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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过死亡暗礁
12月7日8点,邓肯号游船又出发了。离开的第6天,爵士突然发现信件上有个矛盾:“船长的最后消息是1862年5月30日自卡亚俄发出的,怎么离开秘鲁只8天,6月7日便进入印度洋了?”“对,通常要1个月呢。”船长说。
巴加内尔愣了一下,耸耸肩,然后掏出那封信件,说:“那么,我看不是‘7日’,应该是‘17日’或者’27日’。”
“对!真聪明!”海伦夫人带头支持,大家都十分满意。
“有道理!”爵士说,“现在向大洋洲西海岸前进!”
两位女客想了解澳大利亚的历史,于是巴加内从1606年西班牙航海家奎罗斯发现这片陆地,取名“澳大利亚”,说到1700年,库克船长打开澳大利亚大门,迎接欧洲移民,讲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先生记忆力狂好,”海伦夫人大加赞赏,“细微小事都知道,真了得!”
“细微小事都知道?”少校撇撇嘴。
“不服!您问罢。”地理学家把胸脯拍得咚咚响。
“别吹!请问为什么澳大利亚d不属于法国?”
“这……我还真说不清呢。”巴加内尔挠挠头。
“您的同胞波尔船长,被青蛙的叫声吓跑了呀!”
“被蛙声吓跑!这是污蔑!”巴加内尔大叫起来。
“真的!您怎么会不知道呢?”爵士狡诈地附和着。大家都笑翻了。
“岂有此理,我要抗议!”
“道理归道理,事实归事实嘛!”少校非常谦虚地微笑着。
“这也能当历史,脑袋进水啦!”学者简直气疯了。
12月13日,海上一点风也没有了。船长不安地对爵士说:“这两天气压很低,要来大风暴了。”半夜,刚才还万里无云、满天星斗的天空,突然乌云翻滚,狂风大作。凌晨1点,两位女乘客吓得跑上甲板。这时风速已达28米每秒,浪头冲上了甲板。海伦和玛丽哪见过这般架势,脸都吓白了。船长说:“没事的,请您们立刻回去!”两人无法抗拒这个命令式的恳求,都回船舱去了。
忽然警报狂叫起来!游船猛地一歪,失去了控制。门格尔告诉爵士:“蒸汽轮机坏了!”第二天早晨8点,狂风又变成了飓风。游船压不住大浪,剧烈颠簸,好像要散架似的。船长赶紧指挥几个船员,在风暴中拉扯了5个小时,勉强把帆拉到辅杆上。于是,邓肯号被风暴裹挟着,向东北方驶去……
中午,船长望见下风3千米远有陆地,而前面浊浪滔天,浪花飞溅,那是浪头撞上暗礁的结果。这时邓肯号正飞速扑向那片礁石!眼看灾难已无法避免,爵士轻声对船长说:“我设法救海伦,你负责救玛丽小姐吧!”门格尔一边点头,一边四周搜寻。突然他想起可用油平抑风浪,便大叫起来:“快!朋友们,准备倒油!”很快,10几桶海豹油被挂到左右舷栏板外。还有20秒,船就要穿过浪峰了。“倒油!”船长一声令下,油立即涌出木桶,顿时把那滔天巨浪压了下去。邓肯号在压平的水面上一滑而过,驶进那片平静的水域!
造访移民庄园
船长抛锚停船。这里水深5米,海底是粗沙石,既不怕滑锚,又不怕搁浅,现在总算可歇口气了。爵士握着门格尔的手说:“谢谢您,船长!”门格尔感到无比欣慰。
船刚停下,船长立刻测算方位,确定邓肯号此刻在东经136度12分和南纬35度7分的地方,地名叫灾难角,距百奴依角160千米。他同时又派人下水检查船体,知道蒸汽机的轮子扭歪了,这里找不到工具修理。爵士决定继续张帆航行,沿大洋洲海岸寻访格兰特船长的踪迹,直抵墨尔本修理。
飓风已停息。早晨4点,船起锚离开灾难角,当晚绕过波大角,沿坎加鲁岛边航行边寻访。12月20日到达百奴衣角,但没找到任何沉船遗迹。澳大利亚南纬37度线上的河流不多,有的流经荒漠,不注入海洋:有的大河支流交错,入海口商船云集,一个易碎瓶子很难能安全地漂流到印度洋。有人建议,如果在百奴衣角再找不到线索,就打道回府。这使大家十分丧气,尤其是格兰特姐弟更感失望!‘‘肯定有希望!别泄气!”海伦夫人不断安慰姐弟俩。
乘客登上百奴衣角,发现远处依稀有些建筑物。“有磨坊!”罗伯尔大叫。果然,2千米处有个风车转动。“像教堂的钟楼。”海伦夫人对巴加内尔说。“是的,风磨是磨肉体的,学校是磨灵魂的。从这个观点看,二者很相似。”学者回答说。“到风磨瞧瞧去!”爵士建议。半小时后,大家来到一座庄园。这里有成群牛马,地里种着小麦,果园里硕果累累,草棚、仓库、住宅齐全。听到狗叫,一位50来岁的长者从堂屋出来,后面跟着他的妻子和5个儿子。“欢迎来奥摩尔家做客!”主人热情招呼着。
“您是爱尔兰人吧?”爵士拉着长者的手问。“以前是,现在是澳大利亚人了。”奥摩尔说,“请进,不必客气,就像到家里一样!”大家高兴地走进客厅。
还没讲几句话,热情的主人已把午餐摆好了:热气腾腾的火锅、烤牛肉、羊腿,还有水果和许多小吃。席间,奥摩尔讲完他的移民史后说:“因为穷,许多人远离故土,想出来改变命运,结果有的还是穷困潦倒。他们只怪运气不好,却不怪自己不动脑子、懒惰、不思进取。其实只要勤奋刻苦、诚信好学、持之以恒,生活都会改善的。”大家听了,都衷心祝贺他成功!
爵士开门见山,问有没有格兰特船长的消息。主人说肯定没有。大家听了,满怀希望瞬间成了泡影,满桌菜肴也都没了胃口。玛丽姐弟已是泪眼汪汪了!
这时,忽然有人大声说:“爵士,感谢上帝吧!如果格兰特船长还活着,肯定还在澳大利亚!”
奇遇水手长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惊愕地站了起来!爵士叫道:“刚才是哪位说话了?”
“我!”那边桌子有个工人站了起来,大声回答。
“是你,艾尔通!”奥摩尔也十分晾奇地站了起来。
“是我!”艾尔通兴奋地说,“爵士,我也是苏格兰人,而且是布列颠尼亚号的遇难船员。”客厅开了锅似的,大家都不吃饭了!玛丽小姐感到天晕地转,扑倒在海伦夫人怀里;门格尔、罗伯尔、巴加内尔、少校全都围到艾尔通身边。
艾尔通45岁,一张严酷面孔,眼睛炯炯有神。他中等身材,很瘦,举止果断,充满智慧和毅力,是个能战胜苦难的人。这一切使人顿生好感。
爵士提的问题,艾尔通都一一给予满意回答。他说:“我是船上的水手长,出事当儿,我被甩出船帮,又被海水打到岸边。我以为只有我一人脱险呢!您刚才说船长还活着,那他一定在澳大利亚大陆。”
“船在哪儿出事的?”少校问。
“当时船正驶向大洋洲,出事地点在南纬37度线上。”艾尔通说。
“是不是在西海岸啊?”“不,在东海岸。”水手长纠正说,“是1862年6月27日夜晚出事的。那年5月30日,我们离开卡亚俄港,准备取道好望角回欧洲。启程后3周,一场风暴使船触礁进水,船颠簸了8昼夜后,开始下沉。我们赶紧向岸边行驶,但还是撞礁沉没了。我被海浪冲到岸边,成土人的俘虏。今年10月,我逃脱土人控制,吃尽苦头,才来到奥摩尔家里。”
“你说是格兰特的部下,有凭证吗?”少校问道。 “有,有证书。”说完立刻去取证书。奥摩尔说:“爵士,他是个诚实人,可以信任。”正说着,艾尔通已拿着证书回来了。证书是船主和格兰特船长共同签署的,玛丽认出是父亲的笔迹。艾尔通的身份再无怀疑的余地了。
“那么,”爵士说,“下一步怎样做?艾尔通,你有什么想法?”水手长想了一会儿说:“谢谢阁下信任。和大家想的一样,船长可能也被土人掳去了。”
“是啊。但这么大的陆地,怎么找呢?”爵士心里没底。海伦夫人见没人发言,便打破沉默问:“艾尔通先生,假如是你,你会怎么做?”
“夫人,要是我,我会将船驶到出事地点,收集线索,再见机行事。”
“好是好,但要等邓肯号修好了才成。”爵士说。
“船坏了吗?”艾尔通问。
“是的。汽轮机的叶片坏了,要到墨尔本去修。”
“我们可走到吐福湾嘛。”地理学家说,“沿着37度纬线走就行。”
“那邓肯号呢?”水手长显得格外关心。
“邓肯号修好后再去接我们。我建议两位女士也一块去!只有580千米路程,不到1个月就能走完。当然,要是在澳大利亚最宽的地区穿过,那当别论!这趟旅行可以坐马车、土车,如果坐土车更有情调!”地理学家说得很轻松。
“我来的时候,没遇到过麻烦。”艾尔通附和道。
“既没土人,又没猛兽,更没流放犯,连欧洲也没有这样安全的好地方呀!怎么样?”地理学家鼓动着。“你的意思呢,夫人?”爵士问。
“我同意。”海伦夫人回答完,又转向大家说,“走吧!朋友们!”神奇的大陆
因为艾尔通同意做向导,奥摩尔同意提供交通工具,而且门格尔船长也加入横贯大陆旅行,大家欢天喜地回到船上。
第二天,船长和门格尔到农庄与奥摩尔商量:女客乘牛车,男客骑马。木工把牛车车厢改装成两段:后段装粮食、行李和灶具;前段变成一个精致小屋,为女士准备两张床铺。男客每人一匹马,奥比尔不爱骑马,就坐在行李厢里。
门格尔安排停当,下午4点,带庄主一家到船上回访,并在船上共进晚餐。艾尔通对游船很感兴趣,不仅参观机房,看了煤舱、粮舱,还特别了解了大炮的性能、射程,又问了吨位、马力、航速…一
12月23日6点分别之前,门格尔船长对大副奥斯丁作了最后一次吩咐,要他一定在墨尔本等候命令。大副请船长放心,又祝这次寻访成功!小艇离开了游轮,半个小时后到达庄园,爵士结完账目,队伍8点出发。奥摩尔带着全家出来送行。随后牛马嘶鸣,车轮滚动,一会儿,庄园就远去不见了。
开始,这里的平原和南美没有两样。可下午3点,车子经过一个叫“蚊原”的旷野,蚊子成群,如雾团浮动,让人眼睛不敢睁开,叮得人马叫苦不迭。幸亏车上有氨水,可止痒消痛。巴加内尔特受蚊子喜欢,被叮得大叫吃不消!
晚上8点钟,车马在红胶站(饲养牲畜的建筑物)过夜。第二天天刚亮,队伍又出发了。他们以牛车速度为准,走得不快,但也不停,这是真正的观光旅游。看着四周草木葱翠,袋鼠蹦跳出没,空中群鸟飞鸣,大家心情特别舒畅!
傍晚,车马到达阿斯人地区,住进一个叫“王冠旅舍”客栈。晚饭清一色羊肉,热气腾腾,十分丰盛。巴加内尔兴致很高,开始大讲起澳大利亚的怪事。
他说:“这片大陆最初是四周先成陆地,中间形成内海,然后内海干涸才成为内陆。这里的树木年年脱皮,叶子从不落地:禽兽奇特,如鸭嘴兽,鸭不鸭兽不兽;袋鼠双腿跳跃;山羊长个猪脑袋;狐狸会飞;老鼠筑巢。鸟类的鸣叫更是千奇百怪,有的像时钟报时,有的像马鞭抽响,有的如磨刀嚯嚯,还有的日出鸣叫,日落哭啼……真是个稀奇古怪,不合逻辑,不近人情,不合规律的国度!”
巴加内尔说得眉飞色舞,唾沫四溅。最后在一片雷鸣般的喝彩声戛然而止。然而,少校却冷言相激:“说完了吗,博学家?”
“完了?还早着呢!”地理学家又来了劲头。
“怎么?还有更奇怪的?”海伦夫人挺好奇的。
“当然,夫人,就气候来说,它比动植物还怪哩!”
“快举个例子来听听,先生!”有人叫道。
“这里氧气丰富,很多疾病从来没发生过,如湿风、伤寒、天花和各种慢性病,这里都没有。”“这可是个不小的优点呀!”爵士说。
“当然。不过这还不算什么,单是气候,我要是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信。”
“相信,您快说啊!”听众忍耐不住了。
“它有教化功能!”巴加内尔神秘地说。
“气候还有教化功能?您是在……”少校不信。
“是的。这里纯洁、干燥、充满活力的空气,会净化人的肉体和灵魂!英国早就注意到了,所以才把罪犯送来此地改造!”“真的吗?”海伦夫人问。
“真的,对人对兽都起作用!您看,这里的马群和羊群多善良。凡是坏人,到这里几年就变好了。这种功能慈善家早知道了。在这里人的天性都在变好!”
“先生,你已经这样好了,再来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呢?”海伦夫人问。
“将变得‘刮刮叫’呀,夫人!‘刮刮叫’是特高级形容词,没别的可说了!”地理学家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两位女士笑得直不起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