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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来到伯纳乌的时候,9100万欧元的转会费令人瞠目结舌。皇家马德里引进贝尔,不仅看中了他的实力,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比如潜在的商业价值、延续巨星政策、给C罗施压等。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C罗早已另投他处,贝尔也陷入非议。从当成英雄到备受指责,前后不过6年。
从贝尔到“悲儿”
加盟皇马初期,贝尔在主帅安切洛蒂麾下春风得意。处子赛季,他在对马竞的欧冠决赛加时赛中进球,反败为胜。在国王杯决赛中,贝尔以精彩的进球绝杀巴萨,帮助皇马成就了欧冠和国王杯的双冠。2015-16赛季,贝尼特斯接替安切洛蒂,尽管他有意将贝尔打造为球队新的核心,甚至与C罗平起平坐,但是对球队的诸多改革却以失败告终。经历了与巴塞罗那的主场惨败,皇马用齐达内换掉了贝尼特斯。
齐达内上任之初,再度明确了C罗是球队独一无二的核心,但贝尔并没有陷入沉寂。齐达内接过教鞭5天后,贝尔便在主场迎战拉科鲁尼亚的比赛中上演帽子戏法,两个月后又超越了莱因克尔,成为西甲历史上进球最多的英国球员。彼时,贝尔的伤病是困扰他的最大问题,但他尚能在球队需要时挺身而出。尤其在C罗受伤期间,贝尔扛起了球队进攻的大旗,率领皇马在联赛中渐入佳境,并且在欧冠半决赛淘汰曼城。2015-16赛季的欧冠决赛,皇马再次遇上马竞,贝尔助攻拉莫斯破门,球队最终赢得点球大战,他也被评为这场决赛的最佳球员。
好景不长,2016-17赛季,贝尔在皇马遇到麻烦。齐达内本将贝尔视为重要的进攻棋子,球队也与他续约至2022年。然而,屡屡复发的伤病让贝尔频频错过比赛,伊斯科、阿森西奥趁机上位,严重威胁到他的地位。皇马主场与巴塞罗那的重头戏,齐达内给了贝尔足够的信任,顶着压力将其排入首发阵容,取代状态尚佳的伊斯科。但比赛第39分钟,比目鱼肌的伤势令贝尔难以再战,提前被换下,成为近九年两队交锋中出场时间最短的球员。最终皇马补时阶段被梅西绝杀,这场比赛也是齐达内任下的皇马首次主场被对手逆转。
此后,无论贝尔受伤与否,他的名字逐渐淡出主力阵容。2017年6月4日的欧冠决赛,贝尔被边缘化。在家乡威尔士的卡迪夫千禧球场,C罗大放异彩,替补出场的阿森西奥也打入一球。贝尔在替补席苦等77分钟才得以出场,毫无建树。赛后,落寞的贝尔表示:“能在自己的家乡赢得欧冠冠军是梦想成真。”话语中的辛酸,他只能自己承受。
2017-18赛季,贝尔彻底被巴斯克斯和阿森西奥取代,或是在西甲赛场轮换,或是在欧冠淘汰赛充当替补。在有限的时间内,贝尔仍努力体现自己的价值。2018年5月27日,皇马在欧冠决赛对阵利物浦,贝尔替补登场,三分钟后便以一记惊世骇俗的倒钩破门,随后又远射锁定胜局,不仅帮助皇马实现了欧冠三连冠,还被评为欧冠决赛最佳球员。
之后,C罗离开了皇马,贝尔本也想另投他处,但最终留了下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齐达内离任。新任主教练洛佩特吉想帮助贝尔找回昔日的光环,但惨淡的战绩令高层与球迷大失所望。洛佩特吉与之后的索拉里都成了匆匆过客,齐达内时隔10个月重新执教皇马。时运不济,转会的肥皂剧也就此展开。
2019年夏天,贝尔转会的各种传闻纷至沓来,难辨真假。他一度接近转会江苏苏宁,但几经反转不了了之。之后,上海申花又与贝尔联系在一起,仍没能真正将他带离伯纳乌。2019年11月,西班牙《世界体育报》称:“贝尔与齐达内以及皇马球迷的关系已经无法弥补,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不仅可以减少更衣室里的摩擦,还能提高球迷的满意度。”
进入新年,有传言称贝尔的下一站是美职联的洛杉矶银河或迈阿密国际。但没过多久,贝尔的经纪人做出回应:“这次冬季转会窗口,贝尔不会去任何地方,到今年夏天,他也会继续留在皇马,哪里都不去,伯纳乌就是贝尔的家。”经纪人的表态或许能让转会市场暂时消停下来,但必然会引起新一轮的无奈与不安。
“老赖”的悲哀
六年间,贝尔由盛转衰,转会闹剧啼笑皆非。同样是球队功勋,为何贝尔会走到与齐达内水火不容的地步?伤病显然是重要的原因。《阿斯报》称,贝尔的比赛缺席率高达43%,他长期伤病,给齐达内排兵布阵带来极大的麻烦。当他受伤时,需要寻找替代者并修改战术,当他伤愈后,又要重新为他的首发做好准备,重启贝尔还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据《马卡报》统计,从2015年4月算起,直到2018年2月,贝尔的连续出场只有8次。可见,贝尔早已是皇马战术布置中的一个不确定因素。不仅如此,2019年10月,西班牙媒体透露,贝尔出于隐私的考虑,要求俱乐部不要公布他的医疗报告。
除了伤病问题,贝尔的处事风格也让主帅难以接受。英国《每日星报》曾报道,加盟皇马多年后,贝尔的西班牙语提高不多,疏于同教练、队友交流,不主动融入球队。贝尔在接受英国《每日邮报》采访时表示,齐达内不会讲英语,导致自己与他沟通不畅。此外,贝尔习惯性地脱离全队单独训练,这一点也让齐达内难以接受。
对贝尔的行事风格,齐达内早在升任主帅之前就有所了解。安切洛蒂在自传中透露,担任球队主帅时,贝尔的经纪人曾联系皇马主席,称贝尔想踢中路。主席将贝尔的意愿传达过来,要求改变战术,但遭到安切洛蒂拒绝。当时齐达内是助教,贝尔绕开主帅利用高层施压的做法让齐达内看在眼里。贝尔曾在对瓦伦西亚的关键时刻拒绝与本泽马配合,自己单打独斗。安切洛蒂一氣之下将贝尔换下,两人还因此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 尽管齐达内成为主帅后不计前嫌,但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成了他与贝尔关系破裂的重要依据。西班牙《阿贝赛报》称,2016-17赛季对巴塞罗那比赛前,队医出具报告,认为贝尔的身体情况不适合比赛,但贝尔本人向齐达内请战。齐达内给了他足够的信任,也因此吞下苦果。比赛开始没多久,贝尔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受伤离场,搅乱了齐达内的战术布置。最终皇马2比3负于巴萨,原本明朗的争冠形势突然严峻起来,联赛冠军直到最后一轮才有了结果。过于自我的行事风格加上玻璃人体质,令齐达内对他举棋不定。
贝尔不只一次向齐达内表达不满,曾表示如果没有足够的出场时间就走人。齐达内让步只是权宜之计,为了球队的未来考虑,齐达内主张留住C罗,卖掉贝尔,但皇马主席做了相反的选择,外界传言这可能是齐达内曾经辞职的一大原因。齐达内决定辞职,球队上下都对这位功勋主帅表达了感谢和惋惜,贝尔却毫无表示,并且告诉记者自己与齐达内不是朋友,仅限于普通的职场关系。
贝尔本以为就此跳出了齐达内的掌心,没想到齐达内很快又回来了。这一次,皇马高层的态度明显倾向于主帅。在皇马1比3负于拜仁的友谊赛中,贝尔被排除在大名单外。齐达内直言:“我们希望他能够赶紧离开,这对大家都有好处,我们正在努力将他转会到一支新的球队。”贝尔的经纪人愤怒地回应:“对一个为球队做出巨大贡献的人,齐达内这样说,是一种耻辱。如果贝尔离开,那是因为他想离开,而不是因为齐达内或皇马想把他赶出去。”
言外之意,贝尔的合同还未到期,不用他是球队的损失,反正他要耗到合同结束。难堪的不仅是贝尔,皇马也尴尬。齐达内不想用他,其它财大气粗的球队又很难接受这个不合群的球星。没有下家接手,皇马就得继续承担高额的薪酬。由于自身难以改变的缺陷,曾经的大圣成了如今的老赖。
水土不服
英国球员似乎很不适合在西甲踢球。据统计,从上世纪70年代到贝尔加盟皇马,征战西甲的英国球员不足20人,从莱因克尔到贝克汉姆,成功者寥寥。尽管贝尔同样折戟西甲,但从数据来看,他已经是最成功的了。2018年3月4日,贝尔第117次代表皇马出战西甲联赛,超越了116次的贝克汉姆与103次的莱因克尔,成为在西甲赛场出场次数最多的英国球员。早在2016年3月21日,贝尔就成了西甲历史上进球最多的英国球员。尽管如此,他还是难以避免在西甲沦落的命运。
大多数英国球员中的佼佼者都会首先选择本土赛场。英超的商业运营非常成功,英国球员不必出国,就能够名利双收。钱多事少离家近,对大多数球员来说,这样的求职原则都是成立的。此外,西甲球队强弱分明,如果不能加盟豪门球队,曝光率与收益都难有保证。皇马、巴萨这样的顶级豪门又异常挑剔,即便有少数球员踢出名堂,也体现出很大程度的不适应。技术风格方面,西甲主要以阵地战为主,崇尚技术性的短传渗透,而英国球员在比赛中以速度和身体对抗见长,中小球队常常采用长传冲吊的打法。
贝尔的爆发力与冲刺能力极强,很容易受伤。战术层面上,贝尔擅长强突对方防线,在防守反击时更能体现出价值。阵地战留给他的空间相对较小,很难充分发挥他的特点。更何况贝尔在皇马融入团队的情况并不乐观,单打独斗又往往令人反感。因此,对贝尔而言,核心地位既是心理需求,也是战术需求,他需要一支死死看護自己的球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