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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非常极端的案例:厦大才子马珂衡毕业后就此失踪,8年后,他被人发现送至救助站时,竟已失语,当夜自缢而死。
一个堂堂名牌大学生,为何落得这般田地?他失踪这8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本刊记者独家联系到了马珂衡的姐姐和妈妈,并采访了他在厦大的同学老师、厦大派出所民警,还原了他的人生从晴朗到黯然,直至绝望而亡的最后轨迹……
失落的学霸:除了学习啥也不会
马珂衡是湖北随州市南郊县人,1983年出生在一个贫寒农家,上面有两个姐姐。大姐马晓梅从随州师范毕业后在市郊一所中学当化学老师。二姐和马珂衡只相差两岁,为了供弟弟读书,她考上重点高中后却将学费要回来,南下打工给弟弟凑学费。
马晓梅今年39岁,她参加工作时,马珂衡才读6年级。在她的心目中,弟弟小时候很聪明,爱运动,很调皮。马珂衡的父母都不识字,但对儿子的管教非常严厉,农活从来没让他干过一点,只要求他安心读书,因为他承载着全家人的全部希望。
马珂衡母亲脾气急躁,经常去找老师了解儿子平时的一些学习情况,儿子在学习上稍有松懈,她就会将他暴打一顿。在棍棒的高压下,马珂衡的学习成绩渐渐拔尖,他的房间一面墙上贴满了各种奖状。
进入青春期后,马珂衡的性格变得内向了。马晓梅每次想和弟弟聊聊天,说不到三句他就开始烦了:“我要开始学习了。”
对此,马珂衡的父母并没有在意,马晓梅也以为是弟弟学习任务重,压力大,没有放在心上。一家人举全家之力给予马珂衡最大的关爱。马家虽然困难,在儿子身上却从没吝啬过,两个姐姐的大部分工资都贴补给了弟弟。马珂衡也很争气,2000年,以曾都一中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湖北省重点高中随州一中,大姐怕他在学校食堂吃不好,坚持每天下班后给他做饭送饭。
那时,马珂衡算是意气风发,虽然和人交流不主动,但他学习成绩优异、身材匀称擅长打篮球,学校里不少女孩追过他,给他写情书,他都不予理会。
当时,马珂衡可谓学校十足的“红人”,他的目标明确:考名牌大学。老师的喜爱同学的欣羡,让这个志存高远自信满满的农村少年对未来充满憧憬。
2003年,马珂衡以随州市高考前十名的成绩考入厦门大学公共事务学院公共事务管理专业。尽管没有考上自己最爱的专业,但是能考上名校,全家人都非常高兴。因为村里飞出了第一只“金凤凰”,连平时很少走动的远房亲戚都赶过来送礼,荣耀一时。
整个暑假,家里人都在为马珂衡筹集学费,他也一直在城里做家教赚钱。为了节约路费,马珂衡一个人去学校报到。他走的那天,在鞭炮惊天的红屑和震响中,同族的亲人们众星捧月般将他送到村口,父母布满沟壑的脸上绽放的笑容,满满的都是骄傲。
初入大学,马珂衡感觉什么都是新鲜的,经常往家里写信。马珂衡的父母特意装了一部座机,方便儿子往家里打电话。
不久,马珂衡买了一部诺基亚黑白屏手机。马珂衡的宿舍一共有四个男孩,其中一位是厦门本地人,父亲是厦门市某局的局长,其父几次请同学们到高档酒楼吃海鲜。
第一次见到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马珂衡在一次与家人的通话中专门对父母表达了喜悦心情。
据马珂衡的舍友讲述:大一时,班级气氛非常活跃,同学们都积极参加各种社团活动,一些积极分子还开始自创社团,马珂衡当时更是跃跃欲试。
然而,在中学时代堪称风云人物的他,在偌大的厦大却显得是那样平凡。在填写社团报名表时,其他人都有自己的特长,而他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在连续几次受挫之后,马珂衡非常郁闷失落。只是偶尔有老乡过来看他,他都会兴奋用家乡话和对方热聊好一阵子。没人来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去自习室。那时候的他,开始陷入精神上的孤独。
因为肯用功,马珂衡大一时的学习成绩很不错,得过学校的奖学金,还辅修了法学院双学位。大一寒假回家,马珂衡用做家教的钱给家里人买了厦门特产龙眼肉,还给家里的每个人买了一双红袜子。他向亲人们事无巨细地汇报着自己在学校里的点滴,他一再对父母说自己要拿双学士学位,将来当律师。他拿出军训时的班级合影对家里人说:“同学们都说我和辅导员老师长得很像兄弟,辅导员很照顾我。”
寒假后返回学校,马珂衡开始四处寻找兼职,然而找到一份稳定的兼职工作并不容易。很多人一看到他一口外地方言,土里土气,就把他打发走了。
宿舍另外3个人家境都不错,经常聚餐,可是马珂衡身上没有多余的钱请客,渐渐地,舍友们的聚会他不肯再去了,和舍友们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在窘迫的生活面前,他对家境富裕的同学愤愤不平,甚至仇视,说话变得很偏激。
据和他同宿舍的同学说:大三课程结束以后,班级以学分绩点排名情况统计保送研究生名额,当名单公布,舍友们对保送的同学表示祝贺时,在宿舍一向很少说话的马珂衡用不屑的口气说:“还不是因为‘有关系’才保研,我不稀罕!”就这样一次原本愉快的聊天不欢而散。
实际上,厦大所有的保研名额都是按学分排名进行公示,当年该系保研的十几个人当中,有一大半同学出身农村,家境贫寒。当时马珂衡所在的班级里有六十几个学生,其中不乏家境贫困的同学,学校给每个班级的贫困生补助比例都很高,每个学年申请助学贷款时,班干部和辅导员老师都会想到马珂衡,但他都无一例外主动放弃了。
迷茫的前路:
躲在虚拟世界“刷存在”
据舍友说:他们宿舍四个人除了马珂衡外,都有笔记本电脑,有时课程作业需要打印,他从未向舍友借过电脑,宁可跑到很远的学校公共机房去打印。大三上学期,他对母亲和姐姐马晓梅打电话说要买电脑写毕业论文,家人赶紧东拼西凑的借了3000元钱寄给他,他买了一部组装的台式电脑。
然而,这个马珂衡刚刚拥有的新鲜玩意,却迅速占据了他的全部精神世界。当时大型网络游戏方兴未艾,班级里的很多男生都很喜欢玩,可是马珂衡却深深的上瘾了。自从他买了电脑,就再也没有去上过课,每天睡到下午才起床,出去简单吃点东西后就窝在宿舍戴着耳机玩游戏,一直到凌晨四五点钟才睡觉,周而复始的过日子。在虚拟世界里,马珂衡找到了自己现实生活中缺失的价值和存在感。他开始只是玩斗地主等初级的游戏,后来他的高智商很快显现出来,在魔兽争霸等战略游戏里的级别让一般玩家望尘莫及,他可以以低级的装备完美干掉一个上万元装备的普通玩家,被尊称为“大师”级人物。 由于作息时间黑白颠倒,他与舍友也基本上是零交流。大一大二忙于学习,大三开始沉溺游戏,马珂衡在班级和学校里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谈过女朋友,除了上网网费和吃饭开销,他几乎不花任何钱,衣着也非常简朴。这个入学之初还在憧憬着毕业后能够带领一家人逆袭的天之骄子,早已把最初的梦想抛在了网络游戏的迷幻深处。
据舍友说:当时厦大一位辅导员老师要负责上百个学生的管理,每一届学生中,只有个别表现突出的学生老师才会有印象,上课点名由于人数众多也只能抽查,所以马珂衡长期不上课并没有引起注意,班上长期不上课的也不止马珂衡一人,只要成绩及格并且完成毕业论文,就可以顺利毕业。直到大四上学期结束,马珂衡连挂了数门课,辅导员找他谈话,一再提醒他一定要在毕业清考中把挂科科目一次性通过,按时提交毕业论文。马珂衡当时却不屑地问:“毕业论文有什么用?”
大四下学期,学校课程已基本结束,舍友们都忙着实习找工作,本地同学甚至已经回家去住,更没人关注马珂衡的生活,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联系也渐渐中断了。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和姐姐,对马珂衡的情况一无所知。据马晓梅回忆说,弟弟上了大学后,除了打电话之外,经常给家里写信,至今家里仍然保留着数封他以前寄回家的书信,他的妈妈不识字,信都是马晓梅和妹妹念给她听的。在信里,他一直像大一时一样,让父亲一定要好好养病,母亲做工不要太辛苦,叮嘱两个姐姐一定要教育好小孩。
而其实当时的马珂衡对未来已彻底迷失方向。在大四时他的一封家书中这样写道:“为什么有些人生来什么都有,而我生来什么都没有。我曾经以为上大学是农村孩子出人头地的出路,现在看来却不是。”
其实,身边有很多学子和他一样清寒,只是都在默默努力,期待有朝一日改变命运。只有他,骄傲的触角被社会轻轻一触,在碰到一些阻力和障碍后,就懦弱地躲在了游戏中。
辅导员老师并没有轻易放弃马珂衡,在他的重点盯防和多方督促下,马珂衡开始着手写毕业论文了。然而有可能令马珂衡回归的这个关口,一个更大的打击接踵而来。
2007年1月,马珂衡的父亲开农用三轮车时与公交车追尾受重伤切除了右肺,家人给马珂衡打电话,他回了一趟老家。当时他还欠着学校最后一年5000元的学费。根据厦门大学2004年出台的《厦门大学完费注册制度》规定:欠缴学费学生不准参加当年的毕业答辩并扣发毕业证。学校一直在催缴,父母也承诺寒假后凑钱给他。然而,看着父亲重病在床,药费都没有着落,他再也不忍开口要钱,而是嗫嚅着说:“我自己会想办法交上。你们不用操心了。”那些天,他每天都在医院昼夜守护着父亲,直到父亲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妈妈和姐姐反复追问马珂衡找工作的事情,他总是回答:“快了,快了。”
一个月后,马珂衡要返校了,他反复叮嘱母亲和姐姐,一定要照顾好父亲。临走之前,马晓梅给弟弟塞了300元钱,他又偷偷给姐姐塞回了包里。实际上,马珂衡并没有缴清学费的能力,不交学费就意味着不能参加毕业答辩,没有毕业证。回学校之后,在论文提交的最后期限,他主动提出放弃答辩。他宁可让别人觉得自己是因为没写论文无法毕业,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拖欠了学费。就这样,四年过去,马珂衡只拿到了一个肄业证。
2007年6月底,学校要求学生必须马上离校了。马珂衡没办法,只得开始四处找工作。一个没有毕业证的大学生找工作,其艰难可想而知。他每天奔走,却一无所获。根据马晓梅的讲述:2007年8月,马珂衡通过一个网友得知,北京有一个很赚钱的项目,他拿着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积蓄赶赴北京,没想到一下火车就直接被带到传销窝点,搜走了身上的所有东西,稍不听话就遭遇拳打脚踢。两个月后,他趁看守不注意逃出魔窟,通过逃票从北京来到武汉,下了火车后,借了一个路人的手机给马晓梅打电话,让姐姐赶紧来接他回家。
隐居校园8年:
“失语者”意外离世
马晓梅赶紧让丈夫赶到武汉把弟弟接回了家。看到弟弟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除了身上穿的一套衣服之外,证件、手机等随身的东西都不见了,她非常着急,惊问弟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消失两个月?为什么不去工作?家人的殷切期望,也许都在像刀一样刺激着马珂衡,他只是敷衍了几句。呆在家里的时光,他经常每天只对着天空发呆。
在家呆了两个星期后,马珂衡说自己在学校还有行李和电脑要整理,找马晓梅借钱买了返厦的火车票。马晓梅当时已经感觉到弟弟有些不对劲,一再叮嘱他如果在厦门找不到好工作就赶紧回来,马珂衡答应了。
没想到,马珂衡这一走就此消失,再也没有回来出现在家人面前。马晓梅一再通过QQ联系弟弟,但始终没有回应。马珂衡的母亲见儿子没打电话回家,也非常焦灼,马晓梅只能百般安慰母亲,说弟弟在厦门工作,非常忙,不会有事。
2008年3月,马晓梅突然收到一封弟弟寄来的信,此时距离他失踪已经三个多月了。马珂衡这封信字迹十分潦草:“姐,妈:我混不出个样就不回来了,别担心我。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照顾好爸爸,儿子对不起你们……”
信没有落款地址,只能根据邮戳判断寄自厦门,马晓梅看完信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从那以后,马珂衡不仅没有露面,连书信都没有了。在此后长达8年的时间里,一家人先在厦门数次寻人。通过厦门大学教务处得知当年马珂衡并没有毕业,只是得到了肄业证。在厦门久寻无果,家人又拓展到福建各地,苦苦寻找,依旧没有任何结果。马晓梅和弟弟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QQ,马珂衡的QQ个性签名8年来也从未变过:渐行渐远。8年来,马晓梅每天都在QQ上给弟弟留言,说尽各种好话,祈求他赶紧回家。然而,他却从未回复过。只是在每年过年前夕,马晓梅在QQ上问弟弟是否回家过年时,他才回复两个字:“不回”。每年的这两个字,成为他与家人的唯一联络,也成为了家人的唯一希冀:至少他还活着!为了找到弟弟,马晓梅和丈夫不惜花重金请人用QQ定位证实QQ登录地点在厦门,可却无法确定精确位置:厦门那么大,弟弟你在哪里? 2013年5月28日,马晓梅的丈夫和父亲一起去厦大派出所进行失踪人口登记寻人,当时曾找到了当年厦大公共管理学院党委副书记和马珂衡当年的同班同学洪超(已留校任教),洪超老师肯定地说:2011年上半年的一天,他在学校东区食堂吃饭曾经碰到过马珂衡,意外碰到老同学,洪超非常惊讶,兴奋地冲过去想和他聊聊天叙叙旧,可马珂衡一看到他,紧张得连饭都没吃就低头跑开了。后来洪超又在校园里数次碰到他,每次马珂衡都落荒而逃。马家人得到这个消息,重新在厦大校园里拿着马珂衡的照片到处打听,可是找了半个月也一无所获,不得不回到湖北老家。
2015年12月25日,马珂衡终于有了消息:当时他捡到一张学生卡到学校超市消费100元,丢失学生卡的学生在补卡时发现钱数有变向厦大派出所报警。警方根据超市监控录像,找到了身在厦大校园的马珂衡。据民警介绍,当天把马珂衡带到派出所后,在他身上搜出了那张学生卡,但由于马珂衡已经失语,民警只能找来纸和笔,让他写出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民警根据他的指认找到了他的栖身之地:厦大一个废弃多时的地下车库。得知他曾经是厦大的学生,如此这般落魄的模样让民警十分震惊,根据他提供的姓名等信息查询厦大校内学生档案发现,大四毕业前夕,马珂衡在厦门大学派出所打印了户口迁移证,自从误入传销丢失身份证后,他没法转户口,户口原件至今还留在厦大派出所里。
派出所民警问马珂衡是否愿意回家,他在纸上写下两个字:不想。当晚,派出所民警将他送到厦门市湖里区救助站,工作人员在做好登记之后,帮他买好了第二天中午从厦门到武汉的火车票。得知自己即将被遣送回原籍,马珂衡的情绪一度失控,蹲坐在地上,工作人员只能暂时安抚他的情绪。根据事发后湖里区救助站内的监控录像显示,当天晚上给他安排休息的房间是三人间,凌晨三点钟,待同房间的另外两人熟睡后,马珂衡起身穿好衣服,在黑暗中摸索着来到救助站厕所,他将鞋带解下,绑在了窗框上,蹬着凳子站上去,将脖子套进绳圈,踢掉凳子……两分钟后,他停止了挣扎。
工作人员第二天清晨发现马珂衡自缢身亡,马上通过厦门市公安局联系到随州公安局,找到马晓梅。马晓梅得知弟弟毕业8年从未曾离开过厦大,一直寄居在厦大一个废弃地下车库中,平时就在学校的自习室用校园公共WIFI上网玩游戏打发时间时,震惊得无言以对。马珂衡的姐夫和父亲连夜赶到厦门,发现他所有的遗物只有一台二手联想笔记本电脑和一个行李箱。行李箱中有几件破旧的衣物和简单的洗漱用品。而在那间昏暗的地下车库里,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他是否曾经想过走出那扇窗,就能回到熙熙攘攘、流汗流泪、生龙活虎的现实世界。
马珂衡最后的遗容令人唏嘘:他骨瘦如柴,174cm的个子只剩下不到100斤,如同风中的飘絮。他死后,他的电脑作为唯一遗物被父亲带回家中,父亲后来将儿子的电脑扔进了滚滚长江中,悲泪横流:“就当他一直都在外面读书吧。”父亲由于车祸严重后遗症,一直不能干农活,家里几亩地都承包给了别人。同村的马珂衡儿时的玩伴们大多已结婚生子,儿女绕膝,马珂衡的母亲一想起儿子,就伤心痛哭:“如果我娃没读书,我也早抱上孙子了。”
[记者手记] 马珂衡意外离世后,由于他蜗居的地下车库距离马家多次报警的厦门大学派出所同在厦大校园,马家人在过去的8年里多次到该派出所登记寻人,马晓梅对其不作为和发现失踪人口后未能及时通知家属,而是送至救助站造成弟弟死亡提出了质疑。本刊记者也采访了厦门大学派出所的相关领导,他们认为马珂衡的自杀他们没有任何责任,出警和遣送的过程都符合相关的法律法规。马晓梅同时质疑马珂衡长期蜗居大学校园内的地下车库,厦门大学存在着管理上的漏洞,厦大方对此作出了相关解释。厦门市湖里区救助站对马珂衡作出了一定补偿。
本刊记者曾应马晓梅的要求,联系到马珂衡的同学,现在在厦门大学任教的洪超老师和其舍友连先生,想得到一些马珂衡在厦大期间的照片作为留念保存。连先生将这个消息发布在了厦门大学2003级公共事务一班的同学群里,知悉此事的许多同学都积极寻找。最后却悲哀地发现,马珂衡并没有参加毕业合影,毕业聚餐也没有参加,他大学四年,竟没有和任何同学合过影。那4年,他如同一个隐形人,游离于班集体之外,最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马珂衡的经历令人感慨。曾经,寒门子弟,多少人龙门而跃,成为了时代的精英。
然而当下,农村寒门子弟和城里的孩子相比,出人头地却变得越来越难,仅凭一纸大学毕业证和获奖证书,即便是名牌大学,想光宗耀祖,除了不懈的努力之外,百折不挠的坚持和意志更为重要。寒门子弟不缺吃苦精神,缺的正是身负清贫之时,面对奢华落差时不敌视,正确面对,积极调整的心态。也许这才是贫寒子弟改变命运时最急需要解决的问题。愿马珂衡的悲剧给所有正在努力拼搏的年轻身影一个郑重的告诫!
(文中马珂衡为实名)
编辑/朱 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