钱势必会更辛苦劳累或是增加风险，他们宁可过收入不高但尽可能安稳的生活，这类人就如同韦伯提到的天主教徒，他们宁愿睡得安稳。最后一类人便是具有资本主义精神的人，他们把赚钱视为一种天职和责任，认为只要挣得合法，就是长于某种天职的结果和表现，更重要的是，他们勤劳、诚实、公正、讲求信用、行为谨慎，“资本主义更多的是对这种非理性欲望的抑制或至少是一种理性的缓解。”⑤正是这种精神气质可以理性地缓解人们对财富固有的贪欲。资本主义精神并不是只存在于资本主义国家，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同样可以存在。只要涉足于市场经济的交换关系中，就有可能滋生资本主义精神。“资本主义精神的发展完全可以理解为理性主义整体发展的一部分。”⑥也就是伴随社会现代化进程产生的一种积极进取、节制有度、讲求信用、精明强干的理性化精神气质，它在经济行为中生发，逐步渗透到政治、文化和人的现代化过程中。
三、理性化导致现代化的结局
在现代化进程的初级阶段，资本主义精神在宗教和禁欲主义的作用下有一定的存在性，工具理性，价值理性也没有完全褪去。当社会现代化到达一定阶段，在越来越高级的冷冰冰的机器影响下，物质产品对人类的控制力会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人们对世俗社会也将报以最大化的关注，对工具理性的追求越来越狂热，而价值理性会逐渐淡出。工具理性是社会进步的表现，它使人们关注每一件事的目的和结果，这种对结果的追求毫无疑问会使人们积极上进，从而促进生产力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但是一味追求结果而不顾手段又会造成价值滑坡和道德沦丧，使价值理性逐渐丧失。“专家没有灵魂，纵欲者没有心肝，这个废物幻想着它自己已到达了前所未有的文明程度。”韦伯对现代化发展的终极结果表示担忧，这种工具理性的结果最终可能导致人们会囿于铁笼中，也可能社会将出现全新未知的一面，韦伯没有给出答案。当我们执着于寻找一个两者择其一的问题的答案时，往往会被问题本身所限制。也许我们需要的不是现在就给出结果，不是寻找理性化的发展对社会现代化的终极结局。而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选择在现阶段也不完全是非此即彼的，如果我们的行为能够以工具理性作为天职和责任，以价值理性作为通往工具理性的指导和准则，那么关于现代化导致的最终结局便是一项无足轻重的讨论了。
注释：
①罗荣渠.现代化新论——世界与中国的现代化进程［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17.
②③④马克斯•韦伯．林荣远译．经济与社会（上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54；238；241.
⑤⑥马克斯•韦伯．于晓，陈维纲等译．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M］．陕西：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4；31.
关键词：韦伯；理性化；现代化
文章编号：978-7-5369-4434-3（2011）01-041-02
一、理性化——社会现代化的重要特征
关于现代化的概念问题，目前在学术界还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一般而言，“现代化作为一个世界性的历史过程，是指人类社会从工业革命以来所经历的一场急剧变革，这一变革以工业化为推动力，导致传统的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全球性的大转变过程，它使工业主义渗透到经济、政治、文化、思想各个领域，引起深刻的相应变化。”①现代化是一个纷繁复杂的概念，人们往往从不同的角度研究现代化，为我所用。针对具体的问题从单一角度研究现代化是可行的，但是从整体来看，无论是从广义上讲还是狭义上讲，现代化是整个社会的现代化，它涉及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包括社会的各要素，它的对象不仅包括工业化也包括伴随着工业化的过程社会各要素的理性化，其中，理性化是现代化过程中社会具有现代性的重要特征。
现代化是从西方社会开始的，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现代化进程来看，可以追溯到启蒙运动，宣传自由、民主和平等的启蒙运动引导世界走出充满着教义、封建专制的黑暗时期，用理性之光驱散黑暗，走向以理性为基础建立的社会。启蒙运动以来，社会的发展就伴随着理性化，人们在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变的过程中开始关注世俗社会，开展工业生产，推动科技进步，宣传文化教育，这些都需要祛除蒙昧以建立理性。社会现代化的启动是以理性化思想为引导，理性化思想首先提倡科学促进了器物层面的现代化，而从传统社会到现代社会的现代化过程中又反过来需要理性化在社会各个领域的介入和渗透，韦伯正处于欧洲刚建立起工业社会的基本轮廓之时，韦伯的现代化思想是通过理性化来阐释的，“理性化”是贯穿韦伯整个思想体系的一条主线，于是在韦伯那里现代化问题就转变为理性化问题。
无论是从现代化的概念来看，还是从现代化的发展过程来看，理性化都是其中最重要的线索。在社会现代化的各方面内容都渗透着理性化思想，如政治、经济、文化领域。而社会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也贯穿着理性化，理性化既是社会现代化的诱发因素同时也是现代社会的本质特点。韦伯的理性化思想反应在以社会行为作为出发点的各个社会领域。
二、韦伯理性化思想的表现
（一）理性化的基础——社会行为
韦伯对社会现象的研究是从分析社会行为开始的，“社会行为（包括不为或容忍）可能是以其他人过去的、当前的或未来所期待的举止为取向（复仇从前的进攻、抵御当前的进攻、对未来进攻的防伪措施）。”②韦伯强调了行为的“社会性”，认为行为者举止的意向是与第三者（行为者和事件本身以外的人）相关联的，行为者所发生该行为的动机不是受行为者自身或行为对象的影响或制约，而是该行为与第三者，也就是行为者和行为对象的中间人存在某种互动。第三者是纯粹的行为动机，如果行为者对第三者的举动在作出某种价值判断之后而采取行动，那么这种行为仍不能称作社会行为，因为行为的动机不是第三者，而是价值判断的事物本身。
在社会行为作出定义后，韦伯将社会行为分为以下几类：1、目的合乎理性的行为；2、价值合乎理性的行为；3、情绪的或感情的行为；4、传统的行为。目的合理性行为是指借助他人或社会外在条件来实现自己合理目的的行动。价值合理性行为是指在捍卫某种价值或信仰而不论能否取得成功的行动。情绪行为是由现实的情绪或情感状况决定的行动，传统行为是由约定俗称的习惯决定的行动。首先要说明的是，这四种纯粹的行为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为了分析的方便韦伯将社会行为作了这四种区分，规定了这四种绝对的行为。传统行为和情绪行为是相对非理性的行为，传统行为是理性化程度最低的行为，它完全超然于主观意识之外，是受约定俗成的传统风俗习惯影响的一种习以为常的反应；情绪行为的理性程度稍高于传统行为，这种行为不是依照传统的习惯作出的反应，而是受他人或物的刺激作出的一种情绪反应，加进了行为者意识的作用。价值合理性行为和目的合理性行为在韦伯看来是相对理性的行为，价值理性行为无视行为的目的和后果，它服务于对行为本身的坚定信念，行为本身就是行为的目的，它往往是基于行为者对自己提出要求而发生的行为。目的合理性行为是理性成分最高的行为，它将目的作为行为的取向，而且把手段、目的以及最后可能出现的结果作比较并通过合理性的权衡作出理性的行为。目的理性行为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思考和对比的，它不同于其它三种行为，其它三种行为要么是无主观意识的，要么是不假思索的，要么是服务于行为本身的，都没有经过理性的思考和选择，目的合理性行为是理性化程度最高的行为。以社会行为为基础，韦伯的理性化思想表现在以下几个社会领域。
（二）理性化的社会表现——官僚制
在政治领域，政治理性化的表现是实行合法统治。“统治”应该叫做在一个可能标明的人的群体里，让具体的（或者：一切的）命令得到服从的机会。③也就是说，统治是在一定范围的群体中发生的使命令得到服从的行为。韦伯根据统治的性质将其分为三种统治类型：传统型、魅力型和合法型。
传统型统治“建立在一般的相信历来适用的传统的神圣性和由传统受命实施权威的统治者的合法性之上。”④它是最原始的统治类型，它的合法性建立在对遗传下来制度的遵守和统治者的先赋角色的基础上，最高统治者一般世袭统治权力，而被统治者的服从也是出于对权力神圣性的考虑。这是理性化成分最低的统治类型，世袭的权力使统治者不存在自下而上的流动，对被统治者而言，对权力的服从不是因为统治制度满足了他们的需要，也不是出自对统治者的信仰，从本质上讲，他们服从的不是统治者制定的制度本身，也不是统治者，而是传统的习俗和绵延的下来的规定。魅力型统治是一个过渡阶段，它的理性化程度介于传统型和合法型之间。它“建立在非凡的献身于一个人以及由他所默示和创立的制度的神圣性，或者英雄气概，或者楷模样板之上。”这种统治类型往往出现在革命时期，它有赖于统治者个人所具有的魅力素质，关于魅力的适用性，也就是对统治者魅力的承认则是由被统治者决定的。对统治者的服从是发自内心的英雄主义式的个人崇拜。这种统治毫无任何规则可言，完全按照统治者个人的意愿来实现对整个国家的统治。魅力型统治比传统型理性化程度稍高，魅力型统治虽然是出于对领袖的个人崇拜，但被统治者服从的不是传统习俗而是他们认为的富有魅力的统治者，表明他们对服从的对象是经过一番理性思考和选择的。合法型统治是最具理性的统治类型。它建立在统治者所指定的各项制度和章程之上，被统治者服从的是他们认为合理的规章制度。韦伯认为，合法型统治最纯粹的理想类型是借助官僚体制的行政管理班子进行的统治。官僚制的行政管理班子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人员和职位是相对分离的，任何人对职位不能占有，其在职和晋升都存在一定的考核和竞争，他们富有纪律性、精确性和竞争性，官僚制可以实现专门性人才自下而上的流动和竞争，避免传统型统治的任人唯亲现象，也避免了魅力型统治因盲目的个人崇拜而导致的一言堂，因为合理的官僚制的一般精神是形式主义，形式主义要求官员在形式上不因人而异，在职务范围内管辖相同地位的人员。因此，官僚制是理性化程度最高的政治统治形式。
（三）理性化的全面渗透——资本主义精神
资本主义精神伴随着西方社会现代化的进程而产生的一种意志品质，它是一个历史性概念。韦伯没有用数假种差的方法来定义资本主义精神，而是从引用富兰克林的名言开始，结合中西方的宗教和文化差异对资本主义精神的产生原因进行层层分析和剥离，并基于对西方社会现代化过程中生产和生活方式的变化的观察和解读，使资本主义精神的内涵跃然纸上。资本主义精神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正是资本主义精神促进了西方经济和社会的繁荣。
在经济领域和文化领域方面，资本主义精神表现在视追求财富为天职和责任，并且在这个过程中遵循一定的伦理道德。对财富的贪欲，多多赚取钱财是任何国家和阶层的人与生具有的，这不足为奇更不能等同于资本主义精神，由这种贪欲而导致的结果有三类人，一类人纯粹以目的理性为出发点，只要能更多的攫取财富，他们不会从伦理道德甚至法律的角度去选择达到目的的方法和手段，也就是工具理性至上而完全抛弃价值理性；另一类人会考虑多赚钱的代价，因为多赚钱势必会更辛苦劳累或是增加风险，他们宁可过收入不高但尽可能安稳的生活，这类人就如同韦伯提到的天主教徒，他们宁愿睡得安稳。最后一类人便是具有资本主义精神的人，他们把赚钱视为一种天职和责任，认为只要挣得合法，就是长于某种天职的结果和表现，更重要的是，他们勤劳、诚实、公正、讲求信用、行为谨慎，“资本主义更多的是对这种非理性欲望的抑制或至少是一种理性的缓解。”⑤正是这种精神气质可以理性地缓解人们对财富固有的贪欲。资本主义精神并不是只存在于资本主义国家，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同样可以存在。只要涉足于市场经济的交换关系中，就有可能滋生资本主义精神。“资本主义精神的发展完全可以理解为理性主义整体发展的一部分。”⑥也就是伴随社会现代化进程产生的一种积极进取、节制有度、讲求信用、精明强干的理性化精神气质，它在经济行为中生发，逐步渗透到政治、文化和人的现代化过程中。
三、理性化导致现代化的结局
在现代化进程的初级阶段，资本主义精神在宗教和禁欲主义的作用下有一定的存在性，工具理性，价值理性也没有完全褪去。当社会现代化到达一定阶段，在越来越高级的冷冰冰的机器影响下，物质产品对人类的控制力会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人们对世俗社会也将报以最大化的关注，对工具理性的追求越来越狂热，而价值理性会逐渐淡出。工具理性是社会进步的表现，它使人们关注每一件事的目的和结果，这种对结果的追求毫无疑问会使人们积极上进，从而促进生产力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但是一味追求结果而不顾手段又会造成价值滑坡和道德沦丧，使价值理性逐渐丧失。“专家没有灵魂，纵欲者没有心肝，这个废物幻想着它自己已到达了前所未有的文明程度。”韦伯对现代化发展的终极结果表示担忧，这种工具理性的结果最终可能导致人们会囿于铁笼中，也可能社会将出现全新未知的一面，韦伯没有给出答案。当我们执着于寻找一个两者择其一的问题的答案时，往往会被问题本身所限制。也许我们需要的不是现在就给出结果，不是寻找理性化的发展对社会现代化的终极结局。而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选择在现阶段也不完全是非此即彼的，如果我们的行为能够以工具理性作为天职和责任，以价值理性作为通往工具理性的指导和准则，那么关于现代化导致的最终结局便是一项无足轻重的讨论了。
注释：
①罗荣渠.现代化新论——世界与中国的现代化进程［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17.
②③④马克斯•韦伯．林荣远译．经济与社会（上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54；238；241.
⑤⑥马克斯•韦伯．于晓，陈维纲等译．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M］．陕西：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4；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