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后才明白爱有多真,爱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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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代(1840—1928)是英国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一位伟大的小说家兼诗人,出身于贫寒的劳苦之家,父亲是石匠,后来当了乡村包工头,母亲当过侍女、厨娘。哈代靠刻苦努力,自学成才,在小说和诗歌方面都取得了极其出色的成就,成为英国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并且像劳伦斯一样,是难得的在小说和诗歌方面都有很高成就的大作家。
  哈代于1870年认识爱玛·吉弗德(1840—1912)。当时他是一个地位低微的建筑师,被派往康沃尔修复圣·朱里昂教堂,从而认识了当地教区牧师的妻妹爱玛。爱玛长相一般,但在文学和艺术方面有一定的天赋。因此,两人颇有共同语言,由相识进而相恋了。当然,在这一过程中,属于平民阶层的哈代处于主动地位,他相当殷勤地追求属于中产阶级的爱玛,最终美梦成真,于1874年9月结婚。婚后,他们情投意合,夫唱妇随,感情甚笃,爱玛对哈代的帮助也很大:促使他确定了正确的生活目标,并且在文学创作上给他极大的支持和影响——一起商量、讨论创作方面的问题,作为第一个读者,对作品提出建设性的意见,而且帮他誊写了大量的手稿。然而,在和谐中也偶有不和谐出现。爱玛“才智疏薄,心胸狭窄”,且比较虚荣,“常以自己的出身略优于哈代,而在婚后生活中傲然炫耀”,并且试图把丈夫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因此,一些小小的不愉快经常成为甜蜜和谐生活的不谐音。不谐音越来越强烈,最终变成了刺耳的争吵声,乃至闹到两人分居的地步。两人分居,当然更主要的原因在于爱玛笃信宗教,而哈代后来受达尔文进化论的影响,宗教观念越来越淡薄,甚至认为宗教在改善人类生存状况方面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成为束缚人的思想压抑人的自然感情的工具,并且在长篇小说《德伯家的苔丝》、《无名的裘德》里,对此进行了生动形象的表现。虔诚的宗教信徒爱玛对哈代这种日益严重的异端思想从反感、厌恶到公开斗争,最终导致了两人同居一个屋顶下却老死不相往来的惨剧。然而,死亡使他们和解了。而且,哈代在失去爱玛后又重新深深地爱上了爱玛,并且明白了自己对她的爱究竟有多真,又有多深。
  1912年11月27日爱玛去世了。在临终前几个月,她经常回忆自己与哈代初识和相恋的情景,还有他们一同旅游的经历,对那逝去的美妙时光满怀眷恋,并且把它形诸笔端,写下了《一些回忆》。哈代在妻子死后清理遗物时,发现了她写的《一些回忆》。妻子的去世本已在他心中激起了悲痛与爱怜,这甜美回忆的呼唤,更是使哈代突然间燃起了对爱玛的激情: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爱玛的爱有多真,爱有多深!于是,他不顾高龄,不畏辛劳,独自重游了与爱玛当年游历过的地方,并且把真切的感受、悔恨的心绪、深沉的思念、人生的哲理融为一体,化成一百多首美妙的爱情诗,从而构成文学史上著名的“爱玛组诗”。英国诗人兼评论家乔治·麦克倍斯认为:“1912年爱玛死后,哈代对她的感情之泉再度喷放。他所写的关于他们关系的百首诗歌,作为组诗,不仅是他的最好的作品,而且也是英语爱情诗中的精髓与瑰宝。”总体而言,这组诗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
  一是以回忆的方式,展示昔日与爱玛的初识与恋爱,表现爱情的真挚、美好,表达自己对爱玛的一片深情。在《绿石板》中,他回忆起他永志不忘的与爱玛的第一次见面:“这情景只发生过一次,/在生活变得僵化乏味之前,/当时,我到一处采石场去,/为寻找一种绿莹莹的石板。//正当我四下里察看探寻,/却发现有身影亭亭玉立,/背衬着采石场的背景,/显得目光威严,容颜俏丽。//如今,尽管五十年光阴逝去,/多少美梦和职责已归虚无,/我的手掷出的是怪点的骰子,/她的芳容已全化为尘土,//可绿石板——无论盖在高高屋脊,/或载在马车、大车、卡车上——/都在叫道:‘我们的家在那里——/在你见她亭亭玉立的采石场!’”《景中形象》则回忆起自己初遇爱玛并追求她时的光景:“她欢欢喜喜往前去,/坐在葱绿陡峭的坡上,/而我站在后面,以便用铅笔/描画美景中她的形象;/不久天阴,落下雨点,/但我继续画着,顾不上雨丝/纷纷打湿沾染/我的画稿,就如怪异的恶作剧/留下渗污的画面。//这样我画下了那道风景:/她独自坐在雨帘之中,/裹着头巾,画面只勾出她的身影,/四周尽是雨丝濛濛。/——我们很快离开那里,/可她淋湿的形象仍如景中女神,/且永远不变,确确实实,/尽管那地方不再记得她,自那天至今,/对她的一切也了无所知。”更以含蓄的笔法,写出初遇爱玛,在忐忑不安中突发激情,两人恋恋不舍依依吻别的情景:“她像只小鸟降自云空,/停落在冷湿的草坪,/在熹微晨光中独自走动,/没披戴什么头巾。为了与我馔别,/室内点燃了蜡烛,/这使户外的一切/显得怪异,幽灵般虚无。//离别时刻本身便恍若幽灵,/当时我似乎以为/这一别再也不可能/有与她重逢的机会。/我没看出一切都在飞快变化,/自我们出生至相逢,/那向来操纵我们的‘计划’/终于发挥了作用://当时我压根儿看不透,/这回是一部戏的序幕,/也没想到从这小小起头,/命运将描绘什么画图;/于是我站起来,仿佛受了/无从抗拒的某种驱策,/我穿过玻璃门向她走去,/她还独立于苍灰的晨色。//‘我得动身了……再见了!’我说,/当我跟随在她的身后,/从树枝密密遮盖的小巷穿过;/‘我得马上就走!’/即便那时,只要加羽毛一支/或许就倾翻了爱情的天平,/——但当我们一起进屋时,/她的半边脸颊一片绯红。”进而,写出了自己与爱玛真诚相爱后的幸福美满与春风得意:“当我动身去里昂乃斯,/百里之外的地方,/树枝蒙上了一层白霜,/星光映照着我的孤寂,/当我动身去里昂乃斯,/百里之外的地方。//当我逗留在里昂乃斯,/我的运气会如何?/没什么先知能够猜测,/最精明的术士也不敢指示:/当我逗留在里昂乃斯,/我的运气会如何。//当我从里昂乃斯归来,/眼中充满了魅力,/全是些默默的奇思/闪着深邃罕见的光采,/当我从里昂乃斯归来/眼中充满了魅力!”他还抒写了坠入爱河时与爱玛一同出游,恋人与环境的美好以及两人的真诚相爱,如《比尼悬崖》:“啊,碧波荡漾的西海边,奶白石、蓝宝石晶莹,/有女子金发飘飞,骑马立于高高的崖顶,/我对她十分钟情,她对我也爱得真挚忠诚。//白色海鸥在我们下方悲鸣,云空下的波涛/仿佛在远方,正忙于它们永不休止的絮叨/阳光明媚的三月天,高高山崖上响起我们的欢笑……”
  二是婚姻生活中的乏味乃至两人的不和,写出爱玛性格方面的弱点。他写了两人婚姻家庭生活的平淡无聊,如《我们坐在窗口》:“我们坐在窗口朝外看,/正是圣斯威辛瞻礼日,雨丝/如帘垂落。每道檐槽和落水管/都在喋喋不休地诉说/愚蠢无聊的话语:/那个圣斯威辛日,她与我/呆在屋里,似乎没什么可读,/没什么可消磨。//我们讨厌这雨,厌烦自己,/因我不知,她也无从推测/她读懂猜出我多少心事,/我又知几许她的心/并为之称誉。/两人的大好年华白白失却,/荒废太严重了,那个七月/当大雨下个不停。”也写到两人的冲突,如《她指责我》:“她指责我在多年以前,/曾和另一个女人谈得起劲,/就在我们坐的这个房间——//那晚,滂沱大雨下个不停,/敲打着屋顶和下面的道路,使我的情绪越来越消沉……//——她一个劲儿指责,神色严肃,/目光冷峻,说话尖刻如丘比特之箭,/白嫩的手指还不断点点戳戳。//要是她说得温和蔼然,/不那么大惊小怪刨底追根,/而想想她登台前的痴情缠绵,//那么,一个亲吻便可息事宁人。/但据她说话的停顿和语气,/我知道舞台的帷幕即将落定,/以结束王后与奴隶间的这场戏。”还写到两人争吵后爱玛的争强好胜、不肯示弱:“假如你曾哭泣,假如你泪眼汪汪来我身边,/一双明亮的大眼里泪水晶莹,犹如黎明般清纯,/那么,坏消息取走的一切欢乐就会纷纷回返,/新的开端,清新美丽的天空会将扭曲的事儿熨平。/可你偏不示弱,不愿动情地依赖别人,/每当我挨近,你便控制自己而变得矜持沉默;/啊,尽管在不时掀起的风暴中,你我的心/同样深深痛苦,可我从未见你有泪滴落。//刚强的女人其实最脆弱,柔弱的反而刚强;/女人藉以取胜的最有效武器,你却从不采取,/在漫长痛苦的时刻,你就不能、不愿任泪流淌?/莫非这才能从未赋予你,抑或为你所拒?/那个晚上或第二天当我坚持着不肯宽恕你,/为何你不学那些泪落如雨的女人,和我大闹一场?/你太多愁善感,以致无药可治你的哀痛悲戚,/还造成我们深深的隔阂,隐秘难消的痛苦悲伤。”
  三是爱玛死后,对她深深的怀念,真情得深情,深情得痴情。《同一支歌》通过鸟儿的歌声表达物是人非的悼亡深情:“有只鸟唱起那同一支歌,/流利的啭鸣中毫无错音,/一如多年、多年前那个时刻/我们在这儿凝神倾听。//那么欢快动听的旋律/延续至今仍令人痴迷,/连一丝音符都不曾变易,/真是个可喜的奇迹!//——然而已不是同一只鸟儿。——/不是,那一只早化为尘土……/而当年与我同听此曲的人儿/也都去了同样的归宿。”《石上倩影》则通过想象或幻觉的形式来表现:“我从祭司石旁边经过,/这孤寂灰白的石头在园中静卧,/石面上不时有阴影晃动/那是石旁高树的影儿婆娑。/我停步注视那石上投影,/在我的想象中它们幻成/多么熟悉的她的头和肩膀,/当她在园中栽种辛勤。//我想准是她站在我背后,/是啊,是她,我已思念了那么久,/于是我说:‘肯定是你站在我身后,/可你怎会来这旧径重游?’/小园静寂,只听见一叶坠地,/算是凄凉的回答;我强忍悲戚,/不愿回过头去,生怕发现/方才所思原属空虚。//然而我很想看个分明,/以确认背后其实无人;/但继而一想:‘不,很可能是她,/别抹去想象中她的倩影。’/于是我轻轻离开园中,/留她的影子在背后晃动,/仿佛她确实是个幻影,/我不敢回头,惟恐惊破这场梦。”《呼唤》中他甚至听到了爱玛的不停呼唤:“我深深怀恋的女人,你一声声朝我呼唤不歇,/说你不再像先前,变得对我疏远,/而是一如当初,那时你是我的一切,/那时我们曾多么恩爱美满。//真是你的声音吗?那就让我看看你,/像当年我走近市镇,见你站在那里/等着我,啊,你还是当年那样子,/甚至连那身别致的天蓝裙衣!//或许这只是一阵微风徐徐而来,/吹过湿润的草地,来到我这里,/而你已变得毫无知觉,脸色苍白,/无论远近,我再也听不到你?//于是,我步履踉跄往前赶,/这时四周正落叶纷纷,/北来的寒风穿行在棘丛间,/传来她不停的呼唤声。”甚至假想死去的妻子在对自己进行《责备》,以表达自己的深深愧疚和刻骨思念:“现在我死了,你才对我唱起/我们曾经熟知的歌曲,/可我活着的时候,你却不愿/或不想唱上一句。//现在我死了,你才披着月光/心情沉重地来到我跟前;/啊,我愿付一切代价来复活/以获得这份温柔的情感!//当你死去,站到我的身边,/一如现在这样,没有区分,/你是否又会变得冷漠无情/如我们活着时,或者更甚?”
  总之,“爱玛组诗”全面、细致地揭示了哈代夫妻生活的方方面面:初次相见的情景,从初恋到热恋的经历,旅游、社交以及家居生活,既有恋爱的甜蜜陶醉,也有婚后的幸福美满,还包括夫妻间的矛盾、争吵、失和,更有爱玛死后世人对她的追忆的话,哈代自然、真切、细腻、深情地写出了自己和爱玛婚姻生活的酸甜苦辣咸,也写出了自己对爱玛复杂曲折的情感经历和自己在失去爱玛后对妻子的一片真情、深情和痴情。
  (引诗均见《哈代文集》第8卷,刘新民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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