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的食指为啥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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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着没事弄了个“吃货乐啊”,天南地北许多人群在一起,说些吃吃喝喝的话,都说生趣盎然。有个朋友说,吃货遍地,古时候的吃货来几个,仰望一下也是好的。这方面的材料,平常看书倒是记了一些。
  楚国人献给郑灵公一只大甲鱼,公子宋和子家将要进见,走在路上,公子宋的食指忽然自己动了起来,就把它给子家看,说:“以往我遇到这种情况,一定可以尝到美味。”等到进去以后,厨师正准备切甲鱼,两人互相看着而笑起来。郑灵公问他们为什么笑,子家就把刚才的情况告诉郑灵公。等到郑灵公把甲鱼赐给大夫们吃的时候,也把公子宋召来,但偏不给他吃。公子宋发怒,用手指头在鼎里蘸了蘸,尝到味道后才退出去。这是吃货本色,国宴上你把手指伸进汤里试试!
  现在好多吮指的食物,公子宋有点开先河的意思。
  《左传·宣公二年》有个事情:将战,华元杀羊食士,其御羊斟不与。及战,曰:“踌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与入郑师,故败。
  你不给他吃羊肉,他驾车拉着你“羊入虎口”。给司机吃,吃好,要紧。
  《国语》有个故事,公父文伯请南宫敬叔喝酒,奉大夫露睹父为上宾。上菜的时候,给露睹父端上来的鳖有些小,上宾怒了,要走人,得问他为啥上火啊,结果他来了一句:“等鳖长大了我再来吃!”上宾要吃大鳖,切记切记。
  晋武帝去附马王济家吃饭,上了乳猪,武帝觉得太好吃了,问怎么弄的,王济说,小猪用人奶伺养的!武帝拂袖而去,他妈的,吃的比老子好!
  荀勖尝在晋武帝坐上食笋进饭,谓在坐人曰::“此是劳薪炊也。”嘛意思?你家用车轮烧饭啊。武帝愣怔,着人去问,果然。只是,《世说新语》没说这货怎么尝出来的!
  蒲松龄的好友王八垓要杀一只羊,写信请蒲松龄去吃。蒲没去成,写一首《戏作烹羊歌》:“生平百事能知足,中岁多病思粱肉。高斋偶然列珍肴,三十五指攒纷纶。匕箸摩戛刺双眼,顾盼遂如风卷云。故人烹羊期初七,开函忻忻动颜色。突然天阴雪崩腾,路滑雨湿行不得。”苍天啊,你不长眼,害得我吃不成羊肉。有个疑问,这朋友叫啥不好呢,非得起个名字,叫王八垓?
  章太炎喜欢吃臭的。画家钱化佛带瓶臭腐乳,章大乐问,想写啥。钱展纸,要写:五族共和,章立刻就写。过几天,带点臭苋菜,章复问,想写啥。钱展纸,还写:五族共和,章一气写了四十多张,搁笔,大食其臭。
  章太炎在日本,有一日在楼下看书,黄侃楼上对外尿尿,尿了章先生一身,两人吵架,吵着吵着,吵出门道来,黄侃拜章先生为师。
  黄侃亦是饕餮客,他在北大上课时,常突然停下来对学生说:“这段古书后面藏着一个绝大的秘密,想知道吗?……对不起,就凭北大这点薪水不值得讲,要听,饭馆请!”
  汪曾祺写京剧名家张君秋唱戏的都是“饱吹饿唱”,君秋是吃饱了唱。演《玉堂春》,已经化好了妆,还来四十个饺子。前面崇公道高叫一声:“苏三走动啊!”他一抹嘴:“苦哇!”就上去了,“忽听得唤苏三……”
  张大千喜欢吃鸡屁股,用菌来烧,据说美味。张府中有一道雪花牛肉,你道怎么做的?上好牛肉切薄片儿,放在水笼头上冲洗二十分钟,爆炒,雪白。
  有一回看报纸,说解放前上海有个沈似,会吃,祖上的家业吃光,然后能卖的卖光,还是吃。终成美食家。解放后,一无所有,去找工作。人问,会什么呀?朗声曰:会吃。一时传为笑话,传到市长陳毅耳里,陈说,正好,让他到国际饭店当专门品菜师吧。得,去啦。据云,国际饭店的菜品甚高,沈先生的嘴是有功的。
  前几天看一篇李劼人先生的文章,李是四川人,当然在巴黎留学,同学李璜回忆说:
  一次,劼人忽发奇想,要烟熏兔肉,巴黎人则喜欢吃红烧兔肉,以红油焖出,甚为爽口,但劼人要照成都吃法,烟熏凉拌,如棒棒鸡一样,用以下酒。劼人要用落花生的外壳来熏,认为这样才香。这一购办落花生的差事,又把我跑苦了!法国不产花生,我亦不知其洋名称,图画捉拿,才在巴黎郊外找到。吉卜赛人称之为“瓜瓜里赤”。我买得的花生斤两也不多,劼人视为珍宝。
  这则读来心热,家乡味在骨头里。
  我曾借着小说里的一人说了一句:过年真好,放屁真臭。这也是许多人的经验,可博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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