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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霍桑的代表作《红字》叙述了一位因追求爱情和个性解放而饱受清教主义迫害的坚强女性的故事。这部作品大量采用了象征主义手法，堪称美国第一部象征主义小说。本文立足于小说中的四个主要人物，即海斯特·白兰、女孩珠儿、牧师亚瑟·丁梅斯代尔和医生罗杰·齐灵渥斯，来阐释红字“A”赋予这几个主要人物的不同的象征意义。
关键词：小说《红字》 红字“A” 象征主义 主要人物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一般来说，文学艺术创作主要有三种方法：现实主义、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在文学创作中，这三种方法经常是相辅相成、交替使用。象征主义是创作中的一种艺术手法，借助具体的事物、形象来揭示抽象的概念或含义，从而诱发读者的想象和联想。象征主义在文学领域的运用起源于19世纪中叶的法国，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从法国扩及欧美各国，发展成国际性文学思潮，并在20世纪20年代达到高潮。
早期的象征主义文学在题材上多侧重描写个人幻影和内心感受，极少涉及广阔的社会题材。但19世纪美国最著名的浪漫主义小说家——霍桑，经常使用象征手法和浪漫主义想象来突出强调他试图描述的社会问题。在其代表作《红字》中，他同样非常巧妙地大量运用了象征主义手法，小说中的主要人物、故事发生的场所和大自然中的景物都被赋予了特殊的象征意义。故事的主要线索，红字“A”是小说中最具代表性的象征，它被霍桑赋予了极为丰富的象征意义，并在主要人物身上均体现出不同的象征意义，且随着故事的发展不断变化。本文对红字“A”赋予主要人物的象征意义进行解析，以期会帮助读者更加形象直观地理解小说的内涵和体会作者所要表达的感情。
一 红字“A”与海斯特·白兰（Hester Prynne）
红字“A”在白兰身上体现出丰富且变化的象征意义。首先，红字“A”是恶与罚的标志，它表明白兰曾违反加尔文教规的第七诫，做过“破烂货”（Adultery）的事情，是“淫妇”（Adulteress）。但白兰却穿着“艳丽程度大大超出了殖民地俭朴标准的规定的”衣服，并佩戴着“用红色细布做底、周围用金丝线精心绣成奇巧花边的”字母“A”，如“贵妇”般“举止优雅”地登上刑台，这个红字具有一种震慑的力量，竟然把她从普通人中超脱出来，令被世俗思想统治的审判者与围观者震撼地感觉她是一个天生丽质（Attractive）且无所畏惧（Audacious）的“Alien”（从另一世界来的生物）。
白兰的命运是坎坷的，年轻率直的她与年老阴险的齐灵渥斯的婚姻有悖于人伦道德，如同“一个含苞的青春同朽木错误地、不自然地嫁接在一起”。对真正（Authentic）爱情（Amour）和幸福生活的渴望（Aspiration），促使她与传统道义和男权社会开战。在这种意义上，这是一种女性意识的觉醒（Awakening），白兰应该被视为妇女争取个性解放和爱情自由的先锋和勇士（Amazon）。
由于犯了通奸罪，在社会的一切交往中，她只能感到格格不入，饱经孤独（Alone）和痛苦（Anguish）的折磨。出狱后，她意识到自己被小镇居民排除在外，“没有一个朋友敢于露面”，只得离群索居，搬到镇郊半岛边缘—间远离居民区的小茅屋居住下来。她形单影只（Alienation）、无所依靠，并饱受清教徒法庭带来的“永无休止的悸痛”。但她才能出众（Ability），凭着她的一手匠心独具的（Artistic）针线活养活着她自己和女儿珠儿。她积极从事慈善活动，摒弃了对族人的仇恨和愤怒，坚信（Assure）宽容友好的（Amicable）态度会消除世俗的偏见与敌视。拥有谦卑品格和优秀品质的她，最终获得了大家的尊重（Admiration）、赞扬（Applause）和接受（Acceptance），其中包括“居民区的统治者和有识之士，”以及“身居要位、从而对公共道德负有监护之责的人”。也因此，白兰升华（Advance）了自己的人格，成为了一位天使（Angel），并使红字“A”由耻辱的符号变为了德行的徽章。
所有的这些“A”都象征着一位坚强女性的成长历程，也包含了作者对白兰的肯定与赞扬。我们从白兰身上也能解读出美国早期移民的坚韧、勤奋的拓荒精神。在美国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白兰不屈不挠的抗争击败了清教主义的专制和世俗的偏见。她的胜利使得自由平等的精神能够得以生长和壮大，并使得关注人性、个性解放的思想得以萌芽，而白兰则是这个运动的先驱（Avantgarde）。
二 红字“A”与珠儿（Pearl）
珠儿（Pearl）“是另一种形式的红字，是被赋予了生命的红字！”在这部作品中，珠儿是唯一阳光快乐的人物，因此红字“A”只赋予了她积极向上的象征意义，而没有任何阴郁与痛苦。Pearl一词来自《圣经》，意思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对于白兰而言，女儿是她“唯一的财富和全部的天地！”首先，珠儿是一种造化（Accident），是“罪恶”（Adultery）的产物，是爱情（Amour）的结晶，是在“一次罪恶的情欲泛滥中开放的一株可爱（Adorable）而不谢的花朵”，也是孤苦的白兰唯一的伙伴（Accompany），是她与世俗抗争胜利的标志。其次，Pearl与purl（小溪）同音，珠儿的生命充满了神秘感，是令大家十分费解的“飘忽的精灵”（Angel）。
在《红字》中，珠儿是唯一出生在美国土地上的主人公，她与被宗教传统统治的英帝国没有任何关系，因此她的个性不被束缚，思想不被禁锢，她身上彰显的是“美国精神”：独立、自由、追求个性解放。如同早期的美国人，珠儿光彩照人、热情似火、充满朝气（Animation）。她憎恨世俗对母亲的侮辱，也比白兰更加勇敢（Audacity）。面对世俗的攻击，她变得非常凶狠，她会皱眉跺脚、扔石块、连声尖叫，“以一个孩子心胸中所能激起的最刻毒的仇恨反唇相讥”，这些行为吓得母亲浑身直抖，感到她“简直像个小瘟神”，但同时，她也慰藉了母亲那颗孤苦的心，增加了白兰的坚强、勇敢、反叛、不向世俗低头的信心。
三 红字“A”与亚瑟·丁梅斯代尔（Arthur Dimmesdale）
作为清教主义的传播者和清教政权的维护者，牧师丁梅斯代尔内心的红字和胸前的红字则更加令其痛不欲生：它既是清教主义给他戴的精神枷锁，又象征着他对自己良心的谴责。丁梅斯代尔这个角色是一个矛盾体，他的职业是新殖民地的传教士（Apostle），他对上帝的虔诚与爱戴，以及其自身秉性的谦逊与深沉、博学与智慧令教区的教民无比敬仰（Admiration）和爱戴，甚至将其奉为神灵。可教士丁梅斯代尔亦是具有七情六欲的凡人，教民的仰慕压抑不住他内心追求幸福和拥有完整人生的渴望。年轻英俊的丁梅斯代尔对婚姻不幸的白兰充满了诱惑（Attraction），他们成为亚当（Adam）与夏娃，犯下了原罪。而他的名字也暗含玄机，Arthur Dimmesdale的首字母AD，也是adultery（通奸罪）的首字母，这令世人不得不产生联想，如此虔诚的他是否就是白兰不肯承认的“奸夫”（Adulterer）。丁梅斯代尔与白兰的爱在当时的清教社会被看作是忤逆，是对上帝的不忠。但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他们的爱是自然的、真诚的、符合人性的。
白兰衣服上佩戴的是有形的红字，而丁梅斯代尔烙在胸膛上、刻在心里的则是无形的红字。饱受清教主义束缚的丁梅斯代尔十分怯懦，他害怕失去自己所拥有的社会地位，不敢公开自己的罪行，不敢承认自己是珠儿的父亲，不敢持有与主流社会相反的观念。当他看到爱人备受摧残折磨时，他的内心饱受谴责（Accuse），充满了焦虑（Anxiety）和矛盾。在肉体饱尝疾病的痛苦（Agony），精神备受阴谋的折磨（Affliction）后，他最终超越自我，与白兰和珠儿携手走上刑台，对世人坦白灵魂，死在爱人的怀中，最终成为清教主义的牺牲品。
丁梅斯代尔经历了由隐瞒罪责，心理挣扎到承认罪责，直到获得灵魂解脱的过程。所以对于他来说，红字“A”代表的绝大部分是痛苦与折磨。他一直挣扎纠结在两种痛苦之间：对清教主义信义的背叛、对上帝和其他信徒的欺骗；对爱人的遗弃、人性的无视。小说对丁梅斯代尔的痛苦的描写入木三分地揭示了清教主义的伪善和对人性的压抑。从丁梅斯代尔身上，我们也能体会出当时霍桑的内心同样充满了彷徨与困惑。
四 红字“A”与罗杰·齐灵渥斯（Roger Chillingworth）
罗杰·齐灵渥斯的悲剧源于内心复仇（Avenge）的欲望，红字“A”在他身上也体现出多重的象征意义。首先，他是一个具有悲剧色彩的反面人物，在他的人性当中，虽然恶多于善，但应该被辩证地看待。在殖民地初期，由于“前半生对当时的医学科学作了广泛的研究”，在精通内外科医术的人尚不多见的殖民地，齐灵渥斯由于精湛的医术（Ability）受到了热烈欢迎。年老的齐灵渥斯是孤独的（Alone），作品中“欧洲大陆一座城市里的纵横交错又显得狭窄的街道……宏伟的天主教堂和高大的灰色住宅”的描写与其“我的心宽敞得可以容下好多客人，但孤寂而凄凉，没有一处家居的壁炉”的倾诉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更加剧了我们对这位老者孤寂的理解。
但齐灵渥斯也是红字的制造者，他的名字“Roger”与“rogue”（不道德的人）的发音相近，“年老”、“阴沉”、“畸形”的齐灵渥斯认为“知识和智能可以在年轻站娘的心目中掩盖肉体的缺陷”，但白兰却从“没有感受到爱情，也不想装假”。他与青春貌美的白兰的结合足以证明他是不道德的、有罪的。而他的姓“Chillingworth”中的“chilling”则是由“chilly”（寒冷）演化而来的，暗示了他人性的冷血与无情。他刚刚逃出危险，却看到自己的女人高高站在刑台上被示众，他因此感到格外的羞辱（Ashamed），并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来复仇（Avenge）。作为男权社会的代表，他表现得相当傲慢（Arrogant）与专制（Autocrat）：
“你和你的人，海丝特·白兰，都属于我。”……“要是你在这点上坏了我的事，你就小心点吧！他的名誉，他的地位，他的生命，全都握在我的于心里。当心吧！”
仇恨已经把博学的齐灵渥斯变成了恶魔，他沉迷（Addict）于蹂躏他人的灵魂为乐，丧失了理智（Abnormal），由被害者堕落成“最坏的罪人”。齐灵渥斯的复仇者的生活是毫无价值的，如同他的名字，在失去复仇这一生活目标时，他的生命也开始萎缩。与牧师所犯的罪相比，他所犯的罪则更加无法原谅，他是造成自己和他人的人生悲剧的真正有罪之人。
五 结语
通过对红字“A”赋予小说的主要人物不同的象征意义的解析，我们从中感受到人性的自私和罪恶、清教主义对人的摧残和迫害、旧有伦理道德的伪善和偏狭。最为重要的是，我们能够感觉到“生命力受到压抑”的人性的呼唤，爱情与亲情的力量。白兰和珠儿坚强勇敢乐观地对待红字“A”，从而获得了人性的解放；而丁梅斯代尔和齐灵渥斯由于受到宗教的束缚，最终成为清教主义的牺牲品。
在《红字》中，霍桑运用的象征手法“比直接描述悔罪更加具有艺术震撼力，红字给内心隐藏丑恶所象征的罪人以一种直接的近乎物质的力量冲击读者，引起思想感情上的震动。”我们认识到，红字“A”并不再是罪恶的标记，它象征着白兰与丁梅斯代尔之间纯洁而伟大的爱情。红字“A”象征着白兰的能干（ability）与坚强（Audacious）；象征着珠儿的朝气（Animation）与勇敢（Audacity）；象征着丁梅斯代尔的痛苦（Agony）与焦虑（Anxiety）；象征着齐灵渥斯复仇（Avenge）的欲望与孤独（Alone）。此外，红字“A”还象征着女性意识的觉醒（Awakening）和对真爱（Authentic Amour）的追求及对清教主义对人性压抑的斥责（Accuse）。象征主义手法在小说《红字》中的运用，既丰富了作品的思想内涵，丰满了人物形象，增强了小说的艺术魅力，还触发了读者丰富的想象和无穷的回味。
参考文献：
[1] 常耀信：《美国文学简史》，南开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2] 霍桑，姚乃强译：《红字》，译林出版社，1996年版。
[3] 霍桑，华文译：《红字》，陕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4] 赵云梅：《清教徒的起源和思想》，《英语知识》，2008年第12期。
[5] 朱虹：《英美文学散论》，三联书店，1984年版。
作者简介：
骆云梅，女，1977—，河北衡水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工作单位：河北艺术职业学院基础部。
李建峰，男，1975—，河北衡水人，河北师范大学2008级在读硕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工作单位：石家庄铁道大学。
王朝频，女，1981—，河北邢台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应用语言学，工作单位：河北艺术职业学院基础部。
关键词：小说《红字》 红字“A” 象征主义 主要人物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一般来说，文学艺术创作主要有三种方法：现实主义、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在文学创作中，这三种方法经常是相辅相成、交替使用。象征主义是创作中的一种艺术手法，借助具体的事物、形象来揭示抽象的概念或含义，从而诱发读者的想象和联想。象征主义在文学领域的运用起源于19世纪中叶的法国，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从法国扩及欧美各国，发展成国际性文学思潮，并在20世纪20年代达到高潮。
早期的象征主义文学在题材上多侧重描写个人幻影和内心感受，极少涉及广阔的社会题材。但19世纪美国最著名的浪漫主义小说家——霍桑，经常使用象征手法和浪漫主义想象来突出强调他试图描述的社会问题。在其代表作《红字》中，他同样非常巧妙地大量运用了象征主义手法，小说中的主要人物、故事发生的场所和大自然中的景物都被赋予了特殊的象征意义。故事的主要线索，红字“A”是小说中最具代表性的象征，它被霍桑赋予了极为丰富的象征意义，并在主要人物身上均体现出不同的象征意义，且随着故事的发展不断变化。本文对红字“A”赋予主要人物的象征意义进行解析，以期会帮助读者更加形象直观地理解小说的内涵和体会作者所要表达的感情。
一 红字“A”与海斯特·白兰（Hester Prynne）
红字“A”在白兰身上体现出丰富且变化的象征意义。首先，红字“A”是恶与罚的标志，它表明白兰曾违反加尔文教规的第七诫，做过“破烂货”（Adultery）的事情，是“淫妇”（Adulteress）。但白兰却穿着“艳丽程度大大超出了殖民地俭朴标准的规定的”衣服，并佩戴着“用红色细布做底、周围用金丝线精心绣成奇巧花边的”字母“A”，如“贵妇”般“举止优雅”地登上刑台，这个红字具有一种震慑的力量，竟然把她从普通人中超脱出来，令被世俗思想统治的审判者与围观者震撼地感觉她是一个天生丽质（Attractive）且无所畏惧（Audacious）的“Alien”（从另一世界来的生物）。
白兰的命运是坎坷的，年轻率直的她与年老阴险的齐灵渥斯的婚姻有悖于人伦道德，如同“一个含苞的青春同朽木错误地、不自然地嫁接在一起”。对真正（Authentic）爱情（Amour）和幸福生活的渴望（Aspiration），促使她与传统道义和男权社会开战。在这种意义上，这是一种女性意识的觉醒（Awakening），白兰应该被视为妇女争取个性解放和爱情自由的先锋和勇士（Amazon）。
由于犯了通奸罪，在社会的一切交往中，她只能感到格格不入，饱经孤独（Alone）和痛苦（Anguish）的折磨。出狱后，她意识到自己被小镇居民排除在外，“没有一个朋友敢于露面”，只得离群索居，搬到镇郊半岛边缘—间远离居民区的小茅屋居住下来。她形单影只（Alienation）、无所依靠，并饱受清教徒法庭带来的“永无休止的悸痛”。但她才能出众（Ability），凭着她的一手匠心独具的（Artistic）针线活养活着她自己和女儿珠儿。她积极从事慈善活动，摒弃了对族人的仇恨和愤怒，坚信（Assure）宽容友好的（Amicable）态度会消除世俗的偏见与敌视。拥有谦卑品格和优秀品质的她，最终获得了大家的尊重（Admiration）、赞扬（Applause）和接受（Acceptance），其中包括“居民区的统治者和有识之士，”以及“身居要位、从而对公共道德负有监护之责的人”。也因此，白兰升华（Advance）了自己的人格，成为了一位天使（Angel），并使红字“A”由耻辱的符号变为了德行的徽章。
所有的这些“A”都象征着一位坚强女性的成长历程，也包含了作者对白兰的肯定与赞扬。我们从白兰身上也能解读出美国早期移民的坚韧、勤奋的拓荒精神。在美国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白兰不屈不挠的抗争击败了清教主义的专制和世俗的偏见。她的胜利使得自由平等的精神能够得以生长和壮大，并使得关注人性、个性解放的思想得以萌芽，而白兰则是这个运动的先驱（Avantgarde）。
二 红字“A”与珠儿（Pearl）
珠儿（Pearl）“是另一种形式的红字，是被赋予了生命的红字！”在这部作品中，珠儿是唯一阳光快乐的人物，因此红字“A”只赋予了她积极向上的象征意义，而没有任何阴郁与痛苦。Pearl一词来自《圣经》，意思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对于白兰而言，女儿是她“唯一的财富和全部的天地！”首先，珠儿是一种造化（Accident），是“罪恶”（Adultery）的产物，是爱情（Amour）的结晶，是在“一次罪恶的情欲泛滥中开放的一株可爱（Adorable）而不谢的花朵”，也是孤苦的白兰唯一的伙伴（Accompany），是她与世俗抗争胜利的标志。其次，Pearl与purl（小溪）同音，珠儿的生命充满了神秘感，是令大家十分费解的“飘忽的精灵”（Angel）。
在《红字》中，珠儿是唯一出生在美国土地上的主人公，她与被宗教传统统治的英帝国没有任何关系，因此她的个性不被束缚，思想不被禁锢，她身上彰显的是“美国精神”：独立、自由、追求个性解放。如同早期的美国人，珠儿光彩照人、热情似火、充满朝气（Animation）。她憎恨世俗对母亲的侮辱，也比白兰更加勇敢（Audacity）。面对世俗的攻击，她变得非常凶狠，她会皱眉跺脚、扔石块、连声尖叫，“以一个孩子心胸中所能激起的最刻毒的仇恨反唇相讥”，这些行为吓得母亲浑身直抖，感到她“简直像个小瘟神”，但同时，她也慰藉了母亲那颗孤苦的心，增加了白兰的坚强、勇敢、反叛、不向世俗低头的信心。
三 红字“A”与亚瑟·丁梅斯代尔（Arthur Dimmesdale）
作为清教主义的传播者和清教政权的维护者，牧师丁梅斯代尔内心的红字和胸前的红字则更加令其痛不欲生：它既是清教主义给他戴的精神枷锁，又象征着他对自己良心的谴责。丁梅斯代尔这个角色是一个矛盾体，他的职业是新殖民地的传教士（Apostle），他对上帝的虔诚与爱戴，以及其自身秉性的谦逊与深沉、博学与智慧令教区的教民无比敬仰（Admiration）和爱戴，甚至将其奉为神灵。可教士丁梅斯代尔亦是具有七情六欲的凡人，教民的仰慕压抑不住他内心追求幸福和拥有完整人生的渴望。年轻英俊的丁梅斯代尔对婚姻不幸的白兰充满了诱惑（Attraction），他们成为亚当（Adam）与夏娃，犯下了原罪。而他的名字也暗含玄机，Arthur Dimmesdale的首字母AD，也是adultery（通奸罪）的首字母，这令世人不得不产生联想，如此虔诚的他是否就是白兰不肯承认的“奸夫”（Adulterer）。丁梅斯代尔与白兰的爱在当时的清教社会被看作是忤逆，是对上帝的不忠。但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他们的爱是自然的、真诚的、符合人性的。
白兰衣服上佩戴的是有形的红字，而丁梅斯代尔烙在胸膛上、刻在心里的则是无形的红字。饱受清教主义束缚的丁梅斯代尔十分怯懦，他害怕失去自己所拥有的社会地位，不敢公开自己的罪行，不敢承认自己是珠儿的父亲，不敢持有与主流社会相反的观念。当他看到爱人备受摧残折磨时，他的内心饱受谴责（Accuse），充满了焦虑（Anxiety）和矛盾。在肉体饱尝疾病的痛苦（Agony），精神备受阴谋的折磨（Affliction）后，他最终超越自我，与白兰和珠儿携手走上刑台，对世人坦白灵魂，死在爱人的怀中，最终成为清教主义的牺牲品。
丁梅斯代尔经历了由隐瞒罪责，心理挣扎到承认罪责，直到获得灵魂解脱的过程。所以对于他来说，红字“A”代表的绝大部分是痛苦与折磨。他一直挣扎纠结在两种痛苦之间：对清教主义信义的背叛、对上帝和其他信徒的欺骗；对爱人的遗弃、人性的无视。小说对丁梅斯代尔的痛苦的描写入木三分地揭示了清教主义的伪善和对人性的压抑。从丁梅斯代尔身上，我们也能体会出当时霍桑的内心同样充满了彷徨与困惑。
四 红字“A”与罗杰·齐灵渥斯（Roger Chillingworth）
罗杰·齐灵渥斯的悲剧源于内心复仇（Avenge）的欲望，红字“A”在他身上也体现出多重的象征意义。首先，他是一个具有悲剧色彩的反面人物，在他的人性当中，虽然恶多于善，但应该被辩证地看待。在殖民地初期，由于“前半生对当时的医学科学作了广泛的研究”，在精通内外科医术的人尚不多见的殖民地，齐灵渥斯由于精湛的医术（Ability）受到了热烈欢迎。年老的齐灵渥斯是孤独的（Alone），作品中“欧洲大陆一座城市里的纵横交错又显得狭窄的街道……宏伟的天主教堂和高大的灰色住宅”的描写与其“我的心宽敞得可以容下好多客人，但孤寂而凄凉，没有一处家居的壁炉”的倾诉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更加剧了我们对这位老者孤寂的理解。
但齐灵渥斯也是红字的制造者，他的名字“Roger”与“rogue”（不道德的人）的发音相近，“年老”、“阴沉”、“畸形”的齐灵渥斯认为“知识和智能可以在年轻站娘的心目中掩盖肉体的缺陷”，但白兰却从“没有感受到爱情，也不想装假”。他与青春貌美的白兰的结合足以证明他是不道德的、有罪的。而他的姓“Chillingworth”中的“chilling”则是由“chilly”（寒冷）演化而来的，暗示了他人性的冷血与无情。他刚刚逃出危险，却看到自己的女人高高站在刑台上被示众，他因此感到格外的羞辱（Ashamed），并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来复仇（Avenge）。作为男权社会的代表，他表现得相当傲慢（Arrogant）与专制（Autocrat）：
“你和你的人，海丝特·白兰，都属于我。”……“要是你在这点上坏了我的事，你就小心点吧！他的名誉，他的地位，他的生命，全都握在我的于心里。当心吧！”
仇恨已经把博学的齐灵渥斯变成了恶魔，他沉迷（Addict）于蹂躏他人的灵魂为乐，丧失了理智（Abnormal），由被害者堕落成“最坏的罪人”。齐灵渥斯的复仇者的生活是毫无价值的，如同他的名字，在失去复仇这一生活目标时，他的生命也开始萎缩。与牧师所犯的罪相比，他所犯的罪则更加无法原谅，他是造成自己和他人的人生悲剧的真正有罪之人。
五 结语
通过对红字“A”赋予小说的主要人物不同的象征意义的解析，我们从中感受到人性的自私和罪恶、清教主义对人的摧残和迫害、旧有伦理道德的伪善和偏狭。最为重要的是，我们能够感觉到“生命力受到压抑”的人性的呼唤，爱情与亲情的力量。白兰和珠儿坚强勇敢乐观地对待红字“A”，从而获得了人性的解放；而丁梅斯代尔和齐灵渥斯由于受到宗教的束缚，最终成为清教主义的牺牲品。
在《红字》中，霍桑运用的象征手法“比直接描述悔罪更加具有艺术震撼力，红字给内心隐藏丑恶所象征的罪人以一种直接的近乎物质的力量冲击读者，引起思想感情上的震动。”我们认识到，红字“A”并不再是罪恶的标记，它象征着白兰与丁梅斯代尔之间纯洁而伟大的爱情。红字“A”象征着白兰的能干（ability）与坚强（Audacious）；象征着珠儿的朝气（Animation）与勇敢（Audacity）；象征着丁梅斯代尔的痛苦（Agony）与焦虑（Anxiety）；象征着齐灵渥斯复仇（Avenge）的欲望与孤独（Alone）。此外，红字“A”还象征着女性意识的觉醒（Awakening）和对真爱（Authentic Amour）的追求及对清教主义对人性压抑的斥责（Accuse）。象征主义手法在小说《红字》中的运用，既丰富了作品的思想内涵，丰满了人物形象，增强了小说的艺术魅力，还触发了读者丰富的想象和无穷的回味。
参考文献：
[1] 常耀信：《美国文学简史》，南开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2] 霍桑，姚乃强译：《红字》，译林出版社，1996年版。
[3] 霍桑，华文译：《红字》，陕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4] 赵云梅：《清教徒的起源和思想》，《英语知识》，2008年第12期。
[5] 朱虹：《英美文学散论》，三联书店，1984年版。
作者简介：
骆云梅，女，1977—，河北衡水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工作单位：河北艺术职业学院基础部。
李建峰，男，1975—，河北衡水人，河北师范大学2008级在读硕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工作单位：石家庄铁道大学。
王朝频，女，1981—，河北邢台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应用语言学，工作单位：河北艺术职业学院基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