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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泰勒·汉斯布鲁爆发了。作为一个从舞台中央走向角落,再走向舞台中央的球员,汉斯布鲁变成了让对手难啃的超级“汉堡”。而他的成功其实没有秘诀,勤奋就是他最大的天赋。
疯狂三月
“疯狂三月”是NCAA的专属词语,用来形容大学篮球联赛在进入64强淘汰赛后的火爆和惨烈。而在这个三月,一个曾在大学时期有过辉煌成就的白人球员,也在NBA赛场上打出了疯狂的表现。
属于泰勒·汉斯布鲁的三月,他场均可以得到18.2分和7.6个篮板,这期间他一共七次在比赛中得到20+,而在他职业生涯的前79场比赛里,他也才只有五次20+的表现。联想到他在全明星周末前的场均数据(7.9分和4.3个篮板),以及曾短暂脱离步行者轮换阵容的事实,你心中自然会产生疑问:这是他的真实写照吗?
说不是的人不在少数,他们的理由非常简单:步行者的战绩。很明显,汉斯布鲁还没有在他的表现和球队的胜利之间建立一个稳定的纽带一一印第安纳人本来在眼下加足马力;中向季后赛,但他们三月份取得的战绩(7胜10负)却未能和汉斯布鲁一同飘红,这难免会给人留下“刷数据”的印象。还记得凯文·乐福的遭遇吗?他拿着全联盟独一无二的场均“20+15”数据,但因为森林狼队身处乐透区深渊而不被重视一一如果不是被斯特恩钦点,他甚至都没法出现在全明星赛上。
折中一下吧,汉斯布鲁现在的表现称得上是一个好的NBA内线球员,他的数据也会稍稍超过你的理性判断。他已让自己成为了一名“真正”的NBA球员,并成长为步行者最稳定的年轻核心。而他成功的秘诀,是内心始终源自“勤奋第一”的本质。
“我以前就曾说过,将来也会无数次地提起:我真幸运,他是我见过最专注、最坚定的球员。他尽一切努力做到最好,挖掘自身所有的潜力,在他身边你会有种难以置信的满足感。”北卡主帅罗伊·威廉姆斯如此评价汉斯布鲁的爆发。步行者主教练弗兰克·沃格尔的评价则更为简单,
“我只是觉得这个联盟里没有人比他努力训练,没有人!”
主教练们通常都喜欢努力训练的球员,但“努力”二字是经常出现在NBA的委婉语,它大致等同于形容某人有“很好的个性”。汉斯布鲁的进步其实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本赛季为改善身体上的短板,汉斯布鲁在比赛中加入了一点点技巧:中距离投篮。更准确地说,是“远距离两分”,这被定义为距离篮框16到23英尺(4.9到7米)的投篮。按照常理,在这个区域的投篮是不被提倡的,甚至有人把这个区域称为“进攻消亡之地”——它是可以投篮的位置中最没有效率的一个,因为你从很远的地方投篮却只能得到两分。但对汉斯布鲁来说。这种进攻不仅可以鼓舞人心的,而且也是他现在和未来成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其实汉斯布鲁在篮下的进攻也有一些进步,但他在油漆区的投篮命中率仍在联盟的平均水平之下,这也让他的“身体短板”劣势在这个区域被充分放大。对于一个大前锋来说,他略显瘦小,身高和臂展都不够。弹跳明显也不够劲爆。当然,他适时开发了一些非常规的进攻手段,却不具备能使他成为多面手的背身单打武器。
基本上,在汉斯布鲁职业生涯的首个赛季里,这些缺点都暴露得很明显。而这一切在他查出患有严重的内耳炎后就更加让人困惑了,也让其菜鸟季充满悬疑——他只出战29次,而35%的出勤率显然没法证明一个菜鸟究竟能给球队带来怎样的影响。当然,步行者上赛季的低迷(32胜50负)以及白人内线的低成材率,让坊间已经下了“软蛋”的判断,而本赛季他前两个月平淡无奇的发挥,更为这份诊断盖上公章。
事情的第一个转折点出现在今年一月底,彼时步行者主教练吉姆·奥布莱恩在球队17胜27负时被管理层解雇,而新帅弗兰克·沃格尔比前任更信任汉斯布鲁,千里马也终于等到了伯乐。“我觉得自从北卡时代之后,我已经进步很大,我比大学时代更像一个好射手。他(沃格尔)给了我们很多信心,也让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老实和你们说,他是一个很好的沟通对象,我们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照做,反之亦然。”说到此处,汉斯布鲁稍带回击了一下奥布莱恩,“我现在感觉很好,特别是在这么多人质疑我之后,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教练不信任我。”
在沃格尔的战术体系中,汉斯布鲁是达伦·科里森挡拆战术的好拍档,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是位积极努力的防守者,尤其在一防一方面做得很好。他依然保持了北卡时期的硬汉本色,像敢死队员一样在篮下卡位、推搡、肉搏,寸土必争。步行者总裁拉里·伯德选他的时候说过汉斯布鲁身上有戴夫·考恩斯的影子,但这个评价曾因为汉斯布鲁泯然众人,而让“大鸟”的眼光饱受抨击。
事实上,NBA中有那么多球员,你可以这样说,“如果他现在可以这么做……”多年之后,你仍旧可以说,“如果当初他那么做了……”汉斯布鲁遇到无数次第一种假设,而他正在做很多事情,原因就是不想让第二种假设也出现在自己身上。对于汉斯布鲁和步行者球迷来说,现在只留下了一个重要问题:他能否继续完成他在NBA中的转变。
可以说,现在这支步行者阵中可能没有人比汉斯布鲁更值得保留下来,并且围绕他建队了。汉斯布鲁可能不会成为超级巨星,但他肯定会成为球队顶梁柱的一部分。他在今年三月的表现绝不是惊鸿一瞥,谁都知道他身上还蕴藏着巨大潜力,只是没人意识到如何挖掘这些东西。
向命运挑战
21世纪最好的大学球员是谁?如果泰勒·汉斯布鲁说自己是第二,那肯定不会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
美联社年度最佳球员、篮球教练联盟最佳球员、体育新闻最佳球员、奥斯卡·罗伯特森奖、奈·史密斯奖、约翰·伍登奖、21世纪前十年最伟大的大学球员、连续四年入选全美最佳阵容……汉斯布鲁家里的奖杯可以摆满整个壁橱。在北卡大学的四年时间,汉斯布鲁的表现堪称具有传奇色彩,而且他拥有一个堪称完美的收官表现:大四时率领北卡得到NCAA冠军。
彼时,汉斯布鲁需要一个全国冠军来为自己的大学生涯增光添彩,但这其实并不会对他的选择行情有所帮助。汉斯布鲁的球探报告非但不是满篇的溢美之词,反而是他身上潜在的短板倒是被描述得细致入微:身高和臂展不够出众,爆发力欠缺,进攻手段只有单调的三板斧等等。就像J.J.雷迪克顶着杜克史上最伟大射手的头衔参加选秀时,迎接他的尽是怀疑甚至不屑的目光。汉斯布鲁在2009年参加选秀大会时,遇到的情况比前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会出现这样的落差,和NBA特有的选秀文化大有关系。现在联盟有限龄政策,禁止高中球员直接进入NBA,但各队高管也不喜欢在大学呆得太久的球员,毕竟有天份的新星,往往在大一或者大二就会选择提前弃学参选。这一点不难理解,专心在大学读到大四才进入NBA的球员,除了少数如蒂姆·邓肯和格兰特·希尔等性格沉稳的球员外,绝大多数球员都是以技术与意识见长、拥有大局观和良好的比赛感觉,但身体素质并不突出。而打完大一就进入NBA的,或者说在限龄政策前那 些就从高中毕业后直接进入NBA的——从摩西·马龙到坎普,从科比到詹姆斯再到霍华德,个个都是天赋异禀、身体条件匪夷所思的怪物。总经理们都明白这样的简单道理:身体素质一般的球员,犹如凡石雕就的成品,再没有下手打磨的余地了。而这些禀赋非凡的孩子,壁如美玉,略加打磨,便能够焕发光彩。
具体到汉斯布鲁身上,他是在1985年11月3日出生,到了2009年参加选秀时都已将满24岁。而比他早两年进入NBA的杜兰特,比他还小三岁。汉斯布鲁的打球风格是典型的学院派,精神属性和团队纪律出类拔萃。这些东西到了NBA都会有用,一些传统的老教练反而会很喜欢他们球队至上的作风,不过这种喜欢是有局限性的。再者,汉斯布鲁的身高只有2.06米,刚刚到达大前锋位置的标准。这种迷你白人内线肯定防不了对方中锋,而现在NBA各类能持球进攻的变种大前锋当道,汉斯布鲁的硬件条件和他们相比也很吃亏,而这个落差不一定会因为良好的球性而得到弥补。
业界普遍认为,汉斯布鲁当时不会被乐透区球队选中,他的“合理”顺位应该是20开外。但事实的真相是拉里·伯德扇了外界一记“耳光”,他在第13顺位选中了汉斯布鲁,因为这个北卡小子让他想起了自己当年的遭遇。30多年前,很多媒体也不看好“大鸟”在NBA的前景:“他的速度太慢了,他不会防守,他不能跳,他的身体素质不够好……”在介绍汉斯布鲁的发布会上,拉里·伯德异常坚定:“总会有形形色色的质疑声出现,不过我相信他会处理好。
NBA上一位以绝对领袖身份带领球队夺得总冠军的白人球员是谁?答案正是1986年的伯德——上世纪80年代“黑白争霸”的两个主角之一。在那个时代谢幕后,黑人球员彻底统治NBA,当篮球的主流更倾向于天赋、身体素质以及运动能力的比拼时,白人逐渐败下阵来。诺维茨基在2006年无限接近于“白人领袖率队夺冠”,再往后,保罗·加索尔作为无比重要的二当家辅佐科比获得两个总冠军。然而,那些拥有美国大学篮球背景的白人内线过的日子就比较苦了,他们大都成为苦力和蓝领的代名词,
“疯狗”马德森、哈普林、杰夫·福斯特以及现在掘金的“乌人”安德森,就是这其中的杰出代表。很不幸,汉斯布鲁也在刚进联盟时被归入此类。
事实不出人们所料,与NCAA的峥嵘岁月相比,汉斯布鲁在他前15个月的NBA之旅并非踏上光荣之路。进入步行者队后,他虽然仍穿着了自己钟爱的50号球衣,但他在新秀赛季仅仅打了29场比赛,场均只得到8.5分和4.8个篮板。然后就是他在本赛季从“重复老路”到“突然暴走”的变化。
汉斯布鲁可以坦然面对任何变化,就像他可以接受从全美最佳大学球员到被所有人看低那样。这种通过磨砺自身养成的“赢家”态度,恰恰是其能够受用一生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