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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曹操《短歌行》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曹操《步出夏门行》
这是气壮山河的诗句。这是魏武帝曹操为自己在中国历史上塑造的英雄形象。年过半百,仍用如此铿锵的语言,抒发了他誓志一统天下的灼热的、心愿!
但他同时亦深知:“人生几何!”“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灰土。”生长壮老死,是人生的必然规律。人生驹隙,时不我待,面对宿愿未遂而岁已入暮的现实,一种生命的紧迫感就自然地袭上他心头了。
曹操“性不信天命之事”,不信鬼神,反对迷信邪说,但认为“盈缩之期,不唯在天。养怡之福,可以延年(《龟虽寿》)。意即人寿命的长短,不仅在于自然,得到保养的好处,可以益寿延年。为了实现他统一天下的宏愿,晚年他特别注意养生延年之事,且尤重气功养生。
历史告诉我们,任何一个伟大的政治家,从青少年时代起,就为他的一生事业积极进行德才体魄等各方面的准备,其中身体条件的准备更是不可缺少的。正如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毛泽东同志那样:“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刻苦地进行身体锻炼。他还著有《体育之研究》一书,视身体为一生事业之本,终于经受了几十年的艰苦卓绝的斗争,而成就了中国革命的伟大事业。曹操青少年时期亦习武练功,因而勇力过人,亲格猛兽,手射飞鸟,一次在南皮县打猎,曾射雉六十三头。又据《三国志》本传裴松之注云:“尝夜入中常侍张让室,让觉之,乃舞手戟于庭,腧垣而出,才武绝人,莫之能害。”表现了他不畏强暴,能成就大业的英雄气概。曹操少时还喜爱踢球运动,家以“蹴鞠为学”。蹴鞠,又称踏鞠,是一种以皮革制成阿圆囊,内塞毛发,坚韧有弹性,似今之足球。
汉灵帝熹平三年,20岁的曹操以其才学优异被举为孝廉,为郎,任洛阳北部尉。23岁时迁顿丘令。他“博览群书,特好兵法。抄集诸家兵法名曰《接要》,又注《孙武十三篇》,皆传于世”。开始了他一生治国平天下的事业。汉献帝建安十三年,54岁的曹操,以他多年来“挟天予以令诸侯”的策略优势,已经平定了北方的豪强割据势力,扫平了袁术、吕布、袁绍、张绣等,又北征乌丸,南据荆州,准备最后剪灭孙、刘,一统天下。但是由于他在统一北方的胜利中滋长了骄傲情绪,低估了孙、刘联盟的力量,又由于北方士兵不习水战,导致了赤壁之战的失败,遂形成了三国鼎立的政治局面。于是,他清楚地认识到,此生要实现一统天下的宏愿,已面临着严重的困难。孙、刘的势力不是短时间所能解决的,需费年月,可自己已年逾半百,且长期征战,鞍马辛劳,染有头风疾患,常常发作,疼痛难忍,恐岁不我与。但又“壮心不已”,此生若不能一统天下,则不能瞑目。于是习功养生,希求天假其年,以了却平生宿愿之心,就更为迫切了。因此,他一连写下了《气出唱三首》、《精列》、《陌上桑》、《秋胡行二首》等求仙学遭诗,以浪漫主义的手法,曲折地反映了他的这种心情。
其《精列》曰:
厥初生,造化之陶物,
莫不终有期。
莫不终有期,
圣贤不能免,
何为怀此忧?
愿螭龙之驾,
思想昆仑居。
思想昆仑居,
见期于迂怪,
志意在蓬莱。
志意在蓬莱,
周孔圣徂落,
会稽以坟丘。
会稽以坟丘,
陶陶谁能度?
君子以弗忧。
年之暮奈何,
时过时来微。
精,指人身之元精,是人体生命赖以存在的根本。列,分裂。精气分裂就意味着人的衰老和死亡。诗中指出人有生必有死,虽圣贤也不能免,从而表达了他想游仙学道,希求延年的思想愿望。译成今语,其意为:
开天辟地,造化出的万类,
都有死亡的时候。
都有死亡的时候,
即使圣贤也不能躲过,
那又何必为此担忧?
想让黄龙替我驾车,
到昆仑仙山上居留。
到昆仑仙山上居留,
去见那神灵怪异,
又想在蓬莱仙岛学仙送游。
想在蓬莱仙岛学仙邀游,
但周公孔丘也未把死亡躲过,
会稽就留有大禹的坟丘!
会稽就留有大禹的坟丘,
自古及今谁能与世长留?
因此,心胸开阔的人决不为死亡担忧。
年之将老,岁月逼人,这无可奈何,
盛年已过,应珍潜今后无多的春秋。
又《秋胡行》中写道:“天地何长久!人道居之短。世言伯阳,殊不知老;赤松王乔,亦云得道。得之未闻,庶以寿考。”意思是说:天地多么长久,人生多么短暂。世人说李耳长生不老,赤松、王乔得道成仙。我看得道成仙倒不一定,也许只能益寿延年。
这些诗,都表达了他有心学道,希求益寿延年的强烈愿望。
曹操晚年学养生,主要是气功修炼。他曾向当时很多有名的气功师求教,孙思邈《千金方》中还收有他向气功师皇甫隆求教的信:
“闻卿年出百岁,而体力不衰,耳目聪明,颜色和悦,此盛事也。所服食施行导引,可得闻乎?若有传,想可密示封内。”
皇甫隆回信曰:“臣闻天地之间,惟人为贵。人之所贵,莫贵于生。唐荒无始,劫运无穷,人生其问,忽如电过。每一思此,罔然心热。生不再来,逝不可追,何不抑情养性以自保?今四海垂定,太平之际,又当须展才布德当由万年。万年无穷,当由修道,道甚易知,但莫能行。臣常闻道人蒯京已年一百七十八,而甚丁壮。言人当朝朝服食玉泉,琢齿,使人丁壮有颜色,去三虫而坚齿。玉泉者,口中淫也。朝旦未起,早漱津令满口乃吞之,琢齿二七遍,如此者乃名目练精。”
此琢齿嗽津之法,乃遭家常持之气功导引法之一种。曹操尝从学多师。据《三国志》本传裴松之注云:“又好养性法,亦解方药。招引方术之士:卢江左慈,谁郡华佗,甘陵甘始,阳城郗俭,无不毕至又习啖野葛,至一尺亦得。”曹操跟他们学习炼精、胎息、静坐、辟谷等气功导引之法以及方药养生之法。左慈,字元放,知补导之术,且有特异功能,会隐形之术。甘始,善行气,老而有少容。二人皆在曹操军中为军吏多年。名医华佗精方药,晓养性之术,创有气功导引之法“五禽戏”,他专为曹操治头风病,后因不愿侍奉曹操,托辞回家不返,被曹操怒而杀死。郗俭能辟谷不食,饵茯苓,曾绝谷百日,曹操亲与之寝处,犹见他行步起居自若。
据曹植《辩道论》云:“世有方土,吾王悉所招致。”曹操封魏王后,曾以行政命令,将世上气功师都集中起来,个中原因虽如曹植所说:“诚恐斯人之徒,挟奸宄以欺众,行妖隐以惑民,故聚而禁之,”然其实质,当尚有鉴别其真伪,考查其功力与效验,用以为曹操治病,且习其益寿延年之术。所招方士,除上术诸人外,较著名的尚有王真、郝孟节、封君达等共十六人。《后汉书•王真传》曰:“王真、郝孟节者,皆上党人也。王真年且百岁,视之面有光泽,似未五十者。,自云周流登五岳名山,悉能行胎息、胎食之方,漱舌下泉咽之(此谓胎食)。不绝房室。孟节能含枣核不食,可至五年十年。又能结气不息,身不动摇,状若死人,可至百日、半年。亦有室家,为人质谨不妄言,似士君子。曹操使领诸方士焉。”
曹操把这些气功师招集到自己身边,这对他学道养生的影响是很大的,故而他采用屈原气功诗《远游》的浪漫色彩,叙写他习功的实践和表达他求长寿的愿望。这在《陌上桑》中表现得也很突出:
驾虹霓,乘赤云,登彼九疑历玉门。
济天汉,至昆仑,见西王母谒东君。
交赤松,及羡门,受要秘道爱精神。
食芝荚,饮醴泉,拉杖桂芝佩秋兰。
绝人事,游浑元,若疾风游皴飘翩。
景禾移,行数千,寿如南山莫忘愆。
诗中所云“受要秘道”,是说他学到了道家的养生秘诀妙道,即内丹之道。精、神、谓元精、元神。炼养元精元神是内丹功法的核心,使精不外淫,形神合一,可保真元之性。“绝人事,游浑元”,谓行胎息功时,要排除人世问功名利禄之杂念,使人融合于自然之中,方能入静行动。“寿如南山”,是讲他习功修炼的愿望,假延寿之年,成一统天下之大业。 “不忘愆”,指不忘记所犯的过错,此指一是赤壁战败,三国鼎立,破坏了他迅快统一天下的宏伟计划;二是悔杀华佗,头风病加剧无人能治,故使晚年有岁不我与之急迫感。
在《气出唱》中,亦有曹操习功修道的具体记载:
“开玉心正兴,其气百道至。
传告无穷闭其口,但当爱气寿万年。”
这几句是写诗人在星空下采星汉之华,吞咽津液,习炼气功的情形的。 “开、玉、心”都是星名。开,开明星,即木星,又称岁星。它十二年运行一周天,所以古人用它纪年。玉,玉井星,又称天王星,是参(shen身)星卞面的四个小星。心,心宿,二十八宿之一。“兴”,兴旺,光辉灿烂。 “其气”,指众星之精气。道家有食日月星精气光华之说。“无穷闭其口”二旬,谓奥妙无穷的闭口咽津,护养元气之秘诀。这几句的大意为:
木星、天王星、心星灿烂辉煌,
一道道光气直射到我身旁。
仙人传告我奥妙无穷的秘诀奇方:
闭口咽津采星光,寿命万年长。
诗中还指出了炼功的方法要求:
“神仙之道,出窈入冥,常当专之。心恬神澹,无所偈欲。闭门坐自守一天与期气”。意为神仙之道,微妙幽玄,应当持久一心钻研。心要虚无恬澹,无欲无贪。闭门静坐自守元气,使它合于自然。
由此可以看出曹操对气功的体悟之深。
曹操生于汉桓帝永寿元年,即公元155年,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即公元220年,病死于洛阳,寿66岁。曹操不算高寿,这是否就说明他晚年炼气功就无益寿之效呢?恐怕不能这样说。曹操约在公元208年杀了华佗,他头风未除,时有加剧,无人治疗,若不因他习炼气功,应当早就病故了。因此,他最后十多年的寿命,应是他习功修练而延长来的。只是曹操戎马一生,大脑一直处于紧张的思虑之中,所以他不可能得到安静的休息,即使练功,也不能充分入静以取得深入的疗效,故终于以此病卒。然其晚年的延寿,其练功之验当不可掩。他虽然未能亲自实现他一统天下的宏愿,但其一生奋斗之功,还是为魏蜀吴三家归晋打下了基础。更重要的是,他将当时气功名流集中到一起,以科学态度抑伪扬真,辟妖斥邪,纯洁气功科学,这在中国气功学史上是有很大功绩的。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曹操《短歌行》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曹操《步出夏门行》
这是气壮山河的诗句。这是魏武帝曹操为自己在中国历史上塑造的英雄形象。年过半百,仍用如此铿锵的语言,抒发了他誓志一统天下的灼热的、心愿!
但他同时亦深知:“人生几何!”“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灰土。”生长壮老死,是人生的必然规律。人生驹隙,时不我待,面对宿愿未遂而岁已入暮的现实,一种生命的紧迫感就自然地袭上他心头了。
曹操“性不信天命之事”,不信鬼神,反对迷信邪说,但认为“盈缩之期,不唯在天。养怡之福,可以延年(《龟虽寿》)。意即人寿命的长短,不仅在于自然,得到保养的好处,可以益寿延年。为了实现他统一天下的宏愿,晚年他特别注意养生延年之事,且尤重气功养生。
历史告诉我们,任何一个伟大的政治家,从青少年时代起,就为他的一生事业积极进行德才体魄等各方面的准备,其中身体条件的准备更是不可缺少的。正如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毛泽东同志那样:“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刻苦地进行身体锻炼。他还著有《体育之研究》一书,视身体为一生事业之本,终于经受了几十年的艰苦卓绝的斗争,而成就了中国革命的伟大事业。曹操青少年时期亦习武练功,因而勇力过人,亲格猛兽,手射飞鸟,一次在南皮县打猎,曾射雉六十三头。又据《三国志》本传裴松之注云:“尝夜入中常侍张让室,让觉之,乃舞手戟于庭,腧垣而出,才武绝人,莫之能害。”表现了他不畏强暴,能成就大业的英雄气概。曹操少时还喜爱踢球运动,家以“蹴鞠为学”。蹴鞠,又称踏鞠,是一种以皮革制成阿圆囊,内塞毛发,坚韧有弹性,似今之足球。
汉灵帝熹平三年,20岁的曹操以其才学优异被举为孝廉,为郎,任洛阳北部尉。23岁时迁顿丘令。他“博览群书,特好兵法。抄集诸家兵法名曰《接要》,又注《孙武十三篇》,皆传于世”。开始了他一生治国平天下的事业。汉献帝建安十三年,54岁的曹操,以他多年来“挟天予以令诸侯”的策略优势,已经平定了北方的豪强割据势力,扫平了袁术、吕布、袁绍、张绣等,又北征乌丸,南据荆州,准备最后剪灭孙、刘,一统天下。但是由于他在统一北方的胜利中滋长了骄傲情绪,低估了孙、刘联盟的力量,又由于北方士兵不习水战,导致了赤壁之战的失败,遂形成了三国鼎立的政治局面。于是,他清楚地认识到,此生要实现一统天下的宏愿,已面临着严重的困难。孙、刘的势力不是短时间所能解决的,需费年月,可自己已年逾半百,且长期征战,鞍马辛劳,染有头风疾患,常常发作,疼痛难忍,恐岁不我与。但又“壮心不已”,此生若不能一统天下,则不能瞑目。于是习功养生,希求天假其年,以了却平生宿愿之心,就更为迫切了。因此,他一连写下了《气出唱三首》、《精列》、《陌上桑》、《秋胡行二首》等求仙学遭诗,以浪漫主义的手法,曲折地反映了他的这种心情。
其《精列》曰:
厥初生,造化之陶物,
莫不终有期。
莫不终有期,
圣贤不能免,
何为怀此忧?
愿螭龙之驾,
思想昆仑居。
思想昆仑居,
见期于迂怪,
志意在蓬莱。
志意在蓬莱,
周孔圣徂落,
会稽以坟丘。
会稽以坟丘,
陶陶谁能度?
君子以弗忧。
年之暮奈何,
时过时来微。
精,指人身之元精,是人体生命赖以存在的根本。列,分裂。精气分裂就意味着人的衰老和死亡。诗中指出人有生必有死,虽圣贤也不能免,从而表达了他想游仙学道,希求延年的思想愿望。译成今语,其意为:
开天辟地,造化出的万类,
都有死亡的时候。
都有死亡的时候,
即使圣贤也不能躲过,
那又何必为此担忧?
想让黄龙替我驾车,
到昆仑仙山上居留。
到昆仑仙山上居留,
去见那神灵怪异,
又想在蓬莱仙岛学仙送游。
想在蓬莱仙岛学仙邀游,
但周公孔丘也未把死亡躲过,
会稽就留有大禹的坟丘!
会稽就留有大禹的坟丘,
自古及今谁能与世长留?
因此,心胸开阔的人决不为死亡担忧。
年之将老,岁月逼人,这无可奈何,
盛年已过,应珍潜今后无多的春秋。
又《秋胡行》中写道:“天地何长久!人道居之短。世言伯阳,殊不知老;赤松王乔,亦云得道。得之未闻,庶以寿考。”意思是说:天地多么长久,人生多么短暂。世人说李耳长生不老,赤松、王乔得道成仙。我看得道成仙倒不一定,也许只能益寿延年。
这些诗,都表达了他有心学道,希求益寿延年的强烈愿望。
曹操晚年学养生,主要是气功修炼。他曾向当时很多有名的气功师求教,孙思邈《千金方》中还收有他向气功师皇甫隆求教的信:
“闻卿年出百岁,而体力不衰,耳目聪明,颜色和悦,此盛事也。所服食施行导引,可得闻乎?若有传,想可密示封内。”
皇甫隆回信曰:“臣闻天地之间,惟人为贵。人之所贵,莫贵于生。唐荒无始,劫运无穷,人生其问,忽如电过。每一思此,罔然心热。生不再来,逝不可追,何不抑情养性以自保?今四海垂定,太平之际,又当须展才布德当由万年。万年无穷,当由修道,道甚易知,但莫能行。臣常闻道人蒯京已年一百七十八,而甚丁壮。言人当朝朝服食玉泉,琢齿,使人丁壮有颜色,去三虫而坚齿。玉泉者,口中淫也。朝旦未起,早漱津令满口乃吞之,琢齿二七遍,如此者乃名目练精。”
此琢齿嗽津之法,乃遭家常持之气功导引法之一种。曹操尝从学多师。据《三国志》本传裴松之注云:“又好养性法,亦解方药。招引方术之士:卢江左慈,谁郡华佗,甘陵甘始,阳城郗俭,无不毕至又习啖野葛,至一尺亦得。”曹操跟他们学习炼精、胎息、静坐、辟谷等气功导引之法以及方药养生之法。左慈,字元放,知补导之术,且有特异功能,会隐形之术。甘始,善行气,老而有少容。二人皆在曹操军中为军吏多年。名医华佗精方药,晓养性之术,创有气功导引之法“五禽戏”,他专为曹操治头风病,后因不愿侍奉曹操,托辞回家不返,被曹操怒而杀死。郗俭能辟谷不食,饵茯苓,曾绝谷百日,曹操亲与之寝处,犹见他行步起居自若。
据曹植《辩道论》云:“世有方土,吾王悉所招致。”曹操封魏王后,曾以行政命令,将世上气功师都集中起来,个中原因虽如曹植所说:“诚恐斯人之徒,挟奸宄以欺众,行妖隐以惑民,故聚而禁之,”然其实质,当尚有鉴别其真伪,考查其功力与效验,用以为曹操治病,且习其益寿延年之术。所招方士,除上术诸人外,较著名的尚有王真、郝孟节、封君达等共十六人。《后汉书•王真传》曰:“王真、郝孟节者,皆上党人也。王真年且百岁,视之面有光泽,似未五十者。,自云周流登五岳名山,悉能行胎息、胎食之方,漱舌下泉咽之(此谓胎食)。不绝房室。孟节能含枣核不食,可至五年十年。又能结气不息,身不动摇,状若死人,可至百日、半年。亦有室家,为人质谨不妄言,似士君子。曹操使领诸方士焉。”
曹操把这些气功师招集到自己身边,这对他学道养生的影响是很大的,故而他采用屈原气功诗《远游》的浪漫色彩,叙写他习功的实践和表达他求长寿的愿望。这在《陌上桑》中表现得也很突出:
驾虹霓,乘赤云,登彼九疑历玉门。
济天汉,至昆仑,见西王母谒东君。
交赤松,及羡门,受要秘道爱精神。
食芝荚,饮醴泉,拉杖桂芝佩秋兰。
绝人事,游浑元,若疾风游皴飘翩。
景禾移,行数千,寿如南山莫忘愆。
诗中所云“受要秘道”,是说他学到了道家的养生秘诀妙道,即内丹之道。精、神、谓元精、元神。炼养元精元神是内丹功法的核心,使精不外淫,形神合一,可保真元之性。“绝人事,游浑元”,谓行胎息功时,要排除人世问功名利禄之杂念,使人融合于自然之中,方能入静行动。“寿如南山”,是讲他习功修炼的愿望,假延寿之年,成一统天下之大业。 “不忘愆”,指不忘记所犯的过错,此指一是赤壁战败,三国鼎立,破坏了他迅快统一天下的宏伟计划;二是悔杀华佗,头风病加剧无人能治,故使晚年有岁不我与之急迫感。
在《气出唱》中,亦有曹操习功修道的具体记载:
“开玉心正兴,其气百道至。
传告无穷闭其口,但当爱气寿万年。”
这几句是写诗人在星空下采星汉之华,吞咽津液,习炼气功的情形的。 “开、玉、心”都是星名。开,开明星,即木星,又称岁星。它十二年运行一周天,所以古人用它纪年。玉,玉井星,又称天王星,是参(shen身)星卞面的四个小星。心,心宿,二十八宿之一。“兴”,兴旺,光辉灿烂。 “其气”,指众星之精气。道家有食日月星精气光华之说。“无穷闭其口”二旬,谓奥妙无穷的闭口咽津,护养元气之秘诀。这几句的大意为:
木星、天王星、心星灿烂辉煌,
一道道光气直射到我身旁。
仙人传告我奥妙无穷的秘诀奇方:
闭口咽津采星光,寿命万年长。
诗中还指出了炼功的方法要求:
“神仙之道,出窈入冥,常当专之。心恬神澹,无所偈欲。闭门坐自守一天与期气”。意为神仙之道,微妙幽玄,应当持久一心钻研。心要虚无恬澹,无欲无贪。闭门静坐自守元气,使它合于自然。
由此可以看出曹操对气功的体悟之深。
曹操生于汉桓帝永寿元年,即公元155年,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即公元220年,病死于洛阳,寿66岁。曹操不算高寿,这是否就说明他晚年炼气功就无益寿之效呢?恐怕不能这样说。曹操约在公元208年杀了华佗,他头风未除,时有加剧,无人治疗,若不因他习炼气功,应当早就病故了。因此,他最后十多年的寿命,应是他习功修练而延长来的。只是曹操戎马一生,大脑一直处于紧张的思虑之中,所以他不可能得到安静的休息,即使练功,也不能充分入静以取得深入的疗效,故终于以此病卒。然其晚年的延寿,其练功之验当不可掩。他虽然未能亲自实现他一统天下的宏愿,但其一生奋斗之功,还是为魏蜀吴三家归晋打下了基础。更重要的是,他将当时气功名流集中到一起,以科学态度抑伪扬真,辟妖斥邪,纯洁气功科学,这在中国气功学史上是有很大功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