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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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亮起来,一个白皙瘦弱的年轻女子走过台中央,裙摆轻轻晃荡。黑色长发、黑色旗袍,黑袜、黑鞋。眉头拧着,紧绷的忧愁从头至脚,能让周遭空气结冰。 一个斯文男子探过头来:“莎莎,为什么你每天都穿黑色?”回答的声音简促而慵懒:“我在为我的生命戴孝。” 观众大笑。男子激动表白:“我每天走四里路来又走四里路回去,就是为了来这边看你戴孝的样子。”又是一阵笑声。 还没等剧情铺开,两人就离开了。新的角色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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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戏剧性’抽离掉,表演庸常的生活,是赖声川所谓‘宁静的革命’。有观众看完反映剧情太平淡。赖声川说,这出戏的招牌就是平淡,而平淡背后的激流,不一定每个人都能看到。
北京首演的时候,演员剧雪还不敢将这“疯狂”挥洒到极致,跑来问赖声川:“一个女人真的会这样讲话吗?”得到的回复是,按剧本放手地演就好。十来场巡演下来,她不再拘束,在上海,当她抱住果林的大腿泣声挽留时,剧场里一阵哄笑。剧雪忐忑地问导演:“我是不是演‘过’了?”赖声川回答,“你没有‘过’,是你真的懂了。”你说一句,我回几十句—生活就是如此,人们活在自己的世界,跟自己挣扎,并不见得真正在沟通。
戏演到第三幕,两年过去,妮娜跟果林同居,生了个孩子,孩子死了。康丁用几句话给大家匆匆說完了这个消息,像是在追溯一个遥远的传说。“如果有编剧老师拿到这样一个剧本,上面没有写契诃夫的名字,绝对会把它砍掉—这是什么玩意儿?”
赖声川说,一般编剧也许会把两年发生的事写成一个完整的剧本,但契诃夫没有。令人费解的还有莎莎,一句“我在为我的生命戴孝”把她写得很深,但对推进剧情有一点作用吗?这个人甚至连配角都谈不上。康丁又真的重要吗?戏份不多,还死了。看到最后,你会发现,大部分角色对剧情进展没有贡献,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剧情—有的只是琐碎的生活,一群人一年一年地过日子,然后有人死了,戏结束了。
戏里的庄园主人曾向往成为作家,后来做了法官,很多人觉得法官很棒,可他一点也不;妮娜渴望成为女明星,却“只有在表演死亡的时候有点儿才华”。“如果我们做得够好,你会看到一个众生相,角色一个个出现,这些人可能就生活在你的周遭。”赖声川希望传达给观众的是,当时间一年一年流逝,人们将对艺术、对名利的美梦都粉碎了以后,还剩下什么?“把这些东西浮到台上,也许你就会发现,所有人都像喜剧演员,在荒谬的舞台上演出,而这个舞台就叫生命。”
把“戏剧性”抽离掉,表演庸常的生活,是赖声川所谓“宁静的革命”。有观众看完反映剧情太平淡。赖声川说,这出戏的招牌就是平淡,而平淡背后的激流,不一定每个人都能看到。
契诃夫曾说过,“在一般生活中,我们并不是每天发生恋爱或谋杀……大部分时间花在吃饭、睡觉,讲一些无聊的话题。”可是既然表演生活,观众为什么要到剧场来看?对于这个矛盾,赖声川也有自己的答案。他还记得,上世纪60年代,美国纽约有一个剧团,全团演员住在舞台上。观众24小时可以随时买票进去看他们表演,如果半夜进去,就看他们睡觉。演员醒来了会做饭,整个生活就放在舞台上。“其实不好看。好的戏剧应看似生活,实则是被雕塑过的艺术品。”
“康丁死了。”最后一幕,众人交头接耳传送这则爆炸性新闻,听者先是惊讶,随即恢复平静。
赖声川说,生活不就是这样吗?你经常被告知谁去世了,但你并没有看到,只是淡淡地回一句,“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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