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吃饭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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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18日,财政部公布了2013年中央本级“三公经费”预算,数据显示,2013年中央本级“三公经费”财政拨款预算79.69亿元,这一数据比去年的预算执行数减少了1.26亿元。财政预算反映着一个财政年度内收支状况的计划,涉及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当下它与一张吃饭的桌子的关系最为引人关注。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桌子,桌子上放的是美食,写的是权力。它透露着一个国家政治的清廉程度,影响着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牵动着一个国家的民心向背。
  不久前,这样的桌子还布满酒店会所,摆满鲍鱼龙虾,正大光明。就在今天,一条《江苏泰州官员吃豪餐遭围堵 书记跪桌喊话求饶》的消息告诉我们,不要轻易上那张吃饭的桌子。
  那张桌子没了
  2012年12月4日,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审议关于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其中提出,要“厉行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2013年1月20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又发出《印发习近平同志关于厉行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重要批示的通知》——精心准备的年会取消了,聚会不能随便参加了,围绕着“三公消费”、官员宴请的巨大市场而衍生出来的高档消费渐渐生意冷淡了。
  当各级官员围着巨大的旋转餐桌,一盘一盘的菜上着。纵有山珍海味、奇餐异饮摆在面前,阿谀奉承的气氛会让人稍显尴尬。不过人们依然愿意忍受那么一时的不快,桌上摆的不仅是山珍海味,更是不得已的权力之欲。在巨大的旋转餐桌面前,吃饭仅仅是一个附属品而已,真正附加的是权力赋予的贪欲。
  所以撤掉这张桌子,摆脱那张腐败的温床。
  中央政令一出,想趁机花一笔的年会取消了,本该日进斗金的岁末也成了高档酒店的萧条时节。当一位饭店的管理者拿着一摞厚厚的员工业绩提成表向酒店老板提请审核时,老总怒了:“这么高的业绩提成,一个员工一万六,还有两万四的,这可不行,要让他们一万就封顶!”
  一万就封顶,因为此时酒店老板活得也不容易,最赚钱的分店如今造成了最大的损失,股东利益都已经难保了。想当初,这家酒店的老板进京时锁定的消费群体很明确,他把第一家店选在了位于海淀区定慧寺海军总部干休所对面,周围辐射了大量的党政中央机关。这成为以后该酒店开分店必考虑的要素。而如今这家酒店的现状正如这首打油诗所写的:“……饭店关张,会馆空荡。旺店裁员,淡店观望。包厢豪座,荒有人望……”
  在最新的经济增长数据中,中央“厉行节俭”的政令对中国整体经济中消费环节的冲击显而易见。中国第一季度零售额同比增长12.4%,低于2012年第四季度14.9%的增幅。
  消费数据有了回落,但围绕着“三公消费”、官员宴请的巨大市场而衍生出来的高档消费真的开始走向没落了吗?撤掉一张吃饭的桌子,能阻止另一张桌子被摆上吗?
  依附高端政务消费的商家正在谋求转型,今年伊始,前文提到的酒店开始谋求全面高调的转型,全力进军大众化餐饮市场,从中高端转为家常菜,建成家庭欢聚餐厅,服务于大众。但相比之下有些门庭却依然若市。
  把桌子换个地方
  4月19日,网曝江苏泰州滨江工业园天价工作餐遭群众围堵,官员下跪认错,如今,像江苏泰州市滨江工业园区管委会官员那样明目张胆大吃大喝的已经少之又少,最后只得落得如此下场。所以“外面不安全,请客到食堂”,请客到食堂,听起来有点寒碜。在很多人的记忆里,“食堂”可稍稍地带着点苦涩呢,不过此食堂非彼食堂:席上龙虾、刺身一应俱全,多款名贵洋酒任饮,在这里依然可以听到种种你想听到的“有价值”的信息,酒过N巡后,或许你就可以办成想办的事儿了。
  依然是“吃饭”,只是这张桌子摆在了其他地方。比如单位豪华的食堂,比如更隐秘的会所。没有显眼的招牌,没有喧哗的广告,深藏在古寺与旧府中,却是再安全不过的饮食聚会之所。
  “会所”英文为“Club”,音译为俱乐部,中国会所的源头来源于欧美,有人说,会所是富人的后花园,也有人说,它只是一种生活方式,对于普通人来说,那里的神秘总会被幻化成无尽的奢华、高昂的会费、隐秘的所在,当“节俭之风”横扫神州,这却成了“腐败”的代名词。欧美的会所和贵族有点关系,而在中国是否有真正的贵族尚不可知,但会所的奢华却一丝没落。哪怕禁令压顶,会所的生意不会萧条,只会红火,因为隐秘而不失品味。
  一边是中央政令的三令五申,一边是兴隆的会所生意,总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吃饭的桌子还可以摆在其他地方。到底谁能控制这张桌子的移动?是官员们膨胀的欲望,是“唾手可得”的“三公经费”:既然欲望无法克制,那就切断成就欲望的源头。
  只查桌子总有“漏网之鱼”,不如捂住往外掏钱的“钱袋子”,才能管住这些随处漂移的流水席,查就要查源头,减少从源头流出供给的机会。
  新浪新观察认为,公款消费之所以难以根治,主要在于预算体制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并没有捂好钱袋子。国家预算也称政府预算,是政府的基本财政收支计划。财政是国家为了实现其职能的需要,对一部分社会产品进行分配和再分配的活动,是国家配置资源的重要方式和调控社会经济运行的重要手段,是确保国家赖以存在的基本条件,有财才有政。
  在中国,预算权是人民代表大会的法定职权,预算审查和监督制度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宪法》第62条明确规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行使“审查和批准国家的预算和预算执行情况的报告”的职权。审查和监督预算是每年全国人大会议最重要的议程,是人大行使法定职权最重要的手段,其意义远高于审议政府工作报告。
  每到年底总是会出现财政“突击花钱”的新闻,为何要突击?因为我国预算制度是增量预算而非零基预算,今年的钱如果花不完,明年得到的钱可能就少了。由于当初预算太多,不得不在最后几个月找出名目将其花下去。
  当习近平主席在去年12月发起反浪费号召时,有人怀疑,在一个已经迅速成为手表、汽车与珠宝企业的“大财源”的国家,此举会有多大效力。很多酒店冷落了,但人们把茅台灌在矿泉水瓶中掩人耳目,人们在隐秘的会所继续谈笑,当“涉公吃喝”回潮的报道又见诸各大媒体,那张桌子放在哪里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桌子上放的是什么,谁又在为这张桌子买单。这些清楚了,那张桌子放在哪里就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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