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树护送你去天堂(组诗)

来源 :金山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dayongxue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为树而生
  大家都知道
  你是为树而死
  却不知道,你生而为树
  你的先祖,曾是一群种植糜子的人
  他们以此为姓
  数千年,和糜子一样繁盛于世
  而你的名,分明就是要与树为伍
  你成了最懂树的人
  你把它们当作亲人
  呼桃树妹妹,梨花姐姐
  喊无花果宝宝,葡萄兄弟
  你手持锯子和剪刀
  锯掉无节制的生长
  剪掉无用的繁茂
  你让荒凉的岗坡住满亲人
  让所有的亲人健壮
  让所有的果实圆润丰沛
  让贫瘠瘦弱的村庄尝到甜头
  让菜色脸庞的村民笑成桃花
  而你沾满泥的双脚,陷在地里
  一直难以拔起
  长满老茧的双手,从不停歇
  你瘦弱的身子挺拔成一棵树
  仿佛是树王的化身
  你的身上,挂满了
  沙梨、葡萄、水蜜桃和薄壳山核桃
  它们诱人的甜蜜
  带着一身闪电
  轰开了贫困山区久叩不开的富裕之门
  果树伴你
  2020年2月18日
  天寒地冻,冻坏了一树树的芽儿
  而你,却把滚烫的生命冻坏了
  永远冻坏了
  你身上的无花果
  被悲痛包裹得严严实实,连哭喊声
  都传不出来
  你身上的梨花关闭着
  她一开,就是漫天白花的悲怅
  而你唤作妹妹的桃树,正在
  高高的岗坡地默默垂泪
  身上胶水一样的泪滴,在暗夜里晶亮
  你走得一点都不孤单
  那么多的果树护送着你,去往天堂
  你的身子走
  它們也缓缓地走
  从大卓、后白、丁庄、戴庄
  从贵州沿河县高峰村
  从新疆阿图什市阿扎克乡
  从四川绵竹高效农业示范园
  它们无声地走着,缓慢而有力
  只有林间的风穿过时,它们才发出
  悲怆的呜咽 ……
  微信继续
  爸爸,你留下的这一切
  并非只是纪念
  那些果树,正代替你活在人间
  它们献出的每一个果实
  都是你的一次笑容
  爸爸,你曾用过的手机
  微信还在继续
  那些外地的农民朋友
  还在向你讨教
  女儿我,不得不告诉他们
  你带着33年奔波在田野的不舍,走了
  这时,微信仿佛也会哭泣
  那些你帮过的农民,发出的每一个字
  都汇成泪的洪流
  爸爸,你就安息吧
  你的徒弟万春雁,用你的微信
  还在为农民服务
  爸爸,你就安息吧
  你走了,我和妈妈也不孤单
  我们想你的时候,就去看看那些果树
  风来,你点点头
  风去,你摆摆手
  现在,果树成了我们最亲的亲人
其他文献
第十八届中国微型小说年度奖(2019),在中国微型小说学会指导下进行,中共江苏省镇江市委宣传部、镇江高等专科学校、镇江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办,《金山》杂志社、镇江市文学艺术研究院、镇江市作家协会承办。经评审,最终产生三个奖项共9篇获奖作品,其中一等奖1篇、二等奖3篇、三等奖5篇。现公布如下:  一等奖 (1篇)  《夜半搭车》 / 吴港  二等奖 (3篇)  《女孩与鼠》 / 孙春平  《彈花匠和
小钱不拿正眼看小王,好像小王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团被割刀火焰炙烤着的空气。  从井下上来,把扳子锤子叮铃咣铛地丢到操作台上,褪下油不拉几的工作服,就剩下一条内裤,拽下一条黑乎乎的毛巾,往腰间一围,趿拉着拖鞋,出了单位的门,一路小跑着穿过马路。对面就是职工澡堂,我们啸叫着,下饺子一般,扑通通地跳进冒着热气的水池里,疲乏的身体瞬间被温暖的水拥住。  小钱每回都是最后一个到,独自一人站在淋浴下,又是洗发精又
图/视觉中国  2月18日,民政部官网曝光了2021年第一批涉嫌非法社会组织名单,中国美学研究会、中国区块链委员会、中非文化友谊协会、中国爱国文艺家协会、中国志愿者协会、中国文化建设委员会、国际华人艺术协会、中国党史研究会、中华余氏宗亲联合会、中国复合型人才培养协会10个组织“上榜”。  非法社会组织是指未经民政部门登记擅自以社会组织名义开展活动的组织,以及被撤销登记后继续以社会组织名义活动的组织
下湾村的老石匠荆老实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市里开了一家出租汽车公司,几年光景又收并了两家客运站和三家公交车公司,当了大老板了。为此,荆老实很荣耀。  忽然一天,荆老实的儿子突然死了。怎么死的,没人说,也没人问。就见荆老实带着儿子的骨灰从城里回来就再也没出过门,沉闷了好几天。村里人知道老实家出了事,也没去打扰他。  这天,荆老实终于出门了,他开着三轮车带着工具来到了村口挨着水泥路口的自家地头,站在那里
编者按:  東乡有山有水有点田,山青青,水碧碧,山临水,水依山,田亩四落……三四月播种,八九月收获,东乡人心底的山山水水,春知道秋也知道。
地震的那天  王长贵和李大刚两家到村部的时候,帐篷已经发得差不多了。  准确地说,帐篷只剩下三顶。帐篷是简易帐篷,撑开来面积不大,但是拆卸组装都很方便。眼下余震不断,正是它派上用场的时候。  王长贵家老小五口,李大刚家只有夫妇俩。很简单,王长贵家领走两顶,李大刚家领走一顶。  刘支书在心里也是这么盘算的。李大刚家却不干,也不是李大刚不干,主要是李大刚家的媳妇陈小娥不干。刘支书这就闹不明白了,夫妻俩
鬼天气,让不让人活了?望着漫天飘舞的雪花,秀梅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进入腊月后,大成的哮喘越发严重了,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像拉风箱,每呼吸一次,胸口就重重地起伏一次。尤其是死冷天,病情越发严重,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凄厉的哮喘,三里外都听得见。  秀梅咬了咬牙,再一次牵起了小锁。  你……你干吗去?大成支起身子紧张地问。  还是送人吧,胡先生心善,家境又好,孩子到了那里,会有好日子过的。  跟你说过多少
在中国汉语里,“老三届”已成特定指代名词。  我这个江苏省镇江中学六六届高中毕业生,虽然当年考入时户口就迁到学校,1968年秋天离校时还是以“回乡知青”的身份迁至原生产队插队落户。1969年夏,地处丹徒县上党、上会两公社交界处,尚在建设中的伏牛山煤矿,开始在农村招工。这是文革后的首次招工,犹如千军万马抢过独木桥。每年两套工作服,每月55斤商品粮,每日上班下井补贴七角钱。仅这“年月日”的待遇足以令人
他放下電话,顿时感到全身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刚才他已正式向在美国定居工作的妻子王红提出了离婚,想不到这次她竟爽快地同意了,并说会叫律师马上寄离婚文件给他签字。  “你……方部长说我裸官……现在只是儿子在美求学……看你再怎么反对?……”一种复杂的表情爬上他的脸庞,“哼!要知道,在这条仕途上我可奋斗了多少年啊……”  他不由想起了他的家世和奋斗经历。他的太祖父在浙江做过一个县丞,名声不错,留有家训:
雨 后的校园,是空旷失落的。至少,秀秀 是这样想着的。她其实是个开朗快乐的孩子,因为毕竟她还是个没有真正长大的小女孩,就像校园一角即将绽放,才刚刚露出一丝淡黄的迎春花。  可是,她一直在怀疑自己的出生,因为她的经历和身边的同学那么的不一样,因而她又总是有着点忧郁。对于自己的同学说起父母长辈编排他们是大街上捡来的或是乞丐遗失的之类说法,秀秀总是嗤之以鼻,他们也太容易哄骗了吧。  已经放学了,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